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就是宋念云?” WWw.5Wx.ORG
王夫人缓缓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正是民女。”宋念云不卑不亢。
“夫人容禀。家母思女心切,言语或有不当,但绝无质疑夫人、冒犯郡守府之意。”
“不过,也是空有个好相貌,却是个莽撞不知规矩的!”
“在门外对护卫说的,本夫人都知道了!”
你倒是胆子大得狠啊!竟敢威胁本夫人?不怕死吗?”
姜氏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就要跪下求饶,却被宋念云不动声色地用力托住胳膊。
宋念云缓缓抬起头,迎视着王夫人那几乎要喷火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声音依旧平稳清晰,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民女岂敢威胁夫人?不过是陈述事实,剖明利害罢了。”
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屋内奢华的陈设,以及侍立两旁、屏息凝神的仆妇,语气不急不缓,却字字清晰入耳:
“夫人自然有本事让我们悄无声息地消失,郡守府高墙深院,埋下几具无名尸首,想必也并非难事。”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是一惊,连王夫人都没想到她竟敢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等话!
宋念云却像是没看到众人的反应,继续道:“可是夫人,我宋念云也不是傻子。我的丫鬟和我母亲身边的嬷嬷现在就在门外,一个时辰后,要是我们母女二人没有出去,她们就会兵分两路。”
宋念云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凿进王夫人的耳朵里。
“一路,会以最快的速度,去敲响陵阳郡衙门的鸣冤鼓!
将长姐受虐的详细证词、小桃画押的供状,以及我们今日被强留郡守府、恐遭不测的推断,当众呈递!
届时,衙门口会聚集多少看热闹的百姓?
官衙之中,又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郡守大人,能一手遮天,堵住这众目睽睽、沸反盈天吗?”
证词和小桃的画押自是没有的,但是王夫人要是不傻,也不会真的在府中动她们,所以有没有的不重要!
王夫人的瞳孔猛地一缩。
宋念云不给王夫人喘息的机会,语速平稳却步步紧逼:
“另一路,会直奔清晖书院!想必夫人还不知道吧?尊师乃是云山长,你说他老人家要是知道自己的爱徒悄无声息地从郡守府消失,他会怎么想?”
宋念云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刺穿了王夫人色厉内荏的表象,
“云山长最护短。即便我只是他新收的、微不足道的学生,若我无缘无故在拜访郡守府后失踪,我师父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您才,郡守大人会如何?”
宋念云微微歪头,眼神清澈,仿佛真的在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那话语中的锋芒,却让王夫人如坐针毡,
“是力保夫人,与清晖书院和云山长交恶,背上一个‘纵容家眷残害学子’的污名?
还是……为了平息事态,为了维护官声,为了不得罪云山长及其背后的人脉,而选择……给云山长,一个‘交代’?”
“交代”二字,宋念云咬得极轻,却重若千钧,狠狠砸在王夫人心上。
王夫人的脸瞬间褪去血色,变得惨白。
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
王郡守最看重两样:官声和前途。
为了这两样,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她这个早已色衰爱弛、娘家势力也大不如前的正妻!
若真在“纵容发妻残害云山长弟子”和“秉公处理、给发妻一个教训以平息众怒”之间选择,丈夫会选哪个,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她敢拿自己的性命和地位,去赌丈夫那虚无缥缈的夫妻情分吗?她不敢!
因为她知道,丈夫厌恶她,正巴不得有这样一个机会,将她除掉。
“你想怎么样?”
王夫人声音嘶哑,眼神复杂地交织着不甘、怨毒。
她终于不再虚张声势,而是直接问出了这个核心问题。
宋念云方才那番话,已经将她逼到了墙角,让她清楚地认识到,眼前这个少女并非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而是一个懂得利用规则、拿捏人性、并且敢豁出去的狠角色。
继续硬顶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宋念云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已经过去。
她收起那副咄咄逼人的姿态,重新垂下眼帘,语气恢复了最初的恭敬,但话里的意思却依旧清晰明确:
“民女不敢妄求,只盼夫人开恩,允我们接长姐宋依兰出府,延医诊治。”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们立刻带人离开,绝不多做停留,也绝不对外宣扬今日府中任何事宜。
长姐此后是生是死,与郡守府再无瓜葛,我们宋家也绝不会再以此事叨扰夫人。如此,夫人既保全了体面,也免去了诸多后患,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这番话,等于给了王夫人一个台阶下。只要放人,今日之事便就此揭过,宋家不会追究,也不会闹大。
虽然王夫人依旧觉得憋屈,但比起可能引发的官声危机、云山长过问、丈夫责难等一连串严重后果,这已经是目前对她而言最不坏的选择了。
王夫人死死盯着宋念云,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权衡最后一丝不甘。
“爱女心切?”
王夫人打断她,冷笑一声,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针,
宋念云知道,母亲绝不是这位浸淫后宅争斗数十年的郡守夫人的对手。
“倒生得一副好模样,比你那姐姐,还要标致几分。”
王夫人语气莫名,听不出是褒是贬,但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嫉妒与厌恶,却未逃过宋念云的眼睛。
“当初既舍得将女儿送来为妾,如今又何必摆出这副慈母心肠?莫不是见她在府中不得宠,便想接回去,另谋高枝?”
“你们宋家,打得好算盘!”
王夫人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你以为本夫人这郡守府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一个黄毛丫头撒野放刁?”
她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但眼底深处除了怒火。
她不能再沉默。
她上前半步,依旧微微垂首,声音清晰而平稳地开口:
明知此举唐突,亦不得不冒昧登门,恳请夫人看在一条性命、一份亲情的份上,允我们接长姐出府救治。”
“我们今日前来,是因接到确切消息,长姐在府中病势危急,恐有不测。”
“古人云,人命关天。我们闻此噩耗,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这话问得极重,姜氏吓得脸色更白,慌忙摆手:
“不不不,民妇绝无此意!只是……只是为人父母,爱女心切,实在是……”
她句句诛心,将姜氏的舐犊之情歪曲成别有所图,意图将她们置于道德下风。
姜氏百口莫辩,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能求助地看向身旁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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