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阳说话滴水不漏,但他怎么说也是熟人,他的出现让张玄避免了继续做戏的痛苦,懒得跟他拐弯抹角,直接问:“你知道曾泉和小安吗?” WWw.5Wx.ORG
“曾泉我不知道,小安我见过,他是李医生的病人,很安静的孩子。”
洛阳指指前面不远处的凉亭,一个少年正在看书,身材很削瘦,他低着头,只能看到一头乌黑发丝。
“那种事主人不做,也会有其他人做,不是么?”洛阳笑得很淡然:“你担心得太多了,我们只是来看戏而已,看分离聚合,人生百态。”
上次董事长让他查少年的病例,他一直没查到,没想到他就是小安,张玄愣了愣,感觉有些事在慢慢串联起来。
“我叫张玄,你好。”
张玄做了个招牌式微笑,向小安伸出手来。
这是张玄头一次正式打量李医生,上次因为薛彤的突然出现,他只顾着做戏,没注意这里的医生,今天仔细观察,发现李医生个子颇高,穿着白大褂,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不过整体给人的感觉很冷,张玄想如果自己是病人,绝对选择洛阳给自己看病,虽然洛阳看上去也是冷淡淡的,但不会给人一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傲气和自负。
小安好像很怕李医生,听了他的话,急忙点点头,合上书,连招呼都没打就匆匆离开了,李医生看了一眼张玄,又把目光落在洛阳身上,说:“小安的病情一直在反复,尽量别太刺激他,谢谢。”
措辞冷静,但毫不掩饰其中的不快,看着李医生走远,张玄说:“我们刚才有刺激到小安吗?”
“你刺激到李医生了。”
洛阳对李医生的无礼毫不在意,微笑说:“他对自己的治疗很自负,不喜欢别人干扰。”
“我听说李医生是黄院长的外甥啊。”
“我才来,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洛阳转身离开,说:“回去吧,聊得太久,黄院长会起疑心的。”
张玄奇怪地看他,洛阳笑笑:“黄院长的医术不错的,而且你的演技并不高明。”
明明招财猫说他很有演戏天分的!
张玄很郁闷的跟在洛阳身后,问:“能交流一下心得吗?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我是正式应聘进来的,我有医师证。”
洛阳看了他一眼,说:“别再去接近小安,你会给他带来危险。”
“你好像知道很多。”
“我说过,我只是看戏。”他不是不想帮张玄,而是出手相助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上次向聂行风留言示警就是这样,所以,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阻止李享更疯狂的举动。
走进医院大门时,洛阳停下脚步,对张玄说:“祝你顺利。”
回到院长室,洛阳跟黄院长简单说了张玄的病情,当然是照院长的意思说他的病情较重,不适合在这里治疗,黄院长假意安慰了聂行风一番,又把几位同行介绍给他,建议他去别处治疗,言下之意就是请他们马上离开。
从医院出来,张玄把自己跟洛阳的对话转述给聂行风,又拿过他的手机,找到上次小安的那组录像,说:“可恶,洛阳明明知道内情,却不说,让我们在这里抓瞎。”
“他是敖剑的人,有他的难处,他能暗示你黄院长和小安的事,已经很不易了。”
“小安一定知道一些事情,所以李医生才不想让我接近他。”
否则不会他刚跟小安搭讪,李医生就如临大敌地跑过来,他出现得太巧合,巧合的让人觉得他根本就一直在监视他们,而洛阳的暗示也证实了张玄的想法,说:“医院里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明明可以赚钱,黄院长也不想让我入院,可奇怪的是,他却招聘洛阳。”
“因为赵医生辞职了。”
开车往回走的路上,聂行风说。
这是刚才聂行风跟黄院长聊天时听他说起的,薛彤辞职,赵医生也辞职,医院人手不够,黄院长只能再招聘,因为西区疗养院档次很高,患者的家世都很不错,如果传出医师资源紧张或经济滑坡的话,对医院的发展会有不良影响,在这种情况下,黄院长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咬牙再聘人,在管理方面,医院跟公司的性质其实是一样的。
张玄斜瞥聂行风,黄院长聊天随口说的?这话打死他也不信,一定是奸诈的招财猫用计套出来的。
“赵医生为什么要辞职?”
如果是那个大嘴巴的孙医生,张玄觉得还有可能,但赵医生可是生铁一块,当初董事长都没从他嘴里撬出什么内情来呢。
他想了想,突然叫:“董事长,停车停车!”
车辆在张玄的大叫声中停了下来,聂行风转头看他,就听他说:“我要再去找小安。”
“洛阳说接近小安会给他带来危险。”聂行风猜薛彤一直没提小安,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我可以隐形接近嘛,在这里等我,我会尽快赶回来。”
不等聂行风反对,张玄已探身从他口袋里摸到手机,跳下了车,聂行风看到他拿出一张道符,凌空晃晃,咒语过后,身形渐渐浅淡下来,好在郊外空旷,没人看到这惊悚一幕,张玄冲聂行风扬扬手,转身往医院方向跑去。
希望小神棍的法术别当机。
等待很无聊,聂行风索性拿过张玄的笔电,上网随便查询小安的资料,当做是打发时间的消遣。
张玄熟门熟路地进了疗养院的大门,有法咒隐身,也不怕被人发现,经过监控器下方时,他还顺便做了个招手的动作,这才大模大样走进去。
张玄在病房走廊上转了一圈,很幸运,在尽头的房间里发现了小安,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可以看到他正靠在沙发上看书,疗养院设施很好,完全没有普通医院的沉静肃穆,里面摆放着一些装饰性的绿色植物,墙壁是淡蓝色的,壁上挂着几幅水墨山水画,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书架,这里与其说是医院,倒更像是书斋,张玄觉得这里布置得比自己的书房雅致多了。
张玄悄悄推门进去,他算出小安正在低头看书,不可能觉察到门自动打开,谁知他刚进去,就看到小安抬起了头,看向自己,脸上若有所思。
巧合,绝对是巧合。
张玄在门口停了停,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灵力,不可能糗到玩个隐身都被人捉住的地步,他大踏步走进去,在小安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环视四周,说:“啧啧,这里装潢得真不错,长期住的话一定是比很大的开销吧?”
“的确很贵,所以大多数人都不会住太久。”
张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吃惊地看小安,自己的法术应该没当机吧?否则刚才摄像镜头就能照出他的样子,会有人立刻追过来才是。
小安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消了张玄的疑虑,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你好奇怪,刚才身子明明很清楚的,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浅?你是有经过修道的鬼吗?”
张玄额头黑线挂出,他好歹也是海神,就算灵力不佳,也不能因此就把他推到鬼类里呀,他以手抚额,模仿汉堡的口吻嘟囔:“人类,我原谅你的愚蠢。”
“你果然是鬼。”小安误会了张玄的话,合上正在看的书,说:“不过你看上去很和善。”
“原来你有见鬼体质。”
小安看起来有些孱弱,脸色是不常做运动而导致的病态的苍白,如果八字再轻的话,见鬼属正常现象,张玄也懒得再解释自己的身分,看到小安合书的动作,证明他对自己的出现感兴趣——见鬼,这真是个利于交流的好话题。
“这么说,你经常见鬼喽?”张玄明知故问。
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小安仰头跟他说话,会让人感觉不自然,虽然这间房里似乎没有安监控装置,但张玄总有种感觉,在某个不显眼的地方,有人在暗中观察他们。
“嗯,小时候不懂,见到后总是乱讲,所以大家都说我有病,连医生也这样说。”
心事被戳动,小安的眼眸黯了黯。
“这不会就是你一直住在这里的原因吧?”张玄很惊讶。
小安的表情证实了张玄的猜测,不过他很快就莞尔一笑:“其实我挺喜欢这里的,觉得这样也不错,医生们都习惯了我的自言自语,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你的存在。”
张玄才不担心那个,他现在只是觉得很气愤,真不知道小安的父母是怎么想的,就算家里很有钱,可以把儿子一直寄放在昂贵的地方,但这里毕竟是精神病院啊,在这里住久了,整天一个人待着,就算没病早晚也会闷出病来的。
“……你很有学问啊。”
安慰人一向不是张玄的强项,他把目光转到摆放在对面的大书柜上,各类行业的书籍都有收藏,其种类琳琅满目的让他咋舌。
“因为有很多时间啊,看看书,或者跟你们这类的生物聊聊天,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什么叫你们这类的生物?!
张玄很无语,长期不跟人相处所造成的后果果然不堪设想,看小安的表达方式就知道,他的智商跟汉堡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不过他的温和嗓音盖过了话语中的瑕疵,看得出这是个平和安静的少年,他只是不善于跟人沟通。
“既然你经常见鬼,上次为什么会怕成那个样子?”张玄把话题拉回,直接问道。
小安似乎没明白,奇怪地看他,于是张玄把聂行风的手机拿出来,调出小安被医生抓住的那段摄像,递到他面前给他看,张玄现在处于隐身状态,手里拿的东西也会自动隐形,就算有人监视,也不怕被看到。
看到那段摄像,小安脸色变了,像触电一样甩开了手里的书,并飞快缩到沙发一角,很戒备地看张玄,神情间失去了最初的平和,张玄看到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颤抖,正处于失态的边缘,不过机会难得,他不想放弃,于是紧跟着问:“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
“可是你在喊有鬼!”
“那,那就是见鬼了,我常见鬼的!”小安不知所措地强调。
可是小安在摄像里的状态不像是见鬼,倒像是被人追杀,见他愈发往后缩,看自己的眼神就像在看恶鬼,张玄很无奈,这时候他好希望聂行风在场,在玩心理战术上,董事长要比自己强得多。
再这样下去,暗中监视小安的人一定会过来,到时他就什么都问不了了,张玄焦急之下,突然想到在医院时薛彤做的那个手势,他急忙伸指在手掌上画了个五芒星图,小安被他的小动作吸引住,眼睛眨眨,不再像最初那么恐惧。
“是薛彤让我来的。”张玄试探着说。
那个画五芒星的动作应该是薛彤常对小安做的,用来帮他定神用的,效果很明显,小安安静了下来,迟疑地问:“薛彤?是薛医生?”
“是,他说你有危险,但他抽不开身,所以让我来帮你。”
张玄感觉听了自己的话后,小安明显松了口气,嘴角抽了一下,像是想笑,不过紧张的情绪还没完全缓解,让笑容看起来有些僵硬。
“他没事就好,大家说他辞职了,我一直担心他出了意外。”
“为什么这么说?”
小安犹豫了一下,张玄趁热打铁,问:“是因为曾泉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小安瞪大眼睛,满是不解地看他。
“听薛彤说起过一部分,他用曾泉的尸体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警方怀疑他杀人……”
“曾泉不是薛医生杀的,是被他们杀的!”小安低着头,轻声却很坚定地说。
“他们?”
“就是李医生和赵医生,还有一些护士,曾泉是被他们追赶,才失足坠楼的。”
小安眼帘低垂,细密睫毛轻微颤抖着,一想起那晚的一幕,他就无法按捺住那份恐惧,很冷,不是因为看到死亡,而是冷于那些人面对死亡时的冷漠。
那晚小安是被一阵吼叫声惊醒的,然后是一连串的急促脚步声,他觉得奇怪,就出门去看,走廊很安静,患者都服了有助睡眠的药物,没被惊动到,但小安只是疗养性质的住院,他不需要服药,又一向浅眠,所以那声音对他来说很响亮。
小安出门后才发现叫声其实是从隔壁病栋传来的,卧室跟诊疗室是分别的两栋楼,不过三楼之间由走廊贯穿,中间只隔了一道门,听到叫声是从对面发出的,他好奇地跑过去,就看到曾泉被许多人追着跑,曾泉当时可能是发了病,边跑边大声叫,紧跟着一声惨叫传来,然后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小安从楼梯口探头去看,就看到曾泉跌落在一楼的大厅空地上,眼睛直勾勾往上看着,他当时就有种感觉,曾泉死了。
随即赶到一楼的医生和护士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小安蹲在楼上的阴暗角落里,听他们说该怎样处理尸首,有人说埋掉,有人说火烧,就是没有救人的举动,哪怕是个提议都没有,那么冷漠的对白,让小安觉得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看到了,说不定也会将自己杀了灭口。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先将尸体移到冷藏室里,那是存放药物的房间,暂时将尸体冷冻起来,然后找机会处理掉,听到他们商量完,有脚步声传上来,小安吓得立刻跑掉了,回到卧室那边的病栋后,就碰到刚从外面回来的薛彤,薛彤以前曾负责过他的病例,见他这么惊慌,急忙追问原因,他就一股脑都说了,薛彤听完后,交待他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又说自己会处理,让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听着小安的叙述,张玄不断点头,看来薛彤没说谎,他就是看到了曾泉的尸体,才想到移花接木这一招,在大家离开后,取走了曾泉的尸体,事成后又找借口辞职,他应该没有骗小安,可能他是打算等换命的法术彻底瞒过阴界的人后,再回来帮小安解决他的心病,可惜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风波,让他分身乏术。
至于李医生那边,因为尸体不翼而飞,可想而知他们有多慌乱,黄院长事后一定也知道了,所以才对他的入院那么抵触,宁可少赚钱,也不再收病人入院,就是因为心里有鬼。
“你那天那么怕,是因为见到曾泉的鬼魂了?”张玄觉得很奇怪,虽然曾泉死于非命,但薛彤对他施了法术,他的魂魄应该早被无常索走,又怎么会在疗养院流连?
“我也不知道,但就是好怕,最近总是恍恍惚惚看到曾泉跑来纠缠我,怪我见死不救,虽然他发病时很恐怖,又吸毒,但人其实不错,这里我就跟他比较熟,我好想帮他,但想到薛医生的话,就什么都不敢说了,李医生好像也发现了什么,给我治病时问过我好几次,我都不敢吃他给的药。”
小安说话时一直避开墙壁的一处位置,张玄心里了然,谁说小安精神有问题?他比任何人都聪明,他早知道这房间里有被偷安监控器,生怕监视的人看懂他的唇语,所以故意避开。
“别担心,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如果你感觉到危险,就去找洛医生,那个眼睛是紫色的医生,他会帮你。”
谁让洛阳知道真相,却卖关子不说呢?出于小小的报复心,张玄把麻烦推给了洛阳,他相信以洛阳的为人,不管怎么作壁上观,也不会放任别人乱伤无辜。
小安点点头,说:“他是好人。”
嗯,作为修罗王的随从,洛阳是好人这个定义就有待商榷了。
张玄离开时小安送他出去,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走的是后面的花园路口,张玄找了棵树当遮蔽,挡住可能正在监视小安的人的视线,掏出两张道符,让他贴身带着,小安小心翼翼收下了,又不解地问他,“你们鬼也会捉自己的同类吗?”
“请记住,我的正职是侦探,副职是天师,与鬼不搭嘎的。”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张玄出言纠正。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小安想笑又不敢笑,很乖巧地点头应下了。
目送张玄离开,小安转身正要回去,忽听附近传来吧嗒吧嗒的单调声响,他觅声看去,微笑的表情僵住了,他看到有人从树后闪出,慢慢向自己走近,男人走得很慢,他明明有机会逃开的,却不知为什么,两只脚就像是被钉在了地面上,没法移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慢慢挪到自己面前。
腐败的气味笼罩过来,男人头颈歪着,直勾勾看着小安,眼珠呆滞,像是因年久失修而坏掉的机器,抬起的手里握着一只打火机,每打一下,单调的吧嗒声就随之响起,荧蓝火苗窜出,带着死亡的光芒。
张玄赶回去时,聂行风正好看完有关小安的一些讯息,他的骇客技术比张玄差得太远,还好小安的家人以前曾带他去各处求医,所以比较好查找。
“我好像去了很久,不过问到了很多有用的资料。”
张玄跳上车,兴冲冲地说:“开车开车,路上慢慢讲给你听。”
张玄叙述得很详细,这已经成了习惯,有利于聂行风帮他分析案情,换言之,他懒得动脑。
“小安应该不会是事前跟薛彤串通,来骗我们。”聂行风刚查过小安的病例,觉得他的话可信度很高。
少年的全名叫顾小安,正如张玄推想的,顾家家世富庶,小安又是长子,所以颇得宠爱,但可惜他的见鬼反应在周围的人看来是精神错乱的象征,幼年时他的父母曾带他去各地看过病,可想而知,不可能有什么效果,后来小安的母亲早逝,父亲又娶了新妻,很快家里另添了两个弟弟,继母不喜欢他,便撺掇父亲把他送到疗养院来,名义上是治疗,实际上是不想见他,反正顾家家产颇丰,也不在乎为他花些医疗费。
能查到这些资料,都归功于以前聂行风心情不好时,聂睿庭帮他介绍的那些心理医生,碰巧有一位曾帮小安看过病,听了聂行风的询问,就详细跟他说了。
“我也这么想,可是有件事很奇怪,就算曾泉因为李医生他们的追赶失足坠楼,在护理方面医院可能会负责任,但也不至于隐瞒病人的死亡,相比之下,弃尸的罪名更大吧?”
“他们这样做,一定有理由,你不是说疗养院档案室的书架有被翻动过吗?也许有人把曾泉的档案抽掉了。”
抽掉原始档案,再销毁电脑里的副档,或者乱改写一下,就能在曾泉跟疗养院之间划清界限,即使之后有人调查,黄院长也能推诿过去,前提是,曾泉的家人不过问。
“回去后查一下曾家。”
张玄领命,又说:“可惜刚才没碰到曾泉,否则直接问他,比自己查快多了。”
聂行风奇怪地看他,张玄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认为曾泉诈尸,应该回疗养院对吧?”
“谢谢你这么了解我。”
“为了答谢你的赞赏,中午我请你吃饭。”
聂行风受宠若惊地看张玄,就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就馄饨摊吧,我现在比较穷,只请得起这个。”
聂氏内忧外患的状况还不是敖剑搞出来的?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张玄本来想讥讽几句,不过觉得那件事跟洛阳没什么关系,于是就没提,他还有事拜托洛阳,没必要跟他翻脸,便说:“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伯尔吉亚家族的人是不是都身兼数职啊?你专攻心理学暴力倾向方面的研究,难道是针对敖剑学的?”
洛阳没在意张玄的呛声,笑了笑,说:“公爵讨厌暴力。”
洛阳走到一个长椅前坐下,张玄坐在他身旁,冬日阳光照在木椅上,带给人一种温温的暖意。
“他就是小安?”张玄失声大叫。
得来全不费工夫,他立刻跳起来跑了过去,洛阳想拦他没拦得住,看书的少年听到脚步声,奇怪地抬起头,四目相对,张玄一愣,他见过这个人,他就是在聂行风录的监控录像片段里大叫有鬼的那个少年。
“这是本年度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如果修罗讨厌暴力,那么这世上就没有暴力存在了。”盯住洛阳,张玄说。
洛阳表情一僵,他的反应证实了张玄的怀疑,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你们都知道了。”
少年很白皙,身子裹在厚实的羽绒服里,反而衬托出他的纤细,他似乎不太擅长跟外人接触,愣了一下,很局促地站起身,也把手伸过来,不过还没等说话,脚步声响起,李医生匆匆走过来,说:“小安,到吃药时间了。”
交流被打断,张玄很不快地转头看这个不速之客。
“原来修罗王是来人间观光旅游的,顺便操纵股市行情,狂购各家上市公司股票这样,赚赚外快?”张玄不无讥讽地说。
要说敖剑来人间一点目的都没有,他绝对不信,蓝眸看向洛阳,等待答案。
“这不像是一位心理学医生该说的话。”张玄小声嘟囔道。
“那你看出这家医院有什么秘密?”见洛阳不说,张玄也就不再问,直接把话题拉到自己关心的地方,毕竟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查曾泉和小安,说不定洛阳也跟他们抱有同样的心思。
“抱歉,我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
洛阳带张玄来到医院后面的花园里,这里是专门为患者提供休憩的地方,凉亭,秋千,长椅都有设置,四周还种植着许多冬青树,虽然是冬季,却不给人萧索的感觉,有人在凉亭下看书,也有一些人只是坐在长椅上,单纯的晒太阳,气氛静谧安宁,是合适心理有问题的人静养的好地方。
“真没想到你们会来这里。”跟张玄并肩走着,洛阳说:“聂氏现在内忧外患,你们竟还有心情管别人的闲事。”
“知道得不多,所以希望你把我们不知道的部分说出来。”
“没什么好说的,主人只是在一个地方待厌烦了,想换个新环境,所以我就陪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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