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刺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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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鞑子再展攻势,战斗进行得如火如荼,而前线十几万部队连吃败仗,使得临安隐现危急局面。且朝中新旧两名重臣内斗不止,导致政令不通,更加雪上加霜。

    如此的内外交困,渐渐使大小臣工失去信心。德佑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枢密院八名参事出逃,御史台五名言官出逃。

    皇权沦落,慢慢失去可以制约臣子的政治手段。除了忠贞不渝的有数臣子仅凭自发之忠诚来维系大宋的政府体系,外加大战在即的紧张压力而迫使臣工竭力之外,整个朝庭控制国家的强力机构近乎于土崩瓦解。

    陈宜中怎会罢休,寻个由头,借他是枢密院正使的身份,颁嘉奖令,把五品将军张信峰、刘金、叶子仪,提为四品,姜才提为从三品,孙虎臣么,准备提为二品将军的,但官至二品必奏请太皇太后,结果遭谢太后驳了回去。

    太后恼怒焦急,可她并不能阻止士大夫的逃跑。“读圣贤书”的士大夫们,只求降元作官,或自保家身,哪还顾得了什么面目。到这时,谢太后惟有徒唤奈何了。

    内忧外患啊。想着朝中大臣们一筹莫展的愁苦模样,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开始回想刚刚结束的“蜡祭”大典。

    本意是为即将开展的大战而壮行的典礼,却人数寥寥,大宋的官员在数日内竟又少了五分之一。这个盛大的庆祝仪式便由于参加人数的稀少,致使悄悄收场。

    谢太皇太后在花团锦簇的贺禧情景里一言不发,全太后抱着小皇帝强作笑颜,却掩饰不了心里的焦急。

    转首环视,一个个举杯敬献的臣子们也有强打精神的意思。年迈的谢太后便偷偷叹息,拿盘龙绣凤的锦袖拭去眼角泪花,竟悄悄儿离座回宫,似乎不忍看到这新年大典过得如此惨淡。于是乎,本该庄严隆重的“蜡祭”大典便草草收场。

    信马由缰行走在闹街当中,后面远远跟着苏墨和柳眉儿。

    在夜暮沉沉里行走,兀自沉浸在大典带给我的伤感里,身边人影绰绰,彩衣翩翩,四周鞭炮齐放,喧哗震天,可这一切都入不得眼,进不得耳,只觉街市熙熙攘攘,却静悄悄有如放着默声电影。

    临安在这一夜变作了天堂------满城火树银花,小巷大街灯烛华灿,人们笑容满面逐街欢乐。酒厮、瓦舍、行馆、勾栏,成百上千家欢乐之地,在这个盛大的节日里齐闹杂剧,上演百戏杂技,打点精神说书讲史,把酒香、歌唱、笑声、金锣鼓音,还有伎儿佯嗔的娇斥,千百万种声音溢满了这座城市。

    又有卖首饰的、卖年糕的、卖蜜饯的、卖油烛的,香铺、胭脂铺、油炸摊子,等等出售应景货物的商家,把商品铺设得琳琅满目,夸多竞好,直令游人目不暇接。富贵人家倚阁楼设置新年盛宴,名为“延福排当”,齐聚家眷仆役,饮酒赏月看歌舞升平。

    “皇舆久驻武林宫,汴洛当时未易同。楼台飞舞祥烟外,鼓吹喧呼明月中。”通宵天乐不歇,直彻人间,真个营造出太平景象。

    静静地行走,自旁边突然传来一股极臭的味道。转首去看,三个人拖着一辆马车正钻入黑暗小巷,车上装了七八具青肿的尸体,臭味正从那里发出。

    乞丐模样的尸体开始腐烂,借着一街的灯光我甚至看到有白生生的蛆在爬动。也不捂鼻子,任由臭气传来,又看着热闹的街市,不禁摇头苦笑。

    街边斜躺一名衣衫破烂的路人,也在苦笑,却看着我。便掏出几枚铜子儿扔过去,心里想道:这边厢侈靡相尚,大肆挥霍。那边厢长幼啼号,饿死路旁。南宋的社会矛盾已尖锐到顶点了。

    那路人高叫一声:“谢大将军赏赐。” WWw.5Wx.ORG

    他认识我?回了一笑,忍住诧异往前行走。刚走几步,那小巷子突然奔出几个人,奔跑中露出藏在背后的钢刀,刀刃滚下一串血,滴了一路。

    苏墨发声闷喝,从马背腾空而起,身影闪动,那五名匪徒已经倒去地面。苏墨用脚踩住头领模样的人,问我:“公子,送官么?”

    脚下那人偏着头看过来,兀自恶狠狠叫道:“送什么官,哪有那么麻烦的,小贼给个痛快,快杀了爷爷,老子自认倒霉。”苏墨冷笑着,脚底用力,把那人踩得闷声喊痛,再也说不出话。

    这人倒也硬气,我下马走过去,低头打量呼出丝丝冷气的盗匪,问他:“做什么恶事了?”

    苏墨放开脚,那人长吁一口气,疼痛减轻了些,方才说道:“还能有什么恶事,抢劫呗。老子几个兄弟在乡下过不得日子,趁春节来京城捞些钱用。”

    这人还真是有趣,狞笑着往地上吐口唾沫,呸道:“谁料到都他妈是穷光蛋,连抢三家,杀了四个人,才抢五两银子。”

    柳眉儿远远的站着,听他赤裸裸的说得肆无忌惮,发出一声惊呼,呵斥道:“恶徒,杀人越货还得意么,真没了人性。”

    另一名盗贼哼哼哧哧地叫道:“人性算个屁,老子一家老小没吃没喝,不抢就全得饿死。姑娘你倒说,人性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他还辩解,柳眉儿越发气得厉害,骂道:“活该天打雷劈的贼子,你不想死,被你们杀的人就该死了?”

    那头领叫道:“鞑子马上就要灭了大宋,临安马上就要成为鞑子的钱柜子,这时节谁顾得了谁,临安哪日不饿死上百名难民。哼哼,都顾各人活命。”又冲苏墨叫道:“动手吧,老子作恶作得多了,送官也是一个死,不如现在死你手里,免得去受三堂会审的罪。”

    苏墨再不问我,秀雅脸庞浮出狰狞,可看出他被这几个狂徒激起怒气,咬牙说道:“想死个痛快免得受罪么?便成全你。”

    脚尖踢上那几人身子,便立即传出撕心裂肺惨叫声,直把柳眉儿吓得往后一缩。苏墨手起如飞,将贼人扔进深巷,气呼呼的对我说道:“我点了他们穴道,他们要生生忍受全身经络寸断之苦,三个时辰后方才毙命。哼,作了恶还想死痛快,绝不叫他们如意。”

    五个人的惨叫声在空气中回荡,我们在断断续续的惨叫中继续行走。

    抬头去看,头顶明月已爬至半空,深蓝色的天穹里越见清丽冷峻,月光不动声色地将大地染成一片银白。举目环视,擦身而过的人们脸面、衣服上皆镀上一层银光,街边瓦当、酒厮、青砖碧瓦的民居披上白纱。天底下万事万物濯濯清亮,把临安热闹外表下的焦躁惊恐藏得更加密实,人世间显得干干净净。

    “干净?”我突然冷笑,要让陈宜中明白阴谋诡计在我面前并没多少用,李玉儿就得死。

    “震慑!”要使陈宜中知道我雷霆般的残忍,从而让他有所忌惮,李玉儿就得死。

    至少,虽然陈宜中用尽各种借口形成掣肘,但他不敢肆无忌惮地施出阴谋诡计。为了扳倒贾似道,他利用王龠杀人放火的事干得还少么?可他不敢这么对待我。

    清丽天空中,有几只燕子扑翅盘旋,左冲一下,右突一下,却不知它们的目的地在何处。我冷笑,嘴里蹦出一句话:“李玉儿,死得其所!”

    柳眉儿受刚才的刺激,有点心神不宁,紧跟在后面,听我嘴里突然吐出话,没听真切,便问:“公子说什么?”

    仰望那几只翩翩燕子,周遭一遍冷清,心中浮起无可奈何的怅然,随口念道:“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哦------”柳眉儿也抬头去看燕子,白净小脸如我一样若有所思。

    又是一个初春时节,同样的临安城,同样的大宋天下,然而一切依旧的表相下已发生了难以逆转的变化,这便是悠悠流逝的岁月以及世间的一系列变化了的人情冷暖。苏墨一声不语静静随行,柳眉儿双眸朦胧,时不时盯我一眼。

    我杀死李玉儿,全临安都轰动了,她又怎么想?

    “眉儿姑娘,昨日太后又召你进宫了吧?”我问道。

    “是,太后还赐奴婢一裳锦服,叮嘱我服侍好公子。”

    她在后面恭恭敬敬回答,“太后还说,临安天冷,注意府里烧炉子取暖,千万别招了火灾。”

    招了火灾!这句说得可真有意思。我唤苏墨来得近些,问道:“前日李玉儿放火想要烧死我,你可去大理寺说清楚了?”

    苏墨答道:“说清楚了,大理寺丞还说大将军机敏,识破那伎儿奸计,及时诛杀,反省了大理寺的麻烦。他请苏墨代为感谢大将军,他自己得空了,便亲自上府拜会。”

    这大理寺丞还算聪明,处理得不动声色。我点点头,却发现柳眉儿嘴角挂出淡笑。她笑我欲盖弥彰么?我也低笑着,想道:也许明天太后便会知道这件事了吧。再看看柳眉儿,这位太后身边的宫女已掉转了脑袋。

    这个乍暖还寒的初春天气里,花儿仍在凋落,小草萎靡不振,满目仍是一片残山剩水,却又自残境中升腾热烘烘的节日气氛。扫一眼人头攒动的闹市,我将座下骏马向左一带,准备打道回府。

    街对面走来五名锦袍汉子,当先那人拿毡帽遮住整张脸,连下颌也不得见,另四人体格适中,面目平凡,着一袭黑色袍子,浑身没有丝毫出奇之处。可他们当街行走,身边路人却自然而然地让开一条道,似乎被某种气势压住,惟恐避之不及。

    这五人也不看我,低着头笔直向我走来。苏墨纵马上前,冷着脸挡在我面前。从他身后看去,苏墨暗暗提腕笼袖,两只宽大袖笼充气般膨胀成鼓鼓的圆形球状。

    他们对苏墨的举动恍若未觉,从身边施施然经过。两起人擦肩交互而走,神态从容,举手投足没有一点异样。

    马蹄轻扬,步履翻转,都把对方抛到身后。苏墨缓和下来,袖笼恢复平常,转头冲我一笑。却于这时,街边两侧的屋顶上弹出八个人影,手持窄长细剑飑然直下,猛地向我刺来。这些人瞬息间让过松懈下来的苏墨,举剑狠狠当头劈下,而我毫无武功基础,惟有怔怔看着明晃晃剑锋闪电般临近,却一点动作也来不及做出。

    眼见即将血肉横飞,脑袋落地,苏墨一声大喝:“竖子尔敢!”

    忽然身子一轻,被他单手提起扔了出去。身子尚未落地,在空中便见八名刺客已有三人被他挥拳击毙。

    身后的五名汉子也开始发动,辩明形势不来杀我,拔出藏于腰间的软剑向苏墨扑去,企图先除了这只拦路虎回头再收拾不谙武功的徐大将军。

    好个苏墨,此时遭受八名高手来自空中地面的两路夹攻,却一脸冷笑,从容踢飞一名刺客,转身又把自屋顶跃下的另一人打得喷血横跌出去。眨眼间连伤两人,反手抽出长剑,轻轻划一个圈,套脱对面敌人兵器,顺势前探,刻不容缓,瞬间洞穿旁边刺客胸膛。

    领头汉子抿唇打个唿哨,自屋顶又扑下五人。这五人手中多出一样兵器,霍然持的是黑色小弩。

    窄长细剑,黑色小弩------他们是墨门中人!

    苏墨危险。

    我掉头去看激战中的苏墨,果见他招式缓下来,脸上露出惊慌和犹豫的表情。

    黑如墨玉的小弩射出二十多支箭矢,已临了他身边。领头汉子手中细剑也攻去他脖颈,可苏墨尤在犹豫。

    得这工夫,一名刺客贴入战圈,反手自背后连串射出三箭,一点声响也不发出,黑漆漆的箭矢在夜色掩护下袭去苏墨胸膛。

    我在苏墨身边,飞成一条线的箭矢眼见就要刺入彷徨中的苏墨。来不及思索,抢上一步,一把推开苏墨,箭矢卟卟三声,连接刺进我左臂。凉嗖嗖的疼痛迅速传遍全身,我气急大吼:“苏墨醒来,我的命可操在你手中。”

    苏墨身子猛地一怔,泛起丝苦笑,脸色也变作潮水红,手中长剑重新抬起,荡开激射的小箭,任由剑头划去,只听“咣”一声响,那头领手掌齐腕而断,这只握着黑色细剑的手落去了地面。

    苏墨哑着嗓子叫道:“白师叔,你们真要不死不休么?”

    被唤作白师叔的汉子露了行踪,再无顾忌,一把揭掉遮面目的毡帽,亮出恶狠狠的脸,又打个唿哨,招唤其余的人退回去,狞笑叫道:“不要脸的小贼,还敢叫我师叔。哼,不死不休,告诉你,白某奉命诛杀本门叛徒和南宋的徐大将军。”

    我一惊,连痛都忘了,忙追问道:“墨门投奔鞑子了?”

    白姓汉子捂紧断腕,一张脸痛得发青,咬紧牙关迸出一句话:“也许还有朝中的大臣。哼,你不是要战争么,准备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刺杀吧。”

    青着脸咬着牙向后一挥手,发出两声冷笑,招呼手下拾起三具死尸腾身上房,向城外方向飞奔而去,留下个飘飘荡荡的回响:“好你苏墨,武功又见长了,以后小心着,本门必除你而甘心。”

    苏墨也不追赶,冷冷看着几道人影飞逃,偏又自眸子里溢出令人同情的空洞和虚弱。

    刚才远远躲开的人群又围拢了,便有人发出惊叫:“瞧,被刺之人不正是骠骑大将军么?”此言一出,惊喝绵绵响起,围过来的上千号人都在大叫:“天啦,那些刺客想断了大宋的惟一希望么?我大宋可失不得大将军啊。”

    人们一拥而上,紧紧护着了我,个个神情严肃,双目炯炯,牢牢盯住街头巷尾的黑暗处,生怕那里再冲出刺客,作了我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还有人飞奔报官,巡夜的禁军得到我遇刺的消息,即刻派来五百兵丁保护。

    不顾他们,我忍住肩膀的剧痛,冲黯然神伤的苏墨怒吼:“痴人,建康的事忘了么?如此师门有何可惜的,忘了徐子清在你身边了?记紧了,你还有我。”

    黄昏已过,一轮明月挂上七宝山麓,不动声色播洒着清光。我端坐马背,任由骏马沿城中官道慢慢向大将军府方向行进。目光游弋,扫一眼官道两旁的枯槁树木和萎靡细草,街边两侧又有微弱的绿枝翠草顽强生长,看得久了竟陷入怅惘:病入膏肓的南宋可否会象眼前光景一般,枯木逢春,遇着春风而又复生?

    五天前,伯颜知悉宋庭不愿议和,便重新发动进攻。元军经过半个月的休整,又下乡野掳来粮草和壮丁,军力得以极大恢复,甫一恢复进攻,其攻势如风,连获六次大胜,歼灭宋军三万有余。从独松关、湖州、澉浦等前线,不断飞传宋军的求援信,要求临安立即支援。

    我是朝庭二品大员,刑不上大夫,临安府衙无权拘问我。他便命御史台、大理寺立案,两百名兵士树黑旗封锁现场,派出十几名捕头踏勘,声势浩大,比诛贾党时的排场也不遑不多让。

    谢太后急切下诏:“我朝三百余年,待士大夫以礼。孤与新帝遭难,大小百官不思救国之策,反而内有朝中臣子宵遁夜逃,外则守臣丢印弃城。御史官不行纠弹之职,二三丞宰不能统率,结党营私,相互攻讦诋毁,视朝政若同儿戏。卿等平日读圣贤书,自许如何,乃于此作此等事,活以何面目见人,死则如何见先帝?”

    元军进逼临安,兵临城下在即,太皇太后虽未点名,毫不留情地直斥我与陈宜中的争斗影响到大局。

    而我恼羞成怒杀了李玉儿,更使得临安的朝庭与市井传遍流言蜚语,皆曰:大将军毕竟年青啊,在这国难头当头之际,犹有心情狎妓玩乐。话语中含满了责备。

    还有人说:“知道为什么大将军会杀了李玉儿吗?”随后压低嗓音:“嘿,李玉儿卖艺不卖身,惹得将军大发雷霆,一怒杀了她-------什么,你说将军杀她,是因为李玉儿预谋害了将军?得了吧,大将军神勇威武,小小一伎儿敢有此心?”

    凌晨时分,谢太皇太后率领媳妇、孙儿在大庆殿接受妃嫔、大臣们和命妇的重重朝拜。过午之后,又在扩修的新宫门“丽正门”设摆瓦舍(戏台子),宴请众皇亲与臣工。

    教坊司仿百鸟齐鸣奏乐后开始入席,众人按尊卑依次行酒向三宫圣上祝贺新春之禧。而在丽正门下的每一盏酒间,都有优伶乐伎献以特别表演,例如唱歌、献舞、乐器独奏、杂技百戏和杂剧等等。节目礼仪繁多,一直持续到黄昏来临。

    我叫苏墨去大理寺,反指李玉儿企图伺机刺杀我。寺丞便问苏墨有何证据,苏墨说:“当时黑灯瞎火,大将军能及时诛了刺客保住性命,哪有时间找证据。怎么,你不相信大将军?”

    大理寺丞不是笨人,偃旗息鼓,慢慢地撤出查案人员。

    谢太后也什么都不说,因为她正忙于整治朝纲。

    丞相大人在枢密院接见那批将军,表扬他们忠心事国,作战英勇,是朝庭的瑰宝,是国家的臂膀。希望他们再接再励,为给予荣耀的皇家献上新功。

    我硬着头皮接受他来自枢密院的命令,无法说什么,因为被提拔的那批人是李庭芝的旧部,本就在我军中任职。当真难受之极,陈宜中明目张胆的拉拢军中各将,象刺一样扎上身体,可我惟有眼睁睁看着,我无法拒绝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难道我去告诉他,姜才、张信峰、刘金、叶子仪,他们不配受到奖励?

    德佑三年正月初一,春寒料峭时节。

    这一天,残冬仍把它的余威在天地间肆虐,苍茫大地一片凋零,山水枯瘦,鸟藏兽伏。又偶有几枝翠绿挣扎出来,便悄悄蔓延出些春华秋实的希望。

    人们于是有了担心:大宋的擎天大柱都这模样,这天下,这天下------,唉!

    我知道陈宜中暗地里高兴之至,他得计了,使原本名声无缺的徐大将军沾上瑕疵。他多半在大笑:徐子清你不是善人么,你不是不爱钱、不贪色、不慕名么,瞧瞧吧,这人原来是个伪君子,索爱不成一怒之下血溅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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