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珩两眼望着窗外,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倾泽说着话,虽未完全将心思放在这里,却也留了一分在苏拂凉身上。
沈倾泽漫不经心的吃菜,偶尔照看苏拂凉。一边随口问道:“王爷的身体如何了?” WWw.5Wx.ORG
苏拂凉因听见询问王爷身体,想起方才沈倾泽唤他慕兄,而本朝慕姓王爷只有清宁王慕敬华。苏拂凉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慕公子便是慕敬华之长子——慕珩。
“莫非周掌柜竟不是东家不成?”苏拂凉杏眼圆瞪,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苏拂凉见二人心思都在窗外,趁机把字条收入袖中,才慢慢走到窗边。气定神闲,叫人丝毫瞧不出破绽。
“他像是在找什么人。”苏拂凉看了一会,低声向二人道。
慕珩瞧了瞧苏拂凉,微微挑眉:“找你。”
慕珩自饮了一口梨花酿,不急不缓地说:“可他认识~”慕珩单手指着苏拂凉,修长的手指自上而下慢慢移动,“它。”
话音落下,手指向的是苏拂凉腰间的玉佩。
苏拂凉低头将腰间的血色鸳鸯佩解下来,托在手中。她想起来,这枚玉佩是当日对俗语从老太君手里得的彩头,临出门前玲珑随手给自己系上的,说是最衬自己的肤色。
她偏头瞧了一眼沈倾泽,可惜沈倾泽却并不认识这枚玉佩。他又瞧了一眼窗外的人,问道:“此人是谁?”
“高平云。”慕珩左手端着酒杯,轻晃。他的目光落在苏拂凉小巧的耳垂上,勾唇轻笑,分明是个女子。
高平云是前朝皇室遗孤,苏拂凉记得谷雨在前几日的来信中说,此人正在寻找当年祖父遗落民间的血色鸳鸯佩。她突然明白过来,慕珩方才微蹙的眉头,为的是这枚玉佩,或许是误会了什么。
不消半盏茶时间,高平云已上了二楼,在一个无人的雅间坐下。
三人继续用餐,半柱香后,慕珩饮下杯中的最后一口梨花酿,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沈倾泽、苏拂凉二人点头,慕珩又嘱咐拂凉将玉佩收好,三人方下了楼来。
高平云所在的雅间名为终南,此刻,一位红衣男子刚刚落座。
“是他。”沈倾泽站在楼梯拐角处,努着嘴低声向慕珩道。慕珩显然也已经看到了,点了点头,却不言语。
苏拂凉不知二人打的什么暗语,只是深深记住了那抹红,艳得滴血。
不多时,高平云起身关了门。
三人没有多做停留,等寒露唤来沅溪、叶子,各自回府。
苏拂凉回到暖玉阁时,夜已深了。打发了叶子和拾夏去耳房休息,单只留下玲珑、解佩二人。
玲珑一面给苏拂凉整理衣服,一面低声道:“刘嬷嬷被大太太打发出去了。”
苏拂凉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今日确是刘嬷嬷传消息来的日子,几个月来,她还从未出过差错。左手轻轻揉了揉眉心,问道:“今日的信可曾收到?”
谷雨躬身将三人引向采薇,又命身后的寒露带了沅溪、叶子到二楼雅间休息。
枫林晚的包厢雅间均以诗经篇目名之,三楼独设三个大雅间,寻常人等轻易不能上来。其中最大的一间名为鹤鸣,是为枫林晚东家所住,然而开业至今,从未见着有人出入。
沈倾泽喝了口茶,笑着打趣慕珩道:“莫不是这酒楼竟是慕家的产业。”他听闻,即便是平阳王钟离炔到枫林晚时也只在二楼雅间用餐。
慕珩的视线还在窗外,只见他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沈倾泽忙放下筷子,往窗下看去。
楼下,一个身着青灰色缎袍的中年男子从会轩楼酒楼出来,正迈开了步子往枫林晚而来。
慕珩在临窗的位置坐下来,谷雨亲自给添了茶水,又问菜色。慕珩便道:“劳您看着给我们安排几个菜吧。”
谷雨应下,转了身正要退出去。又听慕珩道:“苏公子是扬州人,可曾去过扬州的枫林晚,也给我们推荐些个好酒好菜。”
“找我?”苏拂凉往后退了一步,她仔细想了想,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个人。
见慕珩点头,苏拂凉才又开口道:“我似乎并不认识此人。”
慕珩淡然一笑,他只不过是看中了枫林晚的“生意”,想要和周掌柜谈谈合作罢了。
对于枫林晚的东家,慕珩曾暗中派人在扬州等地调查过,只是一直没有结果。他忽然偏头问苏拂凉:“枫林晚自扬州传来,苏公子可知东家是谁?”
苏拂凉并不急着取出字条,她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慕珩笑了笑,没有说话。
彼时,小满来上了菜,又特地取了苏拂凉最爱的梨花酿,倒酒的时候将一张纸条悄悄夹在杯底。
枫林晚向来是闲人雅客的聚集之地,今日更是人满为患。慕珩带着沈倾泽、苏拂凉直奔三楼。
“慕爷,您来了。”周谷雨迎了上来,他原是站在三楼檐下,远远就看见苏拂凉从乞巧街过来,忙吩咐小满准备上好的茶水,又见苏拂凉和慕珩一道而来,不敢断定二人关系,遂只开口唤了慕珩。
“倒也去过一次,有周掌柜安排就很好。”苏拂凉笑说,她虽是东家,却当真只去过一次。对于美酒美食,她自然是相信谷雨的。
慕珩点点头,才挥手让周谷雨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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