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段位太高了。
明明骨子里是头伺机而动的狼,偏偏能把绅士的戏码演得天衣无缝。
这体贴,这周到,换做任何一个没开上帝视角的小姑娘,现在恐怕早就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心甘情愿跳进他挖好的坑里了。
她的脸瞬间涨红,头埋得更低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温润又带着磁性,像电台里午夜栏目的男主播。
一顿饭下来,沈栀吃得肚子滚圆,心里对他的好感度也确实不受控制地往上涨了一点。
“我送你回去。”吃完饭,任景理所当然地拿起车钥匙。
他很满意。
他喜欢这种感觉,一切尽在掌握。
她就像一只漂亮又脆弱的瓷娃娃,他才稍稍展露了一点善意,她就已经开始依赖他了。
他很期待,当他亲手敲碎这只娃娃时,她会发出怎样动听的哭声。
黑色的轿车再次停在熟悉的巷口,比上一次更加引人注目。
任景绕过来,替沈栀打开车门。
沈栀抱着那包酒红色的平绒布下了车,低着头,轻声说:“谢谢你……今天,花了你不少钱。” WWw.5Wx.ORG
“我们快结婚了,说这些就见外了。”任景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
那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
躲在门后偷偷张望的沈岁,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夕阳的余晖给任景优越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他微微俯身,对着沈栀说话时,眼神专注又柔和。
那是她两辈子都未曾见过的温柔。
那一瞬间,沈岁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后悔吗?
她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这个男人的脸,他的家世,他举手投足间的矜贵与从容……哪一样不是顶尖的?
上辈子,他对自己虽然也客气,但那份客气里透着疏离,眼神永远是平静的,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如果……如果他上辈子也能这样对自己笑一笑,哪怕知道他有那些可怕的癖好,自己是不是也能……忍一忍?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任景的目光就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越过沈栀的肩膀,朝门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恢复了一贯的沉静,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冷漠的审视。
那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得沈岁一个哆嗦,猛地缩回了门后,心脏狂跳。
果然……他果然还是那个恶魔。
他对沈栀的温柔,不过是伪装。
沈岁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沈栀小声地道别,和汽车发动的声音。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看着沈栀羞红着脸走进院子,心里涌起一股浓烈的恶意。
笑吧,现在就尽管笑吧。
等你嫁过去,有你哭的时候。到时候,你才会知道自己替我进的是什么样的地狱。
这么一想,沈岁心里的那点不甘和后悔,又被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压了下去。
她挺直了背,高傲地瞥了沈栀一眼,转身回了屋。
接下来的几天,沈栀的日子过得出奇的舒坦。
因为大姑沈建芳留了下来,美其名曰要看着侄女风光出嫁。
有她在,刘芬就算再想指使沈栀干活,也得掂量掂量,不敢做得太明显。
沈栀乐得清闲,整日待在自己那间阴暗的小房间里。
她关上门,将那块酒红色的平绒布料小心翼翼地铺在床上。
灯光下,布料泛着一层流动的光泽,像陈年的红酒。
她找出之前藏起来的剪刀和针线,借着昏暗的灯泡,开始为自己缝制嫁衣。
她的动作很熟练,量体,裁剪,缝合,一气呵成。
这具身体的原主虽然怯懦,但从小干活,练就了一双巧手,沈栀接收了这份记忆,做起针线活来得心应手。
不用干重活,三餐也能吃饱,短短几天,她的脸颊就肉眼可见地圆润了些,气色也红润了,不再是之前那副风一吹就倒的干瘪模样。
终于到了结婚这天。
一大早,沈家院子里就乱哄哄的。
任家派来的车已经在巷子口等着了,虽然一切从简,但首富家娶媳妇的排场,依旧让邻里们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沈建国和刘芬穿了身新衣服,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沈岁也换了件新衬衫,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复杂。
“好了没啊?磨磨蹭蹭的,吉时都快到了!”刘芬不耐烦地朝着沈栀的房门喊了一嗓子。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门口那个人身上。
沈栀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酒红色的平绒旗袍,不是时下流行的宽松样式,而是极为修身的剪裁。
恰到好处的立领衬得她脖颈纤长,宛如天鹅。
旗袍紧紧包裹着她日渐丰盈的身体,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线和窈窕的曲线。
裙摆开衩到膝盖上方,随着她的走动,一双笔直匀称的小腿若隐若现。
她将一头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住,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脸上未施粉黛,只在嘴唇上用胭脂纸抿了一点红,衬得她皮肤愈发雪白。
整个人,像是从旧上海画报里走出来的名门闺秀,清丽,温婉,又带着一股不动声色的妩媚。
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院子里的人都看傻了。
沈建国嘴里叼着的烟卷忘了抽,烟灰掉了一截都毫无察觉。
刘芬张着嘴,那句“败家子”卡在喉咙里,怎么也骂不出来了。
这……这还是那个在他们家低眉顺眼,灰头土脸的丫头片子吗?
沈岁更是感觉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她死死地盯着沈栀,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
她一直以为沈栀不过是长得清秀些,没想到好好一打扮,竟然能美成这样。
那身旗袍,将她所有的优点都放大了,那份柔弱的气质,非但没有显得小家子气,反而成了一种勾人的风情。
这一刻嫉妒让她无暇顾及自己扭曲的表情。
任景却像是自带结界,周围的喧闹都近不了他的身。
他领着沈栀,熟门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清静位置。
沈栀眼皮跳了一下,心里暗自咂舌。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饭,任景没怎么动筷子,大部分时间都在给她布菜,偶尔自己吃几口,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什么高级宴会。
全程,他没问一句关于沈家或者换亲的事,只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城里哪家店的点心好吃,或是最近新上了什么电影。
他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动作斯文流畅。然后很自然地拉开沈栀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沈栀低着头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
这次,沈栀没有抗拒,只是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看着小姑娘乖顺依赖的模样,任景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
菜很快就上来了,浓油赤酱的红烧划水,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配上翠绿的鸡毛菜,香气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沈栀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很轻,但在安静的两人之间却格外明显。
沈栀看着碗里那块肥美的鱼肉,再看看他那双骨节分明,正慢条斯理用手帕擦拭着指尖的手,心里那点儿警惕莫名就松懈了几分。
任景像是没听见,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最嫩的部位,仔细地挑出里面细小的刺,然后放进沈栀面前的白瓷碗里。
“吃吧。”他的声音很温和。
沈栀最终还是跟着任景走进了国营饭店。
饭店里嘈杂依旧,跑堂的伙计端着盘子在桌子间穿梭,扯着嗓子喊着菜名。
任景没叫菜单,直接对走过来的伙计点了几个菜:“红烧划水,水晶肴肉,再来个清炒虾仁,一个鸡毛菜。米饭两碗。”
全都是这个年代普通人家过年都未必舍得吃的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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