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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天气很是可爱，不冷不热，偶有落叶飘下，好似伴乐起舞。潘驯礼坐在岸边，轻轻吹奏起楚地的歌谣，一时盛宣贺面带喜色地凑了上来：“公子，来了。” ＷＷw．5Ｗx.ＯRG
潘驯礼停住了吹奏，将玉笛于指尖轻转：“那就好，也不枉他这一生步步谋算了。”
元顺摇摇晃晃地走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牢门被打开，田培等冲了进来：“将军，你还好吗？”
“木栅拉紧！”
知道景怀王水性不佳，潘驯礼只静坐等候，提前埋下的木栅栏就要发挥作用了。
“冒头了，抓住他！”
“蛮夷小子，若非本王当初主动离京，你父子二人何能占领京都！”
“是了，那我还真是要多谢你了。老皇帝不想把皇位传给你，你就索性丢了他的江山，好以个肃清叛乱之名名正言顺地夺得皇位。可惜啊，打错了算盘，大夏本已经离心离德，你这么一闹，雪上加霜，四分五裂啊。”
“竖子可笑！满口胡言！”
“才不出众，技不压人，就连手下也是一群草包，王爷，你的故事结束了！”
“你敢！我乃皇室正统，你难道还想再经历一次垓城之围吗？！”
“不劳操心，安心去吧。”潘驯礼一抬手，景怀王的人头随即砸入水中，血染一片。
“公子，现在……”
“去信莲山，有我潘驯礼一日，永不进军莲山。”
“是！”
荒坡之上，三面被围，骑兵、弓箭手、铁甲兵，林皓城一个血气翻涌，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林将军，怎么办？”
林皓城闭着眼睛，久久不愿睁开，终是一声苦笑：“已无退路，投降。”
“……是。”
几番沉浮，这一次是真的走到了尽头，林皓城用衣袖抹去剑上残血，一个反手往脖子上抹去，就在众人惊呼之时，一柄劲箭飞来，将长剑震落。
林皓城心头暗惊，随即抬头去看，竟是元顺！
“林将军大才未展，何故寻死啊。”洪亮的声音顺风而来，林皓城一怔：“你竟肯放我回去？”
“错，我要你随军拿下北地，生擒梅少杰。”
“哈哈，元大公子也未免太小看我林皓城了！”
“北地不过弹丸之地，梅少杰与林将军都乃将才，龟缩一地有何趣味？不如归顺青州，另图天下。”
林皓城沉默了，这乱世英雄辈出，他终究是要淹没于大众了。
“林将军，青州乃令尊建功立业之故土，你身为独子，不思守护青州，却流连北地，令尊地下有知，该有多伤心啊。”
“你别说了！梅将军于我走投无路之时施以援手，我不能背叛他！”
“好个汉子。”元顺冷笑，招手让甄轩上前：“你让人绑了他，别叫他死了。”
“那将军你……”
“我去收拾了梅少杰。”
“那舒鸿靖怎么办？将军要小心……”
元顺抬眼在甄轩身上冷冷一扫：“我和他是兄弟，以后少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
甄轩一愣，望着元顺驾马扬长而去。
元府内，舒鸿靖背手站在薛珂书房外，立如松柏。
“舒将军，老爷请将军进去。”元吉甫眼角噙了泪，舒鸿靖微微一叹，慢慢走了进去。
鼻尖充斥着各种药草的气味，有些难闻，舒鸿靖跪在了脚踏上，望着薛珂衰竭的面孔，那年的意外到底伤了根本：“大人。”
“你来啦？”薛珂呼吸粗重，目光也开始涣散了：“顺、顺、顺儿……”
“他、他去北地了。”
“哦、哦……”薛珂挺直的背慢慢松垮下去：“我无能，这青州，交给、交给你、你们了。”
“大人！”
“虎将助龙君，鸿靖，顺儿能帮你，不能、不能杀。”
“大人放心吧。”
“鸿靖……”薛珂艰难地转过头，定定地看着舒鸿靖，虽不说一句，但舒鸿靖也懂了：“学生立誓，护元顺一世周全！”
“嗯……”薛珂终于放心了……
“大人！”
“就是这个，让你动了杀我的心？”舒鸿靖用惯常的神色看着元顺：“这是有人借临简之名给我的。”
“你以为我会信？”
“还有，我一直都想谢谢你，在集翰书院，放走了临简，还让她顺利离开了青州。你知道她对我的意义。”
临近垓城，景怀王突然心绪不宁起来，按理说，这里的水道经探查是疏通无恙的，按理说，莲山教应该带军出山了，可四周太静了，一片叶子落到水里，随即打旋飘走，景怀王心头一惊，急忙令船队转头，可已经来不及了，如雨的箭矢从水道两侧飞出，四周哀嚎一片。潘驯礼的箭队已经在此藏身了五天五夜，如今景怀王不负众望地出现，箭队的战斗力自然也不能令他失望。
“景怀王下水了！”
“不，老实说，大概四年之前，我就确定叶枚是你杀的，这和挂坠无关。”
“你那么重情重义的人，难道就不想杀了我替叶枚报仇？”
景怀王被牵制了双臂，一身狼狈：“莲山贼子欺我！”
“哈哈哈哈……”潘驯礼仰头大笑：“王爷，你早就没有谈判的资格了，欺你？笑话！死到临头还不清楚自己的斤两！”
“我只是不想那讨厌的丫头死得太早！”元顺仰头大笑：“不过那丫头的命是真长，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
“很好，那今天就是平定北地的日子。”精光内敛，舒鸿靖长舒了一口气，被田培扶起：“走！”
“嗯。外面形势如何？”
“夫人已经到了青州城外，北地梅少杰也趁乱来了。近海处还探查到了第闵言的船队。”
“我知道，叶枚的死，你愧疚至今。”
元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元顺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黑色挂坠，又用手扯开舒鸿靖的衣领，他的胸前也同样挂着一个：“巧吧，一模一样的！”
“想过，但薛大人告诉我，你是被逼的。而且这么多年，我亲眼看着你在堕落、奋进之中挣扎痛苦，我知道，你后悔了。”舒鸿靖望着元顺：“你我也是兄弟，这么多年过去，我渐渐明白了薛大人的选择。很多时候，杀一个人，保一个人，不是由一个人做决定的。如果薛大人当年没有用铁腕手段收服青州，那么今天青州就会和海州、徐州一样，逐渐被蚕食吞并，最后彻底消失。”
“你总是最了解舅父的。”元顺自嘲地一笑，将酒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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