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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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钟后,一位驻颜有术的女子过来,跟卖花老头鞠了个躬,一番交涉过后拿五枚三眼银币赎回了自己弟子。

    黄秋生醒来后看到自己先生,自己眼神闪躲不知如何面对自己先生。女先生名为谢不凡,甲子前因一柄名为“恭敬”的刀而名动天下,现在银雀山挂一先生的名头继续修行。谢不凡正视黄秋生,在找这名弟子症结所在。黄秋生性格不讨喜,但习刀天赋是有的,然而他修行属于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偶尔勤奋一阵子,但很快又会懈怠,她已经劝诫多次无果,便随他去了。而现在黄秋生好似疯魔,看样子是受什么打击没缓过来,这样下去还真会堕入魔道,所以谢不凡觉得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谢不凡从黄秋生口中了解了部分前因后果,黄秋生说他的橘猫无情毁契离他而去,他身体因此受到牵连晕倒在街上,后来无人管顾,他醒来时身上有臭鸡蛋跟狗尿,今天他出门时碰到那条狗一时没控制住情绪……

    锵!这刀终究没落到狗身上。那个大汉不知何时出现在在这条狗前面,用一把菜刀挡住这势大力沉的一刀,然后随手向上一拨,黄秋生感受到一股不可抗力,自己被拨开踉跄后退六七步,大汉没好气说:“小小年纪,戾气怎么这么重,谁丫教的?”话毕他瞅了自家狗一眼,那狗耷拉下头,乖乖朝自家铺子走去。

    仇恨使他振作,修整了几日,练刀也勤快起来,黄秋生这次吃这么大亏唯一学到的一点道理那便是再不可大意了,他要毫无悬念地拿下几人,然后吊起来打。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白蝉这一行人,他黄秋生可没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耐心,况且他年长一岁也没有实力不济一说。

    想来找他们应该不难,白蝉四人三人持剑,定然是剑府弟子。剑府有五位先生,按管理他们每五日会集合找他们先生问道,这时去找几个人还不简单,尤其是白蝉,即便化成灰黄秋生也认得出来。此外他们这般好算计,想必是今年入山弟子中的佼佼者,佼佼者会住在蚁穴,蚁穴出入口就一个,这还不好办了。

    黄秋生当初也住蚁穴,待半年后便迁出去各自府上规定住处,另半年换由前半年表现优异的弟子搬进住。黄秋生对蚁穴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它确实对修行有所裨益,恨是因为它离刀府实在太远,他们需要比其他府的弟子早起两刻钟,还要飞也似的赶往刀府,他的性子迟到算是家常便饭,他没少因此受谢不凡的责罚。

    黄秋生脸贴了一张面皮,面皮是杂府幻术大师座下弟子做的,跟孙不器所画的易容符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堪堪够用,也就糊弄糊弄新人罢了。蚁穴门口人来人往,黄秋生贴的这张面皮还挺不起眼的,像个在等人的人。

    消磨了小半日,黄秋生两腿发麻,两眼发直,凉风吹来眼泪都下来了,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人群中看到了白蝉,与白蝉同行的有俩姑娘,一个长得精致玲珑,一个清秀娴静,俩姑娘一个是王霏霏一个是唐知之了。仨人有说有笑,黄秋生如被针扎,害得我如今失魂落魄,而你这却春风得意,简直岂有此理。

    黄秋生觉得既然确定一人在这里,找到其余三人也就不难了,这里人多眼杂,他不可能在这里下手,他要化身猎人,等待一个时机将他们一网打尽。现在先撤从长记忆。

    黄秋生转身要走结果迎面撞到一人,面皮果然粗制滥造有些不堪重负,他连忙按了一下鬓角,撞到这人也挺冒失,赶紧俯身致歉,黄秋生没有理睬,错身而过时忽然发现这人就是那四人其中之一,这人便是孙不器,当然黄秋生尚不知他姓名。黄秋生不急不忙离开,身后传来一句:“哟,赵子荣,可以呀,都当上王大小姐跟唐大小姐的护花使者了。” WWw.5Wx.ORG

    黄秋生嘴角一笑,加快步伐离开。

    ————

    几日下来,王霏霏从方和那里得知白蝉靠杀野猪赚了一笔横财,方和声情并茂说这一战如何刺激精彩,狠命吹白蝉算无遗策,厨艺更是顶呱呱,同窗们大都半信半疑,而王霏霏刚巧就信了,她对白蝉越来越感兴趣,便决定招白蝉入她小队,过几日后共谋一份悬赏差事。白蝉不识时务婉拒,惹来王霏霏不满,就当白蝉以为王霏霏就此罢休了,没成想王霏霏居然放下架子,携唐知之一同加入白蝉小队,白蝉那叫一个头疼,在心里抱怨起方和,这不是给他添堵嘛。白蝉今天刚向江明请教他的麻烦,听完江明的建议后头皮发麻,现在又来一档子破事。

    他这些时日按江明指使修行,颇有起色,但是每次脉络受伤需要药材修复,其实此阶段他并不需要灵丹妙药,只需些基础的培元丹即可,但是所需体量很大。先前他的药材都是江明在操劳,白蝉心里自然过意不去,他想能自己解决,就不必劳烦先生了吧,所以他决定自己去买药材,他跟江明夸下海口,自己去赚钱疗伤,然而当他前去药府抓药,傻眼了,药府那帮孙子要价极高,他现在是万万不能承受的,白蝉灵机一动,寻思自己能否百忙之中抽出些空当来炼药呢,假如自己炼药有成,也就不必吃那么多闷亏了吧。所以他又跟江明提出他要不务正业的打算,江明没反对,反而去给白蝉讨要了几本药典,只撂下一句,要求白蝉不要舍本逐末。

    白蝉恭敬领命,这会儿正愁如何安排此事呢,没成想新麻烦又找上门来。

    至于王霏霏要找白蝉入伙,是她觉得白蝉有趣,别人看她都太恭谨,唯独白蝉待她爱搭不理的,她反而觉得特别。局外人看这一幕肯定觉得这王大千金就是“便宜”!但局外人未免也太严格了。

    白蝉的顾虑很多,白蝉不喜欢王霏霏性子,王霏霏是又是实实在在祸水,周边群狼环伺,离她近了没好果子吃。关键是他今天之前还以为发这笔横财够他二三十日的,现在却发现忍饥挨饿仍旧迫在眉睫,他不得不又得找差事了,而且所以现在再推脱,就肯定会交恶于王霏霏。但是,即便拉王霏霏入伙,可王霏霏太强了,若以王霏霏的实力来挑选差事,其余人未必招架得住,同时若以他们的标准挑选差事,那王霏霏一个人就差不多够摆平的。白蝉这个纠结的性子,还真是让他头大。

    白蝉、王霏霏跟唐知之三人同行从竹林到蚁穴这段路,白蝉还是不知如何答复。这时孙不器的声音传来,白蝉这一刻觉得这大概是天籁了吧,白蝉心想好兄弟,快把我拖出泥沼吧,我快窒息了。

    “哟,赵子荣,可以呀,都当上王大小姐跟唐大小姐的护花使者了。”孙不器朝白蝉招呼道。

    白蝉皱眉,心想这家伙啥时候认识赵子荣的,他跟王霏霏和唐知之一样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赵子荣在这儿啊。

    白蝉刚要刚要质问孙不器哪有赵子荣,结果孙不器迎面向他们走来,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搞得他们三人觉得莫名其妙。

    过了好一阵子,孙不器才放下手示意可以发言了。

    “你这是演的哪一出?”白蝉问道。

    孙不器拽过白蝉小声说道:“黄秋生找来了,刚才直勾勾盯着你看呢,我灵机一动打算祸水东引到赵子荣那里,兴许他一打听赵子荣,就不来报仇了。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嗨呀,差些忘了这一茬,可我怎么没见照他呢?”

    “我在他荷包里贴了张符,只要临近我就能感应到。他脸上贴着一张面皮,比我当初用的幻化符高也高不了哪儿去,这么些人我一眼就看出他了,刚才还撞了他一下,差些把他面皮撞掉了,哈哈。”

    王霏霏不耐烦了,问道:“哎,你们俩在念叨啥呢?”

    白蝉乐了,爽利说道:“要不咱们下次一块接个任务,唐姑娘也一块?”

    王霏霏翻了个白眼,好像明白了什么。

    ————

    黄秋生走远后扔掉面皮,扯着一个路人衣领子问道:“赵子荣是谁?”

    那人战战兢兢说道:“他,他是剑府的天才,他爷爷好像是咱们墨州的刺史。”

    黄秋生松开那人,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就算你是皇亲国戚,我也要把你吊起来打。”

    黄秋生又等了几日,终究让他等来好机会,白蝉一行人再次集结,只不过又多了两个少女,是上次跟“赵子荣”待一块的那俩,黄秋生冷哼一声,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白蝉他们打算去灭蛇灾,但在此之前他们要共同面对一个强敌,为此他们也充分探讨了一下,王霏霏听得饶有兴趣,恨不得当时就撸起袖子去会会那个刀府的师兄,白蝉不敢小觑年长他们一年的师兄的实力,所以希望最好还能够出其不意,白蝉见王霏霏的意思,欲言又止,只希望到时不出什么幺蛾子。

    白蝉一行人离开繁闹街道,走过田园,穿过树林,终于周边没了人烟。他们身后远处有道身影在尾随,应该马上图穷匕见了吧。白蝉真不想跟这位师兄硬碰硬,主要是现在避无可避,所以白蝉打算在师兄图穷匕见之前,找时机先劈头盖脸打黄秋生一套,能占些便宜就占些便宜,占不到便宜再去掂量黄秋生的实力,一旦觉得不可力敌时万万不可恋战,立刻撤退或者求援。

    白蝉一行人爬上一个山坡,山坡上怪石嶙峋,荒草茂密,极好隐蔽身形,他们不可能找个开阔地埋伏黄秋生,到时候由着黄秋生挥刀大杀四方。白蝉心想这真是天助我也,白蝉爬至一怪石上,整片石林一览无余,剩下五人各自找到合适位置,等候黄秋生送上门来。

    黄秋生远远跟着白蝉一行人,自认藏得完美无缺。他眼看着白蝉一群人爬上一个矮坡,山坡上皆是怪石遮蔽视线,黄秋生冷笑道:“过了这道坡,看我叫你们好看!”

    黄秋生谨慎观望了几眼,并未发现异常,猫着腰无声无息爬上矮坡,爬上坡后站到一块怪石上,远眺发现前方不见白蝉一行人,黄秋生很讶异,四处张望也无果,忽然身后寒光一闪,黄秋生只觉得脊背发凉,刀都来不及拔,但身体还是本能地避开了这一击,但后背的衣服竟被划开一个口子。

    黄秋生万没想到又被这群人摆了一道,一时间怒不可遏,拔刀向出剑之人追去,结果一步还未踏出,身后又一刀剑光接踵而至,黄秋生不得不转身应付这一剑,黄秋生出刀挡住这一剑,只听不远处传来两声口哨声,伴随着哨声身侧又有两人袭来,黄秋生挟刀画了一大圆逼退几人。他心里了然,好家伙,这群人进攻井然有序,一击即退,依靠这哨声部署,着实让人惊喜。

    黄秋生眼里尽是兴奋,用舌头抿了抿嘴唇,这才有意思嘛。黄秋生左挡一刀,右劈一刀,闪避后面一剑,迎面又来了两道风刃符,自己没受什么伤,但鬓角都给这风刃割去了,似乎一开始就是冲着鬓角去的。黄秋生一阵手忙脚乱,没受伤,但衣服被割开多处,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被几个师弟师妹困在一处寸步难行。不过黄秋生没失去冷静,他在分辨这些哨声都特指的是谁,这样他反而可以通过哨声知晓下一击的方向,待他应付过来这些袭击后,他要抽出余力去解决吹哨的人,擒贼先擒王嘛,而且黄秋生还算到这些攻击中缺了一人,在猜想这会不会是他们的杀手锏。

    双方僵持不下,白蝉见黄秋生应付起来愈发得心应手,他忽然换了一种哨声,黄秋生以为是最后一位尚未露面的人要出手了,立刻严阵以待。结果这是白蝉拿出的另一套哨声,这下黄秋生不能靠原先的哨声分辨下一击的方位了。

    可这一套哨声里,第三个哨声里出现的人却不是先前进攻的人,这次出手的是王霏霏。王霏霏递出一记剑招指点江山,剑招之凌厉让黄秋生眼前一亮,黄秋生接下这一招也不轻松,黄秋生以为这位少女也是一击即退,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紧接递出第二剑。

    白蝉吹了个撤退的哨子,结果王霏霏置若罔闻,白蝉嘀咕道:“娘咧。”

    白蝉发现黄秋生眼里充斥着恨意,白蝉意识到这次争斗恐怕不会简单,赶紧吹了个要孙不器请援的哨声,孙不器愣了一下,请援是他们最后的打算,因为学宫弟子不许私下斗殴,一旦被学宫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责罚,眼下好像被发展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啊,不过孙不器还是选择相信白蝉,掏出一张纸鹤,咬破手指点了一滴血上去,纸鹤一下变作活物朝来路飞去。

    这边被王霏霏强行打破节奏,白蝉虽然一脸怒气,但也不能不管不顾,立刻吹口哨,让两边人上前支援,免得王霏霏吃亏。白蝉连连摇头,任你是天纵之才,也太瞧不起年长一岁的师兄了吧。

    话虽这么说,王霏霏的剑招确实凌厉,更令黄秋生吃惊的是这丫头恐怕已经开了一条灵脉,否则气息不可能如此平稳。黄秋生冷哼一声,心头也想到你这丫头厉害归厉害,但未免太自负了吧,假使你配合他们,我还真疲于应付,但你这样硬来,你本身就是一个破绽啊!

    黄秋生黏住王霏霏,一改先前保守,刀法变得沉重起来,王霏霏蹙眉,不得不转攻为守,白蝉指引其余人在旁掩护她撤退,结果于事无补,白蝉不得不下来参与战局,以他现在的体况,能帮得上多大忙?而他决定铤而走险,突破至黄秋生身后,如法炮制再给他一巴掌。

    白蝉要其余人掩护,全部围杀上去,可这石林不适合大杀四方,也不适合围杀啊。几人也拼尽全力,才给白蝉赚来一个身位,白蝉的右臂再次泛红。

    白蝉好不容易来到黄秋生身后,一巴掌即将落下,黄秋生怎么允许自己被人拍两次,他忍着自己肩膀要被王霏霏从背后刺一剑的痛楚,扭身一击鞭腿朝白蝉小腹抽去,这记鞭腿对白蝉而言还是太快,他看得清动作,但身体来不及闪避,只能堪堪垫上两只手臂,力道传来,白蝉被踢出三丈远,白蝉杵着木剑艰难站起来,嘴里呕出一口鲜血。

    黄秋生向前走了几步,卸去王霏霏的剑,虽说也受伤了,但他开怀笑了起来。他再次回身,看着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的王霏霏,王霏霏跟人打架也曾鼻青脸肿,但从未真用剑刺过人,而且还刺这么深。黄秋生抬起刀二话不说,拿刀身摔在王霏霏脸上,直接将王霏霏拍倒在地,白蝉疼得讲不出话,要不非得开口骂王霏霏愚蠢至极。

    虽说众人都觉得苗头不对,但钱小佳仍旧提剑刺去,孙不器眉头一紧,还是跟了上去,白蝉咳出两口血,颤巍巍抬手想要他们住手,方和在一侧抓到机会将王霏霏拖了出来,唐知之也赶到白蝉身边扶住白蝉。钱小佳哪里是黄秋生的对手,黄秋生也不怜香惜玉,戏弄了钱小佳几招后一记刀背砍到钱小佳后脖颈,钱小佳直接晕倒在地,孙不器见机不妙,他的纸鹤要飞回去求援还要一段时间,孙不器一咬牙,甩出五个火球符,威能甚小,但点火足以。荒草一下被点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顿时此地变作人间炼狱。

    荒草噼里啪啦,风助火势,彤红的火舌约有一丈高,风似乎都被烤化,草杆儿变成灰烬满天飞舞,滚滚黑烟很是醒目,想来这样做来人会快些吧。黄秋生哪儿敢久留,赶紧逃出生天才对。孙不器顶着烈火,冲上前抱起钱小佳,捂上其口鼻,赶紧撤。

    而这次显然玩大了,四面大火遮天蔽日,这石林俨然成了迷宫,他们像是没头苍蝇,在里面乱撞,情况危急。

    白蝉咽下一口血,提起一口气大喊道:“老子就服你孙不器,真的!”

    孙不器隔着烟幕回道:“说啥呢,听不见!”

    此时众人不知头顶悬停了一只葫芦,葫芦正在吞吸大火,不多时,整个山坡不见一点火星。火褪去后只见被熏得乌黑的石头还有七个同样乌七八黑的人儿,其中一个还逃挺远的,但不妨碍灭火人给他拘禁回来,把他们搁一块,审问到底是何缘故。

    孙不器如实禀报,灭火人明白后通告了各自的先生。江明先赶来,查看了几名弟子伤情,给他们服下畅气丹后,了解了其中缘由。孙不器先生卢有神赶来,瞧见孙不器还生龙活虎的,放了大心。最后黄秋生先生谢不凡也赶来,眼里尽是灰烬。

    因为审问皆用了听心符,所以被审问者不存在说谎的情况,这样定罪也简单许多,不同门府私下斗殴者会按其情节严重情况定罪,白蝉他们第一次冲突便是被动防卫,第二次哪怕主动出击,也是基于弱势方为减损才先下手为强的。不过黄秋生两次出手皆出于恶意,甚至这次若非孙不器放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江明跟卢有神承诺说他们这边对白蝉一行人的惩罚会让谢不凡满意的,也要求谢不凡不可姑息自己弟子所犯罪责。谢不凡未反驳一句,她已经对黄秋生失望透顶,当场决定会将黄秋生逐出山门,并向白蝉一行人真诚道歉。

    白蝉一行人该醒的也都醒了,看到这一幕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而对于黄秋生而言,谢不凡的一番话简直是晴天霹雳!他愣在当场不知所措,当想起来要哀求先生时,发现自己并不能开口,谢不凡一句话也不想听,给他施了一张缄口符。

    当天下午,黄秋生背着行李出现在银雀山入口。他望着这扇巨大的山门,忽然想起一年前刚来此地时,知县亲自为他壮行,他被获赠宝刀“唏嘘”,当时可真是意气风发,他还承诺一定光耀门楣,一定成为他们小镇的骄傲。

    可现在,他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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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蝉也听烦了方和跟孙不器吹牛皮,刚巧看到大爷走神,顿时心生好奇,便开口问道:“大爷,您像我们这么般大时,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大爷立刻回过神来,沧桑笑了几声,眼眸深邃似星辰,似乎在搜寻往事。白蝉四人翘首以待,都想听一听很久之前的故事。

    黄秋生万念俱灰,他发现橘猫也弃他而去,两者的契约断了,这对橘猫的损伤极大,但橘猫还是毅然决然毁约了。黄秋生失魂落魄,踉踉跄跄地往住处走着,他觉得整个世界都黯然无色,乌鸦在其头顶盘旋嘎嘎叫着,几条狗在不远处朝他狂吠,同窗们皆避而远之,走远了还不忘呸一下直言晦气。黄秋生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双手摁着脑袋,眼里充血,嘴唇干裂,下巴痉挛,已然崩溃。

    谢不凡也没拆穿什么,她不想再操心这名弟子的修行,她所关心的是这个弟子别再给她捅娄子了,她谆谆教诲黄秋生要控制情绪,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跟他重申了一下这座银雀山里的规矩不能乱,乱了是什么后果。黄秋生频频点头,看上去诚意十足,最后谢不凡叹了口气,开门送客。

    黄秋生捂着腹部走出谢不凡阁楼,眼神又变得阴鸷起来。他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劝他放下岂不荒唐?他必须要报那一巴掌的仇,他要找到白蝉他们吊起来打,里面还有个少女,瞧着还挺俊俏的,他在想要不要学风月集里那样试试,随即桀桀笑了起来。

    大爷也无子嗣,这一刻总算体会了一番天伦之乐,眸子也渐渐柔和起来。他也没再卖关子了,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很久很久以前……”

    凑巧的是一年前他就住白蝉这间蚁室,白蝉最喜欢的那幅“持刀对月”的小画,便是黄秋生所画。白蝉这几个月来要静心的话就拿刻刀勾勒这副画的轮廓,白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幅画的作者再一年后会是这般作态。

    黄秋生好久没来蚁穴了,好像离开后就从来没回来过。黄秋生站在蚁穴门口,也想起来当初拿着笔在石壁上画下那幅小画时,怀揣着多少美梦,他多想像里写的那样,天涯、明月、刀,想想就美。当时拥有幻化天赋的灵猫主动认主,加上他手上一柄名刀“唏嘘”,还真是尽出风头啊。

    黄秋生就大街中央昏死过去,醒来时仍旧在原地。衣衫沾有黄色尿渍,脸上摊着一个臭鸡蛋。他爬起来,脸上无悲无喜,默默走回刀府住处,洗去污秽,又无思无想睡了一觉,翌日天蒙蒙亮起床,一丝不苟理好发髻,换上新衣,腰别宝刀出门。他用一枚银币买了两个烧饼边走边吃,树梢的乌鸦正在整理羽翅,一只猫嘴里叼着一尾鱼正飞檐走壁,下面一条狗追着猫汪汪吠着,再后面一个大汉握着刀追了出来。那条狗看见黄秋生后转而朝他狂吠,显然他比小贼猫更招狗嫌弃。

    黄秋生脸色平常,但自己已抽刀向狗袭去。他的身法迅疾飘忽,转眼便来至这条狗身侧,手起刀落!

    卖花老头不知是理亏还是如何,自己小声嘀咕骂骂咧咧的,他哪里管得住他的猫啊,这会儿就剩个鱼头了。卖花老头似乎知道这顿午饭估计也泡汤了,自己花儿还被砸烂几盆,这找谁算账呢?老头虽说瘦骨嶙峋的,但仍旧跟提溜小鸡那般抓起来奄奄一息的黄秋生。老头朝天喊道:“谁家的,过来赎人了。”

    黄秋生不知死活,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提刀向大汉冲去,大汉都转身要回了,不成想这娃还有这么一出,不耐烦且有些生气,待黄秋生欺身压来那一刹那,大汉慢吞吞递出一拳击在黄秋生肚子上,黄秋生身形变如满弓,止住冲势后倒飞出去。

    街另一边卖花儿的立刻遭殃,几盆野菊给砸个正着,正在小憩的卖花的老头被惊醒,看见自己花儿被砸那叫一个心疼,刚欲破口大骂,大汉丢下一句:“林老晌午来我这请你吃鱼。不过鱼你得先让你这猫还我。”

    白蝉烧了一盘鳝鱼,一盘肉丝竹笋,一盘辣子鸡,重头戏是一整条烤猪腿,辅有几盘小菜,摆满了老农的桌子。忙完已日落西山,一群人围坐在桌前,墙上挂着两盏烛灯,室内昏暗但气氛融洽,众人畅所欲言,聊趣闻轶事,聊才子佳人,聊侠肝义胆,大爷安静坐在一旁,也不在乎老幼尊卑,默默给这群人端茶倒水,这群人光顾着侃大山,哪里注意到这些细节。

    到后来白蝉跟钱小佳也插不上嘴了,场上只剩方和跟孙不器侃侃而谈。方和讲话义正言辞,听上去很有说服力,而孙不器口绽莲花,故事引人入胜。大爷夹了块鸡块丢给自家的老狗,自己夹了个花生米,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似乎在咀嚼人生百态。

    茶足饭饱,大家尽兴而归。欢愉向来短暂,前途还是万难险阻呢,滚去修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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