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男人累。
做王妃背后的男人,更累。
不过,此刻仍不到放松的时候.虽然他猜到,兴国公主是林寒酥请动出山帮自己这边的。
丁岁安也瞬间清醒了许多.这一日夜过的,当真充实。
此时,陈端、陈翊已被兴国招进堂内问话。
人家毕竟是姑侄,肯定要先沟通一下。
外间,阴森森的院内,厉百程、丁岁安、老丁站在左边。
他应该知晓化罡境武人六识敏锐,所以极为小心,声音压的非常非常低。
丁岁安展尽耳力,也听不真切。
“小丁都头,郑指挥、侯都头,你们进来吧。” WWw.5Wx.ORG
堂内步出的太监,唤了一声。
丁岁安和郑金三等人一齐走了进去。
按说仇人见面,该分外眼红,但几人却下意识离他远了一些。
内堂不大。
兴国端坐上首,下首陈端、陈翊分坐左右。
也只有他们三人有座位,就连西衙堂堂四督之一的孙铁吾也以家奴姿态站在兴国侧后。
“小丁都头先说吧。”
孙铁吾代兴国发话。
“是。”
丁岁安拱手,随后说起了今晚之事。
他提到郑金三等人在歇房内饮酒,那边侯都头已着急道:“无米,无米,吴们妹有吃舅.”
牙齿掉了七八颗,说话漏风,含糊不清。
他明白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的道理。
当值饮酒,若是平日被上官见到了,了不起呵斥两句,遇到更好的上官比如郑金三这种,还会坐下来一起吃。
但现在面对的大吴兴国公主,一旦真的追究起来,罪名当真不小。
上首兴国,温柔眉峰微微一蹙,身后孙铁吾已开口呵斥道:“闭嘴!没问你话不许聒噪!”
“.”
侯都头连忙闭嘴,悄悄看了郑金三一眼。
脑袋包的像个粽子的郑金三回了个眼神,示意不必惊慌。
“小丁都头,你继续说。”
“.与女眷回城被其骚扰.”
丁岁安开始讲述冲突原因。
这件事瞒不住,她觉着以林寒酥的聪慧,肯定已做了提前安排。
她确实做了安排,不过却不是找人顶替之类,而是向兴国合盘托出后,兴国给了她一个正当身份和理由。
即便如此,躲在后室的林寒酥依旧攥出了一手心汗。
待丁岁安叙述完,孙铁吾才转向郑金三等人,“郑指挥,你说吧。”
大约是方才金长史已提前进行了指导,郑金三起身,朝几人先后一礼,悲愤道:“殿下,王爷,小丁都头一派胡言!我等只是例行公事,那名与小丁都头共乘一骑的女子,深夜却头戴幂篱,我等起疑,只是正常盘问,小丁都头便暴起伤人!”
“小丁都头,你有何话讲?”
孙铁吾问,丁岁安道:“郑指挥所言不实。”
郑金三闻言,回头盯着丁岁安,眼中既有恨意也有股成竹在胸的得意,“既然如此,还请小丁都头请那名女子当面对质!”
说罢,又补充道:“小丁都头,你可莫想着鱼目混珠,我等虽未见着女子容貌,但身形体态可都记着呢!”
他说这话时很有信心.那名女子的身形非常难得,短时间想要找到一个相似的,并非易事。
方才经过金长史分析,女子体态极品、却又神秘兮兮,很可能是某位贵人的妾室或偷偷养在外边的金丝雀,不知怎地和丁岁安勾搭上了。
正因如此,她才第一时间逃离了现场。
他们不信,丁岁安敢让对方露面。
丁岁安也确实沉默了下来,他在等.林寒酥的后续安排。
后室,林寒酥也在等.等殿下开口。
却先听到陈端缓缓开口,“小丁都头,你至今未娶,便是有相好女子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为何不敢请她过来?”
又等两息,大约是觉着已将丁岁安逼到了墙角,陈端忽地一叹,望向兴国,“姑母!此人藏头露尾,可见言语不实!去年,此子便是在南征中救回袍泽才得以崭露头角,今年两国和谈,又是于番南昭立下功劳!侄儿听闻他与南昭皇女有染,接连因南昭建功,兴许就是南昭为他造势,好在我大吴得到重用!侄儿肯定姑母一并彻查此人当年救回那几人”
“.”
对面的陈翊缓缓看了过来.搞了半天,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兴国心中早有定计,此刻故意不开口,不过是想多看看各方反应。
此时不由恬淡一笑,正要说话,却见一人匆匆入内。
“何事?”
这是孙铁吾的地盘,自然由他询问。
那名下属面色稍显古怪,禀道:“天中掌教、律院山长徐掌教求见”
“嗯?”
所有人齐刷刷看了过来,就连波澜不惊的兴国也疑惑的看了过来。
孙铁吾替大家问道:“她来做什么?”
“徐掌教说,她.来自首.”
“啊?”
孙铁吾一脸迷茫。
兴国却在短暂错愕后,明白了什么,目光不由在丁岁安俊逸面庞上稍一停留,嘴角勾起一抹极浅微笑,第一次开口道:“请进来吧。”
后室,林寒酥好像也猜到了些什么,俏脸渐渐涨红。
“见过殿下~”
徐九溪,一身绯色春衫,步履婀娜。
阴森肃杀的内堂,似乎瞬间明媚了几分。
她此刻姿态既恭谦又嚣张.恭谦,是对兴国;嚣张,却是对两位皇孙。
只向兴国见礼问好,却将陈端、陈翊视作空气一般。
好似她能主动示好兴国,并非是因为后者血统,而是因为她拥有权倾朝野的实力一般。
站在一旁的丁岁安用余光瞄了徐九溪两眼.徐大球星的身段,自然没得挑。
胸脯饱满,春衫难掩纤腰和圆润挺翘臀线。
和王妃姐姐皆是那种高挑丰腴、长腿细腰大果的实干型身材。
“.”
难道,林寒酥竟请动了她?
这.有点违背常识了啊。
再说了,两人也不对付
正迷惑间,上首兴国笑着回了话,“掌教漏夜来访,可是有当紧事?”
“哎~”
徐九溪微微一叹,娇媚面庞上先现出三分自责,“都怪妾身一时兴起,想要半夜出城看夜色春景,拉了丁供奉作陪.无端惹出这场风波。”
“.”
堂内一片死寂。
侯都头等人大气都不敢喘了,拼命往椅子里缩,无比希望能变成一个小透明,不被徐九溪看见。
方才,他一时嘴贱,言语无状,说什么城外野合.
国教掌教,好像.有点点厉害,不太好惹啊。
陈端惊疑不定,忙抬眼看向郑金三.以眼神询问他,今晚之人到底是不是徐掌教。
可此时的郑金三已六神无主,额头冷汗岑岑而下。
即便壮着胆子打量徐九溪一眼,一时也分辨不出来了
有一说一,徐九溪和林寒酥的体态确实有点像。
只不过,老徐大了那么一点点。
可此事.完全不符合逻辑啊。
你一个国教掌教,半夜约一个小都头出城夜游?
“咳咳~”陈端依旧坐在椅内,但语气已较先前客气了无数倍,“徐掌教,既然你和小丁都头夜游,为何回城时突然逃.”
陈端觉着用‘逃走’太刺耳,便换了个词,“掌教为何不告而别?”
徐九溪闻言,先是轻叹一声,随即半转过身子,眼波黏黏糊糊的飘向丁岁安,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与无奈,“安平郡王也知,本驾未嫁、丁供奉未娶,我二人深夜同行,恐惹非议,毁了清誉。加之守门军士出言不逊,本驾一时情急,才做出了闯关的鲁莽之举.”
老徐这球传得又柔又刁,丁岁安心知无论如何也得接住,只得顺势一叹,无奈道:“掌教都走了,还回来作甚尽管你我清白,却抵不住世人众口铄金啊。”
后室,耳听两人一来一回默契的打起了配合,林寒酥忍不住生出一股酸恼.
明明是她和小郎出城夜游,如今却稀里糊涂成了徐九溪。
偏偏还不能出面澄清.自己好像被人取代了似得。
简直是妇目前犯啊!
外间,对话继续。
“终究是因我之过,连累丁供奉蒙受不白之冤。妾身回到律院后,坐立难安,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思来想去,唯有前来自首.”说着,徐九溪缓缓抬起一双皓腕,朝向兴国公主,姿态柔顺,“殿下,今夜风波皆因我而起,妾身甘领责罚,请殿下将妾身收监问罪吧。”
兴国公主面色依旧恬淡,眼底却有了些笑意,温言道:“掌教言重了,今夜之事,是门军对掌教无礼在先,怪不得掌教。”
一旁,一只耳郑金三在陈端目光的逼视下,绞尽脑汁想着办法。
终于灵光一闪,“不对!她这身衣裳不对!闯关那女子穿的可不是这件!”
徐九溪对公主尚能保持客气,但对郑金三
娇颜骤然一冷,桃花眸凝聚如蛇,“腌臜打脊的蠢笨驴材!本驾被你们言语冒犯在先、闯关在后,心绪不宁,回律院换下当时衣衫,有何奇怪?难道要穿着那身衣服招摇过市吗?”
郑金三被她气势所慑,嘴唇嚅动着还想说些什么.
徐九溪却像有窥视人心本事,不但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还抢在他前头道:“怎么?郑指挥难不成还想搜我律院么?”
说罢,她不做停留,转而直视陈端,面如寒霜,以质问口吻道:“安平郡王,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言语犀利,锋芒毕露。
陈端万没想到,徐九溪竟敢直接对他开炮,虽勉力维持着被教养出的良好仪态,但面上已起了愠红,“掌教此话从何说起?本王与郑指挥又不熟。”
“不熟?郑指挥不是安平郡王侧妃的远房堂兄么?你安插他入禁军,不正是为了逐步掌握禁军兵权么?怎会不熟?”
徐九溪一脸天真发问。
陈端腾一下站了起来.有些事大家都在做,但这疯女人却将阴私下的勾当拿到了台面上来说,那就很尴尬了。
他下意识望了姑母一眼,面红耳赤道:“你你一派胡言!”
老徐,好猛啊!
长街两侧,各有一队军卒呈纵队前进。
丁岁安这名‘要犯’和苦主们走在中间,似押送、也像护卫。
西衙有些年头了,内里古树参天,本就阴凉。
但郑金三等人,今晚可都看到一名女子和他共乘一骑。
没有被当场捉双是好事,可待会问询时.总得有个说法吧?
但看守并不严格。
乐阳王世子作为局外人,待会肯定进不了西衙,特意瞅了机会,凑到丁岁安身边替临平郡王示好。
郑金三、侯都头等人站在右边。
刚刚赶来的安平郡王府金长史,正在他们几人中来回穿梭,不时附耳低声嘱咐些什么。
再加此时清冷凌晨,更显森然.
躺在担架上哼哼了一路的侯都头,自打进了西衙,再没敢发出一丝声音。
做人累。
昨日归京,赶路月余的疲惫尚未消去,夜里就被姐姐在霁阁好生压榨了一番。
半夜心血来潮出城回来时又打了一架。
“听闻事关都头,临平郡王放心不下,便遣愚兄前来,不想,竟比安平郡王晚了一步.”
时已至寅时。
今夜帮没帮上忙不说,但也表达‘捧了人场’的意思。
不多时,行至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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