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桑蒂斯皱眉:“如果要设立底线,那还搞什么革命?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观点,我可不觉得你是个讲究道德和伪善的人。” WWw.5Wx.ORG
“和道德无关……”
沃恩端过一杯茶,随手拨动着勺子:“只是,你挑拨矛盾,发动战争,制造仇恨,即使你最终能成功,那些杀戮与仇恨也会导致魔法界事实上陷入分裂,到那时,又怎么实现我的理想呢?德桑蒂斯先生,或者说……格林德沃?”
他唯一错的一点是,他和沃恩的目的其实不一样。
满庭盛开的花,都蜷缩了起来,藏在花中、喷泉中的“杰克·格雷夫斯”们没有心情去管那声响与摇晃,而是躲躲藏藏地偷窥着凉亭。
凉亭里气氛凝滞。
“格林德沃……”
仿佛没有看到他神态的变化,沃恩把玩着手边的茶杯,杯里清亮茶汤随着他的动作荡起一圈圈涟漪:
“你刚刚说,这些下午茶取自你主体的记忆,能被你选中还原出来,说明他对它的印象非常深刻,也许还寄托着一些情感……”
沃恩端起茶杯闻了闻:“德桑蒂斯是个典型的意大利姓氏,但这茶,却是花果茶,只有花果,没有茶叶,一股浓烈的酸味……还有配的香肠点心。”
他微微偏首,笑容越发灿烂:“相当传统的德意志和奥地利饮食习惯,反而和意大利没什么关系。”
“……”
气氛沉默,德桑蒂斯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凝视片刻,随后看向沃恩:“所以,你因为这个就怀疑我是格林德沃?”
“不只,刚刚才问你嘛,是不是有过失败经验,你自己说有,也许是我孤陋寡闻,我从没听过有哪个意大利巫师做出过挑战《保密法》的事,只能选择最有名气的那个对标一下。”
沃恩摊手:“当然,如果你不承认,我也确实没有更多证据,即便你身上存在很多疑点。”
“尤其是你的实力,一个如此强大的记忆魔法大师,第一次遭遇你的时候,我就特意调查过,可惜什么都没查到,正常来说,你这样的巫师不应该默默无闻,除非德桑蒂斯这个名字本来就是假的。”
“有了这个假设,就可以继续推导下去——一个记忆魔法大师,为什么藏头露尾呢?也许,是因为他在魔法界的名声很糟糕,或者曾经战绩过于辉煌,影响极为广大,以至于在没做出一定的成果之前,根本不敢暴露?”
“最重要的还是邓布利多。”
沃恩终于提到这个关键的名字,他注意着对面德桑蒂斯的表情,淡淡说道:“遇到你的那天,我第一时间给他写了封信,然而他的回信却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叮嘱我小心你,仿佛害怕我对你产生兴趣,继续和你进行接触……老邓也许自己都没注意,他这种忐忑不安的表现,只在我和他谈论格林德沃的时候出现过,因为他一直都害怕我走上歧途。”
“更有意思的是,他在接到我的信后没多久,就从霍格沃茨离开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我想,他一定是按捺不住,去见了一个他怀疑着的老朋友?”
对面,没有回应沃恩饱含深意的疑问,德桑蒂斯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哦——你在监视邓布利多?”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我是关心他,毕竟他年纪那么大了,万一不小心死在外面怎么办?”
“呵哈哈哈——”
德桑蒂斯忽然笑了起来。
沃恩嘴角挂着微笑,看他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放肆。
然后又戛然而止!
德桑蒂斯沉默地看着沃恩。
气氛仿佛凝固一样笼罩着凉亭,远远近近的“杰克”们,躲藏的更加深了,瑟瑟发抖。
最终,他叹息一声:“你提起邓布利多,想用他来压我?”
沃恩依然面带笑容:“诶,怎么会,我们在分析我认为你是格林德沃的种种线索,话题说到这儿,提一嘴而已。”
“呵。”
嗤笑一声,德桑蒂斯才不信,不过他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转而问道:“你说我的理想会阻碍你的理想,我不明白,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沃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反而问道:“你对麻瓜是什么看法?”
“一群贪婪的吸血鬼,不自量力的蠹虫,世界的癌症!”德桑蒂斯直白地说道:“如果你想听真实评价的话,这些就是我对麻瓜的总结,想来,我们的分歧就在这里,说实话,我很失望,本来我以为你会不一样的,结果,你也和邓布利多一样……”
不等他话说完。
沃恩便缓缓摇头:“不,我并不赞同邓布利多的观点,他的大爱无疆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可能说服我?”
“嗯?”
德桑蒂斯皱眉,他更搞不懂了。
迎着他疑惑的眼神,沃恩淡淡说道:“在我眼里,麻瓜是达成奇迹的基础!”
听到他这样的评价,德桑蒂斯厌恶地紧锁眉头。
然而不等他发问,沃恩已经把话题又跳转回德桑蒂斯之前的问题上面:
“你问我和你的理想有什么不一样,你说得不算错,我和你的分歧确实是对待麻瓜的态度方面,但根源与麻瓜做过的事、麻瓜的道德,乃至社会和意识形态完全无关,仅仅因为他们人口足够多!”
“之前你曾说过,这个世界的魔法界停滞不前,我也确实讨厌这样的现状,但和你想得不一样,你认为禁锢魔法界的是《保密法》,而我,认为是巫师人口太少!”
“整个英格兰6000多万人口中,只有几万巫师,体量太小了,小到甚至无法产生社会变革的需求与矛盾,更遑论积蓄力量。”
听到这里,不知为什么,德桑蒂斯突然有些心惊胆战。
仿佛下一刻,他就会从眼前的沃恩·韦斯莱口中,听到什么骇人听闻的话。
而且,他的预感并没有错。
一直把玩着手里茶杯的沃恩,淡淡说着:“从8岁第一次经历魔力暴动开始,我就在观察、实践、思考——麻瓜和巫师到底有什么不同?结果你应该知道了,我们在肉体上没什么不同,同样的血肉之躯,既没多什么器官,也没少什么。”
“那时候我就在想……同样的智慧,同样的生命形式,如果麻瓜也能学会魔法,这个让我厌烦的,一成不变,犹如死水的世界,是不是就能活跃起来了?”
“!”
德桑蒂斯睁大眼睛。
德桑蒂斯自认为自己是个很极端的人。
他厌恶《保密法》名为保护,实为种族隔离的恶臭制度。
他厌恶明明巫师掌握着决定麻瓜生死的力量,却因为一些人的伪善,不得不像老鼠一样躲藏起来的现实。
所以,为了摧毁那些已经持续几百年的腐朽东西,哪怕尸山血海他也在所不惜。
对大多数巫师来说,制造冲突,挑动战争,贩卖杀戮,已经是难以原谅、不可饶恕的罪行。
德桑蒂斯也是这么认为的,他选择这条路,不是他认识不到其中的罪恶与危害,而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所以他才说,这是必要的代价!
也是因此,之前沃恩责问他,杀戮该有什么标准,该有什么底线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失望。
因为他觉得,沃恩·韦斯莱也许并不是自己认为的,对理想持有坚定态度的人。
直到此刻!
“你……离谱!荒谬!”德桑蒂斯瞪大眼睛,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沃恩:“你怎么会有这么……这么极端的想法?简直不可理喻!”
让所有麻瓜都会魔法?
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面对他的震惊,沃恩不以为意,甚至还在笑:“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自从进入霍格沃茨,浏览了图书馆珍藏的历年校友捐献的,对巫师为何拥有魔力的研究手稿,看到越来越多证据支持黄金灵魂理论,证明巫师的魔法和天赋来源于灵魂之后,有一段时间,我的情绪其实是比较低落的。”
“灵魂的研究在整个魔法界都是难题,为了实现我的理想,我不得不另辟蹊径,尝试将目标锁定在神奇动物上面,制定一个破解它们魔法器官,移植到麻瓜身上的实验计划。”
“这是以前魔法界非常罕见的课题,从头开始显然困难重重,毕竟不是真的只需要粗暴的移植器官就可以,还要深入到基因编码,最好让麻瓜天然地‘生长’出相应器官,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却没想到,北美之行会给我意外之喜……亲爱的朋友,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在奥利弗记忆里看到肃清者,判断他们来自麻瓜社会,很可能是基因工程产物的时候,内心有多么喜悦。”
瞳孔里倒映着沃恩·韦斯莱平淡的笑容,耳边听着他的话。
德桑蒂斯只觉三观碎裂!
他是怎么笑着说出这么恐怖的话的?
惶恐、愤怒、急切……种种负面情绪一瞬间涌上德桑蒂斯心头,这个从主体分化出的“意识生命”,深刻影响着这片心灵空间,情绪产生的刹那,“庭院”便出现相应变化。
乌云在头顶聚集,狂风呼啸而过,原本宁静的庭院霎时间狂暴起来,即便那仿佛永恒的黄昏的光,也因此变得黯淡!
麻瓜掌握魔法?
这种事……怎么能容忍!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德桑蒂斯喝问。
沃恩轻轻放下茶杯:
“为了魔法!”
他的身影变淡了,带着朦胧辉光的身形,逐渐崩解成丝丝缕缕的雾气,渐渐消失。
只有这处心灵空间,回荡着他最后的回答:
“你说我的道路错误,其实在我看来,你的道路未见得高明到哪里去,就算你破坏了《保密法》,让巫师统治麻瓜,这个世界和原本又有什么不同吗?魔法依然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几十年过去,一百年过去,它终究会再次变得死寂,和过去一样。”
“惟有让魔法普及开,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世界才会真正变得不同,惟有体量扩展,让魔法不再是少数人专利,而是这颗星球的主流,才能孕育奇迹。”
“这是我的观点,也是我的理想,今天聊天虽然结果不太如人意,但我还是很愉快地看到,我们彼此进行了有效的沟通,这为未来节约了大量时间,再见了,德桑蒂斯……或者说格林德沃。”
沃恩的形态最终崩解了。
雾气消散在漫天的霞光之中。
“德桑蒂斯”知道,那是对方主动放弃了这缕意识,让它在自己的领域内消亡,以免他侵蚀它,从而影响意识主体。
但他也知道,对方与自己聊天的记忆,也已经逃了出去。
他表情难看地抬起头,目光穿越庭院上空黄昏的光,穿越那密布的,代表他情绪的乌云,看到“天空”的更深处,一些乳白的底色,正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那是名为人格具装的记忆魔法,它已经彻底控制了杰克·格雷夫斯!
“沃恩……韦斯莱!”
咀嚼着这个名字,德桑蒂斯面色铁青。
……
“咚!”
沉重的攻击又一次砸了下来。
唐纳德闷哼一声,双腿颤抖,高高举起的双手撑起的终极铁甲咒,泛着剧烈的波纹,裂出玻璃破碎一般的纹路。
外面,伊芙琳和几个巫师正猛烈攻击着护罩。
唐纳德艰难地支撑着,从变故开始,一直战斗下来,他的魔力和情绪消耗很严重,这些最终反应到了身体上。
他感觉到自己体力几近枯竭,甚至精神都很难集中。
而且用的还不是自己的魔杖……
咚!
火光阵阵,轰在护罩上面的大爆爆咒崩散,烈焰如流水一般沿着护罩弧形的轮廓滑过。
裂纹密布,唐纳德剧烈喘息着,他的瞳孔倒映着流炎的光,也倒映着外面,伊芙琳表情狰狞,再次举起魔杖的身影:
“唐纳德,再见了!”
然后,一道无形的破空声飞速掠过,伊芙琳表情凝滞,一个呼吸后,一缕血线从她眉心渐渐显露出来。
噗嗤!
血雾与奇怪的浆状物,从她后脑喷出,同一时间,跟在伊芙琳身旁围攻唐纳德的几个格雷夫斯背叛者,也肢体抽搐着倒地。
他们……死了?
不知是亲眼目睹熟悉的人死亡,还是注意力涣散,唐纳德一时间有些迷茫。
但他还是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光发生了些变化,一种仿佛黄昏般的色彩,似乎正从身后冉冉升起。
他听到沃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头有些痛,这是意识受到伤害的表现。
但不久前,在杰克·格雷夫斯梦境边界经历的记忆,终究没有被留在那里,而是被意识体通过精神上的连接传递了回来。
“德桑蒂斯……会是格林德沃吗?”
眼中乳白色的迷雾渐渐隐去,沃恩回过神,一时间感觉到思维有些割裂——一面是那片凝固的黄昏庭院。
一面则是现实的喧嚣!
头顶的战场还在继续,他听到了魔咒的声音,呼喝,惨叫,还有身后,咚的一声闷响。
流散的烈焰释放着光与热,沃恩回头,看到唐纳德·格雷夫斯在伊芙琳·格雷夫斯的攻击下,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忍着疼痛,抬起魔杖。
无声的神锋无影飞掠而过。
强大的魔法一瞬间夺去了他们的生命,甚至没在沃恩心头留下一丝涟漪,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杰克·格雷夫斯身上。
他又一次看到了黄昏的光。
随着他的记忆回归,隐藏在杰克·格雷夫斯心灵世界的德桑蒂斯,似乎也追了出来。
一束束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昏黄的光束,从杰克眼睛、口鼻喷吐出来。
“辛苦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随口安慰一下已经摇摇欲坠的唐纳德,魔杖在他后脑一点,让他昏睡过去,又施了一道变形咒,将他的体重降低。
做完这一切,沃恩看向杰克·格雷夫斯。
皮肤几乎变成透明,完全被黄昏的光芒占据的他,发出了瘆人的哀鸣:
“德桑蒂斯!为什么——”
“他还有意识……”
想着,沃恩切换了一下视觉,眼中的世界随之变换。
在魔法的层面,杰克·格雷夫斯比肉眼看到的更加惊悚。
他的心智体、精神体像一只被撑到极限的气球,已失去人形的形态,无量的光从那代表精神的五色斑斓下方刺了出来。
仿佛有颗太阳正在他体内苏醒,正试图撑破他,重回现实!
“心灵生命……目前已经知道,它可以存活在人的心灵世界,人的记忆里,似乎还能短暂取宿主而代之?而且方式很粗暴!”
沃恩甩了甩魔杖,趁着距离较近,联系还没断开,沟通了自己刚刚离开时,没来得及收回的人格具装。
随着魔咒施出,魔法的视野中,沃恩看到丝丝缕缕虚幻的白雾,从杰克·格雷夫斯身体表面浮现出来,然后层层迭迭缠绕上去!
那无穷的光顿时被覆盖了,杰克·格雷夫斯的心智体持续膨胀的趋势,也立刻被遏制。
做完这一切,沃恩没有丝毫停顿,杖尖一转,一个平滑的球面从他身边的空气里挤了出来。
他抓起唐纳德,将对方丢进球面中,另一边会有人接的。
果然,不多时,一个抱怨的声音从通道里传了出来:“怎么随便乱丢人?要不是反应快,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砸死。”
伴随着声音,阿金巴德从通道钻了出来,一边还絮叨抱怨:
“我刚开了一瓶香槟,还有一份北美特色战斧牛排,正准备伴着远方的战火享受一顿完美的晚餐,你……哦!”
声音戛然而止,他终于看到不远处,白雾重重包裹,却又不断扭曲,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出来的杰克·格雷夫斯。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德桑蒂斯吗?”
“当然……”阿金巴德顿了顿,表情错愕:“这个家伙体内也有?”
“没错,而且他要出来了。”
闻言,阿金巴德脸都要绿了,不爽地瞪了沃恩一眼:“所以你叫我来,就是帮你擦屁股?”
沃恩微笑:“说好了结盟,总不能只有我做事,你却什么都不干吧?”
“该死,他很可能是个传奇巫师!”
“所以才找你来。”沃恩摊手,然后安慰道:“而且又不是他本体,只是他创造的一个心灵生命而已,我相信你,加油!”
“狗屎——”
不等阿金巴德粗口爆完,一个巨大的球面便出现了,它迅速扩张,转眼便将杰克·格雷夫斯和阿金巴德“吞”了进去。
然后消失!
沃恩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还没有能抗衡一位传奇巫师的实力。
因此在察觉到德桑蒂斯很可能追出来时,便果断把阿金巴德拽了过来!
反正老巫师闲着也是闲着。
至于他自己……
沃恩抬起头,默发的飞来咒将头顶一个飞掠而过的肃清者,直接扯住,那个肃清者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便猛地坠落下来。
人与扫帚分离,扫帚温顺地飞到沃恩身边,肃清者则人在半空,便被几片草叶变形成的绳索捆缚,丢进空间通道。
下一刻,沃恩翻身骑上扫帚,冲天而起。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做,这满天的研究素材,如果不多抓几个,自己今天岂不是亏了?
……
唐纳德醒来的时候,阳光正灿烂。
纯白的炽热光芒从不远处的飘窗照射进来,微风徐徐,撩动了帘幕,气温温暖而和煦。
这是哪儿?
他扶着又沉重又痛的脑袋,挣扎爬起来,入目是一间相当奢华的麻鸡卧室——因为有电,床尾不远地方,一台巨大的电视正无声播放着新闻节目,一个中年人坐在电视前。
听到动静,那中年人回过头:“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似乎不经常笑,此刻嘴角扯出的笑容很难看。
唐纳德甩甩头,嗓音嘶哑:“你是……”
“马修。”中年人没有说自己的姓氏,起身去房间另一边倒了杯水,端过来:“你睡了整整12个小时,韦斯莱先生说是精神透支的后遗症,睡醒就好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我……”
韦斯莱?
对,韦斯莱,是他打晕了我!
沉寂的记忆忽然涌了上来,唐纳德感到脑袋越发痛了,他强忍着努力回忆昨晚的一切。
片刻后,他抬起头,喘息道:“昨晚,昨晚后来怎么样?”
仿佛知道他会这么问,马修闻言偏偏头,示意对方看电视:“暂时结束了,我正在看麻瓜的报道,一起?”
说着,他拿起遥控器打开声音。
“……离奇的现象忽然降临波士顿,据悉,有数百个家庭昨天夜晚毫无征兆地离开家门,浑浑噩噩在街上游荡,而且他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做……让我们采访一下当事者之一的彼得森先生,彼得森先生,您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做过什么吗?”
“完全不记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走出家,你知道的,我当时已经睡下了,我还喜欢裸睡,所以醒来的时候身上连一块布都没有,周围全是人,上帝呀——”
“请冷静一下彼得森先生……好的,采访继续,您的意思是,完全没有预兆,比如看到什么幻象,听到什么声音,你就那么……那么走了出去,就好像出门散步一样?”
“吸——是的,没有幻象没有声音,我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您有没有察觉到附近发生什么变化呢?”
“当然,虽然街道、房屋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我知道,昨天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就是一种感觉,你明白吗?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以前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可是今天回来后,我差点认不出自己的房子……一定是外星人,是的,星球大战……昨天一定是外星人在这里大打出手,把房子街道都摧毁了……”
“可是彼得森先生,你也说了街道和房屋看起来很正常,没有被破坏。”
“时间回溯,外星人利用时光倒流把被破坏的都复原了!蠢货!我说了,这里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它们虽然还是我熟悉的街区,但却不是现在这个时间段我熟悉的街区,一定是外星人,外星人——”
“呃,抱歉演播厅,看样子彼得森先生还没有完全清醒……让我们采访下一位……”
唐纳德喝着水,默默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几次采访过后,屏幕上出现航拍镜头录入的麻鸡街道影像,一切都是正常的样子。
他看到一栋熟悉的别墅。
那栋被核弹摧毁的别墅。
注意到他的视线,默默陪在旁边的马修,开口说道:“韦斯莱先生抢到了那个控制时空的炼金奇物,核弹已经被处理了,战场也在战斗结束后,被我的同事们修复,我们努力把影响降到最低,虽然还是有部分比较敏感的麻鸡察觉到异样,不过,他们影响不到什么。”
喝了水,唐纳德感觉嗓子好了些,沉默了下,他问道:“我的人呢?”
“也在酒店休息,包括你的弟弟雅各布·格雷夫斯,你随时可以去看望他们。”
“……还剩多少人?”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唐纳德握紧了拳头。
“32人。”
“……”
唐纳德闭上眼,深呼吸几下,才再次睁开:“……你们抓到杰克·格雷夫斯了吗?”
马修摇头:“我不知道,这你恐怕要去问韦斯莱先生。”
“他……韦斯莱先生在哪儿?”
“出门左拐,走廊尽头……你的身体还没恢复,我建议你再休息一会儿。”
“不用了。”
唐纳德礼貌拒绝,他现在哪还有心思继续休息?8支傲罗小队,只剩32人活着,等于队伍覆灭了大半。
如此巨大的损失,死掉的还都是他的族人……
唐纳德心如刀绞!
而这一切……都是杰克·格雷夫斯那个叛徒造成的!
如果不能尽快得到对方的消息,他寝食难安!
拒绝了马修的搀扶,步履蹒跚地走出房间,按照马修的指引,唐纳德走到走廊尽头,一扇更加奢华的大门前。
他对麻鸡社会并不陌生,知道这是酒店的高档套房,只是没等他按响门铃,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呵……”
沃恩嗤笑一声:“所以你抛弃旧模式想到的新方法,就是试图挑拨我和联合会,跟美利坚魔法国会的冲突?挑起战争?”
德桑蒂斯神色淡然。
“咚——”
有撞击的声音,像是隔着遥远的世界,从现实传递进心灵,空洞地回响着,凝固于黄昏的庭院微微摇晃。
德桑蒂斯点头:
“新的世界,必须要有新的秩序,一个社会显然无法容纳两套秩序,所以,在建立新的秩序之前,必须要把旧的全部革除!”
沃恩最后念出的名字,在空气中回荡,渐去渐远。
德桑蒂斯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他抬起头,看着沃恩,脸上原本挂着的淡淡笑意不见了,面无表情。
沃恩则有些失望。
其实,德桑蒂斯之前的话没有什么错,分析得很对,“以利相交者,利尽则散”的总结更是相称。
“你能接受,不代表我也可以。”沃恩暗叹一声,缓缓起身:“如果从《保密法》推出开始计算,旧秩序已经持续三百多年,在它框架下生活并习惯它的巫师数不胜数,如果反对破坏它你就要全部杀尽的话,那么,你到底要杀多少人?有没有一个标准和底线?”
从他的话中不难看出,他想要的是建立一个全新的魔法界,为此,哪怕血流成河,尸山血海他都能接受。
而沃恩……并不想那么做!
沃恩直接拒绝:“不必了,我没兴趣再感受一遍别人已经尝过的味道。”
闻言,德桑蒂斯耸肩:“好吧,说回正题,如你所见,当年的我失败了,付出沉重的代价,那也让我彻底明白,想要变革成功,就不能再遵循旧有的模式。”
“即使会死很多巫师?”
“这是必要的代价,我认为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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