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甘蔗地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最新网址:www.wushuzw.info

    曾渔一家没有直接去祝家畈曾若兰的家在西门外的茶圣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先住下用了午餐曾渔带着四喜先入城去府学宫曾渔对上饶县城很熟悉在这里参加了一次府试三次院试城里城外都走遍了。

    广信府府学就在城西从西门进去大约一里地就到了学宫与儒学并立学宫靠东儒学在西学宫里有名宦祠、乡贤祠再就是大成殿都是祭祀的场所平日都是关着门的西侧的儒学才是教官居住、讲学的地方曾渔主仆二人来到儒学外大门是开的进了大院却见仪门紧闭问斋夫说今日是明伦堂讲学的日子不到申时末放学不会开门。

    曾渔只好与四喜往回走准备傍晚时再过来出城回到茶圣客栈向母亲说了一声又与四喜去祝家畈见姐姐曾若兰。

    妞妞也从轿子里探出脑袋打量这朱公祠当日哥哥就是在这里打了那姓蒋的、姓谢的两个人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不知那两个人记仇不记仇还会不会找哥哥的麻烦呢?

    四喜摇头道:“我不吃我只是问问。” WWw.5Wx.ORG

    进村的道路就在甘蔗地之间曲曲折折放眼一望茂密的甘蔗漫山遍野曾渔主仆二人走过时原以为无人的甘蔗地会突然有农人直起腰来看着他们四喜小声道:“少爷夜间行路要是有劫道的强人躲在这地里突然跳出来那可是防不胜防。”

    曾渔笑道:“这样说稻田里也可藏人都不敢在乡下走路了。”又道:“只要有一口饭吃谁愿意作贼。”

    那老农最后仰天说了句:“都是靠天吃饭老天爷保佑啊。”

    曾渔问:“冒青烟的那片地是谁家的?”

    老农道:“这靠北边的三百亩甘蔗地都是村东财主祝巨荣家的地祝巨荣家最近有些家宅不宁呢

    祝巨荣就是曾渔姐姐曾若兰的公公曾渔忙道:“请问老丈那祝家怎么就家宅不宁了?”

    老农拄着锄头道:“那祝巨荣被一个游方野道士骗去了几百两银子气得犯了病三个儿子又闹着分家产三个妯娌也吵架老二媳妇仗着娘家势力大把老三媳妇给打了。”

    曾渔大吃一惊老农说的老三媳妇就是他姐姐曾若兰啊急问:“那曾氏伤得如何了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农看着曾渔道:“书生是哪里人?”

    曾渔道:“我便是那祝家三媳妇曾氏的弟弟。”

    老农奇道:“曾氏回娘家了啊你既是她弟弟怎会不知道?”

    曾渔道:“我这两个月出门在外不知家中情况请老丈告知。”

    老农“哦”的一声道:“这个——老汉就不好多说了曾氏也没伤得怎样十日前带了两个孩儿回娘家去了。”

    这老农得知曾渔是祝家老三媳妇的弟弟怕惹是非就不肯多说祝家的事。

    曾渔心想:“家中大哥素来软弱怕事大嫂也是不贤之人怕是不会给姐姐出头解决纠纷这家长里短往往没有道理好讲只看谁的娘家兄弟多、势力强我曾氏在永丰本就是独苗没有宗族可倚仗大哥若不出面只有我来帮姐姐了只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还没弄清楚若贸然去祝宅不知彼也不知己徒惹口舌争端而且祝姐夫那个人我与他也说不来。”便对四喜道:“我们先回去见到姐姐问明情况再说。”

    那老农见曾渔主仆二人都快到祝家门前了却原路回去摇了摇头继续检查甘蔗心想:“曾家好象没什么势力吧早些年撼龙先生名气还不小交结的都是官老爷若撼龙先生在世祝家这边怕没人敢欺凌曾氏吧。”

    曾渔闷着头在甘蔗田间走心里怏怏不乐上回他还想带着母亲和妞妞来投奔姐姐呢没想到姐姐自己日子过得也不如意啊这老农说姐姐带着两个小孩十日前就已回石田按说大哥曾筌也应该带人来论理了但至今不来怕是要不了了之了以大嫂的为人姐姐在石田恐怕也待不住姐姐和两个小外甥女现在哪里呢?

    轿夫肩头的轿子有节奏的起伏发出“嘎吱嘎吱”响有两顶竹轿从对面过来了曾渔因为想事避让得慢了些道路狭窄抬轿的轿夫不得不放缓脚步前面那轿子中便有人说道:“停轿做什么?”探头一看见是曾渔主仆二人赶忙又缩回头——

    曾渔却已看清轿中人正是他姐夫祝德栋祝德栋见了他为什么赶紧缩头?

    曾渔拦住轿子拱手道:“是祝家姐夫吗小弟曾渔。”

    祝德栋三十多岁稍微有点发胖油头粉面的样子让曾渔很看不过眼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礼数还是要有——

    祝德栋见躲不过只好又伸头出来道:“是九鲤啊不是说你逃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曾渔见姐夫祝德栋坐在轿子里与他说话不禁心中有气说道:“这可奇了我为什么要逃走?

    祝德栋依旧不下轿说道:“上回你打了你们县一个姓蒋的秀才那蒋秀才告了官皂隶还跑到我祝家来抓人亏我还使了几钱银子才把他们打发了唉你可真是不长进啊也不是小孩子了还到处惹是生非害你姐姐为你掉眼泪——”

    这祝德栋教训丨起曾渔来了教训丨了几句又道:“不要在外面游手好闲了赶紧回石田吧。”缩回脑袋就命轿夫起轿。

    “等一下”曾渔不让路问:“我姐姐现在何处?”

    祝德栋脸都不露了说道:“回石田了你回去就能见到她了——九鲤你让开我还有急事要办

    日头很晒曾渔正了正遮阳笠说道:“听说我姐姐被妯娌欺负了才带着两个小孩回娘家去的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姐夫与我说说?”

    轿子里的祝德栋没吭气过了一会说道:“你回去问你姐姐便知我现在也没空与你细说——起轿起轿再不走我不给轿工钱了。”

    两个轿夫便向曾渔拱手道:“这位公子请让一下我们卖苦力的挣个钱不容易。”

    曾渔压抑着愤怒问那轿夫:“多少轿工银?”

    轿夫道:“两顶轿子说好的四十文钱。”

    曾渔道:“我给你们五分银子你们现在就可以抬空轿子回去了——四喜给钱。”

    “你这是于什么?”

    祝德栋叫了起来又伸出头瞪起眼睛道:“你想于什么你想于什么”

    曾渔冷冷道:“不想于什么只想问问我姐姐在祝家怎么被欺负了?”

    祝德栋恼道:“这是你能管的事吗我说了叫你回去问你姐姐你拦住我做什么信不信我叫官差抓你你现在可是负案在逃。”

    曾渔道:“你别吓唬我我与蒋元瑞的案子已结没我什么事我姐姐在石田我一时不能回去问我只问你到底是谁欺负我姐姐?”

    四喜摸出一小块碎银大约四、五分问:“少爷给他们吗?”

    曾渔对前后那四个轿夫道:“拿了工钱赶紧走人不然等下闹将起来你们一文钱不得。”又对祝德栋道:“记住你欠我五分银子。”

    祝德栋怒道:“曾渔这是在我祝家畈你敢乱来小心你的狗腿。”祝德栋这是撕破脸了。

    曾渔对轿夫道:“还不走是吗等下打破轿子没得赔。”

    前后两顶轿子的四个轿夫赶忙对轿中人道:“下来下来快下来要打架的我们不抬了。”把轿子前低后高竖了起来。

    一般下轿时为了让人方便跨过轿拦也是这个架势祝德栋想在轿中赖着也坐不稳了只好下轿正待骂曾渔后面那顶轿子却滚下一个人来“哎呦哎呦”叫痛祝德栋赶紧去扶大骂轿夫四个轿夫抬了空轿子就跑很快就消失在甘蔗地里。

    曾渔见祝德栋扶起的这女子年约二十四、五梳着挑心髻肤色白皙两颊微有几点麻斑下巴尖尖有几分俏相祝德栋对这女子爱护备至帮他掸裙子上的土灰又问摔痛了哪里没有回头冲曾渔恶狠狠道:“曾渔你有胆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人来与你理论。”扶着那女子就要走。

    曾渔拦住去路问那年轻妇人:“你是祝德栋的什么人?”

    那妇人看似娇弱口气却泼辣冷笑一声道:“你是曾若兰的弟弟啊曾若兰呢她不敢回来吗

    祝德栋气势汹汹来推搡曾渔被曾渔稍一借力就摔了个狗吃屎曾渔现在也不空气一脚踩住这个不良的姐夫继续问那年轻妇人:“说你是祝德栋什么人?”

    妇人有些慌张却还嘴硬道:“这是祝家畈你敢行凶打人叫你出不了这甘蔗地。”一边说一边在路边慢慢挪步然后撒腿跑了起来这妇人是小脚没跑几步就跌了一跤慌慌张张爬起来又跑。

    四喜问:“少爷要不要拦住她?”

    曾渔不想与一妇道人家纠缠摆摆手低头问:“祝德栋那妇人是你相好?”

    地面滚烫祝德栋背脊被曾渔左脚踩着挣扎不起觉得贴地的左脸颊都快烫起泡了叫道:“放我起来放我起来。”

    曾渔问:“说你祝家人怎么欺负我姐姐那妇人是谁?”

    祝德栋两腿乱蹬怒叫道:“我就是要休了那曾若兰你待怎的?”

    曾渔不动声色问:“为何要休我姐姐?” -/

    祝德栋叫道:“因为你打了我。”

    曾渔左脚用劲一碾:“别扯到我你是想娶方才那妇人才要休我姐姐是不是?”

    祝德栋额角青筋直绽嘶声道:“就是要休你姐娶她你又能把我怎样。”

    曾渔寒声道:“我能把你阉了。”很想对着祝德栋的脑袋一踩下去想想这人是他两个外甥女的父亲还是忍了收回左脚看着祝德栋爬起来说道:“等我见到了我姐姐再一起来和你理论。”

    祝德栋想扑过来厮打又胆怯不敢转身往祝家畈里跑一边跑一边道:“曾渔你等着你等着。”

    曾渔道:“祝德栋我在广信府衙等你。”

    五千字大章更到小道不是三胖子没有食言只是因为看了半场亚冠所以更新晚了些求月票求推荐票

    客船一前一后有两个舱室吕怀与两个仆人在前舱曾渔也在这边与吕怀品茶谈天吕怀见曾渔今日不是方巾褥衫生员打扮换上了儒童的青衿长衫一问才知进学公文尚未传至永丰县儒学曾渔怕被人嘲弄控告——

    吕怀笑道:“你的事林知府都已知晓谁敢控告你僭越你莫担心老夫回去替你询问。”

    船逆信江而上行驶颇为缓慢艄公辛苦一日摇橹六个时辰只能行百余里曾渔一家在船上过了七夕初八日午前客船泊在了上饶三江口码头曾渔一家四口还有一头驴就在这里上岸曾渔要去广信府儒学打听关于他的进学公文到了没有顺便探望一下姐姐曾若兰吕怀叮嘱曾渔回永丰就来西山见他他可以为曾渔暂谋一个清闲差事既可孝养母亲又有时间读书——

    祝家畈是上饶县城西郊的一个村庄这个村庄有很多户人家以种植甘蔗、熬制砂糖为业现在是初秋时分田畈上大片大片的甘蔗已经有半人多高青杆绿叶极为茂盛四喜想着甘蔗的甜咽着口水道:“少爷这时的甘蔗能不能吃?”

    曾渔道:“甘蔗要打霜后才真正出甜还得等两、三个月现在嚼着只有淡淡的甜味你要吃就买两根。”

    行船之旅有的是闲暇吕怀便细问曾渔这次前往袁州补考的经过得知江西这一科院试出了严重的舞弊案涉及此前已经考过的八府近三十名已经进学的生员吕怀叹道:“严介溪执政十余年吏治大坏学风亦大坏黄提学正人也也难免为奸小所误所幸亡羊补牢尚能纠错但也难振我江西士风可叹啊。”

    曾渔心道:“什么样的皇帝就宠幸什么样的大臣严嵩之罪在于奉迎不敢直言嘉靖之过那些直谏敢言这臣大都在大礼议中被嘉靖皇帝廷杖打残打跑了所以说严嵩大半是在为嘉靖担骂名严嵩又有一个揽财好色、肆无忌惮的儿子名声败坏也就无足怪了吕翰林这样的正直之士不知罪恶源头却只怪罪严嵩其实自古所谓忠臣奸臣斗争往往都是君主的喜恶所致但这是时代的局限总不能指望吕翰林这样的古人认清君主专制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吧这是一百年后的黄宗羲国破家亡后才有的民主启蒙思想。”

    四喜道:“是啊今年这收成看着不错稻谷也是丰收。”

    不远处的甘蔗田冒起青烟似在焚烧什么曾渔二人不明其故问路边的农人却说是在清除遭了虫病的甘蔗这虫病若是蔓延开来那这千亩甘蔗地损失必然惨重所以要一株株检查看有没有得白叶、枯叶若有那就要尽快连根拔掉并焚毁——

    看着吕翰林的船离开曾渔雇了一顶小轿让母亲和妞妞坐着这里去祝家畈有六、七里路虽说已立秋但正午阳光依然如火炉一般现在囊中有点银子了可以⊥母亲享点福了名叫黑宝的那头黑驴驮一边驮着书箧、一边驮着箱子行李由四喜牵着往上饶县城西郊的祝家畈行去。

    走过朱公祠堂时四喜见曾渔没有什么表示便提醒道:“少爷这是朱公祠。”

    四喜脑袋一缩冲妞妞做了个鬼脸牵马继续走路心道:“少爷笃定得很那个挨打的蒋元瑞秀才功名是花银子买的少爷岂会怕他。”

    “也许他们已经忘了。”小姑娘这样想着。

    曾渔瞪了四喜一眼说道:“要你说我看不到吗”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四名艄公轮番摇橹一刻不得停江流弯弯绕绕不时要调整风帆的方向确保能借到江上风力。

    离别的情绪大多属于送行者而对于奔赴前路的人因为有着种种期待相对而言离情别绪要淡上许多在船上不多一会妞妞泪痕已于与母亲周氏小声说着回家的事眼里满是憧憬。

    曾渔本想把严世蕃请他做严绍庆伴读之事禀知吕怀想想还是算了这老先生定会鼓励他拒绝、抗争若是那样他辛辛苦苦的袁州行得来的进学机会很可能化为泡影满朝文武大臣居严嵩之下都十几年了辞官的又有几个现在还轮不到他曾渔来做忠臣先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正经娘说得对他都二十岁了妻子还没影这婚姻大事比国家大事要紧至于说做严府伴读当然是要见机行事难推则推推辞不得应命也无妨没必要先给自己设条条框框——

    吕怀又让曾渔取袁州院试的两篇八股文来看边看边赞勉励曾渔潜心磨砺争取明年乡试一举高中又指点曾渔一些作文诀窍曾渔唯唯受教。

阅读清客最新章节 请关注舞文小说网(www.wushuzw.info)



随机推荐:火蓝刀锋我为穿越准备了好多年妃卿不可:误惹妖孽王爷毒妃掐指一算:王爷,今日宜和离特种兵之八十三岁激活系统利刃出击之特战狼王兴汉

上一页返回目录下一页
推荐本书加入书签报告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