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净尘吧？”神秘人突然又岔开了话题。
“创造魔法的人嘛，当然知道。”凌辰皱起眉头，但还是回答了他。
“不是创造。是发现。”神秘人先纠正了他，然后继续说：“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不知道在他出生之前的人类，是如何在洪荒巨兽中生存的呢？”
突然，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显得无奈而又凝重：“小辈，你没办法修炼魔法。但我也没办法再寄希望于别的人闯进来了，何况魔法也只能发动一遍。我问你，你可愿意赌一把？” ＷＷw．5Ｗx.ＯRG
“控制气流？”凌辰撇了撇嘴：“那和风法术有什么区别？”
“风确实和气有很多相似之处，但风是风元素运动产生的，而气却不是。”神秘人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解释着：“最简单明了的说法就是，有些地方不存在风元素，因而没有风。但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不存在气。”
凌辰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神秘的声音却没停：“而且，气流和风的最大区别在于，风的强大在于扩展、侵略，把风压缩在一起，就失去了风的力量，而把气压缩在一起，气的力量才能展现出来。压缩得越厉害，气流的排斥力就越大，产生的威力就越高。当然压缩只是气的某一个方面，但依我的粗浅见识，知道的也不多。”
不过，虽然作为六种基本元素的火与雷几乎不会单独、稳定地存在于自然界，却反而拥有强大的爆发力。这两种元素平常不占据“势”的地位，也一样能和其他元素对抗，所以被称为六种元素里最霸道的力量。一旦取得“势”，其他的元素魔法单纯从法术角度上讲恐怕是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了。
“因为这种力量只有极少数人能获得。而且还要求体修。”神秘人反而因为凌辰的质疑感到一丝安心，毕竟他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自然是越有能耐越好：“人类的身体始终是有限的，无论如何锻炼也比不上远古巨兽，而气功却需要把霸道的气流引进身体，这种力量只有极其强劲的经脉和血管才能承受。
“更重要的是，人是因为有魔源晶作为媒介才能感受天地元素。感受气流可没有媒介，它需要非常强大的精神力和悟性。远古时期人类的数量本来就少，而修习气功的资质又是万中无一，只有天才绝艳之辈才能掌握，被称为气功师。
“年轻时，我曾经感受过气流，也尝试引动它，但身体却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虽然经过魔力淬炼，我的肉身已经能和寻常魔兽比肩，可没有谁愿意为了一个古老、没落的修炼方法放弃魔法。我也不例外。”
“可是，”神秘人顿住，接着话锋一转：“你不一样。你的身体很强，而且没有魔源晶，我想，这恐怕是你唯一的出路了。”
气，这就是他所指的“天无绝人之路”。
“各自的命，这就是我们的赌注。”神秘人说了太多，有些疲惫，但声音里却反而添了一份霸道：“赌，你的身体能够超越古人，比肩远古巨兽。赌，你的悟性能够超越今人，学会控制气流！”
藏在心中多年的傲气和豪情仿佛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种特殊的情绪席卷心灵。——十年之约还在等我，贝琪还在战火中挣扎。无论这一丝可能性，有多么小，有多么难以抓住，也得拼尽全力，甚至拼上性命！
“这么多年来，”凌辰的声音里有些颤抖：“我一直都在找那一丝可能性，那一丝通往黎明的可能性。如果不能修炼魔法，那我就当这个世界最后的气功师！”
那眼神没有多么豪迈，也没有多么激动，沉重却又坚定，神秘人凝视着他，发现他眼眸深处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凌辰在赌，因为他需要力量。同时，也是神秘人在赌，因为他需要重生。
“小辈，你叫什么？”
“凌辰。你呢？”凌辰缓缓抬起头。
“呼延苍。一个不值一提的老人罢了。”然而，那个名字被念出来的时候，整个空间好像颤了颤。
那神秘人知道这力量的来源，友善地朝鳄王一笑，然后又看向凌辰：“半个月，半个月后我这缕残魂就要消逝。小辈，我们也算是有缘。那就一起来场豪赌吧！”
“那就约定好了。”凌辰郑重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那团虚幻的光，道：“你教我气功，我解你封印！”
“你等下一个吧。”凌辰拍拍腿要走。
“我等不了了，这只是残魂，只能存在很短的时间。”
凌辰干笑两声，道：“那不然我就认命了？不过呢，好歹你无意中也帮我逃离了火精灵那边，虽然你的计划我是帮不了了，但是我可以把你传话给你认识的人，让他们帮你，怎么样？”
“这个……”凌辰歪了歪脑袋。
“运气、强韧的身体、浴血奋战的决心……等等，这些都要有，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是人类在洪荒巨兽的驱赶、欺压、虐杀中爆发出的潜力，——控制气流。”
“那我也没有办法。”凌辰摊开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的身体出奇地强，远非普通人所能达到。但并没有锻炼的痕迹，你平时都在干什么？”
“可如果按你这么说，”凌辰的见闻可不少，听完这话立刻就提出了质疑：“那不就等于使用气流的强者，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因为元素浓郁程度不同而受‘势’的影响吗？那为什么人类还要学魔法？”
天地间的元素力量多种多样，但在不同的区域，元素的“势”是不一样的。比如在大海上，水系法师就具有极强的主导权、在荒土中土系法师、矿脉中的金系法师亦是。
“他们的下场恐怕不比我好。唉，我赌了一辈子，却在最后赌输了。”那神秘人说完，追忆起往事，沉默了很久才从回忆中抽回思绪，他沉吟着，似乎在寻找出路。
凌辰见他不言语，无所谓地耸耸肩，脱下黑袍躺倒在一边晒起了太阳，打算把自己身上的水烘干。虽然这太阳颜色不太对劲，但温度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想说什么。”前半句还好，听到后半句，凌辰猛地坐起来，盯着石墙。
“赌？”凌辰躺在草地上，想起跟徐凯那天在森林里的争斗，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手背搭在眼睛上，悠闲中藏着不甘地说：“我第一次赌博就赌输了，你确定找我吗？但话说回来，怎么赌？你自己都说了，我连魔源晶都没有。”
“确实，我实在是没办法帮助你修炼魔法了……不过，也许天无绝人之路。”
“等等。”那个不怒自威的声音道，紧接着凌辰感觉到一股怪异的东西包裹住了自己，不是能量，也不是气息，却让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看透了。
“你的血管、经脉……还有心脏、心率，都很奇怪。”神秘人的声音难得出现一丝波动，又很快平静下来，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时间太长魔法阵出了问题？这小子真的是人类吗？”
“平时修炼的话，当然就是感受元素啊。”
“你连魔源晶都没有，怎么可能感受得到。”那声音一票否决了他修炼魔法的可能性。但在对方看来，这个十几年来从来没有锻炼过的身体却达到了这种强度，还是非常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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