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ＷＷw．5Ｗx.ＯRG
卢少渊感觉刚才这一阵，好像是过了几年那么久，不但自己的思维呆滞，就连身体也似乎有些僵硬起来，听见李卓这么说，顿时如释重负。虽然感觉自己承认，会有些很丢脸。但要是继续拖下去，最终仍旧无解，那就更丢人了。
不过，卢少渊还是要确认一下，李卓所说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诚。毕竟，这家伙嘴上说着什么自己不知道正常，前辈大贤穷其一生也不过得其万一，好似多谦虚似的。可是刚才，他还说什么礼、射、御、书、数，都是天下第一来着。
这也许就是，感觉这些大家族尾大不掉，大业天子杨广广开科举的原因之一吧。
见得这家伙主动认输，程咬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看你还装大尾巴狼，看你还摆着一副名门子弟，天生高人一等的模样。现在认输了吧，知道厉害了吧！
程咬金就好像是蓄势已久，就在这里等着卢少渊呢，疾步窜上来好似生怕卢少渊反悔似的，一脸警告意味的说道：“你认输就好，你认输就好。刚才是怎么说的，谁输了就立刻离开，不要让对方觉得不越快。现在你既然认输了，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看见你在这里，我很不悦快。”
卢少渊好似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无辜的看着程咬金，又是一脸无奈。他内心里似乎确定，这个黑大汉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鲁莽之辈，不想跟他打交道，又怕是刺激到对方，所以一脸求助的看着李卓。
李卓丢给程咬金一个眼神，彬彬有礼的说道：“程大哥，卢家郎君名声在外，自然不是有名无实的草包。只不过，恰好，他对于数研究不深罢了。咱们山东人最是大器，怎么能够在这上面跟他们计较呢。你暂且放开他，让他选一个重新比试。”
“这不太好吧，这些世家子弟最是喜欢说话不算话的了。刚刚说的，他可不就是立刻不认了？”
程咬金颇具喜感，扮傻装楞的说道：“高远说的也对，咱们山东人最是大器，就给你一个机会也行——高远礼、射、御、书、数，都是天下第一。俺老程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倒是耍大刀骑劣马颇有天赋，勉强算是射艺吧。高远是天下第一，老程自然只能是天下第二了。要不，咱们就来比比？”
“这，不太好吧。”
卢少渊看着程咬金不怀好意的眼神，只感觉自己真要和这家伙比，怕是没有好结果。
虽然看不起李卓所说射艺天下第一，这黑大汉射艺天下第二。但是，自己对于射艺更是只懂皮毛。最起码，跟这个一看就是武人的家伙，怕是没法比。
更重要的是，这家伙眼神看着不是好人，要是比试的时候，他的箭头飞向自己，说是误伤什么的，自己找谁说理去。
“我们范阳卢家，传承千年都是诗书世家。射艺虽然也是君子六艺之一，却是较少涉猎。不如，我们还是比比诗词歌赋吧，这才是文人本色，君子风流。”
卢少渊此时，似乎是找到了些许自信，接着说道：“书法是君子六艺之一，我和李郎君各写一篇，不拘诗词歌赋，既能够看得出书法造诣，也有利于展示文学造诣。若有好的诗文，传扬出去也是一段佳话啊。”
卢少渊觉得，李卓估计是偏好数之道，所以才有这样的题目。而自己重新选择书法和文学，则是更有把握——一般读书人即便有点文采，但是书法却是做不得假，那需要勤奋苦练。这也就罢了，单单练字所需笔墨纸砚，可就不是小数目。更别说，这还需要真正的老师教导。
“书法啊，那也行，你出题目吧。”
李卓来自后世，虽则没有研究古诗词，但是记得一两百首也不过是等闲。随便一首，都是名传千古的名片，就是诗人创作当时都能够碾压群英，更别说后世历史上毫无名气的卢少渊。
至于书法，则是以前读书时候，曾经很喜欢宋朝楷书，很是下功夫联系过的。来到隋朝这几年，更是一直用毛笔字，非但没有生疏，反而是越发纯熟了。
卢少渊信心十足，一脸慎重，忽然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容我想想……不如，就以明月为题如何”
……
暗角处的崔明月，一直昂首以盼，见得阿奴一脸兴奋的回来，急忙问道：“怎么了，难道表兄不曾解出来。对了，这道题是怎么解的？”
“娘子猜对了，卢郎君不曾解出来，已经认输了。”
见得卢少渊吃瘪，阿奴一脸兴奋的说道：“不过，李家郎君也不曾告诉何解。我估计，卢郎君也是想知道，但是拉不下面子去问。”
自己百思不得其解，自然是特别想知道答案。但是却得到这样的回答，崔明月有些失望，只好说道：“这样啊，待会你去问问李郎君，究竟是如何解答的。”
“娘子，你是没看到卢郎君当时那囧样，一脸的挫败，满是汗水，和他以往自负可是大不一样呢。”
阿奴兴致勃勃，也未曾注意到崔明月如此上心，兴致高昂的说道：“对了，李郎君又给了卢郎君一个机会，他们要重新比试。那位程郎君提议比试射艺来着，卢郎君不答应。现在，他们比试书法和文学，题目都出了，就是以‘明月’为题，做诗词歌赋一篇。”
“明月？”
崔明月闻言，顿时神色一变，不乏羞恼，看向远处卢少渊的眼神，更是有些凶狠之意。
得到这种机会，程咬金自然要冷嘲热讽一般，一出胸中这口恶气。更何况，卢少渊还是范阳卢家之人，在世家大族中间也是顶尖之辈。
能够嘲讽这等世家子弟，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啊。
李卓不是得势不饶人的人，加之程咬金这番话无异于是开了地图炮——要知道，现今舆论就掌握在这些世家大族手里呢，所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并不是真的隐居之人，就是指的这些世家大族。
卢少渊看着李卓，见这家伙老神在在，不时指点下人操作，却是不看自己，似乎浑然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倒是旁边那个黑大汉，一直紧紧盯着自己，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自己要是继续拖下去，这家伙怕是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卢少渊长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艰难的说道：“李郎君当真是厉害，这道数题，确实是出乎意料——这一题，我认输。”
卢少渊少有才名，一直是神童之谓，何曾被人如此冷嘲热讽，顿时青筋毕露，感觉口干舌燥，恨不得狠狠教训对方。
但是，事实却是如对方所说，这道数题，看似简单，却不是整数，和自己以往接触到的都不同，倒是有些令人费解。一边心中不断思索，一边还得要应付程咬金的骚扰和嘲讽，卢少渊白皙的脸上，慢慢溢出汗珠来，不乏烦躁的说道：“你怎么……容我再想想……”
果然是阴险狡诈之徒，一个说让我认输重新选一个来比试。一个却是不管不顾，直接就要赶我走！
“这……”
他们彼此有各种关系，有人推荐才会有皇帝赏识。有机会处于庙堂之高，则施展抱负，若是觉得不合，则挂冠求去。
所以，这些人不但掌握着舆论，还掌握着权势。甚至，离开了这些世家大族，皇帝治理天下都是空谈。和李世民打算结亲被拒一样，这些世家大族都是极度自负的。
李卓这话，自然是为了化解卢少渊的尴尬，让这家伙赶紧认输了事。同时也是提醒对方，真不行就选自己擅长的，别到时候再难看。
程咬金这话，等于是得罪了所有的世家大族，李卓可不愿意这时候，再得罪这些人，和这些人打嘴仗，接过话头说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书海浩瀚，无数前辈大贤，穷尽一生之力也不过得其万一。何况我等天子平庸之辈，虚掷年华。卢郎君若是不知何解，也属正常。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也许，卢郎君不擅长于此呢。”
古代不重数学，李卓是知道的。自然不会当真以为，卢少渊会有多厉害。
“如何，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吧？你现在要是回答不出来，那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传出去，会让人连带看轻你们整个范阳卢家的。旁人都会以为，范阳卢家都是些眼高手低之辈，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高远不过是考你一道最简单的题，你却是半天都没反应，可见的确是不知道。孔圣人有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敢于承认自己的不足，这也是聪明人的做法。你要是再拖下去，那可就是糟蹋你们卢家的名声了。”
程咬金向来对那些名门世家子弟不感冒，一则是他本人出身寒门庶族，觉得那些世家子弟抢了建立功业的机会。二则是这些世家子弟，大多眼高于顶，即便是看着彬彬有礼平等相待，但是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寒门庶族之人。
这道题，李卓其实不清楚现在有没有解法，只是隐约记得是元明时期。作为后世从小学着的，自然不难，但是对于一千多年前的隋朝，特别是还没有西方方程解题，自然是无从下手。
卢少渊要是知道怎么解这道题，的确是出乎李卓预料，令人惊讶。但要是他不会，也不过是情理之中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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