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底部,有几乎不可见的铭文。
余可嘉裹着床单跟过去,接过玉杯仔细端详。在特定光线下,她确实看到了几个微小如蚊足的汉字。
“这写的是什么?“
“当然。“余可嘉轻吻他的下巴,迅速转换话题。
余可嘉将玉杯放回他手中。
“为什么讽刺你?“
唐沉将玉杯放回原处,转身凝视着她。
“一个银行行长,与贷款申请人的特派代表上床......职业道德委员会会为此吊销我的执照。“
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
余可嘉站在原地,胸口发紧。
这是唐沉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露自责。
她走到浴室门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
“唐沉?“她轻轻敲门。
没有回应,只有持续的水声。
透过磨砂玻璃,她看到他肩膀的轮廓紧绷着。
余可嘉脱掉床单,拉开淋浴门走进去。
唐沉站在淋浴下,双手撑墙,任由热水冲刷着他的脊背。
唐沉猛地转身,水珠顺着他的睫毛滴落,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痛苦神色。
“你不必这样。“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
“我们可以停止。“
唐沉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那你呢?回去怎么向吴博交代?“
水雾中,两人的目光交锋。余可嘉心跳加速——每每在忘情的时刻,那道魔咒就在心里清晰地浮起。
“我会处理。“她最终说,踮起脚尖吻他。
唐沉却别开脸。“你知道吗?我查过吴博的背景。他从不做无谓的投资,每派出一枚棋子,都期待十倍回报。“
他关掉水龙头,声音在突然安静的浴室中格外清晰。“
他派你来,绝不只是为了那笔贷款。“
余可嘉感到一阵寒意,却分不清是因为冷水还是唐沉的话。
“我是个愚蠢的男人。“他自嘲地笑了笑。
“明知是陷阱,却还是跳了进来。“
余可嘉想反驳,却无言以对。
因为某种程度上,他说的是事实。只是现在,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究竟是完成任务还是寻找爱情。
“下周四我不能见你。“
唐沉突然在她耳边低语。
“银行有个内部审计,我必须亲自处理。“
余可嘉转身面对他。“出什么问题了吗?“
“例行公事。“
唐沉微笑,但眼神闪烁。
“别担心。“
他们坐下来喝酒,酒精作用下,余可嘉的话渐渐多起来。
你知道吗?余可嘉面颊微红,眼神迷离。“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 WWw.5Wx.ORG
唐沉笑了。“怎么不一样?”
“你不像围着吴总的那些人,他们眼里只有钱和权。你有原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余可嘉的手轻轻地搭在唐沉的手臂上:“唐行长,你累吗?”
是啊,他累啊,作为行长,他每天过着戴着面具的生活,应付关系和压力,作为丈夫,他维持着表面光鲜的婚姻,实则形同陌路,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真正的温暖和理解了。
有时候唐沉听见自己说:“真的很累。”
余可嘉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那就不要勉强自己“
“刚刚听过的柴可夫斯基音乐,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感觉,他的作品的发条一直拧得很紧,你听他的《悲怆》,是这样,甚至他的《天鹅湖》,四小天鹅舞,四只小天鹅舞蹈时,仿佛代表着人类的生命勃发萌动,可她们的舞姿像被拧紧了发条,一直很紧。可嘉,我想看到 一只轻松的天鹅。”
余可嘉站到窗前,刚才的话显然触动了她的内心,她几乎要哭出来,
那样的天鹅,那样的舞姿,能够做到那样已经是一种极致,发条拧得很紧,那是肯定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个自由的动物。
她的唇轻轻貼上唐沉的嘴唇。
“你不后悔吗?”唐沉轻声问。
余可嘉摇摇头,眼神异常坚定:“我只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
那天晚上,他们做了个危险的决定,余可嘉表面上继续为吴博工作,实际上转为唐沉的内应,帮助他应对吴博可能的威胁,唐沉开始秘密收集吴博商业欺诈的证据,为日后可能的对决作准备。
距离他们第一次在这里发生关系已经过去三周,这成了他们每周固定的幽会地点。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余可嘉抬头,发现唐沉正盯着天花板,眉头紧锁。
她试探性地问。
“'清且浅,濯吾缨'。“唐沉轻声吟诵。
“出自《楚辞》,意为在清浅的水中洗涤帽缨,比喻保持高洁品格。“他苦笑一声。“在讽刺我是不是?“
唐沉回过神来,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
“抱歉,工作上的事情。“
“因为我现在的行为,与'高洁'二字相去甚远。“
他走向浴室。
唐沉的眼神立刻变得警觉
。“我们不谈这个,记得吗?“
他起身,裸着身子走到展柜前,输入密码取出玉杯。
“给我讲讲这个吧。“她指向不远处展示柜里的白玉杯。
唐沉的表情松弛下来,甚至露出一丝微笑。
雨水敲打着藏宝屋的玻璃天窗,形成一种催眠般的节奏。
余可嘉蜷缩在唐沉胸前,指尖无意识地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余可嘉撑起身子,丝绸被单从她肩头滑落。
“那笔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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