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曾经说过在我六岁生日的时候,会拿回工钱来给我买件漂亮的裙子,至少会像妈妈结婚时穿的那么漂亮!
可是,那天他死了……
他站在高高的楼顶,大声的咒骂着有钱人,“你们这群王八蛋!我腿残了你们不给我钱!我老婆孩子来跟你们要钱,你们打我老婆孩子!我今天就跳楼!我看你们给不给我们钱!你们这些王八蛋!!”
我爸看着受伤回家,一分钱没有要到的我们,气的病情加重!
那时候,我妈跪在地上哀嚎!
我一声声的喊着爸爸!爸爸你下来!
可是,我那声音还没我妈哭的声大。
后来,我们得到了5000元的补偿款,也可以说丧葬费!
我妈拿着那些钱,把我爸葬掉之后,也死了。
她是被村里的恶霸逼死的!
我妈长的漂亮!很漂亮!非常漂亮!
89年的时候5000元非常多,成了寡妇的她被一帮汉子戏弄!我妈坚守妇道,不退缩,不忍让!强悍的跟他们斗争!
但是,村里的恶霸却说我妈偷汉子!派人打了我妈,然后那五千元钱也被他们瓜分了!
那时候我还有个爷爷,一个痴呆的爷爷!
我妈拉着我的手,跑到爷爷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之后。我爷爷还傻乎乎的在笑。
“爹!俺跟着老沈去了!这辈子还没来得及给你们家生个孙子!我惭愧,我给你们老沈家断后了!我这就死了赔罪!”我妈说着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我爷爷的床前。
然后,她转身就要走!
我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她含着眼泪恶狠狠的一甩我的手说:“滚回去!别跟着我!沈静童!你娘我去死,你别跟着!我死了以后,就没人来找咱们麻烦了!但是,你给我记着!以后别跟你爸爸和我似的这么老实被欺负!永远记着!!” WWw.5Wx.ORG
我被她那恐怖的模样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了爷爷家的小院子!
然后,晚上的时候,就传来了一个酒鬼恶霸的声音!
“XX死了!XX死啦!!”
很多人,会问你妈死了,怎么是那个酒鬼先知道的!?
我只想说,为什么不会是酒鬼先知道?为什么不是那些王八蛋先知道?
如果当时能有几个好人去看看我妈?
我妈能死?
还不是那些恶霸去调戏我妈的时候发现的!
这个世界上的人,都那么极端!
那些所谓的好人,那些所谓的善良的人,那些所谓的憨厚的老百姓,没有一个敢到我们家里去看看我妈!
用土话说,他们就是怕惹上一身骚!
呵,说是晦气……
……
我在六岁那年成了孤儿,我没死。我命硬。
我那时候就整天的出去要饭吃!
家里房子让我一个叔占了去了,说是当年他跟着一块盖的。我一个小屁孩子能怎么说?
我那个叔就是个王八犊子。我爷爷,他从来没看几次,我爸出事他一个面也不漏!
抢钱的时候,他却是跟恶霸搭档抢在最前面的!
他把房子一卖,没卖几个钱!拿着那点钱就去了城里。
然后,没多久,我爷爷也死了。
反正,那一年人们说的家破人亡,我都觉得没我六岁那年惨。
再后来,那些喜欢幻想的是不是说,我得到了政府的帮助,过上了开心的童年?
呵呵……
真是笑话!
我七岁那年就被人……!
被外村人!
为什么被外村人?因为我去外村要饭!
为什么不在自己村里要,要跑到别地方要饭?
因为——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是善心!
我父母刚死不长时间的时候,还有人怜悯我,给我送点吃的。可是,那时候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不懂。
我就挨家挨户,饿了就去要点吃的。
他们开始的时候还施舍给我点!但是,我天天去要!一家一户的就嫌烦了!他们就开始关起门来!
有些小孩还牵着狗来追我!
我害怕!
我忽然就觉得那些人一个个的都跟那些恶霸似的了!
我就跑到别村里去!那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一个事——普通人比熟人好骗。
我去要饭的时候,我就装可怜,我就跪着啪着。他们都会给我。
7岁那年,我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了很多,但是我不会忘记那个光棍的样子。
那是90年夏天,我父母死了一年多以后,我跑到很远的一个村子。恶的难受,但是,那时候田地里有西瓜!
那时候,我已经会偷了。我还偷过鸡,吃过不算熟的鸡。
那种西瓜更好偷了,摘下那西瓜都不会叫唤。
我抱着个大西瓜,溜溜的跑到大马路上去砸开了就狼吞虎咽的吃。吃了之后,就睡了一觉,等着傍晚的时候再去偷个,那么我今天就不会饿了!
傍晚的时候,我又去偷!
结果那个看院子的光棍把我逮住了!
提溜着我就往他那小趴屋里就去!小趴屋旁边有个小池塘,给瓜地浇水时储水用的。
他抱起我来,使劲一扔就把我扔进去了!
“噗通!”一声,我从哪小池塘里站起来的时候,浑身都洗白了。
那时候,天微微发黑,还能看见我的模样。
我就看见他那眼睛一亮。那么小我就会察言观色了。我知道他没按好心眼!转身就像从池塘另一侧跑!
可是,我怎么可能跑的过他!
他跑过去一把就抓住了我!
“你干啥!”
“我干啥?你偷了我的瓜,我要惩罚你!”他守着就带着我去了那个小趴屋!
……
我永远忘不掉那天受到的侮辱!
可是我忍者疼,一滴眼泪也没流!
我早就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了!
眼哭瞎了也不会有人来疼的!
我就想着报复!
报复!
在我的世界里,我从来不会什么以德报怨!对于欺负我的人,我只会加倍偿还他们!
我那段时间,还是去要饭。但我我就整天围着那个光棍子的地盘转。躲着他转,我就想着怎么报复他!
身子下边那时候夏天,还有点感染。疼的我难受的要死,可是那时候我就可以一直蹲在那小趴屋的地里,一瞅好几个小时!
我看见那个光棍爱喝酒!
但是他买不起酒,那年代酒是个好东西!没个过年过节的,谁家都不舍得喝!
但是,我能找着酒,我会偷!
我一直等到镇上大集市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那时候,人多,人杂,偷东西都好偷。
我偷了两瓶酒,还偷了一包花生米。我就马不停蹄的往光棍那个村去了。
大中午的时候,我就拎着两瓶酒和花生米站在了瓜地里的小趴屋门前了。
“喂!”我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大喊一声。
“哼!你还敢来……呵呵……”他猥琐的一笑,但是看到我手里拎着的两瓶酒,那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我把酒高高的举过头顶后说:“我请你喝酒,你给我西瓜吃!”
“哈哈!好!好好好!”
“我还有花生米!你给我多少西瓜!?”我站在他面前很“童真”的说。
“随便你吃!哈哈!给我酒!你自己去抱去吧!自己想抱多少抱多少!”他说着就从我手里夺过了酒。
看着他进了小趴屋,我就转身去了瓜地里找瓜。
搬了个大西瓜之后,我就抱着去了屋子里。
“你给我切开西瓜。”我将西瓜往桌上一放后说。
这短短的功夫里,他已经一杯白酒下肚了。脸也有些红了。
“行!我给你切!”他说着还用那油腻的手摸了一下我的脸。我当时真想吐他一口唾沫!
他给我切了西瓜,我就坐在边上,吃着西瓜看他喝酒。
“我说,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他胡子拉碴的嚼着花生米说。
“我没名,你叫小混蛋就行。他们都那么叫我!”我故意骗他说。
“哈哈哈哈!小混蛋!哎呀!笑死我了!”他笑着又喝了一大口酒!
“你这么喜欢喝酒啊?”我明知故问。
“喜欢啊!当然喜欢啦!”
“我还有很多,你想要吗?”我把西瓜皮一扔,又去拿了一块后,继续蹲到旁边的小马扎上说。
“真的?”
“真的!但是,你得拿西瓜跟我换!”
“行行行!你真有就行!”
“我真有,但是,也有个条件!你今天中午要是能把这两瓶都喝了我就再给你去拿!”
他听着,眼睛一溜溜,道:“中!行!好!哈哈!”
然后,我吃着西瓜,看着他一点点的醉。
眼皮喝到第二瓶的时候就开始往下耷拉。
“你要是喝不了,我以后就不给你拿酒了啊……”我擦擦嘴后,漫不经心的说。
“嗨切!这点酒…没…没问题!”他说着“咕咚”就是一大杯进肚!
然后,一下就趴在了小趴屋的地上了。
我推了推他,他已经醉的不行了!我见过很多喝酒喝醉不醒的人,我知道这会他是叫不醒的!
我就去找他割瓜的刀子,可是刀子在他的钥匙链上,这会他趴着个身子压在下面,我怎么翻也翻不过他的身子来!
拿不出刀子,我就下嘴咬!!
我跪在他面前,就找地方下口!
最后,还是决定咬耳朵!好咬!
我猛足了劲!想着他对我的那些侮辱!我狠狠一口!
把我吃奶的劲都试出来的狠狠狠狠狠的一大口!!
那时候,常年要饭,要不到饭的时候都能跟狗抢骨头啃!那牙口不是一般小孩能比的!
听见他“啊!!!”的一声大叫!
我爬起来,嘴里含着他那带血的大耳朵就跑了!
……
从那以后,我就特别喜欢咬人的耳朵。
也就是……噬耳!
!!
我也从来不认为这个世界是谦让的、温和的、善良的……
在我的思想里,在我的生活里,在我的成长里,我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悲痛;所以,在你不知道我的生存经历的时候,不要怪我三观不正,好么……
呵……
那天来了很多车,后来懂事之后才知道是很多的部门。
但是,他们看着楼上的爸爸,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只是在下面议论,嘴角还挂着笑容。
要知道,你可以骂我是个不要脸的婊砸,也可以说我是个娼妇!
但是,我都是无所谓的。
正午的阳光快要耀瞎我的眼的时候,我就看见那么个黑影从天而降!
那是我爸爸……没有了一丝呼吸的爸爸!
你们不知道!
1989年我父亲从工地上摔下来,断了腿后没有谁来帮过我们!?我妈拉着当时六岁的我去讨要薪水和赔偿款的时候,被人家从工地大门踹了出来!
那天是我六岁生日!
他拖着残躯,回到工地去讨要说法!
我很清楚的记得那天!
我叫沈静童,女人。一个遭人唾弃的女人。
我从来就不认为这个世界是仁慈的、有爱的、纯净的……
因为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们,什么时候在我的生命里真正的做过什么?
你知道父母双亡,六岁的孩子去要饭给爷爷吃是什么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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