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呆立半晌，高剑走到停车场。
可惜，事情的发展根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合金材质的车门都腐化成这样了？
“草！” ＷＷw．5Ｗx.ＯRG
高剑忽地大喊一声，发泄式地抬脚猛地一踹。
“草！”
高剑不断大叫，不断踹着周围的车辆。
状如疯魔！
发泄良久，他才停下弓着腰大口喘着气。
看着一地的破铜烂铁，绝望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
汽车用的钢材，本就是抗氧化耐腐蚀的，能将这种钢材腐化到如此程度，实在不知过去多久。
对他恩重如山的张警官还好吗？
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还活着吗？
世界上还有其他人类吗？
对一个爱热闹的年轻人来说，如此孤寂的世界，不是疯就是死。
缓过气，高剑直起身子，望了望灰蒙蒙的远方，忽然发足狂奔。
从天一大厦到他曾经的住处，大概十公里。
高剑只是想去看一眼，可能是华国人对家的那份特有执念，哪怕那间房子在出事前他刚刚卖掉。
没想到跑起来没有一丝疲累，反而越跑越快。
跑出五公里左右，他甚至感觉已超出以前百米全力的速度。
不多时，曾经居住的小区出现在眼前。
大部分楼宇已然垮塌，树木倒是有几棵长得异常高大。
高剑在大门前停下脚步，抬头望了望上方已失去颜色的大字。
不想一次心血来潮，却经历沧海桑田。
他伫立在小区门前良久，呆滞地透过腐朽的铁栏望着里面的残墟断垣。
一路上，他根本没看到一只活物。
接下来，要去哪里？
“喂！”
一道声音惊得高剑瞳孔猛地扩大，他霍然转身，只见离他十余米外站着好几个人。
最前面中间，是个高大魁梧的汉子，视觉效果足有两米高，留着极短的寸头，国字脸很有威严，目测三十岁上下，穿一身似乎是皮制的黑色紧身套装，手里提着一把近两米长的大刀。
汉子左手侧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大概一米七不到，双手各拿着一把匕首。
右手侧是一个高挑的女人，长相一般身材不错，双手抱着一把枪，有着长长的枪管似乎是狙击。
身上穿的衣服与为首的汉子类似，应该是统一的制服。
“你，你们？”
人类还存在！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高剑有些语无伦次。
“队长，这一片我们搜过很多次，没发现还有幸存者，这个人有问题。”矮瘦男人忽道。
“不错，他穿着整洁，又一个人在这里，绝对有问题。”高挑女子也开口道。
魁梧汉子点点头，打量高剑两眼：“你叫什么？从哪来的？”
“高剑，一直在这。”
矮瘦男嗤笑道，“撒谎都不会，刚才都说了这一片我们搜过很多次，难不成你一直住在地下室？”
高剑眨眨眼：“呃，确实一直在地下室，刚出来。”
“哈哈哈……”矮瘦男大笑几声，戏谑道，“你看，暴露了吧？灰雾出现两年半，你在地下室能吃什么？难不成你一直躺在营养舱里，有营养液？”
高剑的脸色愈发古怪：“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虽然这个时间听起来有些刻意，但我确实一直在营养舱里，还有营养液。”
“呃……”
矮瘦男的笑容僵在脸上，嘴皮抖了抖，冷冷刮了高剑一眼。
咔嗒！
一旁的高挑女一拉枪栓，枪口对准高剑喝道：“老实点！”
高剑心头一跳。
活了二十多年，头一回被枪指着。
他下意识举起双手，慌忙道：“队长，别开枪！”
队长抬手制止高挑女，盯着高剑开口：“你站在这里，是想分一杯羹？”
“呃，”高剑有些茫然，“分什么？”
“他似乎是个普通人。”高挑女皱眉道。
矮瘦男看了眼旁边的小区，冷笑道：“我也感觉不到异化的气息，不过他突然在这冒出来，还满口胡话，总不会是准备回家吧？”
高剑举着双手吞了口唾沫。
对方似乎对他有些误会，说的一些话他也听不太明白。
但瞧他们在华国地界拿着武器成群结队的样子，尤其是那女人还举着枪指着自己，如今的世界恐怕没多少法律约束。
得做点什么。
“其实……”高剑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以前住在这个小区，到这里只是想看看以前住的地方变成什么样了。”
“小子！”矮瘦男双眼瞪得浑圆，“顺着我的话说是吧？那我说你身上快要长出来几十个透明窟窿，你怎么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兜里还有这小区的门禁卡。”
还曾在地球时看着各种灵气复苏网文，畅想觉醒超能力或得到神功修炼会是怎样的吊炸天。
但真要让他身逢末世，其实是不愿意的。
几项综合，他委实没有推倒重来的理由。
他随手去拉一辆车的车门，谁知如朽木般一拉而断。
高剑呆呆地看着手中的半截门把手，再轻轻一握，以往坚硬的合金顿时化为齑粉。
大学毕业便在宁城的一家银行当信贷客户经理，工资虽然不是很高，一年二十来万还是有的。
在这个中档快餐1000块，高档快餐3000块的四线城市，不敢说有多富裕，活得其实还是挺滋润的。
噗！
如中败革，接着是哗啦啦的响动，汽车竟被他直接踹得散架。
哪怕是投资失败导致辛苦三年购置的车房全卖还负债200万，他心里其实并没有天已经塌下来的感觉。
而且他现在兜里就有一张存着400万的银行卡。
我是谁？
当高剑从天一大厦走出来，更近距离地看到破败的街道，路上一辆辆生锈的汽车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人生三问不断在他脑海中响起。
高剑偶尔也会在发牢骚时，说一句“累了，毁灭吧！”
也曾在喝酒吹牛时，与三五好友详细论证过在诸如丧尸之类的末世爆发后如何保住性命，进而崛起成一代枭雄。
平日里贷款客户请客的次数几乎多到厌烦，去夜场玩自己基本没掏过钱。
再加上长相虽谈不上貌比潘安，媲美白古彦祖，但不认识的人见了也很难违心地说他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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