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他不在吭声,也就不在理他,自顾自地道:“诸位,现在的情况已然明了。这游王铁定了要拿今天这件事做文章的。而且他的背后还有皇帝替他撑腰。如此一来,游王一党就要在朝廷里坐大,他一坐大,我等就会失去立身的机会。失去了立身的机会,不用我说,诸位贤才雅士都应该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了吧?远的不说,就拿独孤青日将军来说吧,回到朝廷后,因为没有办好差,差点没有被砍头。幸好有太师一言,饶了他一命。如果今后太师这颗我们可以仰仗的大树倒了,诸位请试着想想,我们的好日子是不是也会到头了?” WWw.5Wx.ORG
他的发言非常地有针对性,连在后堂暗中听取的郑龙都感觉到此人言语非常地有份量。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底下人声一起,全都私下里议论起来。顿时整个会场由一人言变成了万人言,像在赶集一样地热闹。
他的话非常地重,这等于是在众人的肩膀上压了块千斤重的石头,一时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没错……对,就是这样……嗯,有道理,没错……。”底下人的赞同声,让刚才那个把同僚发言压下去的人很不高兴。
只见他道:“你说的话,出发点是非常好的。但是你别忘记了,我们能以此为借口打击游王,难道游王就不会以此为突破口反过来打击咱们吗?大家试想想,如果一条绳子不能牢牢地牵在自己手上,那掉下悬崖的时候,还能有十成把握不把自己摔死了吗?”
郑龙在暗处又撸着胡子,对手下的总管道:“此人你要记住,将来留有大用。”
郑龙笑了笑,道:“你不知道。先得沉住气,看他们到底能争出个什么结果来。我看,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他们的意见就能统一。到时候一切都还得听我摆布。”
他的话语让总管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到底是在朝为官几朝,辅助过几任君王的老臣,其城府之深,权谋之重,当朝不作第二人选。
外面的官员们越吵越厉害,有的提议要太师来主持公道,有的说一定得拿出个办法来,不能事事都让太师他老人家操碎了心。
还有的人说甘脆就直接奔去游叶府里,找游王等人算清楚今天的帐,所有责任都往他身上一推,一切了了,只要把水搅混了,就有机会反诬游王。但是,他们所提出来的三种态度和方法都没有得到庞培的赞同。他在前两次发言后,一字一提,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眼皮底下的人把天都给吵破了。
见大家都慢慢的争吵累了,这才哈哈一笑,道:“大家继续争啊,还真就没完没了了呢。累了?没有底气了?还是害怕了?”
“哟,庞兄弟,你就别拿同僚们开玩笑了。你也真是的,每次到紧要关心就喜欢掐口子,话讲得不痛不痒,让人听了想听,可你偏偏就不在讲下去。庞兄弟,你要有什么好的意思或者建议,就说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好吗?我们大家都会以你马首是瞻,在太师面前都愿意尊你一声兄弟,大家说是不是?”这人其它本事没有,拍马屁那是一拍一个准,而且让人看不出任何作做的痕迹。
庞培一乐,喜道:“米大人过奖了。庞某人虽然对太师他老人家的忠心不经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差。但庞某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不会因为米大人的一句奉承之话就把尾巴翘上了天。诸位,我来问你们,如果游王不死,或者说当令皇帝不死,到时候我们是不是第一天的日子都会不好过?是不是每一天都像是把自个儿架在火炉子上烤一样地难受、担惊和害怕?大家据实说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啊是啊,庞兄弟说得没有的错。那依庞兄弟的意思是?”
终于有人出来附和了,在自己的指引下,只见有人道:“哎呀,这你还不明白。庞兄弟是啊我们‘咔嚓’啊!”
那人自以为是,听在庞培心里,虽然被他说中了,但如此直白说出来,无异于拿自己在火上烤,当下立即怒喝道:“放你娘的狗屁,真是臭不可闻。我庞培的想法又怎么会让你这小吏知晓?我告诉你们,这事儿虽然是太师举办的,但祸可是你我大家一起闯下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份,谁都逃不掉。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真个痛快的。大家说,是不是?”
他已经把话挑明了大半,底下的人再也没有的了任何顾忌。大家都纷纷称善,只见有人立即提出口号道:“杀游王,推翻皇帝。让太师主政……。”
他的话立即得到了与会者的赞成。大家都纷纷随他喊起了口号:“杀游王,推翻皇帝。让太师主政……。”
郑龙见自己苦心经营的才士论政大会黄了,顿时也没有了心情。只得发泄一通后对手下道:“来人啊,给我上酒。今天我要与诸位兄弟们一醉方休。”
奉承自然是少不了的,留下来的人中,没有一个不赞成郑龙之举的。郑龙也知道,杀那人比不杀那人要好,至少现场中还有三分之一的人肯听自己号令,加上在外统兵的人,自己在朝廷里仍然是说一不二,权势地位如昨。
“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本太师听好了,如果本太师倒下了,你们一个也别想善生。到时候一定让游王和皇帝等人反咬一口,一碗打尽,死无葬生之地。”到底是郑龙,吓人的功夫相当地老到,这一番话下来,许多刚才还只是在心里打小鼓的人,立刻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吓得浑身都震擅起来。
有人提议道:“那明天的早朝上,太师就应当提出,是游王等人坏了今日的论政大会,要其负责。我等全都附议就是。如此一来,不俱那游家皇帝不同意。大家以为然否?”
“说得没有错,这等事情自然得大家同心协力。如果不这么办,那不是显得咱们怕了游王不成?”
但是,那被太师杀害的士子,已经成功地摧毁了郑龙的阴谋。这让游王等人喜不自胜。也正是有了他们的努力,朝廷里各大势力往太师党一边倒的书面才得以控制,稍稍平衡了各党派之间的争斗,也为皇帝争取集权创造了条件。
当下,太师郑龙带着自己的几个门生故旧到了书房里,一反常态地大哭起来。让众门人六神无主,都不知道太师为何会如此伤悲。
看得出,他是非常地赏识此人的,就因为他刚才的两番话,全都讲到了郑龙的心坎上去。那总管道:“这个人叫庞培,是左明哲的大表舅,人称六欲书生,也是太师您先前从军中提拔的首批亲信。太师您忘记啦?“郑龙噢了一声,这才记起了原来是左明哲的表舅庞培。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眼看大家就要争吵起来。这个时候总管建议道:“太师,您还是出去主持一下吧,这样下去,我怕众位官人们,还没有的议论出什么结果就要打起来了。”
有人问道:“太师,那你帮我们出出主意。到底我们应该怎样做,才可以把此事平息下去,为太师您挽回一点颜面,也为我们今后的路能够好走一点,尽自己的一点力量。”
郑龙点点头道:“总算还有一个像样的,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样想事情,那就好办多了。办法我没有,但你们有。现在给大家时间,你们自己拟出个章法来,如果到中午时分还没有结果,那就全都不要吃饭了。如果到晚上还没有结果,那全都可以不用去朝廷里当值了。”
“你觉得什么啊?啊,你算哪根葱啊?你才几品的小官,就敢在这里胡咧咧?”一个级数比那人大的指责道。气得先前发言的人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哎呀,太师提出了问题,又不明说自己的主意。这可让我们大家伙怎么办啊?”有人见太师入了后堂,于是议论道。
“就是就是,太师这是在考验咱们哪。你们想啊,这平日里太师也没有不帮咱们,什么事情,只要太师一帮忙,在朝廷里开一下口,不就会解决了吗?大家都是太师的近人,说话做事就不用再顾忌什么了。我觉得呀……。”
游王正想阻止,被一班士子们抢了先。他们上得前来,围着太师求情。但刽子手们都似乎知道郑龙想杀人时,是决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的,所以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对那扰乱郑龙心绪者的死刑,真是观都动心,闻者流泪,一颗大好头颅就这样停止了思维,从此世上再无此良贤。
游王气得差点没有上前去揍太师几拳头,愤慨交加下,甩袖而去。带走了大半的有骨气士子们。会场顿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气氛。留下来的都是太师一党,或者是摄于他的淫威,或者是有求于他,或者与其狼狈为奸者,皆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见郑龙道:“我本打算趁着这个机会,看看朝廷里的大臣们,到底谁忠谁奸,谁肯听我话,谁要逆老夫的意思乱来。敌我分清下,今后方便我等行事。可没有想到,平地里冒出来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人,硬生生的毁了我的论政大会,这不但打击了我的信誉,更可怒者,还连带打击了我在朝廷里的势力。你们难道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们难道就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危险处境吗?”他的一番感慨,让在坐的许多人如坐针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师,那您老说,我们应该怎么办?”终于有人沉不住气,站出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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