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祯瞧到了五阿哥,忽然想起,自己庶弟得意不就是因为攀上了八阿哥吗,那若是自己得五阿哥看重,岂不是能让阿玛更看重自己?能让家里恢复往日的祥和?
皓祯前来攀谈,五阿哥想着永璇身边的伴读不过是个庶出的,若是自己把那个皓祥的嫡兄收在麾下,岂不是可以压永璇一头?
因此两人倒是一拍即合,同样是逐渐不受父亲看重的哥哥,同样是有个心爱的女人,一个求而不得、道阻且长,一个痛失美人、自诩深情,也同样自负优秀看不上自己的兄弟。永琪当即决定去求皇阿玛,让皓祯来当他的伴读。福尔泰有点担心皓祯与五阿哥如此投契,身份也高,同为伴读会逐渐取代他的地位,福尔康却是乐得知己,对皓祯也很是热情。
皓祥打算着手收拾王府,便是打算将白银霜这个已经没用的棋子处理掉了,所以配合了一出戏,白银霜诈死栽赃在了福晋,还有福晋赏下的侍妾身上。白银霜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翻不起什么浪,皓祥也没那个过河拆桥的意思,白银霜就此带着这些年攒下的金银更名改姓远走高飞,消失在她掀起过流言蜚语的京城。
福尔康按捺不住,端起气势,走过去一拱手道“在下福尔康,观阁下好气势又耳闻如此好诗,所以来请教阁下,还未问公子尊姓大名。” WWw.5Wx.ORG
那人身材高大挺拔,长得浓眉大眼,手边搁着一只箫、一把剑,旁边放着简单的行囊,衣着亦是简单,气度却很是不凡。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抱拳回礼,风度翩翩“在下萧剑,这只箫的箫,这把剑的剑。”
假名?福尔康下意识道,箫剑笑道“真名假名又有何差别?箫剑流落江湖多年,身世来历,家乡何处,早已经忘记了。”五阿哥瞧着这人说话很是有深意之感,索性邀他同桌共饮,聊得也很是融洽。
五阿哥想箫剑帮了他,他还忌讳着瞒着箫剑身份,倒是自己不好了,却听箫剑泰然道“箫剑不过是一个孤独的流浪人,幼逢变故父母双亡妹妹失散,世伯将我养大教我真相,之后便是拿着家父的两件遗物,漂泊江湖。看得出各位十分不凡,这位公子观其气度看起玉佩想来与皇家沾亲带故,箫剑不敢高攀,但若是你是信得过我箫剑,不妨交我这个朋友,说不定我还能助各位一臂之力;若各位看我不顺眼,或者忌讳我知道身份,那把我灭口,箫剑也没有办法,但想来也没这个必要吧。”
五阿哥认真盯着他,感觉深深被震撼了,诚恳道“我们找个地方认真说话。”几人重回酒楼找个包间,重新认识,福尔康介绍到“我是宫里令妃娘娘的外甥,福大学士之子,也是皇上的御前侍卫,这位是皇上的五阿哥,而这位是硕王爷的嫡长子,他是舍弟。”
几人随意攀谈起来,箫剑坦然道“箫剑早将生命的所有际遇当做历练,来者不拒。”皓祯拍着箫剑的肩膀道“咱们既然认识了,便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了。”
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家公子,第一次遇上江湖游侠,却是被深深吸引和折服。皓祯虽有点看不上箫剑的身份,但五阿哥把箫剑当朋友,他自然也没显现出来。而后来箫剑谈吐间的见识和不俗,逐渐吸引了他们,逐渐开始取得五阿哥的信任。
五阿哥虽听了令妃的劝解,三番五次找上门上赶着向和敬道歉,还是没能完全挽回乾隆的圣心,自然是心情抑郁。心里想到和敬皮笑肉不笑的脸色和居高临下的神情,便觉得压不住心里的火。他亲自上门道歉,和敬都不给自己这个弟弟,一个皇阿哥,一点面子,他上门几次都是在正厅里连着喝了不少茶水,连鄂勒哲依忒木尔额尔克巴拜的脸色都没见到,只觉得和敬太过分了!皇阿玛也是,为了一个外孙子为难自己亲儿子,连远近亲疏也不分!皇阿玛必定是被皇后和那些嫉恨他的小人说了坏话!
永琪觉得有点落寞,宫里这个地方,众人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皇阿玛身边都是诋毁他的小人,所以他敬爱的皇阿玛才会被蒙蔽,而他却很难改变这些……永琪带着这样的情绪出了宫,和福家兄弟借酒消愁。
结果,她怀上了皓祯的孩子,真心想安定下来的时候,福晋出手结果了这个孩子。而真真令她心狠的是,在她以泪洗面容颜折损时,皓祯却接受了福晋赏下来的通房,美人环伺。她永远记得福晋身边的秦嬷嬷对她不屑的冷笑,笑她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随时可以丢掉的玩物罢了,而那时的皓祯却和她说“银霜,你这么大度,这么善良,一定不会欺负柳枝,一定会待她好的是不是?你要原谅我,原谅我的情不自禁。”
几人各怀心思交谈的热火朝天之时,却听到后桌有一个人声音清晰的念到“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他。如今五事皆更变,箫剑江山诗酒茶。”
几人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器宇轩昂的青年公子,拿筷子轻轻敲着碗,不急不缓,坦荡从容。五阿哥首先赞道“好诗!好气度!好公子!”又见那人喝了一杯酒,念到“一箫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尘世路,一天为盖地为庐。”
此时富察皓祯也在酒楼里,同样是借酒浇愁。
他心爱的女人银霜死了,他痛心到了十二分。而且银霜明明是他额娘害死,还在临死前为额娘说好话,劝他,要不是后来他听银霜的侍女哭诉这些,他就要被蒙在鼓里了。最爱的女人死了,一直敬爱的额娘是杀人凶手,一直视他为骄傲的父王开始抬举皓祥那个贱人了,皓祯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灰暗了,便不再愿意回到已经变得冷冰冰的家。皓祯有一口没一口喝着酒,心里难受,曾经温暖的家,敬爱的父母,都变了,当年他瞧不上的、高高在上俯视着的庶弟,如今却几乎要踩在他头上了,想到府里下人态度的改变,心里更堵。
众人出了酒楼,几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儿也是十分夺人眼球。忽然五阿哥一摸腰间玉佩不见了,那个玉佩偏偏是乾隆赐下来的,永琪回头便见从后面窜出的影子。几人自然赶快去追,那小贼似乎很是熟悉小巷子之类的地方,几窜几躲,这几个大家公子哪里清楚偏僻的小巷,空手而归,却是不见箫剑。五阿哥头疼之际,却见箫剑疾步回来,站定从怀里拿出玉佩道“看各位便是不凡之人,哪里清楚这些小道之类的。箫剑漂泊江湖多年,这些旁门小道自然也多少知道一些。”
永琪伸手去接玉佩,两人的目光都落在玉佩上,那纹饰那成色岂是普通人用得起的。五阿哥下意思接过玉佩揣入怀中,眼神有点审视的看着箫剑。箫剑却是一脸坦荡,端正的站在那里泰然自若。
原来所谓的痴情和真心,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你以为的一心人,也不过是你以为而已。君若无情我便休,那便罢了,当初相识相许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圈套,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棋子,却动了真心因此入局。他们两个,一个贪恋美色却自私得彻头彻尾,一个爱慕荣华也狠心到立地成魔,倒真是天生一对。只是明明是为了美色,富察皓祯却偏偏还要冠以真爱的名头,真真令人作呕。
银霜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整个人都在抖。她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是怀胎四月,她肚子里的孩子何辜?浓烈的恨意在白银霜漆黑的眼底聚集,后来的种种便是顺理成章的发生了。她用顶尖的美色身段与自己的手段把皓祯勾到了自己身边,拿捏住了皓祯对付福晋,对皓祯却真的是死心敷衍了,对福晋更是恨之入骨。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而福晋与皓祯母子更加失和,皓祯行事也更加没有分寸起来。
而这京城里纷纷扰扰的一切都与遁身的白银霜无关了。
福尔康在宫里当完值便是出了宫,也不着急回福家,到了常去的酒楼,点了几壶小酒,开始静候。
不多时,永琪带着福尔泰一脸郁郁之色的走了过来。福尔康感受到五阿哥一身的低气压,也不敢如平常一样托大,迎了上去。乾隆本来还指望着用这个儿子磨练磨练八阿哥永璇,但是瞧着八儿子一如既往的不骄不躁,行事愈见章法,反倒是永琪逐渐有些飘了起来,又出了和敬长子落水一事,乾隆便是对永琪很是失望了。即使后来五阿哥表现良好,反思诚恳,解禁后又多次去向和敬致歉,乾隆还是心里有点堵,索性吩咐内务府开始筹备府邸,打算把五阿哥迁出宫住了。隔年选秀指个大家闺秀过去,成了亲些许他就稳重了。
皓祯不晓得的是,那个白银霜本就是诱他上钩的,是扬州被人精心养出的清倌人,安插白银霜是永璇的意思。原本是为了及早挑拨出皓祯的本性,省得误了兰馨的终身,皇家也要不起这样的女婿,二来也是为皓祥打算。之后永璇便不在意这些了,皓祥便是暗中指使白银霜,不动声色的挑拨皓祯与福晋的母子情分,不动声色的让硕王爷好好看清楚这个他骄傲的长子不学无术、沉湎美色的真相,也在内宅里与福晋斗,转移福晋对翩翩的火力。白银霜也是个精明的,暗地里攥了不少福晋的把柄。
原本皓祯对白银霜千般宠爱时,白银霜也不是没有心动,甚至想着皓祯名声已经是坏了,她背后的主子也该是满意了。皓祯也不想着娶亲,便是皓祯一事无成,两人借着王府的家业安安分分的过下去,也有点儿那么相守的意思了。白银霜风尘里打滚多年,心虽冷但血是热的,虽然皓祯没什么本事,但真心实意待她好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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