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葫芦花，看，很漂亮吧？” ＷＷw．5Ｗx.ＯRG
雪白中隐隐可以看见青色脉络的花朵递到男孩手中，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捧着这脆弱到不可思议的生命。
“这种花还有个名字，叫夕颜。因为枝条太过柔软，其实是不好用手拿的。”
“那个啊……”
“葫芦花……夕颜……”小小的孩子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慢慢捧高了花，“那、放回去……放回去……”
“好的好的。”飞鸟笑眯眯地捧回花枝，再轻柔地将其缠回架上，“小鼬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善良……好孩子……？”白团子歪了歪脑袋，指指自己，“……我？”
“飞鸟也是……好孩子。”
飞鸟愣了一下，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背后就传来一道爽朗的少年音。
“哟，飞鸟，等急了吧？”
小女孩微微红了脸，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倒是大哥哥，这次很快啊。”
“因为那个婆婆的家不远啊，真是太走运了，再背一会我觉得自己腰都要断了。”带土用力伸了个懒腰，“对了对了，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带你去玩！”
“诶？”飞鸟跟着他跑了几步，开始有点搞不清状况，“那个……大哥哥今天不用训练吗？”
“哦那个啊！”带土的视线一阵左右游移，“那不是偶尔也要休息一下嘛！”
“……”怀疑的目光。
“啊啊所以就说了我不擅长干这种事嘛！”带土把自己一头炸毛揉得更乱了，“那什么，是琳说让我带你出去逛一逛什么的……”
“琳姐姐吗？”飞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们就走吧。”
“等等为什么听到琳的名字你就点头了？”
“为什么呢……”飞鸟刻意拖长声音，然后对带土吐了吐舌头，“不告诉你！”
“……你这家伙，是不是学坏了啊。”
带土最后带飞鸟逛了一圈木叶。
令人意外的是，他真的是一个人缘很好的宇智波。路过甜品店的时候被店主硬塞了两串三色丸子，据说那是上次他帮忙搬面粉的谢礼。路过花店的时候被山中奶奶抓着聊了好一会天，一边聊一边揉他那头炸毛，连旁边的飞鸟也被山中奶奶在头发上插了一朵紫罗兰。连忍具店那个出名臭脾气的田村老头，都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问过寿江阿姨了，你来这里以后好像一直都待在宇智波族地里，不然就是跟着我们在训练，也没好好逛过木叶村吧？”
带土将双臂枕在脑后，叼着三色丸子的竹签走在前面，飞鸟抱着小鼬跟在他背后。带土不是没试着替她抱孩子，但他抱小孩子的手法实在太糟糕，硌得小鼬直拧身子，飞鸟只好自己来抱。说着说着，他忽然扭过头对飞鸟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了！有个好地方你绝对没去过！我现在带你去吧！”
“好……好地方？”飞鸟歪了歪头。
那确实是个好地方。
“怎么样，能俯瞰全村的地方，除了火影楼楼顶就是这里了！”宇智波带土迎着风张开双臂，“呼——好凉爽。这里风景超好的吧？”
“是、是很好。”飞鸟张合了几下嘴唇，“可是……这是火影岩上吧……真的没问题吗？”
没错。他们现在就站在火影颜岩上方，脚底下就是伟大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大人的脑袋。作为一个在忍者学校经历过“我爱木叶我爱火影”教育的好学生，飞鸟为这种行为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惶恐。
“有什么关系嘛！”带土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画了一个大圈，“你看，多漂亮啊！”
飞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早晨的日光将远方的山林洗得越发绿意盎然，凉爽的风带起森林间一道道绿波，将青翠的叶子和植物的芳香吹到每一个人的眼前来。
在漫山碧色的环抱下，他们脚下的这座村子正在醒来，路上的行人迈着或忙碌或悠然的步调，行走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偶尔也会有忍者在房顶上穿行，踩碎瓦片的时候被房主人拉开窗户一通痛骂。袅袅炊烟和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飘向蔚蓝的天际。阳光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笼上了明媚的薄金。
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扯了扯她的衣领，怀里的小男孩指着远方的风景，咿咿呀呀地问她，“姐姐，那是什么啊？”
“那是木叶。”她握住那只小手，柔声告诉这个孩子，“那就是木叶村。”
在她身边，黑发的少年一推护目镜，微笑着补充了一句。
“这是我们的村子。”
他们三人最后是被几名中忍追着从火影岩上赶下来的，带土见飞鸟抱着小孩跑不快，干脆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撒丫子逃出老远。留下一串吭哧吭哧的大笑。飞鸟抬头看着他，忍不住也跟着笑。
带土一直带着飞鸟跑到宇智波族地才停下来。十二三岁的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气。好一会儿才用衣袖抹掉脸上的汗水，牵着飞鸟朝她家走去。
“都这么久了，琳也应该弄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大哥哥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飞鸟乖乖地跟着他，却忍不住提醒了两句，“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太过分喔，寿江小姐生气起来很可怕的。”
带土全身一凉，仿佛又想起了之前训练他手里剑时宇智波寿江那副鬼畜教官样，下意识就绷直了脊背。
“呃……没事没事。”他擦着冷汗说，“这回寿江应该不会生气了……吧？”
“……”
虽然更加不安了，飞鸟还是乖乖跟着带土走。刚一进到家门，就听到巨大的“噼啪”声。彩纸纷纷如雪落。
“生日快乐！”野原琳放下手里的拉炮，牵起飞鸟的手往桌子那里走去，“恭喜小飞鸟六岁啦！”
“诶？”飞鸟整个愣住了，“我的生日？”
“忘记了吗？今天是5月7日，是你的生日哟。”漩涡玖辛奈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说，“水门还有任务，会晚一点过来。我们先吃，不管他了。”
“今天是7号……”飞鸟回过神来，又觉得有点不对，“可我没有说过我的生日啊……等等，寿江小姐！你受了伤不能吃海鲜！”
宇智波寿江提着一条天妇罗扔进嘴里，闻言不耐烦地嗤了一声，到底还是没吃第二条。她向后一靠，齐耳的短发随着这个动作晃动着，露出左耳小小的银耳钉。
“你那个笨蛋老妈，每年你生日之前都要给我写成打的信来描述她的亢奋之情。”寿江一脸嫌恶，“你是不知道她一封信能把这件事提多少次……搞得我想忘记都难。”
……你这不是每封信都看了还每封信都记得很清楚嘛？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然而没有一个人会蠢到把它当着一个宇智波的面说出来。
“总之呢，就是我们从寿江这里知道你的生日，想着这是你来木叶过的第一个生日，所以大家一起给你庆祝一下。”玖辛奈一拍手，从围裙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喏，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藏了查克拉封印术式的项链，以后你遇到打不过的人，就把这个项链往他身上一拍，他就任你宰割啦！”
六芒星的项坠上刻着图画似的黑色纹路，用一条红绳穿起来，被玖辛奈挂在她的脖子上。飞鸟摩挲着项坠，对玖辛奈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玖辛奈姐姐。”她凑过去在红发女子脸上亲了一下，“我很喜欢。”
野原琳送的是一本草药图鉴，飞鸟也凑过去亲了她一下，她则笑着回亲了飞鸟。看得宇智波带土几乎都要嫉妒起来了。
宇智波带土送了一盒糖果，旗木卡卡西送了她一个忍具包。两人不约而同的拒绝了飞鸟想亲亲的举动，并且严肃警告了她不许对异性这么随便。
“不然你迟早要吃大亏的！”带土严肃道。
“那个笨蛋这回说的对。”旗木卡卡西点了点头。
宇智波寿江送的是一套短款和服，薄红的底色上，印染着如云雾川流一般的樱花，那颜色娇俏得宛如春日的盈盈一笑。飞鸟飞扑过去抱住寿江，尽管她一直在说“热死了别靠过来”，但到底是没推开飞鸟。
让飞鸟没想到的是，大家坐在一起没多一会儿，族长大人和美琴夫人也来了。族长大人送飞鸟的是几个忍术卷轴，美琴夫人送的是一把秀气的怀刀。
“那是我以前做忍者的时候用的。”美琴夫人笑着捏了捏飞鸟的脸颊，“在做一些伪装任务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好用呢。”
……若无其事地说出了相当了不得的经历呢，美琴夫人。
好在玖辛奈的饭菜做的很多，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饭，在切蛋糕之前，波风水门终于姗姗来迟，他笑着递给飞鸟一个大大的狸猫布偶。
“刚好路过风之国，觉得这个很可爱，就给你买了。”
“谢谢水门老师。”飞鸟把整个脸都埋进狸猫肚子里，“我很喜欢这个！”
“毕竟是女孩子嘛。”水门笑笑，揉了揉飞鸟的头发，“好了，快点许愿吧。”
“嗯！”
飞鸟闭上眼睛，抱着玩偶大声许下了愿望。
“我希望大家以后都能这样一直在一起……永远像今天这样开心。”
“喂喂，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带土小声提醒着，然而飞鸟已经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他也只好笑笑，拍着手和大家一起给飞鸟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当然，以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一贯的相处模式来说，这场生日会变成蛋糕大战，简直就是标准结局。
飞鸟原本是抱着小鼬在一边笑呵呵地看，结果一时没有提防，卡卡西和带土砸向对方的蛋糕全糊在她脸上。小小的女孩子呆呆地眨了几下眼睛，在两个少年冷汗直冒的表情下，微笑着将小鼬交给美琴夫人，微笑着拿起自己面前的蛋糕，微笑着掰成了两半。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你们都要听我的对不对？”
飞鸟微笑着举起了手里的蛋糕。
“站着，不要动喔？”
“……”
“…………”
不管是宇智波家的吊车尾还是旗木家的大天才，两个人到底是谁都没敢动。他俩就这么僵着身子被蛋糕正面扣了一脸。
野原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个大人早已笑成一团。笑到最后，飞鸟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哎哟哎哟笑得打滚，连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带土在相视一眼后，也指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飞鸟飞鸟。”一只小手扯扯她的衣袖，“这叫什么呢？”
飞鸟抱起小小的孩子，笑着回答了他那个问题。
“这叫快乐。”
“快乐……快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小的孩子搂住她的脖子，笑着对她说，“生日快乐，飞鸟。”
六岁的飞鸟从快两岁的宇智波鼬那里得到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带着奶油甜味的亲亲。
那是飞鸟最快乐的日子。
快乐到只要回想起这一天，她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标题是梶浦由记给《柯赛特的肖像》做的曲子。可以配合食用。
说实话，我的良心有点痛……
寿江在家的时候，就是她给两个人做饭。寿江的手艺实在太不稳定，除了燉牛肉这种一锅可以吃一个礼拜的食物之外，几乎可以说是别无所长。飞鸟有时候甚至会怀疑，寿江是不是靠兵粮丸长这么大的。托她的福，飞鸟的做饭手艺突飞猛进，很快就能踩着小板凳收拾出三菜一汤了。
寿江不在家的时候，飞鸟就去族长家蹭饭，美琴阿姨的手艺实在太好，她呆一个月能胖八斤。族长家里甚至专门为她留出一件客房，飞鸟在里面放了自己的衣服和卷轴。美琴阿姨拿出了对待小鼬房间的热情来收拾这间屋子，每次飞鸟过去，都会看到一些新的装饰品，比如柔软的抱枕，又比如毛绒绒的玩偶，甚至还有一盒颜色鲜丽花样繁多的头饰。飞鸟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这个家里的另一个女儿。
“那个是柏饼，是一种用叶子包起来的点心……啊，不过小鼬你还这么小，不可以吃喔。”
她张开手，在宇智波鼬的双手边虚虚拢着，托住那细软的枝条。做完这一切后，她对小小的孩子笑弯了眼睛。
“这样就对了。”
小鼬已经开始学说话了，他实在是聪明，学得很快。才一岁多一点就能捧着绘本咿咿呀呀地念了。飞鸟闲下来的时候，就会牵着他在附近逛一逛，等他走不动了，就把他抱起来，一个大小孩抱着一个小小孩，看起来居然颇有几分童稚可爱。
这个孩子对外面世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奇，看到什么都要扯一扯飞鸟的衣袖，问那些都是什么，年长的女孩对这个小小的孩子出乎意料的有耐心，每次都会很认真地告诉他它们的名字。
“嗯嗯。”飞鸟用食指轻轻点了点男孩的额头，“小鼬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哟。善良。”
男孩也笑起来，伸手抱住飞鸟的脖子。
小小的男孩子鼓了鼓腮帮子，似乎是在表达不满。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孩实在太容易转移注意力了，不多时，他便指着路边一个人，口齿清晰地问飞鸟“那是什么”。
飞鸟沿着他的手指头看过去，正好看到那个戴着橙色护目镜的少年弯下腰，让路边崴了脚的老奶奶趴在他背上。
带土也看到了飞鸟，兴冲冲地抬起手朝她挥了挥，大声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一会儿我有话要跟你说！”飞鸟抱着鼬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以后，她找了个花架坐下，攀下一朵葫芦花给怀里的小男孩看。
飞鸟笑了笑，小小声地对鼬说。
“那是英雄。”
第八章 a beautiful morningMay.
自那之后，飞鸟的日子便渐渐平稳了下来。
“那个是牵牛花。”
“那个是老奶奶，卖馒头的幸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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