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包司令的命令，你不知道刚才我们师部里，就算是有风险......再说了，打仗哪里有不冒险的？” ＷＷw．5Ｗx.ＯRG
“包司令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他是盘算大战略的，你的团面对多少困难不是他具体要想的情况。你们师部的事情我可听说了，白师长说，其实包司令也不是一定要你们拿下塞加，他是想让你们打出法国人的决心。”
“这什么说？”
郭越想了想，嘴唇动了动，却是看着地图没有把话说出来，手里捏着望远镜使劲地摩擦着。
“老赖，你这可是小人之心了。我的想法是，你们第一批过江是要的。打塞加其实关键在于能否让对岸的敌人不能增援塞加。只要对岸的敌人不能增援，即使敌人比较多，你们拿不下来，也不至于被夹击。我的想法是，让我们先过去。我们大队善于渗透和复杂地形的高速突击作战。我们先切过去，阻断敌人回塞加的路。敌人要是发现了意图就打阻击，要是没发现就打伏击。反正都是给你们创造条件。”郭越见赖家鸣依旧在疑虑，又说到：“你要是觉得不行，可以让你们南岸的部队作些动作，反正叫敌人惊疑不定的就好。或者叫他们向东南绕，敌人若发现意图可以打打阻击，那一带我前几天去过侦察，林子很密，便于防御的。那样的话，你就大胆过河，等你的团都过去了，我再让部队过去，照计划办，关键是你那个营，现在......”
赖家鸣横竖想了想。第8团在南岸的那个营，由于敌人是在飞机的掩护下进行的突然袭击，之后又进行了残酷的近距离夜间交战，甚至发生了规模很大的肉搏战。这种作战只意味着一个结果－－巨大的伤亡。而且还是大量阵亡的那种伤亡。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敌人军官的战术素质非常之高。他们非常清楚中南拥有战区级战略火炮的优势，同时拥有空中优势，所以一进攻就拼尽全力，力求短兵相接。这样一来，我军的炮火和飞机就难以进行有效支援。
心中为难的赖家鸣抬头看了看郭越。站在独立100师的角度来说，打敌人的阻击，甚至是伏击，那都是为了尽快将之歼灭做准备。越早歼灭这一股敌人，独100师的后勤保障时间就能越长，对于带着孤军深入任务的独100师来说就越有利。
赖家鸣想到这里，咧开了嘴，笑着说到：“好你个郭越，你小子明明是要我帮你，却弄得好象是你在帮我一样。”
郭越一见被揭穿，也不辩解，只是露出憨厚的神色笑到：“也别这么说，这可是双赢。咱们是友军，咱们师孤军南下不也是为了大家伙。再说我们这也是各取所需。你们第2师要是能在拿下塞加的基础上狠狠地吃掉敌人的有生力量，那也能让你们师长降降火不是。”
“对岸的那个营，战士们是还能打，关键是弹药补给实在缺乏。不过，既然如此，那就让你们先过去，我们团到下游15公里处集结。”
郭越的大队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比较大，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伤员归队，补充的人员也到了位，战斗力恢复之后郭越很是跃跃欲试。
赖家鸣根到在月光下用波浪散射着淡淡光华的河边，几公里的河面用橡皮艇过去只需要十几分钟。其实现在算起来还是很划算，因为如果郭越成功了，那么他的后续部队过河就可以开着马达，这将大大提高效率。
赖家鸣走到水边，一把拉住正上跃上艇子的郭越。
“啥事？”
“郭越，你们大队装备这么个带法，要是......”
“要是敌人不来，咱们明天重新换随身装备不就得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只要天一亮，就有空军支持了，就算打得不顺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郭越是说得轻松，但赖家鸣知道他这只是想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
李征南在几天前的团以上军官作战会议上，曾经一再地强调，一旦暹罗的作战开始，那么部队和可能暂时失去空中优势，因为盘算起来，现在法国人和英国人，想远东地区集结或者已经在待命的飞机总数在2000架以上，有一半以上是现代化的军用作战飞机，性能优良。
这意味着什么，两人都是十分清楚的。
晚上12点，郭越带着自己的大队到达了南岸。
这不是郭越第一次塔上暹罗的土地，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他曾经3次到了南岸，熟悉环境，熟悉民情。这是郭越大队的习惯，因为他的部队在刚刚成立之后最主要的任务实际上是侦察、渗透。
就是这个原因，郭越的大队一上岸，就在钻进了茂密的村间树林，他们已经可以非常轻松地找到当地人平常行走的小道。
印度支那第三师的师长，阮明浩此时正在暹罗境内。这次部队的行动就是由他带队的。只不过他没有在南岸的桥头堡，而是在距离这个桥头堡5公里，位于其东南的一座叫做汶干的小镇上设置了自己的指挥部。
都说无巧不成，赖家鸣虽然没有给他的第4营任何任务，但他们的营长，韩大德可不这么想。
韩大德是从一个士兵慢慢成长起来的军官，要说战术理论他可说不上那么多的道道来。可要谈起部队里面的东西，他可是心里明白得很。他是一个福建人，老家在福建西部和江西交界的武夷山。这里的人和外界接触不多，山中也是十分贫困，自古也民风彪悍。早年韩大德进了19路军，参加了128抗战，后来他没有去南华，而是随着部队留在了国内，后来发生了19路军的政变。失败之后，福建军要么就消失在历史中，要么就进了中央军，更多的被桂系吞并。
韩大德心里敞亮得很。要是部队不能打仗，那么日后什么好事都轮不上他。所以韩大德撤退的时候就很不愿意，如今撤离了阵地，他还是满心盘算着如何给敌人一个教训，怎么也要找回些面子来。
于是夜里0点30分，的部队刚刚离开滩头，让部队分散在小路上前进不久，就听见了西南不远处的枪声。
这可把郭越吓了一跳，他的部队是打算在夜间进入到有利位置进行防御的。
敌人没有重武器，没有很好的补给情况下，在林深草密的地方进行防御作战，凭借特种大队队员出色的隐蔽能力以及枪法，给予敌人大量杀伤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如果情况倒过来，他的部队被人发现了，然后敌人以这样一种条件对郭越的队伍进行防御和杀伤，那么事情就糟糕了。
担心了大约10分钟，郭越终于是把情况给弄明白了，这是第8团的先遣营在进攻汶干。
战斗一发生，敌人反映迅速，立刻从桥头堡地区抽调了部队到汶干进行防御作战。
旱大德也没想到敌人的师指挥部会在这里，在北面警戒人员发现敌人增援动向之后，发现事不可为的他立刻就脱离了战斗。之后与赖家鸣联系得到了向东协助郭越部进行阻击防御任务的命令。
就这样先遣营先一步在乡间小路向东运动，而仅仅20分钟之后，阮明浩命令部队向东撤退，他们所走的是汶干到塞加的公路，相对来说速度更快，但更多的人员和辎重拖累了部队的行进速度。
理所当然地，印度支那第三师的东撤部队遇到了首先接到了东面公路某一路段发现敌人的报告，随即撤退部队遭遇到了郭越的部队。
郭越这边刚一打响，那边莱家鸣的部队也开始进攻塞加。
这一下软明浩可着急了，随即命令放弃北汕南岸的桥头堡地区转而以少量兵力在汶干警戒防御，一个团又两个营加上师司令部直属部队大约6000人的兵力全力向东进攻。
包汉文此时的指挥部在万象北郊白象寺里，直接将之前第一军的军司令部略微地改了改就用上了。
站在指挥部的门口，透过伪装看向天中的明月，又看看月下漆黑班驳的树影，包汉文的心有些忐忑。
从战术的角度来说，让部队晚上就去攻击塞加的命令可算不上什么明智。即使是英国人参战了，也许暹罗西部的制空权会落入敌人手里，但考虑到对方飞机的作战半径，在第一军的辖区，我方还是可以维持空中优势的。所以在夜间进攻并不划算，但包汉文下这个决心可不是为了小小的印度支那第三师。
“报告！”
“念。”
“第印度支那第三师放弃了北汕南岸的桥头堡，开始东撤，北我独100师特种大队阻于距离汶干15公里的汶干到塞加公路上。中南第二师所属第8团之大部已经开始对敌塞加发动进攻。另外，第万象加莱斯部正对我军阵地进行炮击，并在城东码头一带以大量坦克和装甲部队为先导发动对我军的反击，攻势甚为猛烈。英缅甸集团军群，西线消息。英第15军先头部队在孟纠、纺县之间地区越过边境进入暹罗，正向清迈急进，初步侦察疑其为英军独立第7装甲旅。英第4军之第7摩托化步兵师进入泰南重镇巴蜀市，未遇到暹罗军队抵抗。英远东集团军群，同样越过哥打巴鲁，但部队规模和攻击力度暂不能确定。”
和情报官一起出来的郑将军，听见报告的开头脸上还很高兴，可越听到后面神色就变得越凝重。
而包汉文则是不同，他本就十分忐忑，但听到了报告的开头之后就立刻高兴了起来，至于后面英军一连串快速有效的组织行动，对于他来说似乎完全没有听见一样。
郑将军见包汉文的面色，略微皱了皱眉毛，心中思虑道：这包汉文虽少年得志，但历次作战也不见其有轻敌之举动，怎么今日英人汹汹而来反是面有喜色？
“包司令，这英国人的动作之迅猛深谙兵法‘不动如山，动如脱兔’之道。看来英国人临阵换将，将欧文作为第14集团军群的司令，实非莽撞之举。单从现在来看，此人确是将才。”
郑将军是久经战阵的将军，通过简短的报告进行一些略微的分析就轻易地看出了欧文指挥的出色之处。
其实也说不上什么艺术，但明确地将目标指向清迈和曼谷，这说明欧文是一个非常熟悉战场的将军。
依据我方的情报，英国军队对于其在远东的作战行动实际上村有疑虑，其国内也有不同的声音。这种情况之下，如果进行一些纷繁复杂的计划，难免引起争议，欧文又是新官上任，到时候军中难免出现一些不协调。而现在欧文依仗英军雄厚的实力，直接以正兵指向战略重镇，行动迅速有力、目标明确。这就是发挥军队最佳战斗力的方式。
就在赖家鸣下定决心，抬起头准备说着什么的时候。童志钢厉声道：“明天天亮之前，我要塞加！”
赖家鸣一愣，接着一个标准的军礼之后就离开了。
正就着月光看着地图出神的赖家鸣有些愕然地抬起头，说到：“郭队长，你们这是？”
“我也就听到这里，就叫师长给赶出来了。”说着郭越凑近了一些，说到：“其实你看咱们是不是联合起来作战，说到底咱们独100师也是要过河的，帮你们对付掉这个敌人，对我们也有好处。”
赖家鸣听完后，眼神怪怪地看着郭越，良久却是笑了起来，说到：“你小子，不是来找我要船的吧。”
回到团里的驻地，赖家鸣一面命令部队集结，处理着各种事务，一面就是看着大比例地图仔细地研究。
第8团集结的时候十分安静，整个军队默默地整顿装备和队伍，军营里看不到什么灯火，也没有喧嚣。
赖家鸣的那个营撤退的时候也不是说走就走的，他们需要首先掩护工程南岸的工程部队撤离到安全地区，所以最后统计下来，伤亡率达到了42％，其中一半是阵亡。
也就是说，这是打残了的，更是缺少弹药补给的部队。
“这是包司令直接命令的连带行动。我们队都是师里的先头，所以我就先行动了。至于白师长被电话叫到军部里，包司令要面授机宜。怎么样？你们团的任务是塞加吧，打算怎么打？”
赖家鸣面色忧虑地说到：“塞加是这股子的后方，必定有相当的驻守部队。如今敌情不明，又是在夜间，我军也是要长驱几十公里，还是过河进攻。说真的，我没什么把握。唯今之计，我请上面以重炮掩护，我团第一批在北汕南岸桥头堡东面10公里处登陆。其他部队在北岸随大部队向东运动，船只顺流折返之后就直接运着部队南渡，强攻塞加。”
看了看赖家鸣说到：“早先在师部的时候，我们白师长说到了你们团的事。他也以为你们师只让你们团去进攻太过冒险。而且还说，如果直接强攻塞加风限甚大。我们根本就不清楚塞加附近敌人的情况。塞加城东是河泽不便进攻。塞加西面和南面攻击的话，搞不好会被这边对岸的敌人回马一枪，夹个正着。”
“怎么，你有不同意见？”
郭越回头看了看这个营地外面自己的部队，部队正有条不紊地向目的地集结，他放下心来。
李征南刚走，童志钢就黑着脸走到了作战大厅，盯着低头不语的赖家鸣。
一时间东台西桌皆无话，整个作战室里安静得只听见赖家鸣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带着队伍路过的郭越，看着第8团的士兵自固地在帐篷边默默行动。这样带着骄傲，蒙受屈辱的军队，人人都想着血耻，他油然地觉得面前是一座厚重的山岳。
“赖团长，对着地图用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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