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搬到豪贵门前的空地上,看上去甚是壮观。
草草的吃过饭,大家一下子就都散了,我都有些奇怪,都去哪了,过了一会,他们又都回来了,很
多人都带着一些陶瓷缸,陶瓷缸里都装着一些银元,他们把陶瓷缸里的银元拿出来,都用塑料袋子包好
别人砍好竹子的时候当搬运工,把竹子扛到造筏点去。
氤氲的夜色,五峰山那里很模糊,我们根本看不清,不知道爷爷年纪这么大了,视力怎么还这么好,能
看到那么远的地方。
没有人敢去打扰爷爷,都围着爷爷站着,也都虔诚的看着五峰山的方向,没人说话,都默默的看着
来越低,在氤氲的月色下,樟树,还有村民的房子慢慢的露了出来,这时候我们能看到,有一半以上的
村民的房子都被洪水冲垮了,即使有些没垮的砖房,房顶的瓦也没有了,窗户直接被砸穿,房子也是千
仓百孔的。
有些村民看到自己的房子没了,茵茵的哭泣起来。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多,那都是发自肺腑,伤心之
至的悲哀,有女人的哭声,也有男人的哭声,而其实真正上了年纪的男人的哭声,最为动容,整个人群
都沉浸在一片凄凉里面,滚滚的波涛声和哭泣的声音掺杂在一起, 让我的心一直往下沉。
站在我旁边的小燕看到她家里的那一小栋土胚房没了,紧紧的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呆呆的看着房
子的方向。
就在大家无限悲凉的时候,有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从水下传过来,这声音似乎是人为的,而不是洪
水自然的声音,我赶紧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终于看清是有一团黑影在洪水里面划水,泛起一团团浪
花,而那黑影不像是一个人。
那团黑影离岸边越来越近,终于有视力好的村民叫了起来说不是人,是一条狗。人群又哄乱了起来
,嘈杂了起来。
等到黑影上岸的时候,所有人又都安静了下来,是一个人,一个人后面又跟着一条狗。可那人上岸
后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黑狗似乎咬住了那个人,一点一点的拖着走。
那个人正是在洪水里面消失的老六,那条狗是老六的狗---黑子。
人群中安静了一会后,我先动身,往老六冲过去,冲到老六身边的时候,我大声喊了几句老六叔,
没反应, 我再靠近一点看,老六的眼睛紧紧的闭着,身子已经被水泡的有一点肿胀了,衣服和裤子已经
烂成一条一条的了,最引人注目的是老六的十个手指,指甲盖全部翻起来了, 没有指甲盖的手指头乌黑
乌黑的,很明显死了。
我想把老六的尸体给拉到岸上去,看看怎么处置,可我一靠近,黑子就朝我狂吠,我再靠近一点,
黑子就直接张大嘴巴对我示威,把我逼退。
很多村民也下来了,可每个人都无法靠近老六,黑子不让, 村民只好放弃,任由黑子一点一点的
咬着老六的衣领往上拉。
一直拉了半个小时,黑子终于把老六拉到了豪贵家门口的平地上,然后突然放开老六朝豪贵家里冲
过去,有两个平时和老六关系不错的村民就冲过去,想把老六的尸体找个地方掩埋,可刚刚冲到老六身
体旁边,黑子就冲出来了,用两只前脚去刨那两个村民,他们只好又让开,黑子嘴巴上面叼着一个红薯
,把红薯放到老六的嘴巴旁边,然后对着老六狂吠了起来。
爷爷实在看不下去了,去找了一根绳子,走到黑子旁边,一下子拎起了黑子的两条后腿,然后用脚
按住黑子的头,把黑子用绳索绑在旁边晾衣服的柱子上面,黑子不依不饶,一直狂吠着试图挣脱绳子,
用嘴巴咬绳子,爷爷没办法,用手掌在黑子脑袋上面重重的拍了一下,黑子直接前腿一软,趴了下来,
爷爷又用一块小石子,在黑子的嘴巴那里划了一条长长的直线,大概十几秒钟,黑子就直接睡着了。
几个村民这才把老六的尸体运去掩埋去了,埋完老六的尸体,黑子就醒了,一直趴在地上呜咽着,
呜咽了大概十几分钟,又把绳子咬断跑走了,而且跑的方向直接就是刚刚运老六的尸体的那个方向。
村民们又聚集到了岸边,洪水依然还在退,不过这时候刮起大风来了,吹得树叶沙沙的响,风越刮
越大,最后居然豪贵家的瓦片都不时的被风掀起,掉落到地上发出咔咔的声音。
按照常理,如果刮风的话,天上的乌云是会被吹散的,可这次没有,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厚,而且也
不打雷,也不闪电,本来还有一点氤氲的夜光的,现在越来越暗,能见度越来越低。
村民们似乎都有一些惊慌了,都问爷爷要不要趁着洪水退了点,先下筏,先走,爷爷却说不行,到
时机走了他会说的。
村民便只好等了起来,整个人群都弥散着恐怖的氛围,村民们似乎都沉不住气了,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只有爷爷依然驼着背,死死的看着五峰山的方向,就在天上完全被乌云盖住,一点光线都没有的时候,突然从五峰山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当的一声,接着地面微微有些抖了起来,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道湛蓝湛蓝的闪电闪现,把整个大地山谷照成蓝色。随之砰的一声巨响,一到惊雷响起,震得我的耳膜和我的心一起颤抖。
大家了,大家造筏吧,晚上洪水很可能就会把这里都给淹了。
大家很快响应了起来,都找工具出门造筏了。姑姑不让爷爷出去,爷爷不肯,迎着雨就出去了。屋
我和小燕和墩子也参与了造筏,豪贵屋后的小竹林一片热闹。雨一直下着,所有的人都是冒雨造筏
,没想到那些村民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很多银元。
爷爷吃完饭就搬了个板凳,一直坐在岸边,死死的看着五峰山的方向,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一点
里只剩下那几个昨天晚上被救出来的几个人了,其中包括大军母亲,大军母亲身上的通风蛇在刮痧婆的
料理下已经好一些了,不过背一直是驼的,话也说不出,一说话,就直接哑了声音,其他几个人也和大
,我知道他们肯定看不清楚。
一切都很安静,就连平时经常会发出的虫叫,鸟叫声都没有了,只剩下洪水的滚滚波涛声。洪水越
的,就连刮痧婆等几个年纪大的村民,也都尽力干着,村民们在爷爷的鼓动下,似乎团结了起来,就连
疯疯癫癫的樟油也傻笑着一直要抢柴刀砍竹子帮忙,不过村民都不敢给刀给樟油,怕他发疯,他只好在
在天完全黑掉前,筏子终于建好了,一共建了十个大筏子, 全部用粗粗的麻绳连在一起,十个筏子
雨一直下,天色一直是灰蒙蒙的,天气有些反常,四五点的时候,雨停了,雨一停,天就开始渐黑
了,我们看到那些周围的树上盘成一团的蛇,都没了踪影,洪水也在慢慢退去。
爷爷沉着脸,驼着背,看了大家大概有半分钟,然后叹了一口长气说对,蛟应该会在今天晚上离开
我们村,几百年了,我们吴家在五峰山下足足守了几百年,守到了今天,我老吴无能,压不住,对不住
军母亲一样的症状,刮痧婆说是她们喝了阳水的原因,过几天应该就可以说话了,但是驼背没办法治,
可能以后会一直驼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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