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了小小的一会儿，向念恩就对《君之代》失去了兴趣，他冲着李婉辞微笑了一下，然后打破了歌曲和照片给李婉辞营造的凄凉气氛。
“是真的，《君之代》的曲作者真是天才！在几十年前就为倭国准备的了哀乐！” ＷＷw．5Ｗx.ＯRG
显然对于心软而敏感的女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笑话，她这一是牵强地笑了笑然后离开了。
作为外交部部长，对于倭国的投降以及投降条件作出回应这么重要的事情，李婉辞自然是亲自上阵作了一回外交部发言人。
一个曾经在美丽繁华与文明之下充斥着野蛮和兽性的国家。
如果倭人能够早日醒悟，也许他们并不会是今日的命运。
可惜李婉辞从《君之代》以及倭国战争凄凉景象中领悟到的一切并不为倭国的军国主义军人所接受。
愿我皇千秋万代，
直至细石变成巨岩，
长出厚厚的青苔。”
在海参崴镇西将军板垣征四郎的府邸，一群少壮军官正用茫然、失落的腔调同样常着这么一首歌。整个海参崴配上外面层层彤云下灰暗的天色，吹在挂着冰条的树枝上“呼呼”的风声，地面上一片黑暗中的惨白被昏暗的灯光和灰黑色的建筑点缀出的只有萧条和凄凉。
“诸君，今日请大家到这里的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和崇高的事情要大家办！”
板垣征四郎的话让到会的几个人开始了一真骚动。
如今板垣征四郎指挥之下的有倭国新沙俄派遣军、关东军、朝鲜方面军，所属军队数量接近两百万。虽然其中番号在100以前的一线师团已经被几乎抽调一空，但这里依旧大量充斥着战前就组建起来的精锐部队。这些军人都经过长期的训练，可以在雪原里发挥良好的战斗力。这是在座军官信心的来源，可将无数自己*出来的精锐部队送到西太平洋战场被南华消灭，自己又亲自去过台湾，领教过南华军舰巨炮和无休止的空中袭击的板垣征四郎却十分清楚，这些帝国的精锐如果拉到本土去与南华作战并不会比那些十四五岁的少年强多少。
在座的军官也就是十来人，包括朝鲜方面军、关东军，关东军和新沙俄派遣军管下的6个方面军和一个大铁道运输司令部的军事主官。
“诸君，在今天会议内容开始之前，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才是最崇高的武士道？”
在宣布裕仁天皇的命令之前，板垣征四郎需要让每个人理解帝国现在需要什么样的武士道精神。
对于板垣征四郎的问话，现任关东军司令山田乙三大将冷着脸没有任何表示。
尽管板垣征四郎现在也是大将军衔，但相对山田乙三来说年纪轻了许多，大本营将关东军置于板垣征四郎的管制之下其实只是一到命令。说起来关东军司令和新沙俄派遣军司令应该平级，而所谓的镇西将军是封号而并非职衔。只不过板垣征四郎因为中南功的建议获得了“满州事务总裁的新头衔，这一头衔将关东军置于板垣征四郎的管理只下。不过对于山田乙三来说，一个因为后勤做得不错成为自己顶头上司的军人并不能令他折服，更何况板垣征四郎的成功根本是因为中南功的建议，另外山田乙三还认为板垣征四郎应该承受台湾失陷的后果，可他却不降反升，这明显是因为大本营和内阁的照顾。所以这一次他被从沈阳叫到海参崴开会让他觉得板垣征四郎不尊重自己。
原本驻扎在朝鲜的朝鲜方面军，也就是第17方面军是关东军管下的，但自从板垣征四郎从台湾回到新沙俄任职之后第17方面军完全脱离的关东军体系，直接越过关东军对板垣征四郎负责。
山田乙三看了一眼默默站在板垣征四郎身后的中南功，他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关东军的顾问会一开始就倒向板垣征四郎，难道这个其实在远东战争中并没有发挥什么左右的人，真的在帝国东北亚军中有如此高的声望吗？
山田乙三对板垣征四郎完全没有好感，但这并不证明别人是这样。
“将军，卑职在将军手下任职的时候将军就教导卑职。武士道就是以忠诚和勇武不惜牺牲生命，执行天皇的意志，捍卫帝国的利益，获取武士的荣耀！”
第17方面军司令，上月良夫的发迹就是几年前在板垣征四郎手下围剿苏联在新沙俄组织的抵抗力量，由于成绩卓越才一再升迁。后来由于朝鲜抵抗力量得到南华通过延安在东北的游击队支持的枪支越发壮大，于是倭国大本营调派所谓的反游击作战专家上月良夫到朝鲜任职。
倭国对朝鲜抵抗组织最头痛的地方无疑是这里的山岭、河流，有如此好的藏身之地朝鲜人抵抗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可上月良夫一到朝鲜情况就改变了，由于山地难以控制，上月良夫将目光投上了河流，他以朝鲜的主要河流为天然的囚笼将朝鲜分成多个部分，然后集中重兵一个部分一个部分去清剿。除了在军事上有不错的表现，上月良夫还将朝鲜西北部山区的居民全部集中向河谷地区以军队控制，并且将人大量迁徙到南部汉江平原地区。这样一来朝鲜北部山区和中国东北连接的地区立刻成为了人口真空地区，武器弹药进不来，于是上月良夫在这里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对于上月良夫这个人山上乙三同样不怎么看得上，在他看来对付斯拉夫人和高丽人所谓的游击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上月良夫在朝鲜使用的所谓反游击战策略，关东军在满州早就实行很多年了，而且更撤离、很残酷、更坚决！可事实证明，中国人才是天生就懂得战争的种族。关东军甚至整个中国派遣军的中国对手，特别是在中国人的游击战区，充斥着大量并非是军事学院毕业却自学成才的出色指挥家，这些人每一个都比狐狸还狡猾。
山上乙三虽然看不上上月良夫和板垣征四郎，但作为一个高级军官他却十分清楚地知道什么叫做城府。
“上月君，今天我给你们一个原则题，在忠诚和荣誉之间作出选择。”
板垣征四郎的话让山上乙三略显浑浊的眼色明显一亮，眼睛如夜间觅食的老鼠一样发出黑亮的光芒。
“将军，对于武士来说忠诚即是荣誉！这两者是统一的并不需要选择！”
对于上月良夫的话在座大部分军官都点着头表示同意，而板垣征四郎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缓缓地站起身来，如同演讲一样地说到：“大部分的时候是统一的，但世事无绝对！各位知道汉朝的时候汉国使臣张骞出使西域大月氏想约共击匈奴，可出陇西之后被匈奴俘虏，为了能够完成任务，他忍辱负重在匈奴生活十年还取妻生子，最终能秉持国节，完成任务。”
板垣征四郎看着一头雾水的在座军官，学着之前直元真的样子取下的身后架着的裕仁御赐天皇大元帅配刀，走到会场的中间说到：“张骞之所以能完成任务是因为他记住了自己的使命，在被匈奴抓捕之后没有一死以明忠，而是装做屈从麻痹了匈奴人，最终才能得以成功。”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拔出了那把刃身精细地雕刻着鹤与菊的御赐配刀，大声说到：“这把刀我想大家都认识，是这次我回东京的时候陛下亲自交到我手上的。当时陛下曾经有告戒，‘作为一个天皇的武士，最重要的并不是生命，而是忠诚和荣誉。但在忠诚个荣誉之间，我们更应该选择忠诚！对天皇和帝国的忠诚绝对不能动摇，但最伟大的武士不是牺牲生命，而是为了对天皇和陛下的忠诚牺牲尊严和荣誉！’”
说着板垣征四郎盯着闪亮的刀刃，正了正身子、昂起胸膛大声说到：“而现在就是各位为了忠诚牺牲尊严和荣誉的时候了！”
对于板垣征四郎大部分在座的高级军官都有些群情激昂，他们似乎已经准备好了为天皇牺牲一切，唯有山上乙三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
板垣征四郎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非常明白，他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接下来就是拿出裕仁的手令对这些人下命令，凡不肯听令的将会被使用一些特别手段。
“说这么说其实只是为了一件事，我要率领关东军、新沙俄派遣军向南支那人投降！”
“什么！？”
......
在两侧的倭国军官几乎是从垫子上跳了起来，脸上尽是愤怒和不可思议。
一边说着板垣征四郎一边将目光瞟向山上乙三，山上乙三此时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只是略微一下他又恢复了平静。
作为关东军的司令，山上乙三和板垣征四郎一样知道倭国本土的情况，甚至作为一个明治时代开始就在军中效力的军人他比那些少壮派的军官更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妥协。
他所诧异的是板垣征四郎的态度，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直以来鼓吹战争的人居然会成为帝国第一个在军中公开提出投降的人。
此时逐渐冷静下来的军官们都开始想目光投向了山上乙三，这些人都已经是方面军级别的军官了，其实说起来最年轻的也超过了45岁，那还是在战争年代依靠战功才能达到的位置，到了这个位置会向40岁以前的军官一样动不动就表露自己的情绪。山上乙三接到的其实是求助的目光，那些军官都不愿意投降，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过投降。
作为地位仅次于板垣征四郎的人，他在到会之前还在思考。
如果这个主战派军官，在这次会议上搞出什么疯狂的对中华同盟作战或者报复的计划，那么他应该如何自处？
现在他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总裁大人！”山上乙三以自己顶头上司“满州事务总裁”来称呼板垣征四廊其实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倾向，不过有些问题他还是需要搞明白的。
“昨日南支那已经回绝了帝国的投降要求。将军刚才还在提倡武士道，但此时却要我们独自向南支那行投降之事，难道是要叛变！？就算你是上官，但我这把老骨头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妥协的，就算因此声败名裂！”
“板垣司令，尽管我们尊重你，但....”
......
在一片有些嘈杂的决心声中板垣征四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从一直一言不发的中南功手上取过一个雕花的漆木暗黄色锦盒，从里面拿出一张“鹤鸣”。
“诸君应该认识这是什么！”
整个会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板垣征四郎接着说到：“所以请诸君听我把话说完！我之所以要这么做是因为回到东京接到了陛下的命令。这道密令可以清楚地告诉大家，是陛下要求我以个人名义投降！”
此时下面又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诸君，对陛下和帝国的忠诚令人感佩！”听见板垣征四朗的话，尽管他们对于裕仁下达投降命令觉得悲愤、难以置信，但还是安静了下来。
“不过诸君大概不是完全清楚帝国本土的情况，我可以简单地向诸君介绍一下。从去年8月开始南支那展开对帝国本土的战略轰炸，到11月帝国的所有航运已经基本中断，其实从10月下旬开始就再也没有一艘船，一袋粮食能运回本州了。现在东京的城市已经80％成为废墟，帝国多数大城市情况也基本如此，现在帝国有70％的人失去了自己的房子，3000万人没有居所。在这次会东京的时候我了解到，如果现在不投降，到明年第一季粮食出产的时候，帝国至少有3000万人会饿死，就是在这个冬天也会有将近2000万人死亡。陛下为了怜悯一直以来为帝国默默奉献的民众下达了这道密令！陛下认为帝国暂时的屈辱是为了成就未来的辉煌保留复兴的种子！我想这一点山上将军也应该比较了解本土的情况！而且诸君也应该知道，陛下是帝国民众、大和民族的精神寄托所在，所以陛下不能轻易宣布投降，因此我们向中华同盟投降后陛下就是为了帝国民众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保存国家而宣布投降。那么陛下的形象就不是懦弱，而是牺牲！”
说到这里板垣征四郎抬起了头将目光扫向所有人，一字一字地说到：“各位明白了吗？现在是你们选择的时候，能不能为了陛下、为了帝国而背负屈辱！当然，我话也要先说明白，今天不加入的人可以在我的官邸休息一段时间，如果有人胆敢违背陛下的意志！”
那咬着牙从牙缝里呲出来的声音已经明确地表达了板垣征四郎的意图。
“另外陛下的手令，如果各位需要证实真伪可以自己进行辨认！但离开这个房间之后这张手令就是不存在的，如果有人泄露了今天的会议内容。那么就请各位为陛下尽忠吧！”
说完了板垣征四郎还补了一句，“诸君今天到了这里，作为帝国的武士，要么为陛下牺牲荣誉，要么就请贡献生命！”
一千代、八千代无尽期，
直到小石变成巨岩，
李婉辞作为南华的外长曾经去过东京，那时候南华和倭国有密切的贸易往来，大量的精致家具以及其他奢侈从倭国换取了白银和黄金。
虽然情绪上有些波动，但李婉辞并不反对对倭国进行严厉打击。这看起来似乎和她的情绪有些矛盾，但倭国本身也恰恰是一个矛盾的国家，情绪和手段上予以区别对待在某种程度上说起来反而很合适。
在亚洲，倭国自夸是东西方文化的熔炉；他们信仰佛教、神道教、孔教；他们同样有人信仰天主教、信仰牛顿。这个国家躺在茫茫的大海中随着常有的地震不断地抖动，身边就是随时会喷发的火山，这一切都让倭国寝食难安。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时而自卑又突然会变得狂妄，在铺着几张塌塌米的纸板房里做着不切实际的帝国梦！然而这又是一个奋斗刻苦的国家，倭国在其有记载的历史中一直都被中土文明的光辉所遮蔽，他们学会了坚忍。然而这又是一个在长期的压抑中变态的国家，他们拼命学习却会在之后拿老师开刀；他们刻苦奋斗却又轻视民生；他们信奉孔教，讲究礼仪却屠杀了上千万异国人民；在艺术上创造了浮世绘却又生食人胆......
岩石上长满苔藓衣。”
乐曲的声音很是低沉，向念恩记得他上一次想听这一首歌的时候被李婉辞中途阻止了，因为音调听上去更酷似哀乐。
不过就算倭国大部分的军人难以接受，可如果一个非常有分量的人强迫他们接受也就另当别论了。
“愿我皇长治久安，
一次去访问时候，她在飞机上看倭国那片莽莽苍苍的国土，一望无边。沿海的坡地上都被开满了梯田，种着随风起浪的稻米，金黄色的丰收与大海的深蓝被银色的沙滩隔开，周围点缀着被阔叶林覆盖着的苍翠山岭。透过白云能看见城镇、乡村，看见河流、桥梁、公路、机场、港口、船只，甚至是忙碌的行人，看上去都是一片欣欣向荣。
可此时向念恩办公桌上的照片却完全是另一种模样，一片一片的废墟点缀在被吃光了树叶光突突的树林中间，看上去肮脏、破败、死气沉沉。
李婉辞看着侦察照片不断地问自己。
她并不知道《审判计划》的细节，甚至连这个计划的内容都不知道。但她十分了解向念恩，在向念恩每每思考、处理关于《审判计划》事务的时候她总能看到向念恩的一些特别之处，那种能让人灵魂都如堕入冰窖一般颤栗的杀气。这肯定不是什么仁慈的计划！
这还是倭国吗！？
不知道为什么，16号这一天一早，向念恩突然听上了倭国国歌《君之代》。
“君王你的朝代，
不过这一次李婉辞只是在向念恩的办公桌上翻着从倭国航拍回来的照片，并没有阻止向念恩。
有些时候天性的怜悯会被叫做妇人之仁，就好象李婉辞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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