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早放一只大公鸡在村口,我进村时,若大公鸡高声叫唤,郝全还有救,若公鸡像个哑巴,我可就要打道回府了。” WWw.5Wx.ORG
“可我们鸡静岭的大公鸡是从来不叫唤的。”
陈半仙笑而不答,样子十分诡秘。
“师傅,陈师傅。” 黄载芳将一个红包递到陈半仙手里。
要是公鸡不叫,我就学大公鸡叫,因为村里公鸡不叫,就有许多人学公鸡叫,那叫声此起彼伏。
她却是一夜未眠,几次起床看看神气活现的大公鸡和像死人一样的郝全。
她搂着大公鸡,不停地从口袋里掏出米来喂它。
摩托车越来越近了,公鸡没叫,黄载芳急得都快要叫起来。
陈半仙咳嗽了一声,这时就听得公鸡“喔喔喔”叫起来。
鸡静岭人生下来就没听过公鸡叫唤,如今突然听见,都吓得瑟瑟发抖,这公鸡叫声像那火车哭,像鬼叫。
“郝全有救了,郝全有救了。”载芳喊出声来,眼里流出眼泪。
陈半仙露出不阴不阳的笑意。
“载芳,在前头引路。”
于是黄载芳抱着大公鸡在前头引路,一直将陈半仙引到郝全的床前。
郝全还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陈半仙点起香烛,燃起香火,屋里青烟袅袅起来。
大公鸡也被请进来,大公鸡依然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跳到郝全的身上拉起屎来。
陈半仙披着道袍,拿着拂尘,敲着一个破脸盆,在屋里绕着圈子,口中念念有词。
谁在相爱?
你我
如何相爱?
秋波
白天干嘛?
乱摸
晚上干嘛?
赤裸
爱了几回?
贼多
爱够了吗?
没有
陈半仙身着道袍,手握宝剑在屋内哼哼唱唱,蹦蹦跳跳着。
突然抽出宝剑,风一样的速度挥向大公鸡,刀起头落,没了头的大公鸡像个倾斜的酒壶,一腔的腥血喷向郝全的脖子。
陈半仙的宝剑挥动的弧线落在载芳的衣襟上,载芳吓的大叫,叫声未落,陈半仙已用载芳的衣襟将郝全脖子上鸡血擦去。
郝全的脖子上现出一条清晰的勒痕,陈半仙从他的脖子上抽出一条线来。
“是吊死鬼缠住了他。”
郝全“啊”的叫了一声,从喉咙里吐出一口痰来。
“郝全,郝全。”载芳叫他。
“载芳,是你叫我,我还活着?”
载芳一把将他抱住,呜呜地哭泣。“是我,是我,郝全,是我,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
郝全弄成这个样子,这事情非同小可,载芳也不敢怠慢,她就想到陈半仙。
她要亲自去请。
陈半仙哭的声音像鬼叫。
“劳师傅费心了。”
回到家中,黄载芳恨不得对着公鸡打恭作揖。
陈半仙在十里外的村子里,黄载芳赶到他家天已漆黑。
他家有个园子,园外有一片竹林,竹园里让人感觉鬼气森森。
大公鸡昂首挺胸,已经在她身上屙了好几泡屎,显出小人得志的样子。
第二天,陈半仙是骑着摩托车来的,老远就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师傅,陈师傅。” 黄载芳轻轻地叫了两声,陈半仙作人作鬼,并不应声。
陈半仙一边哭一边唱,显然他正在作法作妖。
“是啊。”
陈半仙一边哭,一边将两个手指头一捏,将钞票的厚度感觉了一下,他两个指头的度量不会比木匠的皮尺量木头有更多的误差。
“你是为郝全的事情来的?”
郝全正在干活时突然晕了过去,被人抬回家来。他不吃不喝,不能说话,人像死了一样,只剩下一口气。
“郝全这是遭鬼了。”村民说。
载芳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陈半仙正在对着一人高的大水缸哭泣,水缸里的眼泪就要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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