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黄大夫的手腕一看，果真如此。
“怎么回事？”此时，皇上忍不住开口。
只见黄大夫手腕上处，狰狞着无数道大大小小的刀口，深刻见骨，血管清晰可见。
可于黄大夫而言，能保住昭昭一条命，便足矣。
“是什么——”萧长翎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
御医说，“药王谷有古籍，古籍上言，若以人之精血炼制，丹药可速成。” ＷＷw．5Ｗx.ＯRG
这是邪修炼法，而且还需配合高超的医术才可。
原本瘦小的老头，此刻更是毫无重量，苍白如死人。
萧长翎猛地看向苏晚棠。
苏晚棠也看向他。
二人红肿的眼眶中，带着无以言喻的震撼和感动。
黄大夫不是打算在此刻殒命。
而是决定帮助救治药人时，便已然……
否则，那些救药人丹药，是如何速成的呢？
药王谷研究了那么多年，都不曾将药人彻底救活。
在黄大夫手上，不过区区几个月便恢复如同正常人一般。
他为什么能那么厉害。
因为，正是他在燃烧自己的精血，用自己的命，去救那可怜的芸芸众生。
他早就撑不住了——
是因为昭昭，才舍掉最后一丝活着的希望，进宫跟死神抢人。
大殿里的哀痛，越发让人喘不过气来。
最后赶来的叶灯儿，听见有人用命救了昭昭，当时便感到意识被冲击。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
为了别人命……值得吗？
看见昭昭，她又仿佛看见了当时不顾一切冲向众人，张开手拦截巨雷的自己。
值得！
于黄大夫而言，值得！
此时此刻。
她脑中的所有疑惑，所有迷雾，在顷刻间清明。
——昭昭，值得所有人爱她！
殿内。
众人在内，包括皇家那等高高在上的人，全都朝着黄大夫的遗体下跪。
他们无比虔诚地磕头，只求：
黄大夫，一路走好！
*
叶灯儿被李默带到了偏殿。
“我能看出，你不是一个很坏的孩子。”李默红着眼睛说。
叶灯儿垂眸，心中悲痛，“可是我还是害了所有人。”
她以前是个纸片人，在作者的控制下，做尽了坏事。
可当昭昭来到这个世界后，让她一次次在教训中成长，让她不再将NPC的命当成虚无缥缈的东西。
那一刻起，她便产生了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想法。
原书作者知道无法全部控制她了，便插手到这个世界里，进入她的意识中，蛊惑她去完成一件又一件的坏事。
让她去和昭昭争。
争她那不堪一击的虚荣心。
而昭昭，想着的却是怎么救这个世界，怎么救这些人。
她真就是一个反派——
坏孩子。
若她像昭昭一样是个好孩子，便不会再被蛊惑，从而害了那么多人。
“根本原因不是你。”李默再次开口。
叶灯儿抬眸看向他，男人的一双狐狸眼此刻汹涌着无比强烈的杀意。
让她稍稍后退了一步。
“你想做什么？”
不会是想杀了她，给昭昭报仇吧？
她还是有点怕死的。
李默眼中凶意缓缓平息，深吸一口气问道：
“只有你和昭昭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知道那个天道是个什么东西，你可以……将这一切说出来吗？”
只有了解凶手，才能除掉凶手。
否则，昭昭护着的所有人，大夏的芸芸众生，一草一木，岂不是很轻易便能被人摧毁？
“你看过话本子吗？”叶灯儿缓缓开口：
“一个人，写出来一个话本，我们便是这话本里的角色，一生的剧情和命运都被那个书写的人安排着。”
“可是有一日，本该被写死的炮灰，从棺材中活过来了。”
叶灯儿猛然抬头，眼中是熊熊燃起的希望和生命，“她带来了生机！”
“你的意思是，昭昭……”李默头皮发麻。
差不多半年前，昭昭便是从棺材中活过来的。
“对，因为她的出现，所有该走的剧情全都出现了偏差，比如——”
叶灯儿沉默一瞬，晦涩开口：“比如按照剧情，我该成为苏晚棠收养的女儿，因为昭昭没死，我便不曾被收养……”
“比如我被收养后，会害死苏家人，害死苏晚棠，害死你们……”
“可昭昭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
“她的存在，改变了所有人早早被书写好的悲惨命运。”
“而我，就是那个作者笔下，最大的既得利者，本书，女主！”
说完，叶灯儿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清泪：
“我不是那样的人，可却被她安排成为那样的人。”
意识清醒的叶灯儿，会陷入无比的痛苦中。
二十一世纪的牛马再坏，还能坏到哪去呢？
他们顶多骂骂老板，骂骂房东，再骂一下对家粉丝过来蹭热度。
没有深仇大恨，是不会置人于死地的。
而原作者却忽略了当代牛马这一特质，故而她的书一开始便是不合逻辑的。
不合逻辑的剧情，终究会崩塌。
如今便是所有纸片人觉醒的后果！
李默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不可置信压下，他坚定地问：
“如何，才能找到那个书写的人！”
而且这丹药灵气浓郁。
已然保留和发挥了灵草最大的功效。
都不一定能有这样的结果。
另一只手，亦是如此。
御医痛心疾首，“我就说，怎会有人炼丹药如此之快，水平最高的太医，都需炼制三天三夜，而黄大夫，不足一个时辰便——”
黄大夫擦擦冷汗，忍着眼前的阵阵眩晕，将灵丹喂给了昭昭。
御医们纷纷上前把脉。
黄大夫，从抱着灵草进宫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想过活着走出去。
他的精血，已然耗尽。
昭昭气息很是微弱，皮肤灼伤过多，需要刮肉处理，更是险上加险。
若是处理不好，这一切都将白费。
御医顿感大事不妙。
老人突然脊背佝偻，松了一口气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黄大夫！”
黄大夫将炼制好的丹药冷却。
御医们大开眼界，他们已是顶尖医者，从未见过有人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将丹药炼出来。
“还好，还好黄大夫的丹药炼得快，灵丹功效也足够，小福星保住了一口气。”
但凡那时少一片叶子，或者慢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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