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那马便脱了缰跑了去,“表小姐小心。”余伯先是惨叫一声滚在地上,紧随着车厢七歪八拐地,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轮子滚落两边。
有玲珑和叶子两个丫头紧紧抱着,苏拂凉却是无伤,只是玲珑撞到了窗棱,额头起了个包。
“这回算是停了。”玲珑拍拍胸脯,“可这么着,咱们怎么回去呢?”
山水横拖千里外,京郊风景怡然。官道上,马蹄纷飞,车轮在路上轧出两道不深不浅的车辙。
“伤的不重,多谢表小姐关心。”话虽如此,只是右脚扭伤,怕也要养上一段时日了。但他没想到的是,表小姐竟如此关心一个奴才。
“既是受了伤,快找个地方歇息吧。”苏拂凉开口,让余伯休息。今日中秋,本是团圆节,可她一个孤儿,又寄人篱下,因而并不着急回府。
“是。”余伯拖着右腿找了棵老槐树,靠下休息。
马上一白一灰两道身影,正是慕珩沅溪主仆两个。
“公子?”沅溪远远瞧见马车上誉国府的家徽,便停下来询问主子的意思。
慕珩轻颔首,沅溪随即下了马,恭敬上前,问道:“可是沈府亲眷?” WWw.5Wx.ORG
叶子是见过沅溪的,唯恐说话的声音被其认出,于是沉默,玲珑因不知来人底细,也不肯轻易说话。
沅溪又道:“我家公子见誉国府的车马,恐故友亲人有难,故遣小的前来问询。”
天色渐渐有些暗下来,余伯年纪大,又是府中老人,有些见识。见那小厮腰间别着一枚墨色玉牌,玉牌上一“慕”字分明,余伯便知是清宁王府的人,忙挣扎着站了起来,自作主张向那小厮道:“劳烦小哥,可否通知我家老太君,我家表小姐在回府路上,马受惊跑了出去。”
不远处,慕珩听得分明,知道是拂凉的车马,只轻轻一招手:“沅溪。”沅溪自小跟着慕珩一起长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随即领命上马。
“慢着。”清冷的声音从玲珑背后传出,如山泉叮铃一般,沁人心扉。
普济寺位于城外白露山深处,马车在山脚下就停下来,苏拂凉等人下了马车,步行上山。
普济寺的雄伟可比皇家寺院,山门便与别处不同,气势恢宏。远远看去只见黄墙耸天,肃穆庄严,得进寺门,便自觉矮小。
见那沙弥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苏拂凉挥了挥手,两个丫头便识趣的退了出去。苏拂凉双手合十:“敢问小师父上下?”
“表小姐,此处叫做上尚岭,离咱们誉国府尚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只是这马儿……”余伯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隔着车帘回话。
“余伯,你受伤了不曾?”苏拂凉此时更关心的是余伯的身子。从马车上甩了出去,一定伤的不轻。
因老太君先前吩咐过的,今日并无香客。接待苏拂凉的是在寺内修行的一名小沙弥,约摸十五岁的年纪,模样甚是可爱。
上香,礼佛,一切从旧。
京郊的官道少有人行,因是中秋更无人来往,苏拂凉从车窗内往外探了探,只见道旁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一时欣喜,便带了面纱下车来,四下走动。
一阵马蹄声近,苏拂凉忙背了身去,站在玲珑、叶子两个背后。
“贫僧法号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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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请表小姐坐稳了,这马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余伯两手抓着缰绳,有些吃力。马越跑越快,余伯一味的呼停声似乎并不起作用。玲珑和叶子紧挨在苏拂凉两边,时刻想着保护自家小姐。
车厢内,苏拂凉反复思量着莫空话中的意思,不得要领。马车却开始大肆颠簸起来。
“余伯,怎么回事?”叶子微微打开帘角,询问情况。
这一年,寒露撞上了中秋,连日来的细雨终于停了下来,千里霜铺。因是母亲沈凝的冥寿,苏拂凉早早地向老太君问了安,换了素静衣裙,乘了马车往普济寺去。照她自己的意思:除马夫外,只带了叶子、玲珑两个丫头。
目送苏拂凉上车的一行人中,袁夫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很快便掩去不见。她扶了丫头银月的手回府,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着今日的团圆宴了。
“今日如何不见莫空住持?”叶子问道。她曾随着老太君来过普济寺几次,每次都是由住持亲自接待的。
“阿弥陀佛,住持师叔近日闭关修炼,不便见客,倒是有句话要小僧转达给施主。”那沙弥双手合十,俨然一副老僧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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