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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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厨房多备些易于携带的软糕点心。

    唯有陆玉娇,得知此事后,嘴角撇得更厉害了。

    “真是会折腾!”

    连平日最是沉静的秦姑姑,眼中也露出了几分期待之色。

    我看她就是想出风头,显摆她这颐寿堂办得多仁慈善意!” WWw.5Wx.ORG

    王氏这次却没有立刻被她煽动,只是叹了口气:“清欢也是为了老人们好,景明既觉得可行,想必是安排妥当了。

    你……你也少操些心,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

    筹备踏青之事,让颐寿堂上下都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

    仆役们检查车马,准备食盒。

    老人们则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要穿哪件衣裳,带哪根拐杖,仿佛不是去近郊踏青,而是要远行一般。

    这日午后,苏清欢正与芸娘最后确认随行人员的名单和分工。

    陆景明从外面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相憨厚、手脚麻利的中年汉子。

    “清欢,这是周老实,是我托人寻来的,祖辈都是花农,于侍弄瓜果菜蔬很是在行。”

    陆景明引荐道,“我看后院那塊菜地土质不错,让他来看看,规划一下,开春后都能种些什么,也好让老人们的餐桌上多些新鲜。”

    苏清欢有些意外地看着陆景明,没想到他连这等细微处都考虑到了。

    她看向那周老实,见他举止本分,便温言问了几个关于节气、土壤的问题,周老实对答如流,果然是个熟手。

    “那便有劳周师傅了。”

    苏清欢点头应下。

    陆景明见她满意,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像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于求表扬的孩子。

    苏清欢瞧在眼里,心中好笑,却只作不见,继续与芸娘商议事情,只是眼角眉梢,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柔和的弧度。

    待周老实下去勘测菜地,陆景明凑到苏清欢身边,低声道:“如何?我这‘贤内助’可还称职?”

    苏清欢抬眼,睨了他一眼,轻声道:“尚可。”

    虽只两个字,却让陆景明心花怒放,只觉得连日来的奔波劳累都值得了。

    踏青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二。

    龙抬头,恰是个万物复苏、寓意吉祥的好日子。

    仆役们将马车轮轴上了油,检查了挽具。

    张厨娘带着人将各式点心、肉脯、干净食水一一装箱。

    芸娘则反复核对药箱,确认金疮药、祛风丸等物齐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忙碌而兴奋的气息,连带着廊下画眉鸟的鸣叫都显得格外清脆。

    一切似乎都已准备就绪,只待那日天公作美。

    然而,人心之复杂,远胜于天气之难测。

    陆玉娇虽明面上偃旗息鼓,但那颗被怨妒填满的心,却并未真正平息。

    她冷眼旁观着颐寿堂的热闹与小夫妻之间的和睦。

    一个模糊而阴暗的念头,正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无人察觉的角落,缓缓抬起了头。

    二月初二,天公作美,是个难得的晴朗日子。

    晨曦微露,颐寿堂门前便已热闹起来。

    两辆宽敞的马车稳稳停着,仆役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各位老人登车。

    陈老东家精神矍铄,换上了一件崭新的宝蓝色团花袍子。

    韩管事则依旧是那身利落的短褐,外面罩了件厚实的外裳。

    李老丈由芸娘亲自扶着,脸上带着难得的期待。

    秦姑姑和其他几位老妇人也都收拾得干净利落,发髻梳得一丝不苟。

    苏清欢与陆景明站在一旁,仔细照应着。

    苏清欢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襦裙,外罩月白比甲,发间只簪了一支素银簪子,清爽利落。

    陆景明则是一身墨色暗纹劲装,更显身姿挺拔,他目光扫过众人,确认一切妥当。

    “人都齐了,出发吧。”

    陆景明沉声道。

    车轱辘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缓缓驶出榆林巷,融入汴京城清晨逐渐苏醒的街市。

    马车内,老人们透过车窗好奇地张望着街景。

    孩童的嬉闹声、小贩的叫卖声、店铺卸下门板的吱呀声,交织成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让久居院落的他们看得津津有味。

    金明池在城西,路程不算太远。

    到达时,阳光正好,洒在宽阔的湖面上,碎金万点。

    岸边垂柳依依,已有不少游人。

    陆景明早已派人提前寻了一处平坦开阔、远离水边的草地,铺开了厚厚的毡毯,摆上带来的点心、茶水。

    仆役们小心地将老人们搀扶下来。

    他略一思忖,便道,“地点可选在离城不远、地势平坦的金明池畔,那里景致开阔,游人也不会过于密集。

    我多带几个得力的小厮仆役跟着,再备上两辆宽敞舒适的马车,带上常用的丸药和应急之物,应当无妨。”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清晰的关切。

    她对着王氏抱怨,“带着一群七老八十的人出城,万一磕着碰着,或是染了风寒,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景明也是,由着她胡闹!

    他考虑得如此周全,显然是真正将颐寿堂的事务放在了心上。

    苏清欢心中微暖,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还需与各位老人的家中知会一声,征得同意才好。”

    接连几次的挑拨未见明显成效,反而似乎让王氏对女儿这般怨天尤人的状态生出了些许倦意。

    陆玉娇见母亲态度有所转变,心中更恨,却也不好再喋喋不休,只得阴沉着脸回了自己房间。

    苏清欢并未推辞,浅笑道:“好。”

    翌日,苏清欢便将踏青的打算告知了诸位老人,顿时引来一阵欢腾。

    王氏听闻儿子媳妇要组织老人们去金明池踏青,先是惊讶,随即也觉是好事。

    与家中联络之事也进行得顺利,各家听闻安排周密,又有陆家少爷亲自陪同,大多都爽快应允,只再三叮嘱务必小心。

    消息传到主宅。

    晚间歇息时,苏清欢与陆景明说起此事。

    陆景明正靠在床头,就着烛光看一本杂记,闻言放下书卷,眸光微亮:“踏青?这主意不错。总闷在院里也不好。”

    “这是自然。”

    陆景明应下,又道,“届时,你也一同去散散心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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