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朝他一笑,“我等你蛮久了。” WWw.5Wx.ORG
“我有叫你等吗?”他面色有些难看。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没有惹到你吧!”他的脾气,真的不好。
我特别喜欢这样,吹着凉凉的荷风,闻着那荷香,看着那绿盘一般的圆叶,还有千娇百艳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大清早的,也没有花船游来游去,倒是清静得很。
前车之鉴,我不敢低头说,怕他又拉我的辫子,我今天的辫子可漂亮了,是奶娘给我编的,我说我要出去,她就把我好好地打扮了一番。
“倒是像我很小气一样,算了,反正你一天到晚就没有过什么让我高兴的事,走吧,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他说得很是窝火无奈一样。
不是我的错吧,不是也是,“行,大爷,走吧!”好无奈啊,我走在前面带路,他人高大,走得也蛮快,和我并肩而行一样,我觉得有些不好。这里终究有些人认识我的,传出去不好听,我有意无意地又走快些,拉开距离。
他眼一瞪我,“谁说我跟不上,你走那么急干什么?鬼追你啊?”
没有鬼,他比鬼还恐怖,男人啊,真是难侍候,我是丫头命啊,“好吧,上官,你喜欢去逛哪里,我就带你去逛。”凶什么凶,小心我不干了。
他往前走,不悦地叫:“快点,丑女。”
绝对不是叫我,我今天很漂亮,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不是没有道理的,刚才那卖茶的人还夸我呢。几年来也不见她夸我一次,说明我今天是真的好看啊。
他不耐地停下,等我追上,他拉了我的手就走,还边走边不悦地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走在前面像后面有鬼追,走在后面像前面鬼挡路,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想我走到天黑?”
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拉开一些距离而已,可是,现在他竟然拉着我的手走。
算了,我打扮得那么漂亮,估计没有人会认识我,低下头跟着他走就好。
他似乎心情平复了些,也放慢了速度,却没有放开我的手。
“那个,我自己会走。”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到耳根去了,火辣辣的。
“我没说过你不会走路。”阳光射在他的身上,觉得他真的很高大,很耀眼,让我不敢正视。
“我奶娘说过,不可以随便和人牵手的,这样是不对的。”我老实地说着。
他看我一眼,有些戏谑地笑,“有什么不对?你不是看过人家上床吗?”
我咬着牙气鼓鼓地看着他,“上官雩,说好永远不许提的。”
“好。”他轻笑,“我不会再提,我是怕你摔倒了。”
“我发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摔过几次。”他真是很看不起人,尤其是看不起我。
上官雩放开了我的手,我正暗自庆幸,他却丢下两个字就走。
我真不懂啊,我怎么又变成笨蛋了?为什么他老是喜欢说我是笨蛋?
他去向人家买船,我赶紧走上前去给钱,却让他挡了回来,还狠瞪我一眼,“一边去。”
不要拉倒,替爹爹省了。
上了小船我有些担心地叫:“你不会要我划船吧?”我没有力气啊,别看我长得还算是蛮高的,就是没有什么力气,中看不中用。
“不想划就坐好点。就你那手臂,我两根手指都比你的手腕儿粗。”他摇起了桨。
小船穿行在茂盛的莲花中,他并不是往秦淮那里划去,而是往那幽静的水径里划去。
莲叶何田田,风吹轻摇摆,我闭上眼,满鼻都是荷花的清新香味。
“你画过莲花没有?”他轻声地问着,可以听得出大爷他心情很好。
我点头,“当然画过了,我画荷花画得可多了。”
“那你喜欢它们什么?”
我歪头想着,“美是其中之一,清雅也是,我特喜欢的是它们出污泥而不染。”
“你可知它们有什么妙用?”他眼里有着笑意,悠闲地问着我。
我摇头,“不是太清楚,可以煮莲茶,还可以吃莲藕,莲子可以煮糖水。”
“其实呢,这莲,全身都有妙用,上下都是宝,入药用得更多,清凉可下火,藕粉更是美容圣品,为女子喜爱。不过,跟你说医术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薄薄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五官很是突出,那浅色的眸子眯起来,变得睿智幽深,让人探不到底,幸好,我不是喜欢去探底的人,我想,他心里必定是深想着什么吧!
“会唱歌吗?”他挑眉。
我笑着摇摇头,“不会。”
“真可惜了,你声音挺好听的,要是唱着曲儿,必定好听。”
我脸一红,他是在夸我。
“那个,我只会画画,你的那两幅画,我会画好的,到时托人送上京城去给你。”我是说话算数的人,虽然画得不快,也会画出来给他。
“不必,到时还会再来秦淮,我再来取便是。”他的眼中,似乎有些什么事藏着一样,我就偏不去问,像那一次一样,呵呵,看他忍不住了,他还说不说。
“倪初雪,你会那么快成亲吗?”他问我。
我有些奇怪,看着他,他不像是开玩笑,蛮认真的,唉,怎么问我这个问题啊?我耸肩,“不知道,这些东西讲不明白的,说不定一辈子不嫁,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人来提亲,然后就嫁了。”世上的姻缘谁说得清呢?我奶娘就是今天提亲后天嫁,一点准备也没有。
上官雩有些恼怒,“有人来提亲,你就嫁了吗?”
“我嫁不嫁关你什么事啊?上官雩,我都说不知道了,难不成我是神算子,还会算吗?”真是的,他生什么气啊,那么关心我个人的终身大事,要是封红包的话,我不会介意的。我也不是整天想着嫁的人好不好?阿狗阿猫提亲,我当然不会嫁了,我虽然貌不出众,可是,我也不委屈我自己。
让人三番两次地提起,我摸摸脸,好想感叹,我真的老了吗?不嫁,真是罪吗?不是,绝对不是,我不用按着他们的想法来活,我就是我,倪初雪。
他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一样,“我下个月再来秦淮。”
“你来就来啊。”关我什么事,我和他不是很熟吧,我现在不过是代爹爹好好地招呼他。
“倪初雪。”他丢下那桨,溅得我差点一身水。
我哇哇直叫:“天啊,这下怎么回去,你太冲动了吧,连桨也丢掉。”
我担心啊,真的,要怎么回去啊?这样怎么走啊?
可是,为什么他只顾着发火?他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让我又头痛。
我知道我不能说话,我要是一说话,他准又会气得跳起来了,我总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惹火他的,道歉,我真的很习惯了,“对不起。”
“不需要。”他愤怒地吼着。
真的很生气,我努力地寻思,我哪句话得罪了大爷他。
有钱人家的高贵公子真是不好侍候,我也不太会侍候人吧!总是无意中将人得罪。反复地思量着我说过的话,我恍然一醒,“哦,真的很对不起,我应该说,你再来秦淮,我们一定会热情招待你的。”外加全家恭候。
他蹙着眉头,像有千斤重一般,然后,他猛地跳了下去。水花溅了起来,小船摇晃着,吓我一跳,我赶紧扶住船舷叫:“上官雩,上官雩。”
为什么那么久还没有浮上来?“上官雩,你快起来,我不会游水的。”
“上官雩,我错了,你快上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这样恐吓我,出了人命我可担当不起啊。
一阵水花响起,上官雩的头浮了上来,满脸都是水光,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倪初雪,你是在秦淮长大的,你居然不会游水。”
我点头如捣蒜,“是的,所以你快点上来。”别想我下去,弄湿了衣服,奶娘会骂的。
他游过来,仰头看着我,“那要是我将你摇下来呢?”
不要那么可恶吧?“上官,你千万不要太冲动,真的,我错了。”
“错在哪里?”他又逼问。
我头痛中,“我不知道。”我要哭了,他真的好可恶。
“丑女,不许哭,你今天的妆蛮漂亮的,要哭了什么都毁了。”他警告着。
“我不哭。”我不是爱哭的人,他总是有办法让我想要哭。他就会欺负人啊。
他趴在船边看着我,阳光照得他的脸亮堂堂的,俊美之气咄咄逼人,让我不敢直视。
他是有条件那么高傲的,出色的五官,挺拔的身材,一流的医术,京城居然开遍了他的药铺,一个年纪,嗯,应该不大吧,反正,他是有条件可以这样嚣张,用鼻孔哼哼哼。
“你脸红了。”他笑着说,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更窘,“是天气太热。”你太可恶了。
我向来与世无争,也没有人这般地惹我,我怎么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这样的人。
上官雩啊,如果不是我耐性好,我真想咬他啊。
“倪初雪,其实你不是很丑。”他没有打算上来,还在水里用手抓着小船。
“我本来就不丑,你一直叫丑我了。”
他低声地笑着,发自心里面的笑声。
这有什么好笑吗?不懂啊:“那个,还是快上来吧。”
“你在关心我吗?”他抬起眼,黑眸里闪着一种我不懂的光。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其实我是怕我摔下去,如果我老实地说出来,他必会以这样来要挟我。
上官雩一个翻身就上来,一手还拿着那支桨,我心稳了一半。伸出去抓桨,我是怕他又丢掉啊,“那个,我来划一会,看起来好好玩。”我是怕掉下水的苦命的丫头。
上官雩浑身**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的肌肉突起,我连看也不敢看,低头轻轻地划着,桨划破了水的安静,朝那荷花深处划去。
他躺在小船上,惬意地看着蓝天白云,随手抓了个大莲蓬,手剥着莲子。
“秦淮的确是好风光。”他随意地说。
我笑,回头看他,柳荫时不时地将他的脸变成阴暗色,多了些柔和,“当然了。”
“给我画一幅这荷图吧,你可知道这莲的含义?”
我点头,我当然知道,“百年好合。”
他的脸上,有着一种笑,像是淡淡的幸福一样,我想,他大概想起了他在京城的心上人了,心里生起一种麻麻痒痒的东西,极是不舒服。
“吃莲子吗?”他忽然问,手朝我伸了过来,手心里放着剥好的莲子。我摇头,“不了,谢谢。”
他却没有收回,“我都剥好了,你不吃,还喂鱼吗?”
我没有叫他剥吧,可这会儿我不敢惹他生气,伸出手去拿他掌心的莲子,有些颤抖的指尖碰触到他的手心,顿时觉得他的手灼热一团,我有些紧张,手指在他的掌心拨动,将莲子全抓了起来。
那种感觉,很怪,他却笑得很温柔。
他闭着眼靠在船头,我喜欢看他不睁开眼睛,那样,我就能安心地看着他,也不会看到他眼里的调笑和戏谑。
有种相融相合的气息弥漫了开来,我吃着莲子,一边偷看他。他连那苦涩的莲子心也剥了去,咬着就尽是甘甜的味道,这莲子真好吃。
我以为他要在这船上待一天让我一直划下去,他却坐起了身,揉揉眼,“该吃午饭了吧!”
“嗯,是的。”我肚子早就饿了。
他伸出手,掬着水洗把脸,满脸是水,看向我,“有帕子吗?”
“哦,有。”我赶紧将绣帕掏出来。
看着他擦完脸,像是自己的一样将绣帕收在衣服里,“桨给我,摇得那么慢,我都要睡着了,去吃饭吧,有些人就是不经饿。”
在这附近,有一间极好的酒楼,是在水上筑起的,风景甚是好,就是贵了些。
“我请你吃饭。”我笑着,“还没有好好地谢谢你为我爹爹治好了头疾。”
他一眯眼,“我还没到让女人给钱的地步。”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只想要谢谢你而已。”
“以后不必再提了,这般的小事,我自不会记在心里的,用一个月的时间,哪儿也不许去,也不许多事,好好地给我画医理图、山水图,还有莲图。”他霸道地说着。
我叹口气,“不用一个月我就可以画好了。”一个月乌龟也能爬上岸了。
他回头瞪我,“你怎么那么多话啊?”
啊,还是第一次有人嫌我话多,我没有说错什么啊,男人的脸,是七月的天,时晴时阴偶尔多雨还兼打雷。
他大概是嫌我画得不专心,我当然不敢不专心了,他是何等挑剔的人。
就连点个菜,也是最好的,还得商讨个半天,要怎么煮才好吃。
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上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那鱼又香又入味,每一道菜,都和府所做的完全不一样,我知道有钱人家会吃,没想到,他更是挑剔得很。
我吃得眉飞色舞,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捋起的袖子,露出我瘦小的手腕。
他只顾看着我吃,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笑着说:“倪初雪,你到了京城,我请你去京城里最好的**酒楼吃,那里的菜,吃得你连菜汤也不放过。”
“真的吗?这个就很好吃了,京城太远了。”为了吃去京城,我没有那么好吃吧!
“难道我提示得还不够多吗?”他拍着脑袋。
我呵呵笑,“那个,提什么示……”
还没说完就让他打断,很凶地一吼:“叫上官。”
幸好,幸好,他是有钱的爷,这是上好的包间,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知道。我怀疑我和他是沟通方面出了问题,为什么他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他提示什么啊,我真不知道。
“上官。”又凶什么啊,“你不吃吗?再不吃菜就凉了,要趁热吃,多吃些,不然会饿着的。你回京之后,我们这秦淮的菜色,就难得吃到了。”千万不要浪费,这每一盘菜,那上面写的银子,是我所看过最昂贵的。
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我下个月还会来秦淮。”
我知道啊,他说过,他没必要再提示吧!不过,我不应声了,免得祸从口出。我看向窗外,只有矮矮的竹栏,相当的别致,外面尽是碧绿的叶儿,红白相衬的荷花,清幽嫣然。
“你不是笨蛋吧!”他心情极是烦躁地叫着,放下了筷子。
我真的很委屈啊,我这个秦淮的主人招待他,是不是很差劲?玩是他挑的地方,吃是最好的。我有说过给钱的,他又吼我,我不说话,他又吼我,我怎么那么让他头痛啊!我望着外面,看到那花船靠近,眼前一亮。
粉纱飘飘,香风绕绕,若隐若现的琴就摆在白色粉色飘动的船里。
我怎么把这个也忘了呢?我们秦淮最出名的还是青楼啊。
我在书上曾看过一些事,说男人有**的时候,会很烦躁,脾气不好。
我指着那花船,“那里有个美人儿,要不要上去?”
他眉要打结了,捧着那茶喝,像和杯子有仇一样,紧紧地箍住。
我好脾气地笑,“我们秦淮最出名的还是青楼哦,不瞒你说,我娘也是青楼出身的,后来嫁给了我爹爹,成就了一段脍炎人口的秦淮佳话。”我的言语中,不免有些得意,“我娘曾是秦淮最美的花魁,她的才华是无人能及的。”
他的眼里,有些怪异,“你觉得青楼女子好?”
我浅浅地喝着茶,润着喉,“怎么说呢?怎么评判一个人呢?青楼女子又如何?一样都是人啊,虽然是凭栏卖笑,可是有些女子,洁身自好,才华不亚于千金小姐,琴棋书画歌舞谈论样样都精通。有些沦落于青楼,也满是无可奈何心酸苦涩的,何必要在她们的伤口上撒盐!”
她们有些也是不得已为妓的,可是,我觉得她们也很可爱,很有才华,唱的歌好听,跳的舞好看。
“你真是与众不同的女子。”他松懈下眉头有些苦笑。
我轻笑,轻闻那茶香,“好香。”
他再为我续上一杯,“倪初雪,你的脑子为什么总是不一样?让我好想扎上两针。”
我有些惊恐地抬起头,却看见他眼里的笑,知道他又恐吓我。
舒了一口气,其实他才怪呢,总说我。我夹着笋吃,很入味,很香,咬起来脆脆的,和他吃饭很自在,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不像在家里,我总是连喝汤也不敢出太大声。
他笑起来,又夹了些笋子放到我的碗里。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我很小心地说着。
“说。”他心情好,眯着眼轻笑。
我摇头晃脑的,“上官,你说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能治一种脾气不好的病的?”
他想了一会扬眉笑,“你这丫头,还嘲笑起我来了是不?”
我也笑,“你也知道你脾气不好啊。”
“那我,会变好一点。”他轻轻地说着,黑黑的眸子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那就最好了,脾气不好,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太好,他是医师,他应该知道的。
“其实你是想,有什么药可以让你变得很漂亮吧!”他促狭地说。
我摇头,“漂亮不过是外表,我反正过得去就好了,我又不在乎这些东西。”
那么多人求漂亮,太多漂亮的女人挤在一起,反而就不出色了。做自己就好了,何必搞得那么累。
“那个,不,呵呵,上官,下午我就不陪你了,你可以去花船上。”我体贴地说着。那里我就不好跟着去了,我可是没出阁的女子。
他脸倏地变黑,死命瞪着我,像是我欠了他的债不还一样,“给我一个好理由。”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缩缩脖子,这个,男人不是最喜欢去花船了吗?我识相,他还要我给他一个好理由,吞吞口水我慢慢地说:“每个到秦淮的男人,都会去花船的。”
他腾地站起身,将那桌子一翻。
我吓得跳起来,“幸好,我还端着一盘,不然就没得吃了。”我还真是眼疾手快啊,他太不小心了,不过,我不敢说出来,也不敢说他是故意的。
“倪初雪。”他几乎是吼的。
“在。”我怯怯地应着。双手捧着一盘菜,觉得很怪,但是我又不敢去看他冒火的眼。
“倪初雪你是笨蛋。”他叫着,像是负伤的野兽走来走去。
我乖乖地答:“是的。”
“倪初雪,你是不是女人?”他叫着。
我讶然,我当然是了,他究竟想说什么?总是这样子,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跳跳啊?
“倪初雪。”他走近我,一手抓着我的下巴,硬是逼我正视他冒火的眸子。
我下巴一紧忍不住就哀声叫:“痛啊。”
他放手,“倪初雪,这一个月内,你就在家里,不许嫁人,给我好好地画,画完了荷花,我还要桃花杏花,总之,天下间的东西,我都要你画出来给我。”
“我不会画那么多。”我老实地说。
“你、你简直是要气死我,倪初雪,无论是谁求亲,都不许答应。”他吼着,他终于忍不住了,有些无可奈何,有些发狠地看我。
我眨着眼睛,“婚姻大事是爹爹做主的,我的意见不太重要。”
“我会说服你爹爹。”
我一惊,“不要,我知道了,我一个月内不会答应任何人的提亲,其实,也不一定会有人来提亲的,我还小,我才十六岁。你千万不要说,不然,爹爹会误会的。”
他停了下来,然后,竟然有了些笑意,“我就要是他误会。”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好坏的人。
“倪初雪,我会来求亲,明白吗?”他轻声地说着。
当!我手中的那一盘菜正式告终,我还是多问一句:“为什么啊?”
他无可奈何,又有些甜蜜一样地叫:“笨蛋就是笨蛋,还不明白吗?我会来求亲。”
我眉头紧皱,“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爹爹不能开玩笑的。”他会当真的。
“谁说我开玩笑了,倪初雪,乖乖地等我来。”他说得我像是不听话的小狗一样。
我心里有一团云在飘着,飘得我也轻轻的。
对情事,我一点也不懂,他说,他要来求亲。
他是天上的云,我只能算是地上的人吧,他怎么会看上我的呢?不,这绝对不可能,“你京城里的心仪之人呢?”我尚还记得这些呢。
他有些懊恼,“当我说的是废话。”
我点头,我本来就不愿意相信,他说求亲什么的事太荒谬了。
他抓着我的肩头摇晃,晃得我头晕眼花,“我说,把我说过的什么心仪之人当做废话。”
我发现他说话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但是不否认的是,我的心,在快速地跳动着。
求亲,活了十几年,我对这个词并不陌生,大多都是上门来求亲的,求的是梨香,有堂堂正正的人来向我求亲的话,大概奶娘会鸡猫鸭子叫了。
我没有想到,有一个这么出色的人上人摇着我的肩说,他要来求亲。
我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原谅我对情事的不懂,毕竟我没有尝试过。
不过我还是很好心地告诉他:“我的名声并不好听。”梨香是美,我是丑。
因此,在外面我不说我是殷家的女儿,以免给别人添更多的笑料。
他低沉地说:“我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我不了解他,我怎么知道?他说得像是我很了解他一样,我这样是不是很虚假?唉,我都不懂我了,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了。
“那好吧,你要来就来,顺便把画拿回去,省得我让人寄送了。”或许他只是一时冲动,冷静下来,也就不会这样说了。
“不许嫁人,因为,我会来提亲。”他霸道地说着。
我很笨,不知要怎么回答了。
“点头。”他命令。
我好乖,居然真的点头了,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尖。
他松了一口气,“好,那就是承诺了,一个月的时间,别说得那么无奈,倪初雪。”
我是真的无奈啊,我要是很高兴,我才觉得我奇怪呢,“委屈你了。”
他开心得大笑起来,站到外面扶着那竹栏,“倪初雪。”
我的名字我很喜欢的,比那个桃香还喜欢,他叫出来,有一种像是醇酒一样的味道,叫得让我心里软软的。
一个月后,我并不知道一个月后发生了些事,让我和他都错过了。
他转过头来,脸上还有着笑以及一些兴奋之色,“倪初雪,笋子好吃吗?”
我叹气:“我还没有吃饱。”
“小二,再上菜。”他扬起的声音,很轻松,像清风一般的放纵又洒脱。
我坐下,“你要是脾气好一点,就会多省一些钱的,吃一顿饭,点两次菜。”想必是贵族人家的坏习惯,这真不好。要是不高兴就掀饭桌,浪费不说,就这性子,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我受过的礼仪和教养中,都不允许这样。
“以后会改一些。”他说,然后,他坐在我的旁边。
我的心快速地跳动着,我需要时间,很需要,包括个人的冷静空间。
等菜的时间,他说:“倪初雪,以后教我画画吧,你画的画,很好看。”
我露齿轻笑,“你是第一次这样夸我呢。好吧,看你那么有诚心,我就教你。”
如果这一个月有人来提亲,我是不会答应的,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等到他来。我犹记得那时花开得很美,风送来的香有些甜味,这是我第一次心动吧,为他而心动。我永远都记得,在无边无际的绿色中伴着娇花。那儿有两个不太懂得如何说出口的男女,暗暗地生了情愫。
这样真不好,我不能这样的,这样会使自己很困扰。算了吧,我不想多了就好。那上官雩是人上人。那是不能想的,想多了。就会自寻烦恼。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给男人这样拉手,脸有些烫。天啊。我不能想了,要发疯了。那时人那么多,他一定是不小心就牵起了我的手。不能多想啊,倪初雪。你要明白你不美的事实。
其实我是真的很期盼今天的,和上官雩有约,要带他去游秦淮。我不能说和他一起出去,我怕人家说三道四,让他又嘲讽我。
他有些咬牙切齿:“我从来没有让女人等过。”
原来又是面子的问题啊,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比女人更在乎面子的问题呢?我等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吧!他就要走了,我就再受两天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他治好我爹爹,就是大恩啊,“好吧,对不起。”
也许是我容易满足,什么忧愁都能自己化解开来。构成了我的快乐,我总是想得开。放得开。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我就起来了。太阳还没有升起,早起的丫头在洒扫着院子。
“倪初雪,你要不要跑啊?”他不悦地叫,干脆就不走了。
“你跟不上吗?”其实我真的很累,老天,他能不能走慢一些?
我坐在凉凉的石上,手捧着香荷,等着上官雩。
清晨很舒服,清凉的风细吹,一点也不热,捧茶喝,将一晚的恹气和疲倦都能清走,心里特别的舒坦。
“倪初雪。”上官雩在后面大声地叫着。
红彤彤的云,映得人的脸上也红光满面,灼热的阳光,就要破云而来了。
我觉得这一刻,很期待,这是每天都可以看到的景象。可是破云而出的一瞬间,光芒万丈,熠熠生辉,何等地让人感动。
这一晚,我想了很多,也是甜丝丝的。上官雩终于不再生我的气了。我很高兴。
呵呵。我竟然很在乎他。
见我出来。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时常起得早,就往外面跑了。
自圆其说地说了些废话,什么外面的空气很好,很清新,要出去走走,人家压根没有在听,管我去东南西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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