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人选吗？”何进的副局在岗时间比林武政稍长几个月，就因了这一点，林武清外出时，也不敢不让何进暂代全面工作。我临时受命他负责市局全面工作，也是因了这个缘故。
“人选问题，你考虑，在我们市局里面，也就刘醒更融通一些，我说说而己。”何进说。
“刘醒不是刘瑜的亲人吗？”刘氏在高雷市的官场中的人太多了，讲实在话，我是一个都不想用，也不想给他们太多机会。
“两案联动并办，省纪委侧重林景春这边，政府线下周还会有人；省厅侧重刑案，也许还有人。你明天先跟武政他们分一下工。”我问何进说，“车不离是管哪一块工作的？” ＷＷw．5Ｗx.ＯRG
“刘醒不算吧！他只是跟刘瑜同村，就我所知，他极少参加刘瑜组织的一些活动的。”何进也许真没什么人可推荐了，他说，“实在不行，我兼几个月。”
“不行，哪能让你兼？要兼也得让艳茹或者老葛去。”市局也需要人，整个政法系统得大输血，否则，当靠信访维稳办去维稳，力量是远远不够的。超过规定人数上访，我就得自己卷铺盖走人了，用不着省里对我怎么样的，我必须首先重视起来。
“那就等等吧！大浪淘沙之下，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何进喝了一口茶，接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何进不兼的话，他也不想由别的副局兼。
“住院两周了，不愿意做手术，瘦了一圈，怕是命不久的。”
“是什么病？”
“跟肖枫他姐一样。”跟何进聊得差不多了，我得去枫叶国际了。
“张华可以补赵梅花的缺呀！”何进大约忘了张华是李一隆老婆了。李一隆有事的话，张华这个市妇联主席是难以通过副市长任命的。
“张华这个时候怎么补得了？除非李一隆没事了，我要去枫叶国际了。”我说。
李一隆虽然被双规了，但我仍期待他没事，不然，到时有人提出由刘瑜接替李一隆的位置，我只能干瞪眼了。我就希望刘瑜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市交通局。
“张华不行，不是还有小芳书记吗？”何进一边随我出来，一边建议说。
“到时再说了，希望赵梅花能多活一些日子，不要走得太匆忙。”我是有感于肖娜的突然离世才这么说的。
“诶，得什么病都还有个转机，就怕得晚患。”何进也不胜稀叹。
到了楼下，何进开了他的车子，我开张艳茹借给我的车子，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勤部。
车到文明西路路口，何进转向去了市公安局，我拐弯走高雷大道回枫叶国际。
……
快九点了，李茜会不会因为找不到我而想不开呀？回到我的总统套房，我开了专用手机，手机里没有新的信息，难道李茜下午回华阳去了？回就回吧！
我走到书案边，拿了一幅宣纸铺平，气定神闲地练我的书法。在华阳时，光是我的书法，就替我挣了一些钱，当然我知道，他们是冲我的职务来的。
写了几幅字，左瞧右瞧都不满意，我想这个时候写字，怎么写得好？忍不住拔了李茜的手机，李茜很快就接了，问：“老林，我可以找你吗？”
“还是我找你吧！你在你宿舍吗？”我问。
“我刚回宿舍，你什么时候过来？”李茜显得有些焦虑。
“我还有事，得十一点半左右。”我得看看市局的行动开始后会不会有什么事。
“那我等你，你能带宵夜过来吗？不能的话，我就做。”李茜刚才在外面做什么呢？她今天中午与小江的第一次约会，小江没有告诉我。
“我带吧！要迟点才能去。”我说完挂下电话，改打前台的电话，让后厨替我做宵夜。
我一会见李茜，只想知道她母亲在李纪元被逮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练、练、练，半个小时练下来，最后的几幅字才有了点“样子”。如果对方不嫌弃，我明天就让林劲松拿着它找那些人要稿费去。
宵夜终于送上来了，是林晓花送上门来的。
我去开了门，学着林晓花给客人躬身行礼的动作，对林晓花说：“林小姐，晚上好。”
林晓花嘴一抿，继而一笑，算是对我的回应。
我打量着身着旗袍的林晓花说：“晓花，你穿这身旗袍让我穿越回民国了，太漂亮了。”
“漂亮什么哟！我都穿了快两年了。”林晓花放下宵夜说：“陈书记，请慢用。”
林晓花说她穿了快两年的旗袍了，其实不是说她穿的这身旗袍不好看，而是说她当迎宾都快两年了，既没有像李茜那样不用上夜班，也不像柳如花那样再也不用站门口了。现在站门口迎宾的事，成了她和莫红妹、罗小英两人的事了。
“晓花不坐一会吗？”时间快到十点了，我走到林晓花身后，挡住了她。
林晓花犹豫了一下，瞪着我说：“陈书记，晓花有男朋友了，今晚只送餐。”
我呵呵笑着说：“晓花呀，我只是请你坐一会，又没要你做什么，你扯远了。你想想，你给我送宵夜好几次了，我却没有礼物送给你，我不请你坐一会，我多不近人情？”
“给陈书记你送宵夜，是晓花份内事，谢谢陈书记。”林晓花说完，侧着身子出去了。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像我当初挡阻李茜那样，挡阻晓花。心想你有男朋友有什么相干？有男朋友更好。转身发现我要的宵夜并没有打包，我又逮着了试探晓花的机会。
林晓花下楼不久，我直接打电话到楼下，要林晓花再上六楼给我打包宵夜。这一回，我要站到林晓花身后去。我要估伎重演，下重手试探我和林晓花的玩假戏的可能性。就李茜对林晓花和她男朋友的种种花样描述，林晓花早就不是初尝的女子了。
但是，刚才似乎已经洞悉我企图心的林晓花，这次带来了保安部的一个男同事，两人一起进入我房间，给我打包宵夜，让我无法下手，几乎气晕了我。
我感觉我今晚可能打草惊蛇了。林晓花离开时，我对她眨眼做鬼脸，林晓花也以眨眼做鬼脸对我笑，我笑着说：“晓花，今晚谢谢你哈。”
“不用谢。”林晓花走前也笑了。她笑得那么灿烂，那么美，那么让我不可自拔。我忽然发觉自己今晚缺少了必要的准备。下一回，我是不会让林晓花笑着离开我的总统套房的。
我坐下来，等着可能的电话，但是两个手机都不响，我想他们也许都在忙吧！即使不忙公务，都这个时候了，也该休息了，但是现在就去李茜那里，还是早了点，我于是打了崔之龙的电话，说了林晓花带了一个男同事进我房间给我打包宵夜的事。
“哎哟！陈书记，晓花她真有男朋友了，她今晚这么做，你得理解不是？我听说了，我们上周送你的红酒，你全送给小柳和小莫她们了，那可是我藏了好久的，你不喝红酒了吗？”崔之龙探询问我说。
“你的红酒，以后不要乱送人。”我每次喝崔之龙送的红酒，总是感觉很来劲的，如果不是崔之龙从中做了“手脚”，加了料，那就是我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了。
“我没乱送人哟！上次我不是让小柳跟你说了吗？那一箱是我们酒店送给你的，另外两瓶是我送的。”崔之龙忽然哎了一声问，“那两瓶你也送给小柳她们了？”
“那两瓶没送。”我记得当时我让春梅带那两瓶红酒回华阳去，但是春梅说她要喝酒时自己买就行了，要我带回后勤部去。当晚，我将那两瓶红酒带回后勤部，放进衣柜里了。
“呃，今晚你不住枫叶国际吗？”崔之龙问。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住枫叶国际？”我反问崔之龙。
“你刚才不是说让晓花给你打包宵夜吗？”崔之龙刚才听出来了，我打包宵夜的话，那就是要回家过夜的。
我啧崔之龙说：“我打包宵夜就不在枫叶国际过夜了吗？小崔，你不要自作聪明哟！不管我平时在不在枫叶国际过夜，你都得将我当成在枫叶国际过夜的，要不然，我干吗要住你的总统套房？那不是白浪费钱吗？”
“哎！瞧我这嘴，是小崔错了，今晚我送补酿给你好了。”崔之龙请示了一声。
“那你赶紧，让小赵送过来，还有，你问她那边还有没有宣纸，顺便送过来。”我挂下崔之龙的电话，心想林晓花有男朋友了，我就不能追她了？只要我跟春梅的事解决了，我追谁不行呢？当然，包括崔之龙在内，知道我只是失婚的人，还是屈指可数。
赵红还没将崔氏补酿和宣纸送过来时，盘江区委书记、女区长卢芹拔了我电话，她询问我今晚是否也参加政法系统的飓风行动？
我挂下莫辉电话，对何进说：“华阳那边就剩车不离一人了，你明天得下去一下，市局这边就交给武政。”我重用何进，也得有人制约他才好。
两人正说着，王叙伦终于打电话来了，他说：“怎么样？今晚找不着人干活了不是？”
“哦，原来是林武清早前定的事？那你们好好执行吧！别跟林武清那样做样子骗省里。我顺便跟你说一声，培青书记那边还有后续案子的，你这些天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别打瞌睡，这阵风马上就会刮到你们的政府线的，你没事的话，我今晚要早点休息了。”王叙伦在等着我说事，不象前几次说完事就挂电话。
华阳市公安局过去一直都不在我手里，每次打压李纪元，薛清就跟我唱对台戏，不好公开叫板时，就让下面的人出工不出力。要不是因为薛清蔑视我的领导的缘故，李纪元也不会公开耻笑我是“书生治县”了。
如果不是我空降到华阳，搞了撤县建市，林景春是升不到高雷市委副书记和市长的位置的，甚至会跟华阳县的前几任县委书记一样，最后都转任到市人大的某个委里去。
“你还说，华阳市公安局又少了四个了，你也不早说一声。”我怪王叙伦不跟我通气。
“谁让他们只听林武清和薛清的话？而不听你陈乔林的话？我还想关他们几天再跟你说呢？你们今晚搞什么了？省厅替你们刮这阵风还不够大吗？”王叙伦问。
“政府线可能更要命，光是张然、李一隆和康登三人的位置就得打灯笼找人，还有赵梅花，要是活不了多久，她的位置也许得由外来人员填补。”我在过滤着高雷市的女性官员，一个是张华，一个是劳小芳，另一个是卢芹。
“赵梅花病情很严重了吗？几次会议都没看到她了。”何进问。
“那就这样吧！明天再讨挠你。”我说完挂下了电话，对何进说是王叙伦的电话。
何进给我斟了茶水问：“王常委说什么了？是省厅在配合省纪委吧？”
“嘿，车不离这人，有点象武政，办事还可以，但是管人，恐怕你得找个更合适的人。”
“是管纪检、组织宣教的，现在就剩下他了。”
“大浪淘沙之下，好不好使，老龚都得用了，你下去跟他说一声，就说是我说的，让车不离暂代一下全面工作。”这么多人都跟了薛清和林武清，是他们忘了自己是为谁工作了？
“今晚的行动，晚饭前新明书记安排了，我和振华、其才，还有车不离四人各带一队人准时开工，人头的事，市里得给我们解决。”莫辉说的三个副局肯定随林武清进去了。
“好，我会跟老龚商量的，你先忙。”卢正高中午打我电话，要我注意华阳市的稳定，原来，他中午就知道华阳这边有人随林武清进去了。
曾几何时，高雷市公安局在林武清的“领导”下，几次打恶治霸都以失败告终，王叙伦早就怀疑林武清了，他是忍不住才替我对他自己管的政法系统出手的。
“我们今晚搞什么了？我们在执行林武清前几天布置的飓风行动呀？突击检查黄毒和消防安全，是正好赶上的事。”我不得不汇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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