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馆长久地四分五裂并非好事，且大巫说，凰星便是窦氏正宗，我姑且信之，但还需观其后效。” ＷＷw．5Ｗx.ＯRG
“那梨白巫师可曾听说过天命书。”
“自然，天命书乃窦氏族谱，由天命老人掌管，只要找到天命老人，便能知道窦氏后裔在何处。可惜，天命老人行踪不定，始终找不到吻合之人。”
“是嘛。”梨白微微一笑：“说起来，你我都算与凰星有缘之人，只是我见到她时，却不晓得她就是凰星，还胡言乱语说了许多，也许就是那些话，将她吓坏了，以至于连女巫之位也不想继承了。”
“天下二分之时，天命书自出。”
“这……也就是说，等到青州将楚州吞并，窦氏后裔就会自己出现？”
“也许吧。不过两者要彼此吞并，想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天下一统是大势。”
……
结束了莲山基本规范的学习，临简终于踏上了前往京都之路。
已是初冬，风吹在脸上已有几分寒意。临简一身玄色掐花的袍子，远看着像是要参加葬礼。一航整理了仪容，眼下看着像个粗糙大汉，也是一身黑色袍子。
放了一航四处闲逛，临简自己就坐在了万佛寺外的茶铺里饮茶，信早已经遣人送去了小院，不知道那里还有没有人住。如此过了半晌，只听得一阵马蹄急响，身后起了哄闹的声音，临简急忙回头，果是他！
临简咧嘴笑着，可瞧着慌乱躲避的人，又把笑意收了，瞧着潘驯礼走上前，责怪道：“人来人往的，怎么还骑马？”
“路程远，怕赶不及。”潘驯礼摆摆手，身后的小满立即会意：“我家公子行马匆忙，惊吓到了各位，还请各位进铺小饮，茶费一律算在我家公子账上。”
“走吧。”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进茶铺，潘驯礼拉着临简大步迈出。
眼下不是万佛寺景色最好的时节，故而寺内颇为冷清，偶尔走动的，只一两个小沙弥。可落在临简眼里，却觉已是最好的景致，安安静静，只听得风声、树叶婆娑的声响，夹杂着扫帚擦扫地面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潘驯礼略转过头来，眼里是宠溺的笑意：“分别太久，已和我无话可说了吗？”
“哪有！”临简急忙否认：“不过有一事，我得告诉你。”
“嗯？”
“我现在啊，是苍旻派里的女巫了，就住在莲山里。”
“哦？莲山。”潘驯礼略感意外，随即笑道：“那你开心吗？”
“感觉像是有了个归宿，也挺开心的。”
“这样啊……”潘驯礼轻叹了口气：“你这话却叫我听得难过。”
“你……”临简不自觉地红了脸：“你也是……不一样嘛！我感觉在莲山，自己好像还挺有用的，不同以往了，以前总感觉这个世界上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没有差别。”
“可我从不这样以为。”潘驯礼转身认真地盯着临简，叫临简一阵害羞：“佛门重地，你别这样看着我！”
两个人相拥，静静地感受着岁月流逝，这种感觉竟如此美妙。可临简却突然想起了一事：“我听说，你把景怀王给杀了？”
“嗯？嗯。”潘驯礼点点头：“还有些旧贵族，其中就有谋害周炳书的。”
“你不该这么做的，这样只会让那些旧贵族更加地厌恶你。”
“我在他们眼中始终是异族，既然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也是祸害，如此也算干净。”
“青州收复了北地，梅少杰等人不仅没有被囚禁斩首，还在青州谋得了高位。”
“此举仁义，听说楚州的人才都很看好舒鸿靖，有些已经动身投奔青州了。”
“你不是一直想寻找人才，怎么……”
“不同种族间的歧视是你我难以想象的，即使你有三顾茅庐的诚意，也打不破数百年的隔阂。”
“那就开坛布道，吸纳信徒。”
“嗯……”临简沉思了片刻：“这事对我有些难度啊。”
梨白的火院中遍植梨树，只是此时节，梨花落尽。梨白坐在树下独自烹茶，一身暗青色戏服装扮，见临简来到跟前，伸手示意她坐下。
“我却还知道一个消息。”
“女巫请讲。”
“还有一事，今晨梨白长老请你去火院相谈。”傅恒抬眼望了望临简：“你们……”
“有过数面之缘，他估计也怀疑我的身份，毕竟我此前在京都是以临简的容貌与他见过。对了，你之前是怎么和苍旻派的人说的？关于我。”
“非也，大巫等多年来一直极力促成青州、楚州的联合，从青楚联姻，到清空景怀王在楚州的势力，可以这么说，无论是青州吞并楚州，还是楚州吞并青州，都不会引起民间太大的波动与不满。”
“大巫他们还真是立足长远啊。”
“总觉得女巫颇为熟悉，不知是不是错觉。”水咕嘟咕嘟地冒着响，梨白抬眼笑看着临简。
“梨白巫师的装扮我也瞧着眼熟，却说不上是哪出戏里的了。”
“我看梨白巫师似乎对大巫等人并不满意，那为何还要留在这莲山？”
“我看周姑娘却不是胆小怕事之人，只是于这等事上无甚兴致，我猜想，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那不是正中那些人的下怀？”提起茶壶，梨白替临简斟上了半碗清茶。
临简在莲山暂时住了下来，因为她不懂的事情还太多，且为避免身份暴露，傅恒建议她改用柳扶风这个名字，算是和过往的一切彻底断开，而一航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也要留在莲山，作为女巫座下的大长老。
“我这一脉人丁单薄，你说，要不要贴个告示什么的，招点人手啊。”
“周姑娘临危之时，得柳扶风慷慨相救，且周姑娘无意于女巫之位，又见柳扶风天资聪颖，于星图阵法上颇有见解，故而将信物转交给了柳扶风，并让她继承女巫之位。”
“那我知道的，这话就给梨白再转述一遍好了。况且当时，我的确表现得不敢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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