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三十万冤魂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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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动性枯竭。

    这是比下跌更可怕的事情。

    资产变成了混凝土凝固的垃圾,却还要每个月向银行缴纳高昂的利息。

    就在上个月,还要靠摇号、走后门才能买到的东京公寓,现在变成了烫手的烙铁。

    三井住友银行的一家分行门口,挤兑的人群排出了三公里长。

    愤怒的储户拿着存折,拍打着紧闭的卷帘门,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有人捡起路边的砖头,狠狠地砸向银行的玻璃窗。

    “把钱还给我!那是我的血汗钱!”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那些相信了“日本第一”、相信了陈山“亚洲方舟计划”的中产阶级。

    新宿,一栋高级写字楼的天台。

    风很大,吹得围栏上的铁丝网呜呜作响。

    一个穿着高档西装的中年男人,整个人跨坐在围栏边缘。

    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眼神空洞地望着脚下那座曾经让他无比骄傲的城市。

    他叫田中,一家中型贸易公司的社长。

    他抵押了公司、房子,甚至借了高利贷,全仓抄底了日经指数。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暴富的尾巴。

    结果,他抓住的是死神的镰刀。

    “社长!不要啊!” WWw.5Wx.ORG

    “爸爸!你下来啊!”

    身后传来秘书和妻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田中回过头,看了一眼满脸泪水的妻子,和那个才刚上小学的女儿。

    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对不起。”

    田中喃喃自语。

    说完,他身体前倾,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砰!”

    几秒种后,楼下传来一声闷响。

    那是人体撞击水泥地面的声音,也是日本泡沫经济破碎的声音。

    美惠子,28岁,全职主妇。她身上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居家服,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

    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

    就在半小时前,借贷公司的催收人员刚刚砸烂了她家的门,用红油漆在墙上写下了“还钱”。

    她的丈夫,因为挪用公款炒股,上午已经在地铁站卧轨了。

    “宝宝,别哭……”

    美惠子低头看着怀里被冷风吹得哇哇大哭的孩子,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孩子脸上。

    “妈妈带你去个好地方,那里没有讨债的叔叔,那里有糖吃……”

    她手里攥着一张已经被揉烂的报纸,上面印着日经指数跌破20000点的新闻。

    就是这个数字,吞噬了她原本幸福的中产家庭,吞噬了她的丈夫,现在,也要吞噬她。

    “对不起……下辈子,别投胎做日本人了。”

    美惠子闭上眼睛,抱着孩子,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向着灰暗的水泥地面,一跃而下。

    “砰!”

    一声闷响,淹没在东京嘈杂的车流声中,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世田谷区,一栋豪华的一户建别墅内。

    这里曾是令人羡慕的富人区,现在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煤气味。

    松本工业的社长,松本健一,正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穿着最体面的纹付羽织袴,手里握着一把武士刀。

    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他的妻子,和两个穿着漂亮和服的女儿——一个8岁,一个10岁。

    她们像是睡着了,脸色红润,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那是安眠药和红酒混合后的效果。

    松本健一看着妻女的尸体,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刀。

    他的工厂,因为银行抽贷,昨天倒闭了。

    作为连带担保人,他背负了三十亿日元的债务。

    他不想让妻女活着受辱,去风俗店还债。

    “巴嘎……”

    他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将武士刀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昂贵的波斯地毯,也染红了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日本梦”。

    这一天,东京警视厅接到的跳楼报警电话,超过了过去十年的总和。

    连接东京和大阪的新干线,因为有人卧轨自杀,被迫全线停运。

    富士山脚下的青木原树海,那个著名的“自杀森林”,入口处的停车场竟然停满了车。

    无数绝望的人,拿着绳子,走进了那片阴森的树林,再也没有出来。

    整个日本,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灵堂。

    ……

    几千公里外,香港。

    中环,和记大厦顶层。

    厚重的遮光窗帘将窗外的阳光隔绝,大卫·陈、梁文辉,还有几十名核心操盘手,正围在一张巨大的红木会议桌旁。

    桌上堆满了像小山一样的财务报表和交割单。

    所有人的眼睛都熬得通红,脸上带着极度的疲惫,但那种疲惫掩盖不住眼底狂热的兴奋。

    “山哥。”

    梁文辉手里拿着一份刚刚从传真机吐出来的热敏纸,手还在微微颤抖。

    “东京那边的清算结束了。”

    陈山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把玩着那枚翡翠扳指,神情慵懒。

    他没有看那份报表,而是指了指墙上的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NHK的新闻画面。

    画面上,正是那个叫田中的中年男人跳楼后的惨状。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那滩暗红色的血迹,依然触目惊心。

    接着画面一转,是松本一家惨死的别墅,警戒线外围满了记者。

    “真惨啊。”

    王虎手里拿着个鸡腿,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他盯着电视,摇了摇头,“啧啧啧,这叫什么?一家整整齐齐?这帮小日本,前几天不还牛逼哄哄的要买下美国吗?怎么现在一个个跟丧家犬似的。”

    “因为梦醒了。”

    陈山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看向梁文辉。

    “报数。”

    简单的两个字,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个最终的审判结果。

    梁文辉深吸一口气,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本次‘深海计划’,我们动用了5000个离岸账户,总计投入本金及杠杆资金五千亿美元。”

    “通过做空日经225指数期货、做空日本国债期货、以及买入大量看跌期权……”

    梁文辉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截至今天下午三点,所有头寸已全部平仓交割。”

    “我们的收入是……”

    梁文辉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丝颤音。

    “三千八百四十亿美元!”

    “这里面还有要给华尔街投行的高额通道费、利息、以及各种隐性成本……”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个具体的数字被念出来的时候,会议室里还是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三千八百四十亿。

    美金。

    这是什么概念?

    1989年,中国的GDP总量才不到四千亿美元。

    也就是说,陈山这一把,几乎赚回了一个中国的GDP。

    或者说,他把日本过去十年靠卖汽车、卖电器、卖半导体积攒下来的财富,硬生生地切掉了一半,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乖乖……”

    王虎手里的鸡腿掉在了地上,油渍溅到了昂贵的地毯上,但他毫无察觉。

    他瞪着牛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山哥……这……这钱咱们花得完吗?”

    “花得完。”陈山笑了,笑得云淡风轻,“这才哪到哪?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买航母,买技术,造芯片,哪样不是吞金兽?”

    相比于王虎的震惊,大卫·陈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这位从小接受西方精英教育的金融天才,此刻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悦。

    他站在陈山身后,目光越过那堆积如山的报表,落在了墙上的电视屏幕上。

    屏幕里,正好播放到一个画面:

    一个穿着校服的日本女学生,因为交不起学费,正站在风俗店的门口,向过往的男人鞠躬。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麻木。

    大卫·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转过头,看着陈山那张平静得近乎冷漠的侧脸。

    “山哥……”

    大卫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犹豫和挣扎。

    “怎么?”陈山没有回头。

    “我们……是不是做得太绝了?”

    大卫指着电视,语气有些苦涩,“这些天,我看了太多的报告。

    东京的自杀率飙升了五倍,几百万家庭破产,无数人流离失所。

    很多……很多都是普通人。他们只是想过好日子,他们相信了政府,相信了……您。”

    “我们赚了这么多钱,每一分钱上面,好像都沾着血。”

    大卫是个有良知的人。

    或者说,他在面对如此大规模的人道主义灾难,而且这场灾难还是自己亲手制造的,他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动摇。

    “啪!”

    一声脆响。

    是王虎。

    王虎猛地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咖啡杯乱跳。

    他指着大卫的鼻子,那张满是横肉的脸上暴起青筋,唾沫星子喷了大卫一脸。

    “放你娘的屁!”

    王虎咆哮道,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大卫!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喝了几年洋墨水,就忘了自己祖宗是谁了?!”

    “沾血?你也配提沾血?!”

    大卫被骂懵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虎哥,我只是觉得……”

    “觉得个屁!”

    王虎一步步逼近,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你觉得他们可怜?你觉得那个跳楼的社长无辜?你觉得那个卖身的女学生惨?”

    “那我问你!”

    王虎一把揪住大卫的领带,把他硬生生地拽到自己面前。

    “当年在东北,被他们拿刺刀挑起来的婴儿惨不惨?!”

    “当年在南京,被他们赶进江里用机枪扫射的三十万人惨不惨?!”

    “当年被他们抓去做细菌实验,活活烂掉的人惨不惨?!”

    王虎的吼声在会议室里回荡,震耳欲聋。

    “那时候,他们有没有觉得绝?有没有觉得沾了血?!”

    “他们拿着从我们中国抢走的黄金、煤矿、古董,回去盖了楼,造了车,过上了好日子!现在我们只是把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你跟我说残忍?!”

    “大卫!你他妈就是个汉奸!你对得起你姓陈吗?!”

    王虎骂完,一把推开大卫,大口喘着粗气,眼睛通红。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大卫·陈脸色苍白,靠在墙上,嘴唇哆嗦着,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

    陈山终于开口了。

    陈山站起身,走到大卫面前。

    伸出手,替大卫整理了一下被王虎扯乱的领带。

    “大卫,你心软,这说明你是个好人。”

    陈山看着大卫的眼睛,语气平静,“但在国运的战场上,好人,通常死得最快。”

    随后,陈山转过身,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按下一个按钮。

    窗帘缓缓拉开。

    窗外,是香港维多利亚港璀璨的夜景,灯火辉煌,繁华如梦。

    而在北方的远处,是那个正在经历阵痛、却即将苏醒的庞大祖国。

    “大卫,虎子说得话糙理不糙。”

    陈山背对着众人,看着窗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

    “你去看看现在的东京。”

    “那些哭喊的人,那些跳楼的人,那些绝望的人。”

    陈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玻璃上,仿佛点在了那个岛国的咽喉上。

    “他们的父辈,曾经拿着武士刀,踏碎了我们的山河。”

    “现在,我只是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金融手段,给他们上了一课。”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陈山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笔钱,干干净净。”

    “因为这是我在东京塔下,替南京城头的三十万冤魂,收回来的买命钱。”

    “这三千八百亿,不是利润。”

    “这是利息。”

    “是他们欠了我们,早就该还的……”

    “血债。”

    天空始终灰蒙蒙的,像是一块盖在尸体上的裹尸布。

    银座四丁目的街头,曾经挥舞着万圆大钞争抢出租车的疯狂人群消失了。

    多米诺骨牌,终于倒下了第一块,紧接着便是雪崩。

    紧接着,银行遭殃了。

    由于抵押物价值腰斩,加上股市投资巨亏,大量的坏账像癌细胞一样在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扩散。

    取而代之的,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浪汉,和满地无人清扫的废报纸。报纸的头版头条,无一例外都是触目惊心的黑色加粗字体:

    《日经指数跌破20000点!》

    “骗子!都是骗子!”

    防暴警察排成人墙,挥舞着警棍驱赶人群。冲突爆发了,鲜血流在结冰的路面上,显得格外刺眼。

    股市的崩盘像是一种高致死率的病毒,顺着血管,瞬间侵蚀了日本经济的每一个细胞。

    首先死掉的,是房地产。

    他们想卖,但市场上全是卖单,没有一个买家。

    中介公司的门口贴满了“急售”、“半价”、“跳楼价”的告示,但门可罗雀。

    那些背负了巨额贷款、指望着房价永远涨下去的炒房客,一夜之间发现,自己手里的房子资不抵债。

    凛冬已至,但这寒意不仅仅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更来自人心深处那无底的黑洞。

    这一周,东京没有阳光。

    《不动产神话破灭!地价暴跌40%!》

    《大藏省承认:救市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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