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笑着接过王嬷嬷手中的银盘,用手剥开一个,果见其膜如紫绡,瓤厚而莹,状甚琼诡,鲜嫩多汁。“王奶奶,咱们小姐的脾性你不是不知道,这会子怎么劝呢?” WWw.5Wx.ORG
王嬷嬷幽幽地叹一口气,左右瞧了一瞧,低声向玲珑问道:“那一位呢?”
“早起二太太叫去了。说是有事请她帮忙,怕是要午后才能回。”拾夏知道王嬷嬷所指叶子,低声道:“到底是他们府里的,不在也罢了。”
一个欣长的影子钻进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许,还是不许,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子究竟是否值得相信呢。
玲珑同李嬷嬷对视一眼,周姨娘已摇摇摆摆地进来了。苏拂凉合书站起来,王嬷嬷和拾夏问了好,便借故退了出去。
“表小姐。”周姨娘上前,先行了一个全礼。身后的丫头锦儿手中捧着一个四方的漆木盘子,上呈几匹织锦缎。
苏拂凉见周姨娘面色红润了些,笑问道:“姨娘身子可大安了?”
周姨娘进府前原是苏州的绣娘,绣工了得。鱼戏叶田田,看得出来周姨娘是花了许多心思在上面的。
“周姨娘费心了。”苏拂凉笑着称谢,却并未吩咐玲珑收下。
“锦儿,你且去看看三小姐在哪里?”周姨娘发话,一面从锦儿手中接过盘子,锦儿应声退了出去。
沈府规矩,庶出子女出生后皆交由嫡母抚养教育,因而沈问秋向来是由袁氏抚养,周姨娘轻易见不得,苏拂凉知道她支开锦儿定然是有话要与她商量,也便寻个由头支开玲珑。“姨娘来了这许久,也没上茶。”
“奴婢疏忽了。”玲珑心思细腻,自然明白拂凉的意思,奉茶后便合上了门站在门外不远处候着。
室内,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周姨娘坐下来,低垂着眼眸,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苏拂凉暗自揣摩周姨娘的来意,端起手中的琉璃茶盏,道:“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周姨娘微微抬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小心地扬了扬,道:“表小姐可认得这是什么?”
信中夹有一片枫叶,微微露出一角,苏拂凉只需看一眼便知这是枫林晚的来信。她强自镇定,轻轻摇头。
“昨日刘嬷嬷被人带走,从怀里掉出一个东西来,幸而夜深没人瞧见,被妾身捡了来。”周姨娘不死心,把信递到拂凉眼前,“表小姐不看看吗?”
“像是已派人查过刘嬷嬷的家了,并未查出什么来。”那么,周叔的来信必然不在大太太手中,解佩扬了扬唇,“小姐大可安心。”
“若是喝多了酒,想是随手丢在什么地方也是有的。”苏拂凉站着,脸上不由的染上了忧色,“可去找了没有?”
二人点头,心照不宣。
玲珑摆摆手,示意其不可再说。
“表小姐,周姨娘来了。”外头传来小丫头灵玉的声音。
“我和解佩二人已细细找过了。”玲珑开口,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无发现。
“想是还在刘嬷嬷家中。大太太着人查过一次,必不会再去的。”解佩低缓了声音道,“只是不知有没有什么要紧消息。”
“多谢表小姐挂念,已好了许多。”周姨娘笑着,又命锦儿上前来。“妾身知道表小姐喜荷,绣了几匹,好给您做衣裙。”
料子是前几年的时兴的素色织锦样式,上面却有精致的绣纹。周姨娘左手托起其中一匹,玉绿的锦缎上有一大片同色荷叶绣纹,荷叶间几尾锦鲤游得畅快淋漓。
苏拂凉从袖中取出字条,在桌前坐下。玲珑忙将一个银制烛台移得近了些,苏拂凉这才展开了看。
不多时,苏拂凉将字条引了烛火烧了,心底已大概知晓刘嬷嬷手中信的内容。原来慕珩有意参与枫林晚的“生意”,周叔询问自己的意思。
“小姐,可歇歇了。”王嬷嬷端上一盘新鲜饱满的荔枝,忍不住提醒苏拂凉,已有一个多时辰了。见苏拂凉点头不语,仍沉浸在书中不自拔,只得转而向玲珑道:“姑娘也该劝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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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次日,苏拂凉晨起坐在小窗下看书,门外鱼池里的锦鲤自由自在地游着,时不时浮上水面吐出几个水泡,像是在嘲笑着这被囚在府中的人们。
解佩摇头,沏了茶宽慰道:“刘嬷嬷晚上喝了酒在院子里闹起来,冲撞了周姨娘,大太太叫人撵了出去,倒也没说别的。”
苏拂凉微微一愣,道:“大舅母倒也体恤周姨娘。”买办这个肥差,到底还是叫袁夫人看上了。
大太太看中的是买办的差事,着人去刘嬷嬷家中查看不过例行公事。若是能揪出什么自然能多安个罪名,若是不能,单凭醉酒闹事也足够将她撵出沈府。
“倘若真是这样倒也罢了,”苏拂凉轻叹一声,若是叫人先捡了去,也是一桩事儿,一面又吩咐,“这几日都要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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