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然后就回去了,要平常王爷王妃肯定让沈挽和谢景御去琉璃院用膳,沈挽身子重,做什么都不方便,就不折腾她了,再者东梁犯境,保不齐哪天就要去边关,王爷更愿意和王妃两个人用膳,就各回各院了。
从祠堂出去,沈挽道,“我看供桌上面放着一只锦盒,里面装着什么?” WWw.5Wx.ORG
“族谱。”
沈挽不喜欢下跪,但重生这样的离奇的事都能发生在她身上,她内心还是敬鬼神的。
怎么会是族谱呢?
她还以为是什么极其珍贵,世间少有的东西。
当然了,对于列祖列宗来说,子孙后辈才是最珍贵的,但也用不着上锁吧?
……好像确实没有。
但定国公府族谱就随意的放在祠堂里,既没有装锦盒里,更没有落锁,有的只是……落灰。
沈挽觉得自家才是正常的,她回头张望了两眼,小声问道,“你们靖北王府族谱上有秘密?”
谢景御脑门上黑线滑下,抬手敲沈挽的脑袋,“什么叫你们靖北王府?你也是我靖北王府的人。”
哪有这么较真的,她只是为了区分靖北王府和定国公府好不好。
沈挽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本来谢景御没觉得奇怪,但沈挽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奇怪了。
沈挽道,“族谱没有什么不能看的吧,藏在匣子里,想看都不方便。”
谢景御问道,“你想看族谱?”
沈挽摇头,“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
谢景御道,“府里没人会看族谱的。”
说的这么斩钉截铁,沈挽不解道,“为何没人看?”
谢景御道,“我出生后,祖父让二叔三叔四叔他们把族谱抄了一遍,他们手里就有族谱,不需要到祠堂翻阅。”
沈挽更不解了,“一般不都是分家的时候再抄族谱吗,那么早抄族谱做什么?”
谢景御望着沈挽的眼睛,回答不上来。
祖父做这事确实奇怪了些。
谢景御回答不上来,沈挽也不是非要弄清楚不可,两人闲庭散步回照澜轩。
沈挽直接就回屋了,身子重了后,多走会儿路,小腿肚子就有些受不了了,她得回去歇息。
谢景御则去了书房,他坐下,陈平就跳窗进来了。
那只放在供桌下的锦盒就摆在了他跟前。
谢景御打开抽屉,拿出匕首。
一撬。
锁就开了。
简单粗暴。
陈平想阻拦,但忍住了,世子爷和皇上弹劾王爷,王爷都没打世子爷,何况只是撬个锁。
将锦盒打开,入目四个大字:
谢氏族谱。
谢景御,“……”
也难怪挽儿不信他说锦盒里放的是族谱,怕落灰被虫蛀,装匣子里就足够了,哪用得着再上个锁。
难不成族谱上真有什么秘密?
谢景御想不出来族谱上还能有什么秘密,但既然取来了,看看就知道了。
谢景御随手翻看,族谱上实在没什么可看的,翻看的很快,很快一半就翻过去,到了曾祖父这一页,然后是祖父这一辈,再是父王……
正妻姜氏义女,失忆,真实身份不知。
侧妃温氏。
长子谢景御,姜氏嫡出。
上面记着他的生辰八字,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看到写在他后面的谢景泽,谢景御眉头就皱紧了。
因为上面写着:
谢景泽,次子,继宗族子为嗣。
谢芷欢,长女,继宗族子为嗣。
谢景御眸光在继嗣两个字上逗留了半天,陈平忍不住瞄了一眼,也被这两个字震的不轻,“二少爷和大姑娘都不是王爷亲生的?”
可一般人只会在无所出的情况下才会过继子嗣,王爷膝下有世子爷。
而且二少爷和世子爷是一天生的,就隔了几个时辰,不然温侧妃也不能偷梁换柱。
族谱是老王爷亲笔,老王爷死后,族谱再写就是王爷亲笔了。
“难怪族谱要上锁了。”
谢景御不喜猜测,直接把族谱合上,去找王爷了。
王爷在前院书房,谢景御去了前院。
书房内,王爷正安排周管事办事,谢景御进去的时候,王爷刚吩咐完,周管事退下。
王爷道,“这时辰怎么来父王这里?”
本来王爷和王妃要用膳的,刚刚云麾将军来找王爷,沈将军明日一早就要和沈暨去边关,不是要紧事,不会这时候来靖北王府,王爷见先见沈将军了。
谢景御拿出族谱,问道,“二弟不是父王亲生的?”
一句话,王爷眉头打了个死结。
“你没事翻族谱做什么?”
谢景御道,“我是翻的太迟了,这族谱迟早由我来写,父王该知道这事瞒得过别人,瞒不了我。”
王爷道,“那也是你父王我死之后的事了。”
“所以我先来了,父王死后,儿子总不能把你挖出来问。”
王爷听得额头直突突。
他这儿子是想活活气死他,现在就继承族谱吗?!
谢景御道,“母妃的事,你不告诉我,这事难道也不能说?”
王爷道,“当年温老将军救你祖父,要父王娶他女儿,父王不愿意辜负你母妃,不答应,但温老夫人和温家执意要你祖父兑现承诺,哪怕父王让出世子之位都不行,父王没办法,只能娶温侧妃,但也明言,即便娶她为侧妃,也不会进她房间一步。”
“她温家女儿嫁给我,这辈子拥有的只一个侧妃之位,再无其他,温府答应了。”
温老夫人不了解王爷的性子,觉得男人没有不喜欢三妻四妾的,温侧妃虽然容貌不及王妃,但也少有人能及,温老夫人坚信,只要王爷娶了温侧妃,一个屋檐下住着,迟早会腻烦王妃,拜倒在她女儿的石榴裙下。
只是娶温侧妃进门两个月,王爷都没踏入温侧妃房间一步,温老夫人就坐不住了,想女儿生下王爷的长子,凭着温老将军对老王爷的救命之恩,没准儿外孙儿能被立为世子,毕竟王妃不是真的姜家女儿,没有娘家撑腰。
温老夫人联手老夫人给王爷和温侧妃下药,那时候王爷和王妃还因为和离闹别扭,王爷虽然把王妃扛回府了,但还没圆房呢,王爷也不喜被人算计,中药后,硬撑着去找王妃,也就是那一次,有了谢景御。
温侧妃也中了药,王爷气老王爷明知道他不会娶不喜欢的人,娶了也会和离,还擅自做主给他定亲,便让老王爷收拾烂摊子。
王爷让暗卫把这事告诉老王爷,老王爷知道王爷是说得出就做得到,再逼迫儿子,真要父子离心了,但他也不能坐视温侧妃不管,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王爷的堂弟,也就是老王爷亲弟弟的儿子来府里找王爷。
老王爷没办法,就逮着侄儿祸祸了。
也就是那一次,有了谢景泽。
虽然王爷对温侧妃无情,但毕竟把自己侧妃之位许出去了,王爷的侧妃生的,只能是王爷的孩子,老王爷不忍心把孩子打掉,就做主让王爷过继到膝下。
温侧妃当年中的也是鸳鸯散,所以她并不知道帮她解毒之人不是王爷。
后来又故技重施,这回王爷没中招,但温侧妃中药了,老王爷不得不再派暗卫去把几年都不敢再登门的侄儿薅来给她解毒。
一而再做出下药之事,老王爷怕还有第三回,气的大发雷霆,罚老夫人和温侧妃禁足佛堂两个月,直到温侧妃作呕,查出有身孕才放她出来。
……难怪父王从来没想过给他定亲了,父王自己就是前车之鉴,哪还敢做这样逼婚之事。
谢景御听得眼角抽的停不下来,“父王这绿帽子戴的格外清新脱俗。”
绿帽子……
这三个字听得王爷额头青筋暴起,“你说话能不能好听一点儿?”
“儿子说的这不是事实吗?”
王爷深呼吸道,“既然过继了,那就是你二弟。”
谢景御道,“这事母妃知道吗?”
王爷道,“不要把你母妃想的太笨了,我没说过,她没问过,不代表不知道。”
他和温侧妃一起中药,他人在王妃那里,温侧妃却有了身孕,这摆明了有问题。
王妃是聪明人,这件事闹出来,对她没好处,老王爷始终还是念着温老将军的救命之恩的。
谢景御道,“父王不负母妃,我会善待二弟。”
谢景御把族谱放下就走了,看着族谱,王爷脑壳疼。
儿子祭祖多少回,也没想过看族谱,今天他心血来潮让世子妃也一起,族谱就被翻了,王爷还能猜不到这事和沈挽有关。
罢了,总归是会知道的,但如果可以选择,王爷还是希望是在自己死后。
再说谢景御出了书房,正要回内院,那边周管事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世子爷,有人给你送了封信来。”
怎么会有人给他送信?
谢景御伸手接过。
打开。
然后就看到信上,寥寥几个字:
你要找的人在城南梅苑。
“无妨。”
往年祭祖,都是王爷和二老爷他们带着府里小辈祭祖,今年分家了,祭祖显得太冷清了些,王爷就干脆让女眷也一起。
大家都跪着,她站在这里也不合适啊。
沈挽,“……”
这个回答直接把沈挽听懵了。
王爷有好些天没见过沈挽了,没想到沈挽身子重到走路都要人扶的程度了,顿时觉得自己这安排有些欠妥,便免了沈挽跪下磕头,“明年再跪吧。”
沈挽,“……???”
沈挽瞅着谢景御,“你没骗我?”
谢景御失笑,“这有什么好骗你的?”
来都来了,万一不跪,列祖列宗以为她不孝,回头不保佑她怎么办?
再者是来求祖宗保佑母子平安的,磕头不方便,跪一下还是可以的。
谢景御祭拜完,将沈挽扶起来。
在谢景御搀扶下,沈挽缓缓跪到蒲团上,其他人磕头,她就没磕了,跪在蒲团上东张西望,然后就看到牌位最下一排,放着一只锦盒。
锦盒精致,但让沈挽起好奇的是,锦盒上了锁。
沈挽身子重了,走路快不了,还不让谢景御抱着走,等她和谢景御到祠堂的时候,王爷他们都在了。
沈挽脸皮薄,颇有些不好意思,“父王母妃,我们来迟了。”
祭祖不磕头,那让她来做什么?
露个脸,让靖北王府列祖列宗别保佑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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