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张丘声音火急火燎的，报了一个地址，叫我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儿，和林怒轩一块儿过去。
我看聂奇峰现在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脸色红润，估计已经没有那么慌张了。
料想现在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既然张丘那边的事情紧急得很，我受人所托，还是过去看看好。
眼看我的讯问就要出结果，他却给我半路杀出来，本来聂奇峰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了，他倒好，直接给我拿沙袋赌上了？
我一向也不是喜欢暗自瞎琢磨的人，我便把脑海里的疑问一股脑儿地向林怒轩说了。
林怒轩脸上还是一副不悲不喜的表情，兀自开着车，眼睛直视前方，像是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林怒轩这才开口回答道：“他的表现虽然可疑，但是细究的话，可能什么也查不到。”
“在进入他办公室的时候，我第一眼就锁定了他办公桌下面的垃圾桶，里面有几个用过的避孕套，甚至在他的办公椅下面调节高度的把手上，还挂着一个黑色蕾丝女士内裤。” ＷＷw．5Ｗx.ＯRG
“这说明在最近一段时间里，他的办公室里有人做过爱。但是这段时间没有人打扫卫生，这很好理解，是因为公司里的保洁今天没有上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谁敢上班？”
“而昨天早上公司还在正常营业，保洁肯定是上班的。但是下午全公司除了那位项目经理和几个保安之外全部提前下班了，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办公室里****的时间发生在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之间。”
“聂奇峰的表现是极其敬畏鬼神的，他们这一代人也迷信得劲，恐怕他不敢在公司里血腥地死了五个人之后明目张胆地****，就算他敢，他的小女郎恐怕也不敢。”
“所以，我想临时关闭公司和替换监控录像都是他干的，他只不过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办公室里****而已。”
看我仍然一副疑惑的样子，林怒轩接着说道：“昨天的笔录里冰果旅行团的员工也提到了，公司下午突然关闭也不是偶然现象了，恐怕是这位聂老板的情趣所在。”
“而聂老板最近正忙着重新追求他的前妻，替换监控录像和关闭公司，大概都是为了不让他的前妻也捉他一次奸吧？”
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之前在酒店看见慕风对着电脑志得意满的样子，他说替换监控录像这种事情，就是为了防止我们私家侦探窥视这些出轨老板们的私生活。
果真如此！
至于办公室里的避孕套和情趣内裤，我进去的时候也注意到了。
只不过我平时做私家侦探的工作大多都是婚外情的调查，这些私生活糜烂的证据我也是见怪不怪了，甚至潜意识里已经把它们视作这些中年老板办公室的标配，因此我自然而然地没去注意。
如此看来，林怒轩这人的推理能力和大局观确实高我一大截！有这样的本事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刑警，这确实有些蹊跷。
“那你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去问那个画像的来源呢？即使真相是这样的，只有他亲口说出来才有说服力，否则都是我们的揣测啊。”
“那是因为……”林怒轩笑了笑，“还记得小丑案的时候，我给你说的那个邪教吗？”
这个时候，是最能问出真话的。
现在如果突然转移话题穿插别的，就会给他心理防线的崩塌做一个缓冲，如果对方正好是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问题的真相，便会永远烂在他的肚子里了！
说着，聂奇峰还眨了眨眼，一脸憨厚：“看这位警官对这个还挺有研究的。咋了，难不成这是个邪神啊？这次我们公司的大灾不会就是这位爷给我招的吧？”
与聂奇峰道别之后，我和林怒轩再一次出发了。
一想到刚刚即将迫近真相的时候被林怒轩打断，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想来林怒轩之前的表现可没有这样不专业，甚至推理侦察能力和大局观都在我之上，怎么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呢？
这个理论对于任何一个从事刑侦行业的人都是常识，就算是刚刚毕业的学生，学校里的老师也会不厌其烦地重复，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在这种情况。
林怒轩自从注意到墙上悬挂着的大黑天画像之后，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状态。他这猛的一问，也不像是深思熟虑，倒像是临时起意。
“此话怎讲？”我一愣，从聂奇峰的种种表现上来看，我们似乎已经离事情的真相很近了。
“他表现出的样子，只是害怕承担责任而已。就算关闭公司和监控掉包有些蹊跷，但深究下去，大概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你的上师是谁？”林怒轩盯着聂奇峰，若有所思地问道。
我心里那个着急啊，林怒轩这还问个没完没了了？
办公室里便安静下来，都看向我。我拿起手机，是张丘的来电。
“是一位仁波切，这段时间在咱们洛河市讲道。我去听了几节课，受益匪浅。警官，你要是感兴趣，下次我去谒见上师的时候，把你也带上？”
林怒轩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正打算继续问话，我揣在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林怒轩，任何一个有讯问经验的人，都应该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候不能顾左右而言他。
看现在聂奇峰的表现，呼吸急促、眼神躲躲闪闪、双手紧张地交叠在一起，光秃秃的大脑门儿上也开始冒汗，正是心理防线被攻破的表现。
聂奇峰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很明显缓了口气，他抬起还在神经性颤抖着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回答道：
“这是我的上师让我请的，说是管财的。我寻思每家公司里都供着财神爷，他老人家太忙了应该顾不上我，就请了个西藏的财神爷，他没那么忙，能顾我顾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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