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王霏霏还祈求别被马曼路认出,结果天不遂人愿。马曼路得知王霏霏身份后,那就更加热络了,说他像只蛾子算是抬举他了,他简直是只苍蝇,绕着王霏霏转个不停。仅仅是一个中午,王霏霏脑袋就要炸掉了。
王霏霏端了碗面过来,就与白蝉对坐吃得津津有味,并没有跟白蝉讲话的意思。白蝉没想到王霏霏这种大财主居然也来这里吃饭,看样子这面应该很好吃。白蝉感受到周围异样眼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了,接下来肯定麻烦不断,想到这白蝉有些头疼。
吃完午饭到未时,雨过天晴,剑府弟子各回各演武场,白蝉他们回去,一人领过一柄木剑,江明开始教众弟子入门剑招,剑招名为《徐来剑法》。《徐来剑法》是江湖上流传甚广的烂俗剑法,但江明却“敝帚自珍”,每招每式都都拆解开来,叫众人研习,江明溜场逐个规范动作,就连从小拿剑玩的王霏霏也免不了被江明敲打,白蝉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小时候白洵不教他习剑也就罢了,还拦着他习剑。
马曼路一颤,缓缓转过身来,瞧见王霏霏后他刚想要解释。
傍晚,江明拍手示意弟子们停下来,他传授众人一部心经,名为《太阳经》,用以接引太阳精气,壮大各人丹田的萤火。《太阳经》简短仅有六十四字,记住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依此接引太阳精气,江明告诫众人仅允许清晨跟傍晚运转《太阳经》,否则太阳太过炽热,容易引火烧身。白蝉莫名觉得熟悉,平心静气后依此心决轻而易举便能调动丹田处的萤火旋转起来,白蝉眯眼瞧了下四周同窗,一些人神情如便秘,良久没有进展。白蝉心想,难道自己是绝世天才?当然不是,他早在洞天“梦境”便修习过《月光诀》,《太阳经》与《月光诀》属于一阴一阳,本属同源,只不过《月光诀》失传了罢了,所以白蝉有《月光诀》这层关系,修习《太阳经》才得以如此得心应手。
而真正的天才当属王霏霏跟一位名为赵子荣的少年了,两人几乎同时身体升腾出雾气,这是太阳精气入体的征兆。过了好一阵子,其余人才有成功的迹象,看来有些天才与个别天才之间可能还相差有一个天才的距离。白蝉自然不想再出风头,等好些人都成功后,他才运转自己萤火吸食太阳精气。
等到太阳西沉,还有一半人没找到窍门。
大伙将要散去时,白蝉忽觉腹部丹田隐隐作痛,白蝉以为暂时的,结果愈演愈烈,丹田传来绞痛实在难忍,白蝉瞬时浑身湿透,心脏如擂鼓,白蝉面无血色颤巍巍朝江明求救:“先生……” WWw.5Wx.ORG
江明察觉到白蝉异状,闪身至白蝉身侧,给白蝉把了把脉,随即眉头紧锁,江明从怀里掏出一粒丹丸先给白蝉服下,然后抱起白蝉拔地而起。
瞧见这一幕的同窗们,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白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竹楼床榻上,白蝉神识内视,发现丹田残破不堪,一团接近于无色的火焰在中沉浮,白蝉有些紧张,原本就特立独行的萤火居然又变了,白蝉面露苦涩,不知如何是好。
江明坐在竹楼阳台上,阳台下有一荷花塘,江明正拿一根竹竿钓鱼呢。
“都睡了一天两夜了,终于睡够了?”江明知道白蝉醒过来了。
“居然睡了这么久,先生,我的身体是怎么了?”白蝉问道。
“我对你的特殊萤火很感兴趣,但你们好像说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是真的吗?”江明反问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萤火会跟别人的不同。”白蝉如实回答。
“你的萤火并不适用当今天下的修行体系。别人可以拿相对温和的萤火去疏通经脉,然后点亮身体穴窍。而你的萤火太霸道,假如妄自引动萤火去疏通经脉,那必定走哪儿烧哪,奇经八脉断了,那也就是废人一个了。”
“那我现在?”白蝉急切问道。
“现在还没事,不过下午你父母就赶过来了,我要跟他们商量一下你的事。”
白洵搭乘大型飞舟刚回到家,结果有只大鹏鸟飞来送信,说自家儿子有事,需要他们赶紧过去,白洵只好跟妻子凌霜带着自家女儿登上大鹏鸟,飞向银雀山。
白蝉离家前那一晚,白洵跟妻子聊了好些,有关白蝉他们四人的修行问题如何解决。首先白蝉他们的萤火境不能先疏经通脉,而是引导萤火先沿生僻小脉络点亮周身穴窍,哪怕萤火太过霸道过河拆桥,把来路烧毁,但好歹不会直接断了白蝉他们四人的修行路,而且通过草药也是有望修复的。白蝉他们四人要做的是忍痛忍痛忍痛!直到身体能接受他们的萤火为止,到时全身穴窍点亮,最后再舒经通脉。至于白蝉他们四个之后几个境界,估计要与常人历经顺序不同,那都是后话。
白洵也将他知道的事情无保留地告知其他三个家庭,包括自己女儿身怀重宝这件事情。白洵告诉另外几家,谁愿意要洞天“梦境”都行,但千万要保密,这件宝贝事关重大,泄露出去没好果子吃。几年下来白蝉跟他发小他们四家相处不错,各有各的秘密,都不打听不多言,还是可以信赖彼此的。
所以白洵夫妇来银雀山是早有准备,就告知白蝉先生,白蝉的修行按照他们计划好的方案修行就成了。但是没料到白蝉这么早出现问题,而且当时并不知晓白蝉的先生是谁,所以白洵就先回家了。
感觉最惊喜的其实是小姑娘白鹭,白鹭在哥哥走时倒是没哭,哥哥走后那眼眶可就决堤了,谁都拦不住。现在又被告知要去见哥哥,小姑娘可真是高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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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雨势渐弱,江明放弟子们去吃午饭,弟子们来到剑府的饭堂,饭堂的食物要比外面林立的饭馆中的食物便宜许多,滋味肯定要差一些,但吃饱没问题的。白蝉要了份焖茄子跟一大碗米饭,白蝉想了想还加了只鸡腿,找了个空桌自顾自吃起来。
饭堂里热闹非凡,白蝉吃饭间从外面来了一群“落汤鸡”,就是白蝉隔壁演武场的兄弟姐妹们,这些能来吃饭的还是表现好的,一些表现不好的,还在雨里站着呢。听着那些人牢骚满腹,白蝉这一伙儿人心情好了许多,原来还是自家先生好。
马曼路成功吸引了四周的目光,白蝉有点难堪,心想自己造的什么孽,要让这朵奇葩来搞他。白蝉佯装平心静气道:“王霏霏让你来的?”
有了名师指导,想要出招规范凌厉,便唯手熟尔了。至于为何先生教他们学《徐来剑法》这样烂俗的剑法,能来这里的都不是愚人,都理解了先生的用意,《徐来剑法》,那自然得徐来了,江明知道这些新生心比天高,很容易冒进,但学剑,是该耐下性子来做的一件事情。
一整个下午,白蝉被江明拿竹棍“关照”多次。因为在此之前,白蝉瞒着白洵偷偷自己练剑,没人教,自然积累了不少用剑坏习惯,白蝉着实后悔不迭。
白蝉埋头扒饭,有人坐在了白蝉对过,白蝉抬头看,眼前人是自己同门,好像名为马曼路。马曼路这人很有趣,分明是个男孩子,但举手投足都更像是女孩,他两只眉毛画得细又长,脸蛋红扑扑的好像抹了很厚的胭脂,不伦不类的,其实同学都对他敬而远之。白蝉不知此人来他面前是何用意,假如要是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白蝉可是会打人的。但此时白蝉只能对他报以微笑。
还好,马曼路脸色不善,应该是过来找茬的。
江明再次叫众人停下来,江明说道:“还没找到窍门的不必灰心,明早早来,兴许就通了。找到窍门的已经跟自己萤火相知了,你们可能觉得新奇,但切勿轻举妄动,否则坏了自己的修行根基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现在的境界是萤火境,萤火境需要做的便是吸食太阳精华,壮大萤火,为下一境‘琉璃境’做铺垫。琉璃境是说奇经八脉通畅,穴窍尽数通透,达成全身琉璃的盛况,才被称为琉璃境。通经疏脉讲究一鼓作气,等之后你们的萤火壮大了,最好一口气能冲开一两道灵脉,所以你的萤火现在就老老实实在丹田待着,然后努力拿神识驾驭它。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众人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这般愚钝,我是在救你欸,快点儿,把钱交出来,我领你去给霏霏道歉。”马曼路嗔怒道,好像是白蝉才是那不可理喻的人。
“滚!”这时王霏霏的声音从马曼路身后传来。
王霏霏长舒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她才是作孽的那人。几日前她来到学宫,在泪泉的桥上碰到马曼路,马曼路在桥上探着身子朝泪泉喊叫,泪泉应声喷涌,马曼路觉得有趣,便一声比一声尖锐,身子也越来越朝桥下探,结果重心不稳便掉进了泪泉,马曼路不懂水性,慌张大叫起来,结果泪泉愈发汹涌,马曼路也愈发站立不稳,喝了不少水。王霏霏像看猴一样在桥上笑得花枝烂颤,笑够了,她才将马曼路拉出来,临走时说了句再见,结果一语成谶,这还真再见了。
“滚!”王霏霏瞧都没瞧一眼马曼路,只是清晰明了地告知马曼路该做的事。
马曼路含情脉脉瞧着王霏霏,想等到王霏霏告诉他这是开玩笑,但是他没等来,最后凄绝跺了下脚,梨花带雨地跑开了。
没成想雨一下就下了一上午,江明就跟弟子们在竹棚里玩乐起来,他回答了弟子们茫茫多的问题,有关剑道,有关人生,有关风流韵事,有关奇闻轶事,江明口若悬河。
然而一里外的另一处演武场,一位女先生撑伞站在雨里,她的弟子则站在雨里淋雨,且皆平举木剑,手臂稍一下垂,女先生就过来敲打,这些弟子也万没想到第一日就这般苦不堪言。
马曼路翘着拈花指伸到白蝉身前,白蝉一头雾水问道:“兄台这是何意?”
马曼路不耐烦尖声尖气道:“你胆子真不小呢,敢收霏霏的钱,赶快吐出来,今后咱都要霏霏罩着,不收你钱就不错了。快点儿,我领你去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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