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拉我的耳朵,眼里射着精光,“倪初雪,欺上瞒下,罪该当诛,你伤的是那一边,想要骗我,还嫩得很。”他冷嗤我的骗术不高。
我有些感叹,他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竟然连我头伤在哪边都知道。
焦躁的心,流过一道静静的清泉,沁凉入脾,抚过一道一道暗伏的燥气。
恶气,我没有吧。不要陷害我,只是小气罢了。
“我真想叫你猜,可是我不敢。”他是不能开玩笑开过头的,毕竟,身份啊,无法逾越地竖在我的面前,“画师林珣给我的,真是好巧,他竟然是我的同乡。”我轻笑着。
“他看上你了,还是你看上他了?”他不悦地问。
啊?我呆住,像是一头的黑线打成一团,“什么看上不看上的,太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他是同乡耶,而且我们难得兴趣相投,他就送我这个东西。”
我低下头,不理会他。
“我说对了吗?”他尖着声音问。
我就是不说话,又能如何?什么说对说错,我有承认吗?要是让林珣听到,我还要不要再见他?这真的很不好意思的。
眼观鼻,鼻观心,只是,一会儿我的下巴被捏起,他非得让我直接面对他怒视的眼睛,“你说话啊?”他低吼着。
我莫名其妙,“请问太子,你要我说什么?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说什么啊,不过是送了一块玉给我,要不要想得那么不堪啊?而且,你那么在乎干什么?”他是太子啊,这样子,真是奇怪,不过,他是怪人。
他的眼神变得阴森冷邪,我这样挑战他的尊严,还是第一次吧。
我马上叹气:“抱歉,是我的错。” WWw.5Wx.ORG
我是宫女,只能是我错,不能是他错。
捏得我下巴好痛,我都道歉了,还不放开吗?我一手抓着他的手,“我错了,我和他没有你所说的那个什么意思,实不相瞒,以我这样的年纪,也是该婚配的了,不是吗?”
他松开,手却是抓住了我的手,抓得有些紧,声音放了下来:“说清楚,最恨人说一半留一半。”
去,谁喜欢啊,他还不是,也喜欢这样逗着我。
我也没敢和他这样说,他拖着我的手往外走,走得很慢,很悠闲。不是我想这样大胆的,是他拖着我的。
“太子,我在家里曾经答应过一个人等他来提亲的。”我小心地选着话说。抓着我的手倏地变紧,我轻轻地挣扎着,有些叹气,“不过,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只想早点出宫,然后自在地过一生。宫规森严的宫里,我还是不能完全从心里去适应的,我的骨子里,就是自在,就是自我。而我,也不想改变。”
他放开我的手腕,我看着我的脚尖,宫鞋上的花草,绣得很美,却始终是无法延伸出鞋面,无法真正地生长在泥土里,也不过是死的。
“倪初雪,不要改变,改变后,就不是你了。”他淡淡地说着。
我抬起头朝他一笑,“是啊,我也怕,三年后,我就会不认识自己了。”
等我出去的时候,只怕也是物是人非了。
失意的笑,在我的脸上浮动着,“太子,不谈我了,我没有什么好谈的。”
他却轻笑,很清爽的笑声,“倪初雪,我觉得你很好谈。”
“好谈?什么意思啊?”说得我一头雾水。
他对着我的脸,严肃地说:“倪初雪,你要明白,人是不能一成不变的,今天是你,明天也是你,日子不会因为你停下,你不能总是在回忆中过。”
我点头,嫣然一笑,“太子,这些,在入宫之前,我就想通了。”
他一手拍着我的肩,“倪初雪,你是说我脑子转得没有你快吗?”
好像是这样的,不过,话可不能这样说。
我举起一只手,“太子站得那么高,还能为我想这些事,我心里佩服极了。”
他轻打下我的手,一手拢着我的肩,我并不觉得很不好。像朋友一般,我轻打他腰侧一拳,“不是假话,别不相信我。”
他心情极好,带笑的容颜俊美无比,似乎就要让人陷在他的绝美中。这个似乎,并不包括我。
他包容地对我说:“你脸上写着,你说的话都是假的。”
我轻轻捶一拳,拳头落在他的手心里,让他制住往林外走。
他又给我定罪:“倪初雪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攻击太子。”
我促狭地说:“太子是不是挟持宫女啊?”
相视一笑,开心的笑声在林中散了开来。
他摸到我手心里的玉蝴蝶,使劲一扔,没入深林里的不知哪一处。
我惊叫着:“太子,你,哎呀,这叫我上哪里去找啊?”
他将他手里的那一块塞在我的手心,“你要那么多干吗?这块收着就行了,难不成你想卖给别人?”他挑眉看我,有着那种“你敢就试试看”的样子。
我拍拍额,“太子真是不讲理,把你这块扔了不就行了?”干吗非要扔我那一块?多可惜啊,送给梨香,她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有了这个,可以去领笔墨纸砚,虽然是很粗糙的,但是可以画画就很好了。
他却静下来,低声地说:“倪初雪,我明天早上就要暂时离开皇宫了。”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快回去啊。”我拉下他放在我肩上的手。
他俊美的眼一瞪我,“倪初雪,你看起来很高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得远远的?”
呵呵,这也能看出来,是啊,走了好,走了就没有人逼我画什么背影图。我自己画自己的半裸之背,想想肩头都没有力气。
“不是不是,你特意来看我最后一次,我很高兴呢。”
他手又在我头上轻敲,轻松地说:“今晚三更,来洗衣宫见我。”
我心跳跳跳,“太子,这是私会吗?”半夜幽会,好让人误会哦。
他鄙夷,“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杂草,不来你试试看。”
“好好,太子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再出去,不然让人看到不好。”我恭敬地说着。
他看了我一眼,“三更。”
“好,三更。”我能反抗吗?反正明天又会想着打瞌睡了。
装的是什么杂草,这大概也只有我才不会误会他不是骂我笨的。
太子怎么约三更啊?几次见到他,都是三更。
他老找我,还约三更,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大家都睡得很熟,鼻鼾声微响着,我却不敢安睡,怕错过了三更。
反反复复几次,心跳得厉害,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去,倒是不知我怕什么。
至于玉佩的事,我还没有和梨香说,转过身,看着她安睡的脸,有些惭愧,这些天,我都没有关心她,不知道她过得如何了。
睡得很安详,很美,梨香,现在应该能适应了吧。
那就好,如果我真的得了那个病,我就不能陪着她了。
现在,我倒是希望她和以前一样坚强,也一样淡情,这样我就不会觉得难过,终是丢下她一个人。
远远的钟声沉闷地传来,代表着,三更已到。
一缕清澈的月光淡淡地照着这里,我轻轻地起身,眼睛四处看看,觉得自个儿像做贼一样。
踮着脚尖就往外走,合上门之前,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起身,才放下了一颗心。
外面的空气真是清新啊,淡淡的香味,清爽的风,让人筋骨都舒服起来了。
月亮斜挂在天空,笑盈盈的,星星挤满了银河,眨巴着眼睛,可爱透了。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夜晚,满月升起来了,一片宁静随着银雾般的月光洒在大地上。
我轻笑着拢拢垂在脸侧的发,外面有着一种强烈的吸引力,让我想快点出去,脚步都变得轻盈起来。偏就一声叫,止住了我的脚步。
“初雪,这么晚了,上哪去呢?”淡淡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的威严。
是林司记,我头皮有些发麻,转过身子施礼,“林姐姐。”
她走近,带着一股子清凉的味道,是菊花的味道,在这里,等了大半夜吗?她带着一抹笑,看着我,又温和地重复一遍说:“初雪,这么晚了,上哪去啊?这宫里,可不能乱走的。”
“林姐姐,宁妃娘娘身体有些不适,初雪有些担心,想着去看看。”原谅我,我撒谎了,我总不能说太子有约,对她们来说,这个消息太惊吓。我一会见着了他,就让他送我去冷宫好了。
“初雪啊,宁妃娘娘身体怎么样了?”
有些心虚,我不敢去看林司记的眼,小声地说:“不太好,总是反反复复。”这着实是真的。
“也不至于三更半夜去吧,这样吧,我也想去看看宁妃娘娘,我跟你去看看。”她拢拢肩上的衣服,黑夜中,我看不清楚,她脸上写着的是担心呢,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咬咬唇,大胆地说:“林姐姐,陈嬷嬷不会喜欢有人去那里打扰的。”原谅我失礼,这样说,她听得懂吧!
有些尴尬地笑,她长长地叹着气,“这么多年了,还在生我的气,一点也没有改变。”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想探究,她又换上了那副慈和的脸,“初雪,你去吧,好好照顾她。”
我点点头,“是的,林姐姐。”她眼里,写满了长长的叹息。她也知道宁妃身子欠佳,唉,这些事,我去猜干什么,闲着没事脑子打打结吗?别人过去的事,还想知道什么。
能放我走,已是很不错的了。
我躬躬身子出去,生怕会有人跟着我,我还特意走冷宫的路,到时再转一圈就是洗衣宫。
我总是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一样,当我回头的时候,却又寂静如初。
我想,是我心理作祟。清冷的月光下,尽是花树之影,还有我孤单的影子,怎么会有人跟着我呢?
月夜下,那洗衣池就在不远处。我觉得那里寒气突起,有些杀意一样,这种想法,来得那么快,那么急,让我有些驻足不敢前了。
通常半夜都能听到人****的声音,可是现在听不到,今晚太静了。
我走了几步,提脚如千斤之重,前面如虎如狼在等着,让我害怕。
那远远挂在树上的灯火,透射着寒光。这就奇了,太子从来不喜欢光亮的,他总是喜欢藏在暗处,然后出其不意地吓我,吓到我了,他就会变得有些高兴。
有种声音,急切地叫着我不要去。
可是太子他对我恩重如山,我能不去吗?本就很简单的事,竟然觉得如此的风声鹤唳。
驻足良久,我决定去,无论如何,是我答应过的,不是吗?说话就要算话,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闯一闯了。
匆匆忙忙地,一个身影从冷宫里出来,差点没有将我撞倒在地上。
相互都吓了一跳,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是个穿着灰色衣服的面生小太监,他似乎比我还害怕,有些抖着身子。看到我,愣了一下,恍然就跑走了。
天啊,三更半夜的,居然还有太监到冷宫,太不可思议了。那里白天都没有公公进去,何况是晚上。
他脸上那惊吓的样子,似乎让我给吓到了,急促的呼吸,是跑了很久吧。我正要走,被月光下一个圆润光亮的东西吸引住。
捡起一看,竟然是一块玉佩。后面有些硌手,我翻转,手指轻抚过那痕迹,上面刻着两个字———天香。
天香,那不就是平贵妃的天香宫吗?这个是平贵妃宫里的太监吗?三更半夜还跑冷宫。
不安的感觉由头到脚散了开来,我将那玉佩放在路边的小花丛里,如果他有心找,就一定能找到,也不会让人随意捡了去。
叹口气,我心里有一万个想法,不想去洗衣宫,转过身子就回秋菊院。
如果太子等不到我,就会到秋菊院来,我大不了,就让他骂一骂。今夜的月光太冷,我心中弥生出太不安的感觉了,我不敢去。我也不是泥石的脑,非要一根筋通到底,有时不是不可以圆润一下的,自我安慰着。坐在秋菊院的小石凳上,支着脑袋,等着他来教训我。
似乎感觉,还是有好多双眼睛在暗处看着我一样。
门“吱”的一声轻轻推开,我睁大眼睛看着,等着他阴沉的脸孔出现。
可是出现在我眼前的竟然是穿着素服的连秋池,她转过身,看到我坐在这里看她。
她呆住,我也呆住,她不是在安睡的吗?什么时候出去了?
她看着我,没有说什么,眼神闪了闪,仰高了脸就扬长地回去。
我觉得,我和她之间,没有吵过,没有闹过,唯一的那次,是我自私了一点,只叫了梨香,害她挨了打,追根究底也不关我的事啊。她对我,倒是像仇人一样了。
我有什么资格去问她为什么出去?我是她的谁?唉,我重重地叹着气,趴在桌子上看着月下的菊花,直到白雾迷蒙,天色透亮,太子依然没有来找我。
手指轻轻地抚着他送的那块玉,冰凉透润,心里暗暗祈祷,太子可不要太生气了。
早上的时候,我带着淡然若失的心情,进了冷宫。
那冷凝的气息,让我觉得奇怪,门口多了很多侍卫。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怪怪的,踏着沉重的脚步到了宁妃的小院,陈嬷嬷竟然跪在地上。眼神无光,死寂一般地灰暗着。
本该带着朝雾之气的天珠,又如那天那般,被连根拔起,折碎扔了满院子都是,到处都滚着小珠子。
我无力地靠着门滑下去,沉重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着,压得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几个宫女,进进出出宁妃的房里,手里端着一盘一盘的血水出来。
怎么了?我想站起来,去问个清楚,却连脚都没有力气了。
手在颤抖,心在颤抖,眉眼在狂跳。
一个重重的巴掌就落在我的脸上,打得我摔在一边,麻痛袭来,没有了知觉一般,一口浓腥的血液在喉口翻弄着。
“七皇子,不关初雪的事啊!”陈嬷嬷惊叫了起来。
我睁开昏眩的眼,映入的是七皇子高大的身子,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尽是森冷之色。
他指着陈嬷嬷,“你们这些奴婢,怎么侍候宁妃的?人都要给你们侍候死了,才来向本王说,要是有什么不测,你们两个,洗干净脑袋等着。”
霸气又凶恶的声音,在头顶上嗡嗡飞舞着。
“嬷嬷,宁妃出什么事了?”我着急地问,心急如焚地想要进去看看,可是,那七皇子抓着我的发,一把将我提了起来,让我直视着他冒火的眸子。
他咬牙切齿地说:“尤其是你,本王不会放过你的,好大胆的宫女,偷懒,害宁妃,这等事你也做得出来。”
他狠狠地将我一丢,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几乎听到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除了痛,就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可是我更担心的,还是宁妃的状况。
我看向陈嬷嬷,她爬过来抱着我的头,一滴滴的泪落在我的脸上,颤抖地说:“初雪,三更之时,宁妃就一直吐血,我出宫去找御医,可都没在,我只能找七皇子救宁妃娘娘。老天保佑,宁妃一定没有事的。”
我大惊,又是三更。
“有人撞了进来。”她低泣着。
“一天到晚就是你们这些奴婢在那里谋算。”如鬼魅一般幽冷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几乎忘了身体的痛,“倪初雪,你一到来,就想要了宁妃的命,本皇子不会轻饶你的。宁妃有不测,必要你们求死不得,求生不能。”他狠狠地说着,说出的话让人听了心惊胆战。一字一句,都敲打在我的心里。
三更,我在冷宫那里碰到了一个太监,是天香宫的。
是他吗?可是这些没有完全证据的话,我不能说,一说就是和平贵妃过不去了,我只能祈求着宁妃快些好过来。可我不说,死的也是我们,我进退两难,我如何进退?
我死不要紧,我不过是一个宫女,死了一个不足惜,可是宁妃,如此的可怜,上天折磨她够了没有。
一会儿,那御医出来,跪在地上一脸的无力,“七皇子,下官已尽全力了,宁妃娘娘还昏迷不醒,身上莫名地起着毒疹。必是昨夜受了惊吓,再加上疹毒发作,才吐血不止。下官无能为力,还请七皇子恕罪。”
我无力地躺在陈嬷嬷的怀里,鼻子一酸,泪就汩汩地流了出来,宁妃,宁妃,再坚强一点啊。不要就这样放弃了,你还有你的楼破雪,你的十七皇子啊,你不能不醒过来的。
冷冷的眼神,带着绝望和愤怒,扫视着我和陈嬷嬷,“你们两个奴婢,顾主不力,拉出去,废了四肢。”
陈嬷嬷的脸色苍白,“七皇子,奴婢老了,你杀了奴婢不要紧,是昨天晚上奴婢护主不力,有人撞了进来,让宁妃听到了,还将宁妃的天珠拔了去,这才刺激到了宁妃。不关这初雪的事,请七皇子杀了奴婢,奴婢生是宁妃的奴婢,死也是宁妃的鬼。”
“你这老奴婢,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冷狠地说着。
我却是愈来愈平静,每一根骨头都叫着痛,“七皇子,你放过陈嬷嬷,她那么老了,不尽心尽力的人也是奴婢,不瞒七皇子,奴婢身上也有着毒疹。让奴婢死也陪着宁妃娘娘吧!”
陈嬷嬷拉开我的衣袖,看到满手的红点,手都颤抖了,“为什么?你也有?”
我朝她一笑,谢谢她的大仁大义,她这般说,我想她也有。我们相互都不让对方知道,是都怕对方担心。
是有人要害我们,我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对着七皇子冒火的眼睛吗?
我直看着他,“七皇子,奴婢有个不情之请,请七皇子到京城去请上官雩来看看。事到如今,等死就一个机会都没有,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无论宁妃是死还是活,奴婢都奉陪。”
我没有半丝惧怕,我定定地看着他杀人一般的眼神。
在相互地较量,不试,我是死,试,或许我还有一条生路,上官雩的医术很精湛。而且我们身上是毒疹的话,岂能再等,只得几天,也是死。
对不起,上官雩,我把你拖进了宫里的是非。
七皇子阴冷的眼光打量着我许久,我毫不退缩。
眼神相视中,他移开了视线,我听见他大声地叫:“月公公,马上出宫去请上官雩,七皇子楼破邪相请。”
月公公有些犹豫地说:“七皇子,这,上官公子可不易请啊。”
破邪,七皇子叫楼破邪,我连太子叫什么也不知道。
我听他那般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怕死地看着七皇子,“请月公公说,秦淮的倪初雪相求,我想他必会来的。”我好坚信,我舍下了命,以此相赌,也要赌他来。不来我便是死,我也不怨你。上官雩你会来吗?
我很坚定地说,但是我心里,没有一点的笃定。
无力中,昏眩中。我似乎看到了上官雩的脸,他会来吗?上官雩,我如此的想要见你。我一直一直在问着自己,你会来吗?
可我,可我拿什么脸去见你,我竟然想要把你拖进这宫里的浊水中来。
辛酸的泪,从颊边慢慢地滴落到泥土中,瞬间了无踪影。剩下的,是我浓浓的心酸,深深的痛楚,透心透肺地袭来。
他期待着我发出惊叹的声音。
我笑了。从衣服里摸出那块玉。也吊在眼前给他看看,“真巧,刚好一对啊。”
他绷着一张脸。像是要把我瞪死一般。
露出灿烂的笑,我真诚地说:“谢谢太子,不过,你迟了一步。”
他半眯着眼看着我手里的玉,“是谁给你的?”
他脸上的笑。慢慢地收了回来,慢慢地。透出一些火气。
奇异地。竟然让我的心情好了一些。
看上我,亏他说得出,我容貌不出众,我还是个宫女。他对我明明是很单纯的欣赏,给他这么一说,连我都觉得怪怪的,别扭得很。
他果然就是来惹我生气的,想象和污陷的能力,一等一的厉害。
我叹了口气,露出一张苦笑的脸。“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他眯起望。倾下的身子危险地看着我,“倪初雪。你拿我出恶气吗?”
心里无来由地轻松,我皱起眉叫着:“好痛,好痛,别敲啊,你不记得了,头上的伤没好全呢。”我怎么了,竟然是在撒娇吗?
我勾起唇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我恶气出了,你可以尽情欺负我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抡起手,我还以为要真打,而他,只是在我的头上轻轻一敲,“好个大胆的宫女。”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像是蝴蝶一样的东西,碧绿透明。
眼里倒是没有什么冰冷之气,手里提着红丝绳在把玩着。让那玉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
两块玉敲打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看他越生着闷气,我越是高兴。
双手将两块玉合在一起,“哇。真是哦。一模一样呢。不过,好像我这一块比你那一块更漂亮。”我好大的胆子啊,竟然在挑战他的威严。原谅我心情不好,胆子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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