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是开了吗？”凌曙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之前不是被雷劈过，如何还能开花？” ＷＷw．5Ｗx.ＯRG
“反正是开了，也许是被劈开的呢。”
“倒是奇了。不过这事还不是最要紧的，过几日便要开学了，第一天又要有射、御的比试，到时候你记得提前拿我的衣服换上。”
“哼！乱七八糟，不知所谓。寻春会，寻春会，呵，不去惜赏暮雪，却偏要寻什么春，还非得来糟蹋这集翰书院。”凌曙向来眼高于顶，说出的话也多半叫人下不了台，舒鸿靖早已习惯，只是在林皓城面前……
“那就不要辛苦地装了，直接去告状吧。”凌曙轻飘飘地看了林皓城一眼，拉着舒鸿靖要往后院去：“走吧，我们去看梅花，我总以为它已经被雷给劈死了。去年学院年休的时候，夫子还曾说要将它砍了呢……”
“简妹妹，你听见没？今日有奇梅可赏了。”林皓城瞧着凌曙两人的背影消失，抬眼笑看着临简，说道：“怎么样，可愿一同去瞧瞧。”
“人家又没邀请你我。”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本子你是没看过吗？”林皓城无奈地摇了摇头：“而且你听方才舒鸿靖叫他什么？凌曙。我想这青州姓凌的显户，只有船老大凌飞这一家吧。”
临简素在闺阁，对外头的事情倒是知道得不多：“那又如何？”
“据我所知，这凌飞虽然腰缠万贯，可惜夫人早逝，膝下只有位容貌不俗的千金，而且这凌飞后来也不曾再娶。”
“啊？”果然，临简不清楚这些，她眉头皱了皱，却还是没有起身：“那又如何，这凌曙是女子还是男儿，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竟和你没有关系吗？那倒是我多心了。”林皓城笑了笑，收拾好棋盘，扬手请道：“那妹子便与我再下一局吧？输的人要去后院折一支梅花做赔，如何？”
“好。”临简爽快答应。临简的棋艺原胜林皓城一筹，只此时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不能全力以赴，竟使得棋面胶着起来。原本棋面胶着也便胶着了，可下一个间隙抬头时，却见得那凌曙手里已捧了好几株红梅，林皓城遂出声笑问道：“两位可是将后院的梅花都折尽了？”
“你又编故事骗人。”临简轻瞪了林皓城一眼，他这样胡说八道的，倒真把舒鸿靖给唬住了：“什么招安、《水浒传》的，你净骗老实人。”
“我怎么骗人了？”林皓城也就拿舒鸿靖打个趣，但自认为自己的故事还算是编得天衣无缝的。
“凌曙？！”舒鸿靖愣住的脸松动了几分，随即跃出了亭子，冲到了那人面前：“你不是去苏州游玩了吗？怎么今日就回来了？也没叫人告诉我。”
“好。”舒鸿靖想也不想，连忙答应。因为他俩在一个书院里读书，凌曙素来文试第一，武艺奇差；舒鸿靖则是武试最佳，文试每每垫底。为了成绩上好看，他二人自勾搭上以后，便成为了拆不散的铁哥们。
“明目张胆地作弊，你们能不能低调点？”林皓城挑了挑眉，扭头看向一直笑而不语的临简：“真是叫我们装聋作哑都难。简妹妹，你说是不是？”
“厉帝四年是有个水贼闹事，后来也的确招安了，但随之人事淹没，再没有过他们的消息。”
“既然无声无息，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不是真的呢？”
“可我们今日在此聚会，这后院也没说不准人进入啊。而且我看那凌曙，倒像是位姑娘，男孩子哪有这样的。”
“姑娘？哼，你定是又在诓人！他们可是一个书院的同窗。”
凌曙撇了撇嘴：“我也不想这么早回来啊，更不想凑在这乱哄哄的人堆里。”
“是啊，若非薛知州亲自下令，让城内十一至十七岁的少年齐聚到这集翰书院来，想必此地也不会如此喧闹了。”林皓城笑看了眼凌曙，青州城能排得上号的，姓凌的，也就只有个船老大凌飞，想来，这位就是他的独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凌飞那样的糙汉子，竟能生出这样书生气的小鲜肉，难得、难得。
“阿曙，苏州好玩吗？你可曾带苏式糕点回来？”舒鸿靖突然出声，没有铺垫地打断了凌曙，笑道：“对了，还有一事，我早想与你说的，就是咱们前年种在院子后头的梅花树，你可还记得？不知什么缘故，今年冬天，也就是过年前后，竟一下子开出了好几朵红梅，咱们去看看吧？”舒鸿靖拉了拉凌曙的袖子：“你不总说开不了花嘛，这下可开给你瞧了吧。”
“都说凌飞凌老大通吃五海，看来竟是真的，小公子竟连知州大人的话也敢如此批判。”林皓城意味深长地笑看向凌曙。
“我不过就事论事罢了，既然他错……”
“与官府相抗衡？”舒鸿靖听得听着生了兴趣，倒还真怀疑起来，因为父亲曾经说过，舒家祖上是世代居住在河洛地区的，只后来因为天灾人祸，这才举家迁到了青州：“那之后？”
“后来？”林皓城闲敲棋子，笑了笑：“没看过《水浒传》吧？朝廷打不过水贼，水贼呢，倾向解甲归田，过安生日子，所以两下一合计，招安吧。所以呢，你爹就成了眼下这个样子，朝廷可不敢重用啊。”
“自然不是真的。上千年的史册记载，我便没见过几位作乱的头领能得善终者，更何况是厉帝。不过你这故事说得好，皆大欢喜的结局，但也只能是故事。”
舒鸿靖懵懵懂懂，还没弄明白林皓城所说是真是假，便见得假山后头突然冒出了个冰蓝色锦袍的妙目少年，他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太过出众了，只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衬得俊然不俗，然而面上的表情还不够清冷，带着孩子特有的固执：“你们这样一唱一和的，骗个老实人有意思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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