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别说，现在是中午12点，总指挥会在下午随第二梯队从宁明出发，带着辎重今天到不了这里，可若是让白总指挥追到了跟前那不但是你们1团，就是咱们1师的面子就丢光了。”李征南知道宁明实际上离国境还有数十公里，白将军带上辎重走不快，可是他也明白面前的坚城形成了防御就未必是那么好拿下的了，况且现在敌情不明。其实在凉山有集结起来成营规模的法军主要也是因为法军换帅，为了维持部队的稳定所以才让周边执勤的部队以相对比较大的单位集结互相牵制，方便格朗布整顿部队处罚失职军官。
只要是当兵的自然都有一股子血性，自己上司如此说话所体现出来的不信任让童志钢的面色逐渐潮红了起来，“师座，要是不拿下凉山我就不回来！” ＷＷw．5Ｗx.ＯRG
童志钢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他把话说得太满了，毕竟一个军官没有经历过战争是不知道其中的严酷的。在阵地前沿，1团的战士遇到了难以想像的困难，就算是童志钢亲自到了前沿，各级军官逐级督阵，但是战场的形势依旧没有多大的改观。
直到站了半分来钟原本因为剧烈的运动抖落的雨水重新在童志钢的脸上形成夹杂着泥水的细留之后，西南面的前沿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听声音就知道那至少是105毫米以上的重炮，中间还偶尔夹杂着沉重到能觉得身体随着振动的声波，那应该是法国的列车炮。
而在这个时候能有这个条件的也许只有列强国家的机械化部队了，但桂军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好在谷口两侧高地的距离在5公里左右，所以1团虽然切入了凉山受到三面包围的攻击，但各部还能各挡一面不至于被敌人夹着打，而实际上在凉山防御的部队随着战线的稳定，格朗布已经下令周围部队向凉山集结，现在不但是越南的仆从军，就是法国人集结在凉山的就超过了1500人，快要两个营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增加中。
由于凉山战线的稳定，看见希望的格朗布的指挥部众人已经一改之前的悲观情绪，法国侨民现在已经开始有计划地撤退了，尽管在半个小时前格朗布接到了马江、朱江大桥被炸毁的消息，但是只要凉山能顶住足够的时间那些人还是能够摆渡过江的，只要过了马江桂军就肯定追不上了。
远在宁明，白将军看着战报皱起了眉头，海防的困难是预想到的，那些从海路运来的部队最大的目的就是利用航运输送重武器，尽管突袭并占领海防的计划破产让装甲部队不得不回到钦州去，但是火炮和弹药却足够了，等到第三师下属第3团和第9团全部到达的时候拿下海防就不困难了，而现在运输舰队必须要离开了，因为他们不但要在法国舰队抵达海防前离开，还要就法国海军可能的反击作好准备，早早地躲进有岸炮掩护的钦州湾是最好的办法。
而在凉山前线随着时间的推移，肃清了一路上残余敌人的第一师各部也陆续赶到了凉山类似山谷的地形之外，而重武器也逐渐地被排了上来。第一师是三个师中兵员素质最好，拥有山炮最多的民团师，不是李将军照顾自己的族人，而是李将军为主力找了一个亲信，而亲信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他依靠裙带关系，现在在已经变上1师前指的原1团指挥部中李征南已经暴跳如雷地在骂娘了。
“童志钢现在给你最后的机会全力攻击东侧高地，西侧交给楚汉的4团，东侧高地再拿不下来，前沿再没有任何进展的话你就给我回指挥部扫地送水，你完不成的任务就让7团来完成！”说着“啪”的一声狠狠地挂掉了电话，李征南之所以到现在还忍着童志钢还是想让手下的将领知道他实际上还是用人不疑的。而实际上他这种做法并没有错，童志钢的战术能力在1师还是得到认可的，只是凉山的困难超出了想像。
童志钢现在已经基本对面前的高地不报什么幻想了，因为部队在虽然在射击精度上有优势，但是在火炮、重机枪等重火力方面完全处于下风，原本想依靠士兵的勇猛冲锋打上去，可是谁知道下了一个多星期雨的凉山，士兵脚下的泥土和青草在雨水的润滑下根本就不着力，速度稍快就站不住脚，加上坡度大根本无法形成冲锋。当然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的话童志钢相信自己的部队有足够的能力用子弹把敌人消耗完，毕竟法国人是少数，那些越南人虽然也有些枪打的很准的，可在装备和士气上却与桂军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泥泞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人，童志钢着急得满眼通红。
“团座，这么让弟兄们送死也不是办法啊，弟兄们也不是怕死不冲，可那地能冲吗？”一营长见自己的部队打不上去为自己的士兵辩解着，一面希望团长能改变这种要命的打法。
童志钢也是烈性子，他当然也知道现在这么打不是办法，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就算士兵们不能冲如此在山坡上和敌人对射也算是蚕食战术的一部分了，只不过如此密集的队形对队伍的损失实在是有些大了，蚕食的打法是不会用这么密集的队形的。
“废话，你说的老子还能不知道！你要有好办法就说，你要是没办法就给老子闭嘴！”童志钢不耐烦地展现出他的粗鲁，不过在桂军当中这根本就没什么，本来国内就有人把桂军叫做蛮子，粗鲁、不讲理，但也够狠、不怕死。
“报告团长，师长命令我部先撤下来！”通讯兵的话打断了童志钢的郁闷。
“撤！死了这么多人就这么撤？”童志钢知道军令如山，可是死了这么多人好不容易向两侧推进了几百米就这么撤了怎么能甘心呢？要知道第7团还没有来交接任务，这说明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了。
“谁的命令？他娘地你要是敢擅传军令老子枪毙了你！”童志钢还是不甘心地问。
“是师长下的命令，师长还说白长官已经知道了了，让我告诉你是白长官让撤的！”通信兵有些委屈地说。
一听到白将军已经知道了凉山的情况童志钢一下子就蔫了，他自然是知道部队长时间受阻上面迟早会重视的，不过他一直都很忙一直都想着怎么拿下阵地并没有想其他的东西，现在他已经知道1师的脸丢大了，无论如何以后师长都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了。任何国家都有主力部队和非主力部队的区别，这次他1团的第一次硬仗没打好，以后分装备和金费的时候，说话自然要矮别人一头。
他却不知道作为一个出色的指挥官必须审时度势，正视自己面前的困难才能以正确的态度去面对。
白将军将整个第一波攻击集群分成了三部分，以火力装备最强的第一师从宁明出发过计划由凉山、北江以近乎一条直线的战术动作直接扑向河内；以第三师从靖平出发向高平、太原攻击之后酌情选择向南攻击河内还是向西进入红河流域上游的越南腹地；以第二师大部沿海岸线向南攻击向南汇合第二师派出的先遣队切断河内和海防的联系，若敌人龟缩河内则汇合从海路运送而来的重炮部队攻击并夺取海防，再回头西进合击河内，或者直接向南攻击太平、南定直到夺取重镇清化控制容易防守的朱江、马江，以之为依托切断红河流域和印度支那其他地区的联系为以后的战斗争取一个有利的地位。
从这个计划来看战役有三个要点，首先是要防止河内之敌退守海防，切断敌人可能的海路补给线；其次是要迅速拿下清化切断敌人可能来援的陆路通道；而最后这一切的动作就是要在战役之初的突然攻击猛功猛打不给法国人退守清化的机会，换句话说就是以迅猛的攻势牵制住河内的敌人让其不敢贸然离开河内向南撤退。
李征南叫了声里面没人答应，而里面的参谋刚刚走到门口，童志钢就远远地叫上了李征南。
凉山之所以难打就在于这个类似山谷两侧的东、西两面的高地太难打，而且这两个高地在面被的方向上有的地段坡度几近于悬崖，而1团必须顶着两侧的火力先行从中间切入一部分，然后才能从两侧的高地夹击中对两侧山地进行攻击。
后世在和越南的反击战中中国军队也曾经在凉山和越南军进行过战斗，当时中国军队以巨大的牺牲和几乎雨点一样的炮弹获得了胜利，不要说左右高地的陡坡被炸成缓坡，就是整个凉山城区都变成了平地，然后以强大的机械化装甲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夺取凉山。
战争已经进行了4个多小时，第二师和第三师的动作按部就班正在顺利进行，而装备最好，火力最强大，得到补给最充足的第一师却好像山洪撞上堤坝一样被堵在了凉山城。
凉山正是自东北向西南攻击前进夺取河内的必经之路，而东南和西北面都是茫茫的山峦和茂密的丛林，部队在攻击不利的时候就只能硬碰硬的攻击，而之前被赶鸭子一样向南驱赶的越南仆从军和部分法国部队在进入了凉山之后获得了整顿的时间，这也变相补充了原本凉山少得可怜的兵力，而实际上凉山也由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确实是印度支那和中国边境上一个必要的防备据点。
而且格朗布不但派出了一个营护送侨民，还派出了另外一个营希望通过铁路增援凉山，不过很可惜的是，就在格朗布要下命令的时候得到了距离河内70公里处的北江城郊的一座小铁路桥被炸毁的消息，增援部队就只能通过火车到北江，而北江距离凉山有120多公里。格朗布这一次是真的生气地摔了东西，不过越南境内小溪这样的水纵横几乎每5－10公里就必定有这样的铁路桥，因此也是防不胜防。
直到下午15点童志钢还是没有办法在阵地上取得任何进展，而这个时候在海防登陆的华侨军队和海运而来了5000多新编第4师第10团也对海防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攻击部队占领了海防北面3座高地的其中距离城市比较远的两座，仅仅两千人的海防法军能战者只有千于人，就是算上一个大队的陆战队也远远不足2000，但是海防却有大量的火炮的充足的弹药，那些不能在前线作战的文职和早改退役却吃了兵粮的中年人大部分都有比较好的文化基础，学起打炮来一教就会，尽管经常出错，尽管准确性底下却依旧给攻击部队造成了巨大的威胁，甚至登陆场都受到少数大口径火炮的攻击。
看着童志钢一身的泥泞，李征南起伏的胸口逐渐平复了下来。
雨水依旧无声地飘落在众人的身上，越南的雨只要你不带着一身的雨水晚上睡觉就不会着凉。
“师座...”，童志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战前他是打了包票他的部队只管穿插突进分割敌人将歼灭敌人的任务交给后续部队，而在没有办法绕开的情况下他也保证部队能势如破竹，而现在他居然让师部追上了自己，并且被堵在了出国境仅仅40公里的凉山以北。
李征南也不说话了，他知道部队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激烈抵抗，突然对这一个拿着公文的参谋大声呵斥：“还愣着干什么？要等文件、地图都湿透了才进去？”
说完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1团的临时指挥部，二话不说就又扑到地图上沉思着。
尽管桂军每小时10多公里的推进速度看起来并不够快，但是你如果能明白当时越南的交通条件以及在没有重装甲部队的条件下前有阻截之敌并且还下这雨，就知道实际上这已经非常快了，毕竟就算是直接受降也需要时间。
白将军制定的战术实际上就是一种人多欺负人少的战术，桂军利用数量优势兵分三路绕开那些小的据点象后来二战中德国的闪电战一样穿插分割不给敌人组织的机会以达到突袭最大的效果，只不过没有装甲力量加上自然条件的限制推进速度和战争激烈程度无法和闪电战相提并论。
“童志钢，给老子滚出来！”李征南着急火燎地叫骂着来到了第1团的临时指挥部。
“师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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