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做什么呢，大白日的怎么关着门？”沈倾泽的声音连同脚步慢慢及近。
周姨娘一惊，忙低声向拂凉道：“还希望表小姐多照顾秋儿。” ＷＷw．5Ｗx.ＯRG
苏拂凉道：“拂凉只能保证两年。”
周姨娘四下看了看，像是不经意的提起：“妾身来时，瞧见表小姐房前种了些花草，每月可都有花匠来伺候不曾？妾身有一远房表兄，恰是沈府的花匠。若是表小姐有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苏拂凉站起来，她明白周姨娘这礼为的是沈问秋，忙伸手扶住。嘴上只道：“姨娘慢走。”
玲珑听见，这才推开了门。沈倾泽则是在门外等了周姨娘出门才进了屋。
“姨娘怎么在妹妹这里？”沈倾泽迈着大步走近，瞧了瞧桌上的缎子，笑道：“姨娘的手越发巧了。”
“表哥不出去玩儿，怎么到我这来了？”苏拂凉转过头来。
“我去那里玩儿？”听到苏拂凉呛声，沈倾泽失笑道，“好容易脱身就找妹妹来了。”
“不敢，我可不曾要你找我。”苏拂凉冷笑道。
“知道，我巴着来的。”沈倾泽悄悄拉了苏拂凉的衣袖，语气里颇有几分哄骗小孩的意味。
苏拂凉叹了口气，想着找个理由好让沈倾泽离开，她不习惯与他独处。遂道：“表哥回去看书吧，大舅母知道又该不高兴了。”
沈倾泽闻言，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右手放开苏拂凉的衣袖。母亲从来管教他许多，不许这个又不许那个，如今还要左右他的情感。
“表哥？”苏拂凉见倾泽冷下脸来，轻唤了一声。
“今日她身子不爽。”沈倾泽用的是她字，可见是有多避讳袁氏。
苏拂凉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曾经亲耳听到过袁氏用极尽羞辱的语言责骂自己的儿子。念此，苏拂凉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沈倾泽，记忆里，袁氏向来疼爱问忆多些，不知是不是从问忆身上寻找逝去的倾溪的影子。
沈倾泽垂目不语，他早已觉察到苏拂凉在打量他，只是眼中带着几分怜悯，而这恰恰是他不想要的。
“表哥。”苏拂凉又唤一声，顾不得男女之防，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她实在不愿看到他眼底的落寞。
沈倾泽低声叹了口气，伸手要将其拥入怀中，想了一想又缩了回来。他怕极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因此疏远自己。
“你……”周姨娘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苏拂凉从绣篮里拿出一把玉剪，轻轻拨了拨烛芯，烛光忽地跳了一跳，堂内顿时明亮许多。她转过身来，笑道：“姨娘想跟我交换什么？”
“那么，”苏拂凉盯着周姨娘，仿佛能看穿她心底的算盘，她的声音不缓，“我又能得到什么？”。
周姨娘咬了咬嘴唇：“也好。”
她快速整理了衣裙，微微提高声音道：“这几匹子粗糙衣料希望表小姐能够喜欢，妾身便先行告辞了。”语毕又向拂凉行一大礼。
周姨娘也站起来，迎上苏拂凉的目光：“别无他求，只求表小姐护秋儿周求。”
苏拂凉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一个丧子的母亲想要保全自己唯一的孩子并不过分。
苏拂凉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心情好了许多。她把头扭向一边，故作薄怒之色。“怎么，我这里周姨娘来不得吗？我原是配孤身一人的。”
“妹妹怎么这么说，我不过白问一句罢了，怎么又惹得妹妹生气了。”沈倾泽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见苏拂凉不答话，没话找话的问，“外头金桂开的好，妹妹不出去走走看看？”
周姨娘望着苏拂凉的眼睛，小心道：“刘嬷嬷办事虽细心，到底还是贪杯被撵了出去。如今安排的是大太太的陪房王林媳妇接替刘嬷嬷，每月从官中多匀出十两置办脂粉，吩咐不许私自给丫头们置办东西。眼下表小姐正需要一个合适的人，帮着表小姐置办东西。”
苏拂凉挑眉问道：“周姨娘以为，谁最合适？”
“表少爷。”玲珑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入两人耳中。
苏拂凉听了，笑着点头：“既是这样，劳周姨娘安排，拂凉自然不会亏待了姨娘的表兄。”
周姨娘暗自舒了口气，才要说话。只听外头传来了玲珑的声音。
一缕阳光从东窗进来，被镂空细花的纱窗筛成了斑驳细碎的影子，洒落在地上。
苏拂凉的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周姨娘看了一会儿，伸手接过信来，也不打开细看，起身在一旁摇曳的烛火中烧了，连同那片红枫。
“你为何笃定我能做到？”苏拂凉依旧坐下，幽幽问道。她并非沈府中人，在这府中自然是呆不长久的，何况沈问秋将来也是要出阁的。
“妾身相信表小姐。”周姨娘答。在她看来，苏拂凉绝对是二少奶奶的最佳人选，袁氏虽一力想要袁菁汐嫁入沈府，老太君自然是不会答应的。如今看来，苏拂凉全然不像两年前的模样做派，又有枫林晚的生意握在手中，自然有能力护全沈问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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