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好久不见了，她这段时间很少回家吗？”卢石碧二婚后就搬出去跟郭旭过了，不恋卢正高的金窝，她和卢正高、戚美琴夫俩的关系如何？光看表面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卢石碧头婚时，婚礼很隆重，卢正高夫妻俩都参加了。
但是卢石碧隐婚时，卢正高夫妻俩都没有参加，据说两人去加国旅行去了，其实，卢正高是出国替儿女找“出路”去了。卢石碧一二婚，他就将他的一对儿女送出了国门。
卢石碧二婚时是戚美琴的弟弟戚史法、罗梅怡夫妻俩给卢石碧当“家长”、主婚人的。婚礼结束后，身为高雷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的戚史法即时挑拨了卢石碧和卢正高的关系，卢石碧反而站在了卢正高的一边，对戚史法发飚，说戚史法别不知足。
“石碧这段时间在忙她爱人的事吧？”说到卢石碧，卢正高冲二楼叫了一声说，“美琴，你下来一下。”卢石碧这段时间因为郭旭的无精症，到处求医，她没有向卢正高汇报她的近况，卢正高一时被我问住了。
卢正高在看表，他刚才接的电话只说“知道了。”他一定还要出去的，我得告辞了，起身谢了卢正高、戚美琴夫妇。卢正高也不客气，将我送到一楼大门外，就转身上二楼去了。
从卢正高家里出来，我不想再找谁“约会”了，得想想林那珠明天会问我哪些话题，可是卢石碧和卢正高的关系，却让我无法不想他们现在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记得卢石碧获知我已经“二婚”后，她说她这一辈子都不再嫁人，也不管卢正高、戚美琴是如何劝，仿佛吃了懵药，非得跟卢正高这个身居高位的叔叔较劲。
没想到，卢正高对卢石碧近况竟知之不多，仅仅知道她在为她爱人的事正忙着，不然，他是不会将戚美琴叫下来应付我的。
奇怪？卢正高对卢石碧怎么就这么冷淡？却又希望她能嫁给我？卢石碧这人长得不差，差就差在她人的性格有点怪异，说话声很干涩。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我说过她屁股小，生产会有问题，结果她为我而花了二十几万“维修”屁股。
这一回，卢石碧是真的碰上难以启齿的问题了，也许她真没有跟卢正高夫妇汇报过，毕竟，她后来改变主意嫁给郭旭，完全是她自己的主张，是她自己选择的结果。
……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我和小江在怡华大酒店一边吃早餐，一边等着省委组织部的再次“召唤”。如果十点前常务副部长林那珠不约我，那我将顺便回一下我在省城的家。这个家我清明节时没有回过，这一趟上来，我得回去看看肖娜，肖娜的牌位就供在这里。
等到九点十五分，组织部干部处二处副处长宁可新打了我手机，他说林那珠部长要找我谈话，要我马上过来。一如卢正高所说，林那珠果然先找我谈话。
林那珠怎么不先找王乃荣谈话呢？他昨天排在我前面的。
我让小江车我去省委组织部，只用了二十分钟。
林那珠是卢正高去年底升任省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时从外省调进来的，如果不出意外，下一次省代会后，她将是接替卢正高组织部长职务的人，那么她将成为省委女常委。
我先去了宁可新的办公室。宁可新这个副处长跟我过去一样，是跟其他科员一起办公的，没有独立的办公室，办公室调进了不少新人，认识我的人已经不多，但我还是让坐在里面的小不点毕妍看到了，她过去在我手下工作过，只是她刚来不久，我就被空降下去了。
毕妍给我斟了水，才走过来对我说：“陈市长，宁处长去林部办公室了，你稍等。” ＷＷw．5Ｗx.ＯRG
“好，谢谢。”我在接待沙发上坐下，曾几何时，我在这间办公室里呆了九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当然，办公桌给换了，电脑也是新的，还是变化不小。
等了一会，宁可新回来了，他将我带去了林那珠的办公室。林那珠的办公室过去是黄玉柴坐，后来是卢正高，现在是林那珠。一切的一切，也都再熟悉不过了。
宁可新给我斟了水后，退出去了。
林那珠的问话都是假设性问题，不似车伟森昨天下午所问。林那珠所问只有两个问题：一是高雷的组织梯队一旦出现断层，我做为党政一把手，我应当如何应对？
我对林那珠简要阐述了三点意见，一，马上公召，寻找可接替的人才；二、就地取材、副职正用；三、的确没有合适人选时，分管领导要兼做相关工作，保证党政运作正常秩序。
第二个问题是：假如我有机会成为高雷市党政一把手，我的工作侧重点将放在哪里？一些剌手问题，比如桐县的管治这么乱？我该如何开展工作？
我说我不当主角，也不当配角，有时是主角，有时是配角；搭好平台，然后分工；难的工作留给自己，容易的交给别人。桐县面临的问题的底线是不能再积重，减负工作首当其冲，具体策略，我将我昨天中午和张培青谈过的“一江两岸”构想对林那珠说了。
“一江两岸？嘿，我知道你意思了，你的思路，跟其他领导说过吗？”林那珠问。
“昨天中午，培青书记找我了解我去年车翻桐江的事，我跟他聊了一下，没跟别的领导说过。”我说的是实情，也必须这么说。
“好，问你一个非正式问题，你爱人她最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还不适宜调动吗？”
“状况不太好。”我镇定地说。
“是什么问题？”林那珠又问。
我说：“女人病。”肖娜就是让女人病夺走生命的，我相信林那珠也知道这事，我的继配“张妍梅”也患“女人病”的话，那是我的不幸。
“哦，我知道了。”林那珠对我笑了笑，结束了这次“约谈”。
林那珠的“约谈”才半个钟就结束了，比昨天下午的“组织谈话”还短。
一时找不到周通说事，我只好先回到车上。小江问我去哪里？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回一趟我在省城的小家——荔湾逸宁小区。
逸宁小区一共有三幢住宅，成“品”型布局，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盖的单位公房，层高七楼，一梯两户，几乎全是一房一厅和二房一厅的小户型，没有电梯。
属于省委组织部的房子只有一幢，另外两幢是荔湾工商局的，上世纪末房改，我用我父亲平反后补发的工资买断了这套房子。它是我名下的唯一一套住房。新世纪初，这里的不少业主卖掉房子，换大房子去了，但我没有卖掉，也没有将房子出租。
随着周边的一些带电梯商品房的不断崛起，这个小区越发显得“落伍”和不合时宜了，但是它的价值却在不断上升，当初没有买断产权的业户，肠子都悔青了。
回到逸宁小区，我祭祀肖娜，希望她赐给我前进的力量。
肖娜患病前毫无症兆，她和我，还有春梅那一次去北京，是她最后一次陪我出远门，我们仨一起爬长城、游故宫，玩得都很开心。从北京回来不久，肖娜复检身体时让我发现了。也许因为患病的缘故，肖娜和戚美琴的关系终于淡下来了。
晃眼间，七年过去了，我的个人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肖娜不在了，她银钤般的笑声也早在七年前就消逝了，小家的一切如故，沙发、电视、婚床等等，都是上世纪末购置的，肖娜的笑容，却被禳进了乌黑的像框。
肖娜临走前的两三个月是由刚大学毕业的春梅照顾的。为了肖娜的身体康复，春梅辞去了她在省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现在想来，春梅非正式容入我们的小家也有七年了。
那一年，春梅考上兰州大学地质专业，她的志向是走遍祖国大地，但她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却是人类灵魂工程师。也许因为照顾肖娜之故，她工作不久就选择了辞职，做了肖娜和我女儿陈燕红的专职“保姆”。春梅和陈燕红的感情之深，就是从这时建立起来的。
我后悔没有娶宁冬冬填房，是因为后来卢石碧对我紧追不放的缘故，但在我内心里，我真正后悔的事是没有按肖娜的吩咐，及时娶春梅填房，这才给了宁冬冬和卢石碧两人机会。
“李苤本来就是一支搅屎棍嘛！”卢正高轻轻煞住有关李苤的话题，转而对我说，“明天上午，那珠部长或许先找你谈话。”
卢正高在我说到要查李苤时，他反过来停下了，难不成他和李苤也有关系？
“我替你办了家事？我举手之劳都没有？”我想，不喜欢踢正步的卢正高，有时是需要踢正步的，但是他自己踢正步，觉得别扭，只好由我来踢了，再别扭也是我陈乔林的事，与他卢正高没有关系，甚至踢不好，也是我的事。
事隔一年后，也就是华阳市公车停车场母子焚尸案案发不久，卢正高坚决将戚史法调到了三江市检察院，严令他不许再回省城，没事也不许再回高雷市。
“有回呀！只是有些事，她没跟我说，我只知道她因了她爱人的事，这段时间真的比较忙的。”戚美琴这么说，我敢肯定她未必知道卢石碧、郭旭夫妻俩的近况，卢石碧为何不跟戚美琴说郭旭“无精”的事呢？
我接着问卢正高：“卢书记，林部长明天的谈话，是你安排的吧？”
“你说呢。”卢正高看着我笑了笑，其实这个事并非卢正高安排的，而是他估计林那珠会第一个找我谈话，他先将这个“头功”抢到自己的手里，他说，“外面有些人就是多事，非得将你说成我家的‘管家’，你说，你管我家多少事？”
据沈燕介绍，卢石碧二婚前，她二婚老公郭旭是市公汽公司后勤科副科长，虽然距离卢石碧的“她老公必须正科”的要求差了一级，但她这个副处级领导最终选择嫁给了他，不料，仅过几个月，郭旭就因为贪污、挪用公款购房，他的职务全给捋了，差点连公职都没有了。
一时的不如意，卢石碧会不会怪我？今晚我问卢正高了解卢石碧的近况，是一个普通朋友对她的关心，不管她现在对我态度如何，我做为卢家的“管家”，我必须问一声她的近况。
“看起来，你是没有举手之劳，但是这个工作任务不轻的，明天你得跟周通他们说好了这事。”卢正高借这事向他的副手林那珠传递信息，他是喜欢我的，我就是他卢家的“管家”，也是他的人，外界说得一点都没错，我说不办就不办戚美琴的生日宴，是塑造清廉形象的具体行动，也足见我在卢家的地位。
“这事我懂了，明天我就跟周通他们说。”我接着问，“卢书记，小卢她近况可好？”我已经从沈燕口中了解到卢石碧的近况非常糟糕，但我不能说我从沈燕那里知道了。
戚美琴下来后，她先给我添了茶水问：“乔林，你是想知道石碧的事吧？”
戚美琴听到卢正高的叫声，她即时从二楼下来了。
卢家的私宅原先只有两层，现在是六层新楼了。
“李苤这人说的话可信吗？她过去好象作过伪证。”卢正高看了我一眼，喝了一口茶。他这是不想市局传李苤问话，卢正高一改前天要查下去的态度，变相说即使传李苤问话，也问不出什么重要线索，而只有她可能配合他人作伪证。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得跟市局说一声，别又让李苤搅成浑水一潭。”我试说卢正高刚才话中的意思，如果他不否定，那他也是这个意思。
“就是呀！有些人就是眼红我。”我忽然无法捉摸卢正高内心，接上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哼，让别人眼红去，你今晚其实还真替我办了一件家事。”卢正高也头痛戚美琴的生日，他自己说不搞，是堵别人的门路，让我说这个事，别人要怪就怪我这个“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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