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别打!” WWw.5Wx.ORG
......
在一路上两人经常听到从路边传来这样的声音,和直元真走的时候相不东京已经发生了一些微笑却深刻的变化。
直元真招手让一个传令兵找来了这里的管事,然后在管事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就招呼车夫上路了。
在面无表情、异常冷漠的直元真身边,板垣征四郎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板垣征四郎读过很多伟大统帅的平生传记。意志、胆识、勇敢、智慧、坚忍、灵活,这些就好象各种金属的元素一样熔合在一起才是战争熔炉里灼热、闪亮的金刚。
其实板垣征四郎和直元真比起来更贴近一个军人,因为直元真认为现在妥协是唯一的选择,妥协之后倭国未必就不能比现在好一些,可板垣征四郎却一直想着中国人《三国演义》里“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典故。
尽管板垣征四郎这样见惯生死的高级将领对于这样的劝告是不屑一顾的,可他眼里却已经在暗淡中偶尔闪出思索的神情。
直元真和板垣征四郎分道扬镳之后径直去找伏见宫博亲王去了,恭王府邸在和天皇府邸一样,地域开阔建筑虽然精巧但并不密集,当然也多是名贵的植物和各种园林,不过对于这样的目标南华一直都没有什么兴趣。
如果是在东京的其他地方直元真都一直觉得天地间失去了声音一样压抑的话,在恭王府里他看到了积雪下青松的苍翠就显得心情舒畅了很多,这让他绝对也许帝国能如青松一样在白色的重压之下保留住绿色的生机。
天皇一般是不理会皇家财务上的琐事的,而财务却是皇家管理中非常重要的一项,所以伏见宫博作为裕仁最信任的亲王也就自然掌管了这些。直元家一直以来就是倭国皇室在商业上的代表,所以直元真要是登门拜访伏见宫博除了两人同是内阁要员之外多数是在家族商业需要和皇室勾通。于是直元真在恭王府是一个不需要通传就可以直接进入的人。
自从南华开始对倭国进行战略轰炸之后,伏见宫博的住处就从松山堡搬到了几棵大松树遮蔽下的一间小木屋中,而王家的人也多数住到了底下室里。
直元真刚刚顺着台阶走上木屋座台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声音,是伏见宫博的世子福伏见松直正在抱怨。
直元真没有打听别人家事的八卦爱好,不过冬天的风实在是有些冷的,他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打扰伏见宫博,所以他静静地在木屋能挡风的地方等着,却也听到了伏见松直的抱怨。
原来昨天晚上南华又一次轰炸了东京,而且是靠近皇宫和菊町附近的建筑,这一次南华的轰炸同样没有发传单警告,所以又是一次让倭国损失惨重的空袭。
在这次空袭中天皇皇宫的仓库被点燃了,伏见松直率领着灭火队保住了这个仓库,而里面是对倭国皇室至关重要的粮食。
立下这样的大功劳以往裕仁都会大加赏赐,所以伏见松直在灭火队队员面前排着胸脯保证能够为大家获得一些粮食作为奖赏。
后来奖赏倒是有了,只不过却根本不是什么粮食,裕仁除了招待灭火队的所有队员吃了一吨稀饭为主的早餐并每人提供了小半瓶清酒外就给了伏见松直厚厚一打的的前。而平均起来70多个救火队员只能得到50日圆的救火费。这点前在现在的东京买米吃不如买几张报纸来吃的过瘾。
里面的伏见松直很明显是忿忿不平,这么个奖赏法,日后谁还拼命救火?
随着伏见松直的抱怨声越来越大,恭王府引见的侍从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就好象什么也没听见,一动不动的直元真,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通传一下。
不久直元真就见到了伏见宫博,两人坐定之后谈话也就开始了。
“直元君,你回来了!一切都顺利吗?”
显然这只是一句问候,直元真没能同南华达成任何协议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
直元真来这里就是想将他和南华的那个不知道真正身份的龙先生达成默契的事情告诉伏见宫博,只不过这样的成果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且要达成这种默契他虽然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却也没有考虑完整的运做方式,这里面牵涉的东西太多,并不是下命令就可以的。
看到直元真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直元君,来,这里坐!”伏见宫博将直元真叫到房间中央摆的一张小酒桌,两人左右对坐。
直元真没有推托,他和伏见宫博已经相当的熟悉了,如果不是他早有妻子也许伏见宫博会把女儿嫁给他。
“刚才犬子的话你都听见了?”伏见宫博喝下一口温热的清酒拉家常般随口问到。倭国的粮食虽然不够,但皇室饮用的御酒多是陈年的,不喝也不能变回粮食,而且作为一个古稀之人,没有酒水没有炉火在冬天是很难熬的。
“卑职是办商务,管物资的!如今国事艰难,陛下也是无奈!卑职却无所作为实在惭愧!世子大人也只是一时意气,相信他冷静下来后会明白陛下的苦衷。”
对于直元真的回答伏见宫博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又说到:“现在中田首相也会经常到我家来做客。”说着又举起了酒杯在直元真面前展示了一下,说:“现在堂堂首相大人都只能到我这里来讨酒喝了!”
说完之后似有借酒消仇地仰着脖子一口把酒灌了下去。
“这次虽然没有成果,但你也十分辛苦。有些事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也不必要过多自责!”
对于伏见宫博的安抚直元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见直元真不说话伏见宫博吐出了自己的心声:“昨天松直救回来的粮食是到留给敌人登陆的时候让我们的烈士能吃上一顿饱饭的,陛下自己也只是日进两小碗粥。”
伏见宫博一边说着一边想要站起来,可扶着地站到一半发现腿上酸麻使不上力气的时候又坐了回来接着说到:“人老了,不中用了!不能为陛下排忧解难!昨天陛下又问我和中田首相关于接受《南京公告》的事,陛下的意思已经是不顾皇室的面子愿意直接无条件投降了。对此除了东条反对外所有的内阁成员都没有说话,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很难下的决定。知道你今天回东京,所以想问问你意见。”
“殿下,直元真的意见......”直元真自嘲地笑了笑,脸色惨然道:“我多年地努力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
说到这里直元真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了好一会接着说到:“其实我这次也并非完全没有成果。”
“有成果?”伏见宫博的突然急切地问到。
“怎么说呐,我见到了南华的秘密代表,他自称是南华的元首全权代表,也出示了身份证明。不过这个龙先生声明南华和中国由于国内民众的压力不可能和我们签署任何协议,但为了减少双方的损失愿意在没有任何协议的前提下和我们进行一些有默契的秘密配合。”
“纳尼?配合?配合什么?”
“配合着帝国如何能够在尽量不损害皇室尊严和面子的情况下尽早投降!”直元真心虚地小声说到。
听到这里伏见宫博有想笑的冲动,但他忍住了,冷着脸看了直元真许久,泄气一般终于跪坐不住向后跌摊四仰八叉地坐着。
好半天之后他对直元真说到:“也就是说在名义上帝国还是必须接受《南京公告》,对吗?”
“是的!”直元真回答。
“帝国要接受《南京公告》只有天皇陛下才有这样的权利宣布无条件投降,那么要接受这样一个苛刻的条件陛下的威望如何才能不受损害呢?”
伏见宫博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激动。
“南华的代表暗示我们,如果帝国国内有人进行政变的话陛下就只是被迫投降。而他们也可以通过这个借口向本国民众交代对未来帝国实行宽松一些的管制。南华的代表表示他们一直没有对帝国的重工业企业进行大规模的轰炸,目的就是为了将来,如果帝国愿意在这方面进行配合,那么帝国在接受《南京公告》后的地位和自主权就会高很多。否则在看不到任何好处的情况下他说:‘不知道如何向东北、华北、华中、华东的民众以及战争中死去的将士交代!’”
虽然直元真的表述已经很婉转,但南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地表露了。
首先,倭国必须无条件投降。投降之后倭国在南华统治下受到的待遇将与其在南华发展和对外战争中帮助的大小来决定。至于倭国一直担心的皇室声誉的问题,只要不与《南京公告》冲突南华愿意进行配合。
“那我们是不是从现在开始要为了投降而努力?”伏见宫博冷笑着看着直元真。
直元真被看得心里发毛,但心里还是一硬着着说到:“嗨!我们只能在灭亡、直接投降和与南华达成某种默契的投降中选择一个!恭王大人,卑职斗胆认为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我们必须努力!”
伏见宫博听完直元真的话之后眼睛眯了起来,眼珠看上内敛了许多,目光深邃得让人琢磨不透,直直地看着直元真。
“直元君,你知道你这些话如果和陛下说了会是什么结果吗?”伏见宫博已经盯着他幽幽地问到。
从一开始直元真就不曾闪避伏见宫博的直视,他的目光迎了上去坚定地说到:“所以我来找殿下,殿下在陛下面前更能说上话!”
“哈哈哈哈~~!你把这么个差使交给我,你以为我会笨到接下来吗?”
“我只是真心地认为殿下更能劝服陛下!等帝国摆脱南华控制的复兴之日,这是遗臭万年的事情,如果殿下不愿意那还是让卑职去!”
就这样两人在对峙了许久之后直元真终于失去了耐心和信心。为了表示自己的坚定,直元真已经站起身来准备拂袖而去。
“直元君?能详细地说说你的计划吗?”这个时候伏见宫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殿下......你?”
“说吧!”
直元真带着几分感动又坐了回来。对于一个身居高位很有本事的人来说死不足畏惧!多数是害怕丢掉权利和地位!对于一个站在权利颠峰集团而且很有几分报复的人来说权利和地位也不重要,他们更多的是想要流芳万代。
“一种办法是策划政变,当然为了减少损伤必须经过陛下同意,我们演一场戏。不过这样一来陛下还是有在自身胁迫中屈从的嫌疑!所以另一重办法就是一次让帝国完全失去在战能力的叛变或者政变,陛下在那时候为了帝国避免受到更大的损失不得不接受《南京条约》。”直元真看见伏见宫博听得入神又接着说到:“如果可以的话显然选择第2种方案会好一些,不过实行起来很有难度。而这个叛变的人已经找到了,我已经和他进行了接触。就是这次和我一起回东京的板垣征四郎将军,板垣征四郎将军已经表示为了帝国他即使是遗臭万年他也再所不惜,只不过他需要陛下对他下令。”
说到这里直元真想了想又补充到:“不需要手令和文件,他只需要从陛下口里确认这是陛下的意思。所以现在需要说服陛下。”
直元真说完之后,伏见宫博的脸上的肉不断地抽搐跳动着。
“你真的说服板垣征四郎了?”
“是的,板垣将军认为只能为陛下贡献生命、指挥和力量的武士只是一般的忠诚,能够为陛下背负屈辱和骂名的才是真正的武士!那才是真正的武士道!”
“武士!武士道!......”伏见宫博听得有些恍惚,最里默默地反复念叨着这两句。
不久之后伏见宫博似乎想开了,他毕竟是一个古稀之年的人,见过的风浪太多了。
他反身走向了一副盔甲,开始穿了起来,间歇着拿起一根木剑丢给了直元真。
“我相信那也是直元君的武士道吧?恰好我也是一个武士,你如果能向我证明背负屈辱和骂名的武士才是最忠诚、最强大的武士,我今晚就进宫!”
东京市区甚至郊区的一切工业和看上去密集的建筑都是南华的目标,而圩田确是一片东日的田园风光。
只不过这里只有一条清理出来的跑道,来接他们的官员所使用的也只是马车。也不是说倭国连给内相专车使用的汽油都没有了,只是汽车有些宽,对于路状的要求比较高,而现在东京的道路只是在大片的瓦砾中清理出你米宽的街道而已。
板垣征四郎的脸立刻露出了凶相,伸手就要推开马车车门。
如果说在一个月前,东京的大部分民众还在满怀对南华的仇恨和对天皇的狂热中努力坚持。那么今天,这些人的神情已经逐渐变得迷惘和空洞,那些心思活络一些的人开始用各种非正规的手段获得生存物资。东京的谋杀、抢劫、偷窃等案件连续地创新高,而且还有越来越难以控制的趋势,而那些执法的宪兵、军队、警察恰恰会在这个时候利用职权的便利剥夺那些忠厚民众手里仅有的生存物资。
看着冰雪下掩盖的城市里那些露着焦黑一角的建筑,满身泥泞冷得浑身颤抖的民众,政府赔发食的时候银座广场那异常拥挤的场面里宪兵不得不开枪维持秩序......
圩田其实是一片皇家的麦田,那是裕仁专门为了效仿美国的机械化联合工业建立的试验田,冬天这里并不适合播种,所以用人推大石碾子的方法将土压实了之后再浇上水,结成冻土之后再盖上几厘米的防滑沙土,就成了可以勉强降落富岳飞机的跑道。
“八噶!”
由于条件和安全的原因,板垣征四郎被安排在了陆军军令部的地下指挥部一间军官休息室里。
对于那些依旧在地图上指指点点的参谋的拜访和请求指点,板垣征四郎提不起一点兴趣,他只是在简陋的房间里蒙头大睡,一直到快傍晚的时候才决定外出,去看看却被紧张的值勤军官告戒一定要晚上7点半之前回来,否则很可能在南华的空袭中遇到危险。
但凡一国军队,在外作战的兵将多数瞧不起那些经常无事生非的宪兵,认为宪兵打仗没本事对付自己人却很在行。而宪兵则因为代表了军法处甚至是内阁和天皇的权威所以也瞧不起那些只知道打仗地位低下的武夫。
“板垣将军,宪兵并不是经常这样的,这件事还是让我来处理吧!”
“求求你了!”
一路上板垣征四郎和直元真都没有说话,就在马蹄和车轮起起伏伏地在冰、水、泥泞的道路上发出的“啪嗒啪嗒”声中两人带着忧愁进入了东京市区。
“不要,不要!”
当直元真和板垣征四郎在东京北面30多公里的圩田机场降落下飞机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其实已经好了一些。
一路追着太阳,当这10架飞机降落的时候东京也还是上午交接的时候。
......
直元真和板垣征四郎刚下马车就听见了飞机边传来了喧哗声,好奇了将头探出去,原来负责搬运物资的东京宪兵和板垣征四郎的手下就物资的归属发生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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