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计划,梅列茨科夫不敢说,铁木辛哥却在斯大林面前直言不讳。
可惜的是,斯大林以政治家自居,他认为部队经过自己几年的政治改造,士兵忠诚,不怕牺牲,必定可以战胜芬兰人。而且既然南华已经行动了起来,时间拖得越长,南华的准备就越充分,对芬兰的援助也就越强大。另外他也很清楚,苏联进行的是不义之战,在国际社会上得不到支持,所以他要求速战速决,尽快造成既成事实。因此他坚持从曼纳海姆防线正面突击,然后向赫尔辛基推进直捣黄龙的计划。
实际上苏联这样一个大国家,有不少的军官都十分有才华。就如同刚刚在莫斯科组建的217师师长科尔尼亚夫少将。他在11月初带着部队被抽调到这里,列宁格勒军区战略预备队之后,就提出了和芬兰人一样的建议。这个政治上的愣头青,居然提出以大量的列宁格勒退伍军人和当地猎人为骨干,组建快速突击队。这样的部队,无论在建制上、规模上还是在工程上,实际都和芬兰的狙击队差不多。科尔尼亚夫少将早就意识到了芬兰狙击队的威胁,所以他希望列宁格勒军区能够组建更多这样的部队,对芬兰的狙击队展开反击和限制,同时也可以作为进攻力量。他早就敏锐地意识到,残酷的气候环境实际上对于准备充分的小规模部队是一种天然的保护,这一点是双方都可以利用的。
这个计划从军事角度上来说,算得上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计划。至少从他一个带过兵的人来看,如此多线大正面,大纵深的兵团突击,正是利用了苏联的优势。
“同志们,对于资本主义的威胁,伟大的苏联红军所要做的就是坚决地将他们粉碎。”斯大林说着目光投向了列宁格勒军区的为位首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到:“我会在列宁格勒多待上几天,看着你们引领红军的荣耀,战胜敌人。” WWw.5Wx.ORG
22日夜间,列宁格勒西北17公里处的一座苏军兵营发生激烈爆炸,一连串的爆炸火光和巨大的声音让列宁格勒进入了紧急状态。23日,莫斯科时间上午10点,苏联外交部长莫洛托夫声称芬兰人炮击导致了这一切,随即宣布对芬兰进入战争状态。在斯大林的意志之下,苏联人发动了战争。对于进攻的部队,斯大林除了勉励还越过所有级别的指挥官下了一道命令。命令要求苏联红军绝对不能越过瑞典和芬兰的边界。似乎,在斯大林的心里,只需要到他列宁格勒短暂的停留之后,就可以去赫尔辛基视察苏联的新加盟共和国的民情了。
而实际上苏军此时已经开始进攻了,炮击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苏联人引为骄傲的炮击对曼纳海姆防线基本没有作用,而且他们的战术太过陈旧。
炮击是无差别的覆盖,虽然猛烈却没有重点。之后就是以坦克带领了步兵展开冲锋。
芬兰的防御很有心得,由于防线布置有无数的障碍,大量的隐蔽火力点还有数不清的*。
苏联的冲锋部队不得不一边进攻,一边避开那些无法越过的障碍。然而这直接导致了苏军的冲锋部队形成几条密集的纵队,逐渐汇集在了一起。一线的军队主官见到这种情况,纷纷皱起了眉头,但是看看身边的政委,还有他们腰上的手枪,军官们选择了沉没。也有人试图劝说自己身边的政治人员,但是他们也只是说说,因为在这个时候,既然上级已经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们是不可能命令自己的部队停止的,毕竟身边还有友军。
于是苏联红军就只能被障碍逼迫着汇集在一起,在身后宪兵队机枪的躯干下,用肉体去交换芬兰人布下的数不清的*,踏出提条血肉之路。
终于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部队队型混乱,士气低落之后,他们遇到了芬兰人的防线,终于见到了雪里地的人头和明亮的枪焰。看不到的敌人最让人觉得无力,然而真正看到了对手之后,苏联人又绝望了。芬兰人将大量的隐蔽火力点布置在了那些难以逾越的障碍后面,因为苏军准备不充分,绕开了那些障碍,也就将那些火力点留在了自己的身后和侧面。当芬兰人开始射击的时候,首先从这些火力点以炮火从侧翼摧毁了苏联人的坦克,然后再以四面八方的机枪火力对步兵进行屠杀和压制。苏联士兵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之前炮击留下的弹坑。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只能被四面八方打来的子弹给压在弹坑里一动不动,部队完全形成了单兵各自为战的局面。
苏联人也不完全是傻瓜,随即以炮火和飞机展开对这些火力点的清除。
但遗憾的是,无论是谈们的大炮还是飞机的轰炸都无法有效压制这些在几米厚坚固掩体下的火力点。可怜的苏军士兵不得不趴在雪地里,忍受着寒冷。
一直到快入夜的时候,被压在阵地前少数还活着的苏军士兵好不容易在冻死之前接到了撤退命令,准备借着夜色离开这冰冷的地狱。恰恰此时芬军依靠南华援助的自行火炮对被压在阵地前沿的苏军展开了猛烈的攻击。炮火是密集地对被压缩在阵地前的苏军展开反复的覆盖射击。一顿炮打下来,直炸得血肉横飞。
当第二天苏军的航空兵再次升空的时候,整个曼纳海姆防线的保障区外围1000米左右的大地几乎由雪原变成了红色的血原。
也许只有这样的战争才能开出这样浓密的冬日寒梅,只是零星地点缀着被摧毁坦克帽出有一段没一段的黑烟。
当天夜里,依旧是在圣彼得保罗要塞的会议室里,斯大林铁青着脸,和从莫斯科随行到列宁格勒的苏联红军高级将领一起召见了梅列茨科夫,第13集团军司令达格连。
斯大林突然之前放弃了一切的修养,对着梅列茨科夫和达格连咆哮道:“谁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整整一天的攻击,3个师损失过半丧失战斗力,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居然只向前推进推进了不到一公里,别说是俘虏,就连一具芬兰人的尸体都没有见到。”
对于斯大林的指责,两位主要的战役指挥官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对面是一条芬兰人经营了几十年的世界著名防线,在敌情、情报不明的情况下就直接展开总攻击,这本身就不是一个战役指挥官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他们两个人实实在在是在斯大林的暗示之下展开行动的,况且依照苏联之前关于芬兰的宣传,仿佛芬兰人是地狱来的恶魔一样,要求军民同仇敌忾。此时“芬兰主动袭击了苏联红军”,那么苏联有什么理由不展开全力进攻了,如果不能迅速取得成果,苏联的民众又会怎么看呢?
这当然都是梅列茨科夫和达格连的理由,但是这样的理由不说出来还好,要是说出来了只怕立刻就要被关进牢房。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听天由命了。
咆哮过之后,斯大林也冷静了下来。前几天他视察了列宁格勒附近构建的防御体系,以及对德国可能发动战争的准备工作。通过自己的明查,和下属内务机构的暗访,他对梅列茨科夫的工作还是很肯定的。说到底,他想要芬兰人屈服最重要的原因还是想要能够完善列宁格勒的防御,因此现在也不是过分责怪梅列茨科夫的时候。
斯大林打定了主意,厌恶地看了一眼梅列茨科夫,恨恨地说到:“发什么愣?难道你叫芬兰人吓傻了?作为一个战役指挥官,失败不可怕,灰心才可怕。现在我要知道,你们打算怎么进行之后的进攻。”
想到这里梅列茨科夫和达格连都松了口气。就在一个小时之前,第7集团军一个进攻不利的师长被枪毙了。其实他的部队损失得不多,原因在于他的战术动作比之其他各部队“保守”。也就是说他的部队没有不顾伤亡的拼命冲锋和突击,但是也一样在之后被芬兰人困在阵地前沿一个白天,之后遭受了重大损失。
失败了当然要有人负责。就这样,这个谨慎的指挥官被认为胆小怯战,而正因为他的胆小怯战,导致了其他的部队“孤军深入”,整个进攻无法保持一条相对整齐的战线,而被各个击破。
梅列茨科夫和达格连对于这个事情倒没什么想法,至少有人顶了罪,现在被斯大林派人民国防委员会的宪兵看在指挥部里的第7集团军司令雅科夫不会被临阵换掉。
在梅列茨科夫和达格连看来,这样的进攻作战换了谁来指挥,结果都是一样。对于现在的苏军来说,雅科夫至少是一个被打乖了的指挥员,多少有些经验。
铁木辛哥对梅列茨科夫的默默不语很是着急,因为斯大林的器重,他经常能和斯大林打交道。所以对斯大林的脾气和性格也很了解。斯大林让梅列茨科夫说话,实际上就是让他为自己辩解,也就是说梅列茨科夫只要能说出一个过得去的理由,那么一切就算是过去了。可要是说不出来,斯大林也得“公事公办”。
铁木辛哥一直注视着低着头的梅列茨科夫,无奈之下咳嗽了一声,引来了梅列茨科夫的目光。他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偷偷地看着梅列茨科夫。梅列茨科夫也好奇地偷偷瞥着铁木辛哥。
铁木辛哥见梅列茨科夫注意到自己,双手比了一个圆盘,然后右手拳头砸在左手手心表示接触,最后双手猛地张开,表示爆炸。
梅列茨科夫略微奇怪之后心领神会,对斯大林说到:“斯大林主席,今天进攻的结果不好,是因为部队有很多无法逾越的障碍,导致了部队逐渐集中,芬兰人又在这些障碍中隐蔽了很多永固火力点,所以我们才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原本我们可以清楚大部分的障碍,只需要放缓进攻节奏就可以。但是却遇到了芬兰人布置的大量*,*在雪地里十分隐蔽,炮火也无法有效地引爆*,我们又没有探雷器所以。”
斯大林听到梅列茨科夫的话,面色和缓了一些,故意地换了认真严肃的官腔对日丹诺夫说到:“日丹诺夫同志,我们有库存的探雷器吗?有的话尽快下拨到部队上去。”
日丹诺夫也是个人精,斯大林既然是要帮军队开脱他自然知道怎么作。
“主席,红军一直就没有生产探雷器。不过我可以让下面工厂的技术人员立刻开始研究,争取尽快制造出来。”日丹诺夫说这停住,又想了想说到:“我保证可以在3天内研究出来,并且在5天内满足部队的进攻需要。”
其实探雷器的原理很简单,无非就是金属探测器。至于这种紧急赶制的东西能取得什么效果,日丹诺夫相信那不是要点。只要东西弄出来了,管用自然是好,不管用的话就看梅列茨科夫不是脑袋进水了,军队里上来的报告只要措辞委婉一些,斯大林不会去追究这种事情的。他相信梅列茨科夫应该知道,今天他欠着自己和铁木辛哥的人情。
当天夜里,列宁格勒电子元件厂的工程师全部被召集了起来,他们被命令用一天的时间研制出探雷器。本来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事实上苏联人有时候确实能创造奇迹。红军士兵偷偷潜到芬兰的保障区付出几十条人命之后,摸出了两个芬兰的*。然后工程师们拿出了几十个方案分头制造探雷器,结果在第2天选了5个有效的探雷器进行少量生产,然后用到战场上,最后选择了其中最有效的一种,开始大量生产装备部队。
从第2天开始,苏军第7集团军、第13集第15集团军的进攻速度明显放慢了下来。如果用两个字来形容苏联红军的推进速度,那就是“蜗牛”。
平均每天推进只有500米左右,整个战场就是苏联人集中着大量的部队给扫除障碍的军事人员做保镖,一点一点地蚕食芬兰人的防线。
不过在保障区一天只推进300米,这条纵深几十公里的防线要啃下来,再打到赫尔辛基,那还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于拉多加湖畔不同的是,苏军第9集团军和第14集团军在中部和北部战线取得的成果就打得多了。
仅仅一天的时间第9集团军就深入芬兰国境60多公里,逼近奥卢湖。
第14集团军则是进入芬兰国境30公里,逼近索科斯第山北部小城伊洛瓦。
依照斯大林从英国获得的最新消息,英国的远征军计划被挪威和芬兰否决了。
这实在是让英国人没有想到,最开始的时候斯大林也同样难以理解芬兰的做法。
以第14集团军向西进攻,夺取雷巴奇半岛西部,占领佩尔莫萨,之后继续向西南推进,占领芬兰北部领土,切断从挪威向芬兰北部的补给线。
同样遗憾的是,他的建议在列宁格勒军区因为地方上第一记日丹诺夫对当地人在“忠诚”上的怀疑被否决了。日丹诺夫是列宁格勒州的一把手,拥有相当大的权利,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苏联人民委员会的委员,相当于南华的*级别。
因此这个出色的建议就被无情地否决了,苏联军中也再没有人提出类似的建议。
不过随即他也就明白了一切,也正只因为如此,他才急急地赶到了列宁格勒。在远东战争之前,也许苏联还因为和南华完全没有交往而不了解南华,但是现在,苏联已经十分有意识地加强了对南华各个方面的情报搜集,毕竟南华已经号称拥有世界上最庞大的海军了。加之英国和美国的当权者试图和苏联联合在一起节制南华,所以斯大林已经多少明白了南华的能量。在年初对叶尼塞河的攻击中,苏联人也理解到南华的先进武器装备和先进的战术。从这个意义上说,芬兰的问题对于苏联越来越棘手了,但又恰恰是如此,斯大林绝不愿意看到一个亲南华的芬兰存在,是以他对芬兰的野心就变得越发地迫切了。
“我们的战斗计划是,以第7集团军,第13集团军担当正面阿卡累地峡的进攻。第7集团军负责这里的左翼向维堡方向进攻,第13集团军负责右翼。
对于苏联来说,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但是当他们真正开始进攻的时候,却发现情况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
斯大林听着梅列茨科夫的陈述,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这个计划一点也不新鲜,实际上苏联从很早就制定了这个计划,梅列茨科夫的东西没什么特别,也没有新鲜的东西。
梅列茨科夫心里的计划其实不是这样的,在刚到列宁格勒军区的时候,他曾希望将列宁格勒军区的部队全部集中,并以之为主力组成一支真正担当主要任务的兵团,并将这个兵团的进攻重点放在现在第9集团军的作战位置上,首先将芬兰拦腰截成两段。而在曼纳海姆防线正面,只先以部队进行牵制性的攻击,稳扎稳打。这个计划实际上更符合红军的实际情况。因为在拉多加湖以南地区的乌克兰军队不适应现在的气候,进行稳扎稳打的阵地战,缓慢推进,后方靠近列宁格勒容易获得补给,可以最大限度地弥补这一弱点,而发挥乌克兰抽调部队在火力和装备上的优势。同样的,列宁格勒军区的本地部队会适合适合在寒冷环境下的野外突击作战。
梅列茨科夫是苏联的二级集团军司令官,在职位上比之铁木辛哥差了小半级,在战术指挥能力上上其实两人差得不多,但是在军人作风上却是差了许多。
苏联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以指挥不利的罪名枪决高级指挥官的国家,所以整个军队都害怕承担责任。
既然决定和南华站在一起,那么芬兰也就抛开了所有的顾虑。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南华和芬兰消除了在政治上的分歧,在军事上开始使用合力。
斯大林从南华连日来的动作中已经十分明确,南华打算在芬兰问题上和苏联作对。
以第8集团军在拉多加湖以北展开攻击,从这里迂回曼纳海姆防线侧后。
由第9集团军经凯米亚尔和苏奥穆萨尔向波的尼亚湾附近的托尔尼奥和奥卢推进,最终目标是把芬兰切成两北两半。最主要的进攻部位在芬兰东部边界,芬兰国土最狭窄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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