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哥小声嘟囔着什么也跟了上来。
大家一路无话，我有点晕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韦月生把我摇醒时，我才发觉已经到了旅店前，车里只剩下我和韦月生了，“苏小姐，今天大家都累了，而且我背上还有伤，所以我也不想说太多，明天早上我会来找你的。”
“哦，这里呀？有个人请我在他们家抓鬼，然后用他的车送我进来的。” ＷＷw．5Ｗx.ＯRG
他冷笑着昂起头，“等你？苏喜儿，你想多了吧？”
真是个让人郁闷的家伙！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既然不是等我，那我先进去休息了。烤红薯王子，你也别在这里站太久了，早些休息吧！”
他一路跟着我进了房间，保持双手叉在裤袋里的姿势倚墙站着，“毛力的鉴定结果出来。”
我没有做声，把马静仪交给我保管的那一叠送货单放到他手上，他刷刷地翻了几下，皱着眉头说：“怎么跟吴志雄的情况这么相似？”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我用手指按着头皮，头很痛。
“看法？”他认真地把这些单据再仔细地看了一遍，“完全一样，但表面上看来，都是因病产生厌世情绪，最后自杀。依我看的话，是相同的人为了相同的目的做的。”
看起来确实是这样，可相同的人是谁？相同的目的又是什么？我忽然间想起一个人来。
我们到达瑞新食品厂已经很晚了，我原本是计划第二天一早来的，但榜眼是个追求工作效率的人，非得晚上就去走一遭。
事实证明，天道酬勤。我们这回来，是最顺利的了，瑞新的老板黎瑞东正坐在办公室喝茶，因为工厂不大，保安盘问了几句，打了个电话给黎瑞东，便放我们进去了。
瑞新刚起步不久，所以老板的架势比起毛力和吴志雄差了很远，他穿着一件半新的黄夹克，下面的灰色休闲裤很旧了，脚上是一双掉了皮的皮鞋，半点都看不出像老板的样子。
不过，他脸上倒是满面春风，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
“黎总，你好！”我跟他打了个招呼，榜眼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黎瑞东很客气地迎上来，让我们坐在沙发上，斟上了茶水，看得出来，他是个很勤劳的人。
我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很小，布置很简单，一些乱七八糟的单据扔了一桌子。
“不好意思，平时忙，又没有扫地阿姨收拾，所以有些乱。”他很平易近人，说话前会微笑着直视你的眼睛，“你们来，是想了解毛力的事？”
因为，今天我们来得很巧，一会儿便有货运公司的车过来给红祥运牛肉。黎瑞东要亲自去帮忙出货，他每提到绿祥，都不由得坐直身子，由此可以看出，他对张洪祥这尊大财神的敬意。
“是的，你和毛力是怎么认识的？”虽然榜眼只是来实习的，但有了他这层关系，我们的行动也就容易了许多，黎瑞东一直尊称我们为“警官”，回答问题非常认真。
他微微一笑，“其实我和毛力并不熟，只见过了一次面。”
“是张老板引荐的吧？”
对于我的问话，他明显吃了一惊，然后又温和地笑笑，“哦，对，你们警察查这些很容易。”
我又问道：“那你们在哪里相见的？他家里？”
黎瑞东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张着嘴巴喘了几口粗气。
她的语气温婉了许多，像是在回忆一个对她生命产生了严重影响的人，然而我确实没有料到，那个人居然不是张洪祥。
我不知道子川哥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亦或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所以，我才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醋酸味，“那是谁？”
“师父，你是怎么上山的？”子川哥不让我上韦月生的车，似乎在与她斗气，这让我不禁猜想，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了车，榜眼双手叉在裤袋里迎了上来，他朝着绝尘而去的韦月生的车努努嘴，“这么晚了，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反正这事我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所以，干脆回避了，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马上十一点了，“你在等我。”
倒是疯道人不耐烦起来，抬手给了子川哥桃木剑，“这么荒唐的事，有什么好问的？没看到天都快黑了，不打算下山了？”
子川哥委屈地盯着韦月生看了半晌，酸溜溜的挤出几个字，“喜儿说的不错，你果真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
我本来累瘫在沙发上了，听了他的话，倦意马上被紧张所替代，直着身子问他，“怎么样？”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大好，“不怎么样，因为接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所以选择自杀。”
疯道人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是走上来的，你以为我会腾云驾雾啊？”
“可是……”子川哥又指了指蜿蜒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中的公路，“你走这一段路用了多长时间？”
我和疯道人都上了车，韦月生猛地拉上车门，对车外喊了一声：“爱上不上。”
疯道人正准备钻入车里，子川哥立马拉住了他，“师父，她是妖精，难道你忘了？”见他师父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他臊红了脖子，眼睛上翻着分辩，“我是怕她这车是用什么女尸人皮之类的东西幻化而成的，然后在半路迫害我们。”
气得韦月生咬牙切齿地低吼道：“你跟我亲热的时候，怎么不怕我迫害你呢？”
看得出来，子川哥对韦月生又心软了，他双手握紧了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他就是你那个禽兽不如的丈夫吧？”
韦月生却大出所料的摇了摇头，怅然若失地沉默了半响，方才朱唇微启，“不是他，是一个真心想帮我的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扶着我跟着疯道人下山，韦月生边喊着他的名字边追了上来，可子川哥竟然一路对她不理不睬。
虽然南方的冬天很和暖，但冬天的夜幕也是一天早过一天拉下来。等我们走到山下，不远处三三两两的农舍早已与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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