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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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苏只作不知,安如拿她没办法,只好将盒子放在她手上,让她自己拆开来看看。

    流苏拆开盒子,纯粹的茶绿色的液体在方形的玻璃瓶里静静地流淌。

    “香水”,流苏抬头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安如冲流苏一笑,轻轻关上房门,撩过珠帘坐于她身旁,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轻拉住流苏地手道:“流苏愈来愈漂亮了。” WWw.5Wx.ORG

    流苏将安如拥入怀中,下巴轻椅在她的肩膀之上,声音微弱的轻轻呢喃道谢谢。安如拍了拍她的背说:“流苏要去香港吗?”

    “嗯!”

    空气中萦绕着短暂的静默,安如思量再三道:“出去工作也好过……”话只说了一半,安如便闭上嘴,那些话对流苏是没有必要的,若是能出去工作,她也不必在家中受家人这么年的气。她知流苏追去香港只为求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的庇护,最后香港之战拖下男人离开的脚步,流苏也成功嫁了浪荡子,可那场不平等的婚姻里,流苏能坚持多久,她也不清楚,或许她能一直幸福下去,或许无疾而终。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去提那些令人不开心的事。要说女人对逛街就该天赋异禀,流苏在家中常年受气,心绪惆怅,这一上街头自然就恢复了生机活力,好比离了水的鱼儿怏怏欲死,而一旦回了水里,便一下子灵活自由起来。

    安如因先前承诺要给父亲另买一个鼻烟壶,便拉着流苏几间店子这么逛了起来,就这么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上午,临了,两人手上不曾买半点的东西。日头渐渐大了起来,安如招呼流苏找了个饭馆充饥解渴,权做休息。

    两人找了家中式餐馆,餐馆隐匿在小巷间,高墙将光线完全的隔开,使得小巷处在一片阴凉之中,不时吹起的凉风,消解了燥热。

    小店虽隐于深巷中,却是十多年的老字号,味道很不错,她们小时候就经常来这吃,如今十多年过去了,远远闻着香味都能体味到当年的意趣。进了小巷,一个三角的茶字旗悬于高处,黑的字红的边框任风摇摆,招牌旗下面一派热闹的景象,几乎坐满了人,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怕也不过如此吧!

    流苏见这里人多,找不出一张空桌子出来,又不想同陌生人共坐一桌,便拉着安如要走,说另找个人少的地方,安如原本也如此打算。在人群中扫眼的时候,无意间见着了一位熟人。

    其实也不算熟人,这人恰是同她在回国船上有过短暂交情的方鸿渐。因为不算熟,她本不想上前打扰人家吃饭,可突然想起方鸿渐和苏小姐是熟人,他说不定知道苏小姐的住处,向他询了住处也好上门还了人家东西。

    于是同流苏耳语几声,便拉着流苏上前,直走到人家桌旁,她唤道:“方先生,近来可好。”

    鸿渐抬头,见是安如,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险些被凳子撇住往后翻身倒去,安如下意识的要拉他一把,却没等她碰到人家,鸿渐已自己撑住桌面立好,安如讪讪收回手,鸿渐尴尬一笑,道:“许小姐,好久不见。”

    “方先生一个人吗”

    “一个人。”

    鸿渐之所以一个人出来,全是为了躲避自己未婚妻一家。说起来,正是这已逝未婚妻家中的资助他才能得出国的机会,只是在国外浪荡了几年,这个大学听几节课,那个大学凑个旁听生,如此四年过去了什么文凭都没混到,最后只得买个假博士忽悠家里人,而这假.文凭却被家人和岳家当真,在报纸上大肆刊登了一遍,他自己面子上过不去,觉得要被天下有识之士取笑了。

    他见着安如,知人家是名牌大学的博士,心气便短了几分,又怕安如笑他买假.文凭的事,全身上下如何都不自在,安如不知鸿渐心里的别扭。她也并非要同他叙旧,只想赶紧问了苏小姐的住处。

    心上这么想,嘴上也便这么问,她道:“方先生,你知道苏小姐住处吗?她东西落在我这儿,我正愁着怎么还回去,如今碰见你也算是缘分。”

    鸿渐见话题不在自己身上,长舒了一口气,他坦言说:“我是知道苏小姐的住处的,只是不曾上门拜访过,不知这地址对不对。若是许小姐不介意,我便如实相告。”

    接着鸿渐报了一串地址给安如听,安如一个字一个字重复给鸿渐,请鸿渐校对,又怕自己记不住,从包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递给鸿渐,让鸿渐帮她记上。

    细滑的笔杆上还残留着主人手心的温度,鸿渐不知想到什么,脸有些红,他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将地址快速填在雪白的纸上。之前未曾仔细注意,直到将东西递给安如的那一刹那,他才见着钢笔笔盖处刻着夏婵二字。

    鸿渐怔愣了半晌,安如离开了,他复从纠结中转醒过来,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自己刚刚的失态。

    他心想,难道许安如就是夏婵不成,他本以为夏蝉是个被人抛弃过的可怜女人。

    话说中国作家千千万,无数作家中夏婵才华不算顶尖,或说跻身一流作家都很困难,但由于她所写题材的特殊性,她笔下小说的主人公全是受到压迫的封建女性,她们或柔弱,或逆来顺受……但每一个形象最终都能冲破世俗的偏见,如涅槃重生般得到解脱,或坚强,或独立……

    是以夏婵在那些受压迫急需得解放的女性当中有些很高的声望。

    而上辈子,许安如名唤夏婵。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个大少突然发现一件事,我小学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连最基本的加减算数都算不对。

    不知有多少人看过大少上本书,《我和我先生的那些年》,原本是要将陆瑾小朋友拉出来溜溜的,可是我把他岁数算大了,人家原本只有十七的,却被我硬生生算成了二十七。噫!还想拿他做个男主,但年纪太小,安如再怎么样也不能老牛吃嫩草啊!所以还是算了,等以后有机缘了能单开一本以陆瑾为男主的小说也说不定。所以本书还是暂定男主赵小哥了。

    大少似乎低估了自己的更新速度!总之最好能日更,若是不能也请大家见谅,顶锅盖逃跑。

    安如同流苏关系好,但这位白家七妹却如何话说不到一起去,她按动了门铃,好几声。听见里面有人呦呵,“等着呢!马上来”。时间足过了五分钟,门被开了条缝隙,缝隙里露出了老妈子的半个头。

    她打量了安如几眼,见不是熟人,才疑心道:“找谁?”

    白家三嫂是个嘴巴不饶人的,生怕自己家的丑事知道的人不够多,见着安如,不客气直接道:“你是不知道,咱们白家六姑娘真是好样的,同自己妹妹抢男人,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罢,吃相还这般难看,不怕被自己噎着。”

    安如点点头,轻抚着绿色的缎带,将她作了一个结套在流苏手上,说:“我知你不喜浓郁的花香,途经法国时替你选了这款清淡的草木香。”

    “安如,谢谢。”

    这老妈子应是新来的,安如对她面生,从前不曾见过她,她解释说:“劳烦你向里面通报一声说是许家许安如前来拜访。”

    老妈子粗硕的鼻头哼出热气,然后门在一声响中关上了。

    最后她转换话题道:“我刚回来,你就要走,这缘分未免也太薄了,今儿个你必须陪我出去逛逛,不然我心里堵的慌。”

    “只要你愿意我奉陪到底还不成。”

    安如不愿同白家三嫂多说话,无论她说什么,她都浅笑以示回应,并不表态,实在被追问的烦了,只说一声,“白家家事,我一届外人不好评价。”

    白家三嫂见她不配合自己,不愿再同她讲话,她总算抽了空得以去见见流苏。流苏应是刚哭过,眼睛红彤彤有些浮肿,微红的鼻头随着呼吸轻轻上下起伏着,强忍的哽咽声突破了主人的控制从鼻间轻哼出来。流光溢彩地珠帘将流苏衬出一种朦胧的美感,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岁月对她偏爱,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是漂亮的女人命运总是坎坷。

    她瞥过头,掩住眸间的感情,低着头从手提袋里掏出一墨绿色的盒子,盒子只巴掌大小,上面结着根浅绿色的丝带,她故作神秘地将盒子推到流苏面前道:“送你的,猜猜是什么?”

    流苏紧绷的脸轻笑出声,像一张青白纸上陡然泼了墨迹,突兀却又理所当然,分不清是开心还是苦涩,她说:“安如,回来就好。”

    一句话,安如哽咽当场,她不知作何感想,在好友最困难的几年,她没能陪在她身旁成为她的精神支撑,怎么都是她的不是。

    第二日,不等吃过早饭,安如就出了门。白公馆在许家旁不远处,她只走了不到三分钟。

    还未进白公馆,就听着里面咿咿呀呀的响着胡琴的声音,安如知道弹胡琴的是白家老四,在白中最没地位。除了老四外,另还有七兄妹,流苏排第六,下面还有一位刚二十四的妹妹,同安差不多大。

    清晨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原来不远处正种着一颗栀子花树,翠色的树叶被露水清洗过,绿的骄人;在这大片绿中,骨朵般的白色小花隐匿其中,风一吹,花儿在风中尽情摇曳,混在花心的露水也晃晃荡荡地摇落在地上。不出几天,这洁白的花朵就要回到最初始的地方,与大地混为一体,再等来年,又是一次短暂却绚烂的绽放。

    安如的情思被栀子花牵扯去了,一会的功夫,老妈子将大门全打开,将她引了进去。似乎她去的不是时候,白家刚经历过一次争吵,空气中还充斥着股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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