说话间她给二人乘上饭,只是突然想到那在外平乱的丈夫,眉头不由得皱起,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小野看母亲如此神色,自然也想到母亲所虑何事,便转首向冯麒麟问道:“麒麟,你平日在宫廷进出的多,可有南方战事的消息。” WWw.5Wx.ORG
麒麟道:“最近的消息是三天前听到的,说是半月前、叛乱军、刁民三方势力合了一处,守在苍鹰要塞上,苍鹰城是座小城,卫将军一万人马用了七天攻破掉要塞,匪军正在南撤。”
卫夫人担忧道:“可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进得门来,入眼处剑眉星眼又略显稚嫩,一袭白衣挂在身上,并未束紧有些松垮,腰间还挂着块白玉钰,身子修长挺直,但脸色苍白嘴唇有些淤青。待看到冯麒麟后,那俊俏后生调皮的说道:“怎么?那帝师又训斥你不用功了跑来我家搬救兵吗。”
此时南乱祸害正牵动着百官的心口,不曾想三日后王宫殿上,正值早朝尚未结束,从宫门外一值班兵卒高呼:“报五百里加急南乱战报!”
坐在王座上的臃肿的身子像是被针突然扎了一下,瞌睡的眼皮也警醒过来,正是当今王上冯岩!只见他大呼:“还不快拿进来在外边放什么屁!”
左右两列大臣看到王上这样失礼节,也只得憋着不敢言语。
“哈哈哈哈哈!”突然大笑声起,声音来源正是那冯岩王上,“卫家有功!待爱卿回来朕设宴给他庆功!”他说完又急忙小声的给旁边的侍卫说到:“摆驾香妃那儿。”于是众人各自散朝,只有站在王座左手边第一人久久未动,眼睛死盯着那龙椅。
只见这人方脸阔鼻,燕颔虎颈,威武的身子站的笔直,一身紫色官服不怒自威,正是当今王上弟弟,五王爷武国候冯威!
是日天朗气清,春日的午后有阳光有轻风,还有一股子梨花香沁到人鼻子里,但再香的花草也难被有心事的人闻到,卫夫人就有心事,这两天胃口不好睡也不踏实,俗话说关心则乱可一点没假。
就在这档口冯麒麟来到卫府,还未等家丁通报,冯麒麟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卫夫人,连忙跑进来抱手弯腰先行了一礼,还未等卫夫人开口,他便先道:“叔母,我这次来是找你的,不找小野,卫大人有消息了,捷报。”卫母先是一愣,又焦急说到:“快快道来”。
冯于是就将那火漆信里的内容复述了一遍。起初卫夫人知道是捷报便安下心来,但越往后听却越震惊,只因想起来那晚上小儿子的一席话。冯麒麟望着用手捂嘴的卫夫人,也不搭腔说话,只是站着,心里也浮现起那个病恹恹的身影。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治国一道深不可测马虎不得,有多少乱世枭雄杀敌夺地裂土封王,却败在治理二字上,古往今来,这王朝更迭的案例数不胜数。就是生在帝王之家,从小学帝王之术,也不见得能治民、盛兴朝代,这其中需要的,可不止天赋学识气魄这么简单,气运也是。
冯威的气运就不大好,早年间先王爱当时的王后爱的深切,皇后体弱,一次大病便一命呜呼,临死前求王上发誓,将来要传位给她的亲子冯岩,先王爱之深心之切,在皇后临死前,便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在他驾崩前,传位了王三子,也就是当今王上冯岩!
门上方,红松的匾额用金字书着“卫府”两个大字,身在星罗城的百姓都知道,此乃灵国上一品镇南候卫青云的府邸。进得大门,第一进院落正厅口的两个门柱子上,是当代王上给卫家的御赐对联:“目露宝光昭日月,手握灵剑镇乾坤”。卫家本是镇守灵国南方边疆十二城的封疆大吏,当代家主卫青云更是自幼被送往修真大派‘浮玉山’,修行了三十载神通武学。
回国后正值国家各地变乱、周遭国家又觊觎灵国地大物博,偶有进犯。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卫青云一身道行加之出身将军世家,很快便战功磊磊封侯入京。此次灵国东南边境盗匪横行,加之有两城刁民,两月前卫青云领长子卫海、次子卫山与一万卫家军去南方平乱,家中现在只剩卫夫人与幼子卫之野。
丫鬟也噗嗤一笑,略一作揖,便转身离开。丫鬟走后,美妇人心里又嘀咕起多年的心病:许是天妒英才,卫家这代生有三子,长子次子从小喜好武学神通,童少之时便开脉随父修行,偏偏这幼子从小体弱多病,十四年来两次大病命悬一线,年年足不出户,却依旧小病不断。
卫之野接着母亲的话说道:“娘亲莫要担忧,此次南乱规模本就不大,敌军战力也甚是杂乱,父亲深谙战场多年不会出意外的,我前两天看了看地图,苍鹰要塞以南是红谷山脉,入山口向里是一条的斜坡名叫落叶坡,倒是适合深沟高垒做守,若再往南翻山而行便是平原,此次叛军仓促想必兵马粮草统统不足,必定不会去平原接战我卫家的骑兵,所以这落叶坡必是决战场地,之前我军一路高歌猛进,眼里已经轻敌,叛军已入死径,如果不降必做殊死一拼,到时卫家军该有损失,不过红谷山多产藤木,想叛军所做防的就是这种木材,这木头挡水却易燃,父亲经验丰富,若用火攻,我猜想不日便是凯旋之时。”
卫之野嘴里嚼着饭菜含混的说着话,卫母听了儿子的一席话,心下略微诧异,脑中想了想,又只当是孩子宽慰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倒是冯麒麟看卫之野的眼神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翠儿,去唤少爷,麒麟公子又寻他来了,顺便让厨子今天多做几道菜,麒麟公子今天就在咱家吃饭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对着一丫鬟模样的说到。
大厅中,妇人坐在上首,靠她右手位置,坐着一束发年华的少年,此乃是当朝王上的亲弟武国候冯威之子——冯麒麟,少年一身宫廷的劲装紫衣,袖口绣着一朵紫罗兰,微微抬着下巴,正是“自信”遇到了十五六的年纪。
“拆开!念!”早有大臣接过信件,将火漆去了高声念到:“微臣卫青云奏报,自我军攻破苍鹰要塞,一路高歌猛进未尝一败,行至落叶坡遭乱党殊死一搏,损兵将三百有余,臣有罪。”那大臣微微一顿,朝堂上便有些嘈杂起来,王上也变了脸色,他擦了擦汗,又喊到:“继……继续念!”
那大臣顿首之后嗓子念到:“臣退后与众将连夜商议,采用远火攻其夜间,乱党大败,作鸟兽逃散,至此南方之乱已平,待微臣剿灭余孽便班师回朝。”
卫府请遍首都名医却都束手无策无法调理,家里只得处处小心照顾,这身子想是终身都无法修炼,好在此子对修行一道并不感冒,只喜好诗词歌赋、书本文墨。前些日子偶有机会,麒麟公子与帝师赌气,便带他进皇宫与帝师谈文论道,个把时辰后,帝师只是不住的可惜此子阳寿不长。
不多时饭菜上桌,卫夫人与冯麒麟已经入座,却迟迟不见那小少爷的身影,正待要催,门口脚步声由远及近。
冯麒麟闻言一怔,却转过头对那美妇人道:“叔母,以后让这小病秧经商得了,保管是个大奸商。”卫夫人噗嗤笑出声来:“你们两,从小就拌嘴,快吃些饭菜,吃饱了再说话。”
冯麒麟切了一声,道:“不是我来寻你,还说不好你何时才能从那破书房出来。”他顿了顿,挠了挠头又道:“今日那帝师说明日要考我锋矢阵法,我都没听过,今日叫你给我补补课。”
卫之野闻言一笑,眼睛转了转圈,说到:“这倒不难,只是我知道你家里有本《异兽记》,好像还是唯一的手写原著,借我看两天啊。”
是日晴空万里,这座城三面环山,值班的兵役站在城门楼子上,远眺是一片绿树青山、白云蓝天,扭过头,布衣的商贩、灰衣的店小二站在街上,大小买卖齐吆喝也是人声鼎沸。山圈里围着城,城里围着少长老幼的百姓,再往里就是气势恢宏的王家宫城。这就是当今世上五大国之一,灵国的首都:星罗城!
城东南角僻静之处,有一处大宅,铁梨木实木的大门两旁卧着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这狮子本是活物,都有近百年的妖精道行,只因十年前在城外山林中伤人害命,被这宅子的当代家主降服后罚作看家护院的灵兽,后变作了石像。
那唤翠儿的丫鬟略一沉吟,低头说到:“夫人可知道三少爷在哪,不然可让翠儿一顿好找”。
妇人道:“这孩子还能在哪,定是在藏书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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