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认识你爸爸了,”景诗露出笑容,没敢直接上前,而是用询问的语气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WWw.5Wx.ORG
小男孩思考了几秒,点了点头,将门打开。
景诗松了一口气,和白晏进了屋。
景诗点了点头, 除了等也确实没办法了。要是普通小区, 还能问问邻居赵舅舅平时惯常去的地方。这一个马上要拆迁的老楼,人都走光了,也不知道问谁去。
她记得赵舅舅曾经和母亲开玩笑说过,以后有了孩子要给他最好的生活。没想到他现在却过的这么不如意,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景诗拉着孩子在沙发上坐下,柔声问:“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小男孩抿了抿唇,看上去性格有些内向,小声道:“赵毓,六岁半了。”
果然,只见赵毓点了点头,小声道:“喝了粥。”
这下子可给景诗心疼坏了,那就是一碗白粥,连点儿热气都没有。而且除了粥,也没看见有其他主食和配菜。
想想安安每天还挑食,而这个小家伙却只能喝粥果腹,景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站起身,去了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食材,好给孩子做一顿热乎饭。然而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一个一个鸡蛋,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这爷俩是怎么过的日子……景诗叹了口气。
这时,景诗突然听见白晏的声音,“景诗快过来,看看这里!”
不知道他有什么发现,景诗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只见白晏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道:“这些应该都是翡翠原石吧?”
听了他的话,景诗往房间里一望,看见了一架金属台子。这她再熟悉不过,是用来雕玉的必备工具横机。而地上则是杂乱地摆放着几十块黑黢黢的石块,也就是白晏话里的“翡翠原石”。
看着这些乌黑似煤炭的原石,景诗立刻认出它们应该是麻蒙的黑乌砂玉。麻蒙乌砂玉黑中带灰很容易分辨,但大多水底差,容易夹带黑丝或者白雾。房间里的原石已经有一小部分解了出来,露出里面的玉肉。
景诗拿起其中一块仔细打量了一番,绿中偏蓝,颜色很漂亮,只是水头太差,还有白雾参杂,勉强能够上中等翡翠。
景诗觉得有些可惜,要是种水能再好一点,这块籽料的价值至少能翻百倍。毕竟如今的玉石市场是好料奇缺。然而,当她看向房间里唯一的一个木头架子时,眼睛忍不住睁大。
“怎么了?”白晏见景诗表情发生变化,关心地问道。
景诗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架子前。只见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玉雕作品,其中就有景诗曾经在拍卖会上看到过的狮纽印章。
“这不是那个狮纽印章?”白晏也认了出来,他恍然大悟道:“你当时说你认识制作印章的玉雕师,难不成就是赵风驰?”
“就是赵舅舅,”景诗把当年那个狮纽印章的来源以及赵风驰的故事和白晏简短地描述了一遍。看着架子上的印章她叹了口气道:“我就知道赵舅舅是不会靠作伪牟利的!”
多年过去,赵舅舅的雕刻技艺不仅没有退化,而且还愈发得精进了。就拿她这枚狮纽印章来说,不仅改掉了当年狮身比例不协调的问题,还刀锋大气沉稳,和她外公的风格有些相像。
景诗觉得自己的玉雕作品大气有余,沉稳不足。和赵舅舅的作品比起来,一个像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个像阅历丰富的成熟男人。
“要是真的想作假,就这个印章,”景诗晃了晃手中的狮纽印章,“相信绝大多数的鉴定师都鉴定不出来。”
“用仪器也不行?”白晏问。
“不行,”景诗摇头,“只要不急于求成,找人好好盘一盘形成包浆,若非我师傅那种水平的鉴玉大师,否则都很容易打眼。”
白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爸爸说不能乱动!”就当景诗和白晏观赏赵风驰的作品时,门口传来小男孩赵毓的声音。只见小家伙鼓着腮帮子,一副不高兴的表情。
景诗都快忘了做饭的事了,安抚了赵毓小朋友,保证不再乱碰玉器。两人回到客厅,她捅了捅白晏,问:“饿不饿?”
白晏诚实道:“饿。”他和景诗一大早上就出门了,现在已经是中午12点多,他早就前胸贴后背了。
看着白晏脸上有些委屈的表情,景诗哭笑不得。以前算是她看走了眼,这男人啊,别管多大岁数,有时候都是一副孩子气。
“行,那咱们去买菜,回来我给你做。”景诗笑道。
听景诗说要给自己做饭,白晏心里很惊喜,但脸上却还是一副嫌弃的表情,“你确定?”
景诗瞥他,“放心,毒不死。虽然比不上秦堂平的海鲜酒楼,但家常菜我做的还是不错的。小时候妈妈工作忙,上小学三四年级我就自己做饭了。”
“那你爸呢?”
景诗许久没听人提起自己父亲了,不由得一愣,抿了抿唇道:“他在我小时候就和我妈离婚出国了。”
白晏终于知道景诗为什么会养成这么坚强的性格,他眼里带着疼惜,伸手揽住她,“没事,有我呢。”
“嗯,”景诗低低应了一声,她转过身把脸蒙在白晏怀里,心情十分失落。
虽说景诗和父亲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是父爱的缺失对她的成长还是有着很大的影响。独立坚强的表面背后,往往是脆弱。
白晏收紧胳膊,低头轻轻吻了吻景诗头顶的发旋。
两人腻歪一会儿,景诗的心情慢慢地恢复了。她不好意思抬头,闷闷地道,“谢谢!”
白晏见她红透了耳尖笑了笑,“让我看看哭鼻子了没?”
景诗猛地抬起头,“才没有!”她哪里有这么脆弱,只是想起那个男人心情有些不好罢了。
“是是是,我错了。”白晏无师自通了“女朋友说的都是对的”这一技能,哪里还看得出原来“毒舌”的模样?
景诗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然而看着白晏宠溺的眼神,心里又有些甜。这还是她头一次感受到被另一个人完全包容的滋味。
“走吧,我们去买菜。”景诗手一挥,特别豪气地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可别说大话,”白晏刮了刮景诗的鼻子,“一会儿我可是要做评委的。”
“您就瞧好吧!”景诗笑了出来。
和小赵毓商量好他们一会儿再回来,景诗和白晏便下了楼。到了楼下,白晏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拉着景诗道:“你刚才有没有发现你赵舅舅的家里有些问题?”
“问题?”景诗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问题?”
白晏提醒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可能是由于要拆迁,这楼的电已经被掐断了。可是赵风驰家里的电视机、冰箱、横机等等电器都没有任何影响。”
景诗恍然惊觉,确实和白晏说的一样。
她低声问:“你确定?”
“确定,”白晏道。
景诗皱了皱眉,“那会不会自己买了发电机?”
“家用发电机少说也得几千,还不算燃料的钱。费这个力气还住在这里干嘛?随时都会被拆了地方。”
“那是怎么回事?”景诗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合常理。
“除了这个问题,还有一个疑点,”白晏指出,“我虽然不懂玉,但是就凭咱们在那个架子上看见的那些玉雕,随便拿出一件都够买一个房子了。何必在这么破旧的地方将就?”
“这个很正常吧,”景诗笑了,“我听我妈说,外公曾经收藏过一个玉雕作品,用的是帝王绿的籽料。即使在几十年前,也值几千万的价格。然而即便当时外公都穷得吃不上饭了,也不肯把那块玉卖了。”
“为什么?”白晏不解地问。
“那是他们玉雕门派的传家宝,由每一代的传人保存。”景诗解释道。
白晏能理解景诗外公的做法,手艺人和商人不同,比起利益,他们更看重传承和精神。但赵风驰能因为沉迷赌石而和师傅闹掰,怎么也不像守着作品,死活不肯卖的人。
见景诗因为自己的猜测脸上满是凝重,白晏拍了拍她的肩,“先别想那么多。等咱们看到你赵舅舅就知道了。”
“好,咱们先去买菜。”
简直要磨破了嘴皮子……
口干舌燥的景诗看了眼身旁满眼笑意的某人, 一脸生无可恋状:“怎么办?”
“第一,直接把门踹开。”白晏看了看这种老式木门, 估计应该挺不住他的一脚。
一进门便是客厅,摆着一张破旧得都掉没了漆的沙发,对面是一台大背头的电视,正放着少儿频道,屏幕上都是雪花。过道的中间有一张又矮又旧的茶几,上面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景诗看到上面有一个装了半碗粥的小瓷碗和一本图画书。
整个家虽然该有的都有,却也都破破烂烂,用的都是普通人家早就淘汰了的东西。景诗虽然早在看见这栋楼时就有了预感,但亲眼看到后,还是觉得心里一揪。
白晏仗着身高拍了拍景诗的脑袋,“早来问我啊!景小姐,你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请不要单打独斗。”
景诗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直接往他身上一倒,“行, 那就看你的了。”
“真乖,”景诗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看了眼茶几上的瓷碗问:“吃饭了吗?”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但赵舅舅一直没有回来,这孩子的午餐不会就是这碗粥吧!
景诗直接拒绝,“不行!这么暴力!弄得我们好像是来抢劫似的,别再吓到人家孩子。”
“抢劫谁会来这里啊!那就第二个,等!咱们这么折腾, 屋里都没听见大人的声音, 只能说明赵风驰不在家。听声音孩子的年纪应该不大,大人总是要回来的。”白晏摸了摸景诗的头发, “既然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 咱们也不能无功而返。再耐心等等吧!”
说着,他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景诗。
两人商量着回车里等,刚一转身就听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随即一个小脑袋从打开的门缝里伸了出来。
景诗回头一看,孩子也就五六岁,比安安大一点,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你们真的是我爸爸的朋友?”见景诗和白晏都看过来,他表情有些不安,声音糯糯地道:“我在门里听你叫我爸爸‘舅舅’了,你是我的姐姐吗?”
白晏轻咳一声, 掩饰住嘴边的笑意。
景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让你看笑话!她又继续敲了几回门, 百般解释自己不是骗子。可惜小男孩就是死心眼地认定“不会有朋友来找他爸爸”,说什么也不开门。
白晏环抱住景诗, 看她赖皮的模样心里好笑, 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我有两个方法, 你选一个。”
“哪两个?”景诗仰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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