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黛玉真的再次回到荣国府时,珍珠就知道,她下的功夫没有白费。因为黛玉刚回来的第二天,雪雁就已经来找珍珠了。
珍珠拉着雪雁坐下,才问“林姑娘刚回来,正在收拾屋子。你不在屋里忙,怎么还到这里来了。咱们日子还长着呢,有什么话说不得。” WWw.5Wx.ORG
雪雁扯出了一点笑,对她说“要是别人,我自然是可以晚上一两天,可是你这里不同,姑娘也让我早些来谢谢你。”
珍珠对秦可卿的观感,与其他原著中的人物差不多对她赎身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人,她一向直接无视,比如原著里应该是她主人的贾宝玉,比如原著里对她另眼相看的薛宝钗。所以除了陪着自己的姑娘烧下纸,上个香,她觉得自己就是在完成日常工作。
珍珠将那匣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几张纸,上面写着一百两的字样。雪雁道“这是大通银庄见票即付的银票,姐姐收下吧。”
“这如何使得。”珍珠连忙把那个匣子推向雪雁“我又没做过什么,不过是有时陪林姑娘说几句话的事。”
雪雁却摇着头,又把那匣子推向珍珠“不是为了你陪姑娘说话,是为了我们回南的时候,你和我说的那番话。当日回去了之后,我寻了一个空,将姑娘在府里的事情都与老爷说了。当时老爷就又让人进了京,后来也不知道与姑娘说过些什么,姑娘哭了几天,才慢慢缓了过来。”
珍珠的嘴惊得合都合不拢“林姑娘定了亲”
雪雁肯定地点了点头“不光是定了亲,就是嫁妆我们老爷也已经为姑娘准备好了。另外我们老爷将家产能变卖的都变卖了,也上了遗折,要将半数的家产上交国库。另外的一半,交给了林家宗族五万两,剩下的除了姑娘的嫁妆,还要交给老太太二十万两,做姑娘成亲前的抛费。”
“那姑娘可已经将那银子交给老太太了林姑爷变卖家产的时候,琏二爷可知道林姑娘定了亲的事,琏二爷知道不知道”
听了珍珠的问话,雪雁叹道“难怪姑娘让我一定要先来你这里。也只有你是真心惦记着我们姑娘。琏二爷从去了扬州,就一直关注着我们家里的产业。要不是琏二爷表现得太过明显,我与老爷说的话,老爷也不能一下子就信了,立时打发人上京打听情况。”
这位琏二爷,还真是,哪儿有自己这么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家林如海,好歹也是做了二品大员的人,能看不出哪些是真心想帮忙,哪些是觊觎自己家里的财产
看来林如海当时派人进京,可不只是打听荣国府的情况,很可能还与自己的故旧联系。才会有户部左侍郎那么及时地带儿子去扬州,还直接就定了亲。
想了想后,珍珠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给老太太的银子,也不能拖的时间太长了。不如今天或是明天晚上用完饭,大太太与二太太都没回去用饭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银子给了老太太。”
雪雁有些不解“这样白眉赤眼地就给银子,怕是老太太不会高兴。”
珍珠点了点雪雁的额头,她现在算是知道巧云为什么那时老是爱点她的额头了,点了别人的额头,还真是有一种自己智商远超别人的感觉呀。点完了,她才把原因说给了雪雁听
“你是知道这府里的人的。从来是捧高踩低,最爱的是嚼舌头。那个薛大姑娘刚进府之时,多少人都把林姑娘与她对比,还不是看在人家薛家银子的份上这回林姑爷不在了,可是姑娘还得守完孝才能出嫁,要在这府里过上几年。为了堵那起子人的嘴,也得把这银子当面交出来。”
雪雁恍然大悟“幸亏今天来找你,要不以我们姑娘那不肯谈钱的性子,还真得悄悄把那银子就给了老太太。”
“那姑娘定亲的事,老太太该知道了吧”银子的事不用再提,珍珠又关心起另一件事来。
雪雁就点了点头“我们老爷去前,给老太太写了封信,应该在信里提过。要不怎么这次我们姑娘一回来,老太太就打发琏二奶奶给姑娘收拾院子呢。”
这个老太太,还真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呀。上次黛玉进府,没有单独收拾房子。现在黛玉再次入府,人家又是守孝期间,还是没有提前给人家提前准备房子。好在人家林如海这次给她写了信,要不说不得这个老太太,就能做出坏了黛玉名声的事儿来。
这样一想珍珠还真是把自己给吓着了,要是老太太真想做一点什么,黛玉人在矮檐下,还真是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雪雁见她脸色不好,忙问道“好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珍珠就一脸正色地对雪雁说“雪雁,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尽量别离了姑娘的身边。还有年节的时候,你一定得提醒姑娘,早早地给李家备下了礼。”
雪雁就笑了“这个我们老爷也想到了。这次与我们一起进京的,除了我以外,我们老管家的孙女也跟来了,与我一样贴身伺候姑娘。而老管家,现在正在收拾我们林家在京里的宅子呢。过上几天就能过府里来给老太太请安。”
“真不亏了大家叫你财迷,谁想到竟存了这些银子。”巧云对着炕上大大小小的金银锞子十分咋舌。
不是巧云没见过东西,实在是一个二等丫头,有这样的存银,让人太过惊异八分重的金锞子四个,是今天二太太赏的,另有十六个六分重的金锞子,是珍珠历年得的。还有八分重的银锞子三十八个,六分重的七十六个,另有十二吊钱。
“你平日竟一点不花用不成真是个守得住财的。”巧云再次感叹“你哥也来看了你几次,不是每次都给他钱”
珍珠就给巧云算她的帐“姐姐,我一个月的月钱就是五百,三年该是十五吊。平日有时候还能得些赏钱,可是现在手里不过是十二吊,还不是都让我哥拿去了。”
“你快知足吧。别看司棋比你出头的时候多,她现时能拿出来的,定是比不过你。”巧云觉得珍珠帐算得太细了。
珍珠就道“我用什么和司棋比,她家里不用贴补不说,还怕她委屈,时常替她打点那些妈妈们。”
巧云怕珍珠再为家里的事伤心,忙转了话题“算下来,你这里共是十二两八分的金子,按一两金十两银算,就是一百二十八两。银子共是七十六两,加起来可就是二百零四两”巧云让自己算出来的数吓了一跳,决定回去把自己历年得锞子也点算一下。
“那这些铜钱呢”珍珠对现在银铜兑换的比例不大清楚,又没有放心的人,只能自己收着,又沉又占地方。
这个巧云也清楚“现在是一吊五十换一两银子按一吊千文算。你这些换十一两还有剩。这样算下来,可就是二百一十五两。就是上好的田地也能置几亩了。”
珍珠真实的想法并不是置地,更想留着这银子赎身。可是这话却不是现在能与巧云说的。巧云为何一直对她这样上心,又全心为她打算,看多了宅斗文的珍珠还能不清楚要是自己现在把真实想法说出来,巧云不见得帮她不说,财已露白,谋算了她的都有可能。
“可是咱们本是奴才,本就不能有私产不说,又是女人,连出趟府门都不容易。”珍珠说出她现实的顾虑,反正这京城周边的地,拿银子等着买的人多得是,大不了到时再卖就得了。
巧云就对她说“你当主子们真不知道大家在外头的产业不成只说赖嬷嬷家里,比一般五六品官家的底子还厚呢。”珍珠想告诉她,你算错了,多少同人文都说,人家家里的产业,快顶得上半个荣国府了。
却听巧云接着说道“只是现在京边上的好地,得十五、六两一亩,要是肯走远些,十两就能成。你是想着近些还是远些”
大姐,我只想把银子存下来,是你让我买地的。珍珠只好说“姐姐知道,我手里只有这些,总得自己看得见才放心。”还是离京近点吧,说不定能有机会看上一眼。
巧云就点了点头“那明日我先写个借据给你,只说借你二百一十五两银子。等买下了地,再换成用那地契抵债,你看可行”
行,太行了。自己本来不好意思让人写收条的,可是人家却把将来如何名正言顺把地契放到自己手上都想好了。珍珠只好说“大恩不言谢,姐姐以后就是我的亲姐姐。”
巧云要的就是这句话,额外指点起她来“我家的地,都是挂在我定亲那家的名下,到时将你的也挂上去。只是你自己要把地契拿好,一旦有了出头之日,千万把地契换成自己的名字。”
珍珠只做不解状“有姐姐在,谁还能不认帐不成”
巧云摇了摇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我们家里,何曾不是做着过一时是一时的打算”
是了,这就是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意思。珍珠面上并不显出来,只说“别人说这话使得,独姐姐说这话使不得。我即说将姐姐当成亲姐姐,就永远把姐姐当成亲姐姐。”
想了想,这巧云虽有利用她的心思,可是并没对自己做什么不利的事,还是提醒了一句“要我说,姐姐真出了门子,时常进府里请安就好。要是姐姐赎了身,你自己家里的田地写到名下,也是无碍的。”
巧云指了指堆着的金银铜钱“你只看看这些。这还只是你一个人,又只是二等,平日又不大出头,还能攒也来。我们一家都在府里,我爹又大小是个管事,哪能放得下。”
珍珠只说“我只说是让姐姐一个人赎身,又不是让你们全家人都赎身。再说姐姐定亲的人家,还能让姐姐成亲后再到府里来当差不成”
巧云只说自己会回家与爹娘商量,约好了过几日她回家时,将珍珠的银钱带出去。
直到巧云回了自己屋子,珍珠才又从一个地方掏出个荷包来,把里面的几个银锞子看了又看刚才她给巧云看的并不是自己全部家当,还是留出了自己的身价银子。只要到时荣国府不狮子大张口,她得保证自己随时能拿得出自己的赎身钱。
又过了几日,巧云就递了一张契纸给珍珠,还有剩下来的十三两银子五百钱“这是十三亩地的地契,你自己收好。地呢是十五两一亩,与我定亲那一家的地连着,平日他们也能一起给照管。我已经与他们说好了,等有了出息,只折算了银子给你送进来。”
又怕珍珠嫌弃银子剩下的少“你也别觉得银子剩得少,还有中人的花费在里头呢。”
珍珠连忙点头“看姐姐说的,我要是疑心了姐姐,可还成个人吗”
自此,珍珠也算是在这个时代有了产业的人。只是她有时自嘲地想,她又不打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要这产业何用。再一想,自己在这府里少说还有六七年的时间,那些地亩总能有些出息,倒比白放着强。也就过去了。
倒是黛玉,自那日珍珠送了东西给她后,竟将这个平日不大说话的丫头记住了。时时问起不说,每次到迎春这里,更是要找珍珠说些话,连带着与迎春的关系,也比别的姐妹不同起来。
此时林如海尚在,老太太对黛玉虽有算计,可是还没到后来只认银子不认人的程度,对黛玉疼爱有着真心,也就乐于她在府时有真心交好的姐妹。因此对着迎春的态度也日日不同,府里的人捧高踩低由来已久,对二姑娘也不同起来。
邢夫人眼见着迎春越发立了起来,只有高兴的。对这个女儿也上了些心,迎春的日子越发好过。巧云发现此中奥秘,每次姑娘去老太太那里时,总让珍珠跟着,又私下劝了司棋“我出去的日子不远,将来姑娘屋里只有你们两个。你是府里出身,珍珠还能越过你去”
司棋从知道珍珠家里对她只是当摇钱树后,并不在这些事上争长短,因此迎春房里丫头倒齐心,并没有什么争宠之事。在一府鸡争鹅斗的丫头里,显得分外齐心。
忽一日,老太太那里来人说“史大姑娘来了。请姑娘们过去说话。”
巧云就笑对珍珠道“这回可真是要你走一遭,这史大姑娘待你与别人不同。”
一府的人,都知道珍珠最初就是得了史大姑娘的青眼,才在同时进府的丫头中间出了头,进了老太太房里,又让老太太赐给了二姑娘。所以史大姑娘一来,这珍珠总要过去露上一面才是全了情意。
珍珠与史湘云对二人之间的关系如何,都是心知肚明。可是面子上,却都表现得情深意长,要说刚开始时,珍珠还不明白史湘云的意思,几次之后也就清楚了她与巧云的想法差不多,愿意让大家相信,她与珍珠关系非常。这样别人看到珍珠的时候,就能想到她,说不定就能提醒老太太多接她到荣国府几趟。
珍珠对史湘云的小心思,十分配合。不为别的,就为史湘云为了表示对她的看重,每次到荣国府,给丫头们的东西里,总会有珍珠一份。要知道,人家史大姑娘的东西,可不是哪个丫头都能得的,那是府里当权人的大丫头才能得的体面。珍珠现在以二等丫头之身得了,说出去也是一份体面。
最关键的,还是实惠以珍珠财迷的心理来说,蚂蚱腿也是肉,有就比没有好,有人送到她眼前的东西,何必为了一点小小的意气推开。
而今天,就算是巧云不说,她也是一定要去的。因为珍珠算了算,这次史湘云过来,可是薛家进府后的第一次,她倒看一看,这史大姑娘与薛大姑娘,是不是一开始,就擦出了惺惺相惜的火花。
要是林仙子待珍珠还与原来一样,只做平常丫头看待,珍珠也不打算管此事。可是现在与林仙子相处的多了,珍珠更加相信,这是一个真正心思澄净的人。做为一个清洁的网站,绿色的网站,珍珠对一切干净的东西,都有维护之心。
所以就算此事与她赎身不相干她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见珍珠这几日明显不安,只好私下问她“你这几天怎么魂不守舍的可是在担心林姑娘”
珍珠苦笑一下“姐姐太抬举我了。我算是哪个牌名上的人,配担心林姑娘。不说林姑娘自有林老爷照看,就是有个万一,还有老太太、太太在呢。”
“那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家里又逼勒你”巧云更加不放心起来。
珍珠不好说自己是要找个良民做夫君,一来她还小,不该有这样的想头。二来府里丫头放出去,也有一定年纪,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好在这些年,花家已经让她妖魔化了,在二姑娘房里丫头的心目中,这就是一家专门吸珍珠血的人。所以再次拉花家出来顶雷,珍珠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姐姐可知道,我娘家嫂子已经进门了”珍珠和巧云她们说起过,这位嫂子进门,她也是出了五两银子聘礼的。所以巧云点了点头“当时你一下子拿了五两给他们,都说让你不要一下子给那么多。现在是不是觉得你手里还有,让你再出钱”
珍珠再次摇头苦笑“我这位嫂子,却是心大的。人家看不上我手里这点碎银子,要赚一注大钱。”
巧云吓了一跳“难道她”
珍珠就一脸沮丧地点了点头“她鼓动着我家里给我赎身,说是要给我找个好人家。可是姐姐觉得,这好人家,能好到什么地方”
巧云大上几岁,当然知道珍珠嫂子所谓的好人家,也不过是要将珍珠卖给大户人家做妾,或是,她都不敢想的地方“黑了心的娼妇,竟敢想出这样下作的主意。”
珍珠倒没冤枉花家人,他们确实在上一次珍珠回家的时候,提出过这件事。不过已经让珍珠以“卖了死契,没大功主子不让赎回”给顶回去了。所以现在巧云骂她们,珍珠听了只有解气的,才不同情。
“那你日后可有何打算总不能真让他们找到府里来给你赎身吧。”巧云骂完人,还是替珍珠担心。
“现下我与他们说,没给府里立过什么功劳,又卖得是死契,不能赎身。算了,拖过一时是一时吧。”
巧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却将此事记在了心里,预备回家后与家人一起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上一把。珍珠不知道巧云对此事这样上心,反问她“姐姐,你说我要不要与姑娘说一声,求姑娘到时别让我们家用银赎我出去哪怕是我自己赎身,也好过到时让他们摆布。”
巧云想了想,才道“咱们府里一向待下人是恩多威少的。要是你家里人真求到府上,说不得连身价银子都不要,就让他们将你领回去呢。你先求求姑娘也好。只是姑娘毕竟只是娇客,在府里说话哪儿有份量。”
珍珠越发犯愁“要是姑娘出阁做了当家奶奶就好了。”
巧云点下她的额头,算是给她的惩罚“这些事,可是你一个丫头能操心的”
珍珠挑帘四下看看,屋外并没有什么人,才又坐回炕上,与巧云说道“姐姐想想,今年姑娘已经十四了。可不是该相看起来了。就是现在开始相看,也说不得早吧过六礼,总得一年时间,说不得姑娘成亲时,都得十六岁了。”
这个岁数,就算不是老姑娘,可在这个时代也不算早了。巧云也就为迎春思量起来。这个不由她不想,眼目的地着自己出府在即,要是能做姑娘的陪房,谁愿意做粗使婆子。
“可是看府里,并没有给姑娘相看的动静。”巧云将自己的观察说出来。
珍珠点头附和道“也没见太太们带姑娘们出府走动过。”
巧云闻听就是一皱眉头“你还小,如何懂得这里面的道理。咱们太太,是老太太亲口说上不得台面的,有了应酬这事自不愿意让她去。可是二太太,”又四处看了一下,还是放低了音量“二太太就算是在这府里是当家太太,可是在外头,人家却只看男人们的官位。二太太如此心高的人,又怎么愿意出去给别人伏低做小。自然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珍珠的下巴掉了下来,没想到荣国府女人集体宅在家里的原因竟是这个。她不由问道“要是以前姑娘们小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姑娘们一日大似一日,可不是得因此耽误了”
巧云只好说“这毕竟是主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只能干着急罢了。”
珍珠摇头“可是姑娘等咱们一向和善,再没高过一声,要是让姑娘为这个蹉跎了,我却替姑娘不值。”
巧云只道“就是不值又有什么办法”
珍珠想了想“姑娘现在与咱们太太处得好些,能不能”
“作死了”巧云就骂她道“这话你只烂到肚子里。”
是了,按这个时代的标准,迎春自己是不能想自己的终身大事的,要不就成了人不人鬼不鬼了。所以珍珠想让她自己去与大太太说,那就是挑唆小姐,说不得也不用花家赎她,贾府就直接让她人道毁灭了。
想完成个任务怎么这么难呢珍珠至此才知道,天道对她充满了怎样的恶意这样的时代,前有卖身契高悬,后有如狼的家人围追,四周是实实在在的高墙,她一个小小的丫头,想赎身,还想嫁个良民,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做人这么累,这么没有自由,哪有做一个网站轻松。所以为了重新做回那个一言让作者生,一言封杀作者的网站,珍珠不能放弃。可是如何完成任务,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见珍珠的脸色一时一变,巧云也有些不忍。可是那些话,是万不能到了姑娘耳朵的“这事儿你不可再与别人提起,明白没有”
珍珠只好答应“好姐姐,知道了。我不过是让家里逼得急了想着要是姑娘出了阁,我也能跟过去。到时姑娘自己做主,我家里人也就不能拿我怎么样了。”
听她如此一说,又勾起巧云想做迎春陪房的心思。只听巧云说道“这事儿姑娘做不得,咱们倒是可以想想法子。”
珍珠眼前就是一亮“姐姐可是有什么主意不成”
巧云只说“让我再好生想想。咱们不过是做下人的,自然要在上人身上想法子。”
下人。对呀,主子不好说的话,可不就是得通过下人来传声达意嘛。姑娘不好自己与大太太说,可是姑娘的下人,却可以不经意间把这话让大太太的人知道,说不得这话,仍然传到大太太的耳朵里。
可是这样辗转的话,姑娘自己没说,自然还是娴静的闺阁女孩。就算将来事发,追查起来,也不过是下人嘴碎。这在荣国府里就不算是个事儿,大不了扣上几个月的月钱。
“姐姐且想想,咱们房里,倒是有一个得用的人。”怕巧云没有人选耽误时间,珍珠给她提了个醒。
“就你聪明。”巧云没好气地白了珍珠一眼“若不是想到她,我何必说出这话来。只是此事,还得你与她透个风。这几年看下来,她嘴上虽然不让人,倒不是那心里藏奸的。”
大姐,你是不知道,等你出去时,那人能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不过就冲她一心想着自己表弟,在家不能成事,到了园子里也要相会,想来也不是以这些世俗规矩为重的。何况她的外祖母又是大太太的陪房,中间倒少了传话的人,让人发现的可能也能减上两份。倒真是个上好的人选
不错,巧云与珍珠共同想到的人,就是司棋
为了自己能早日完成任务,珍珠也是豁出去了,第二日就找司棋私话起来。
还是用她自己家里的事做引,就引到了万一姑娘能早些出阁,到了婆家当家作主,自己可以跟了姑娘一起出去,到时死生只由着姑娘一人,不再受家里胁迫上头。
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珍珠发现,这司棋大概此时就与她表弟彼此有意了。要不也不能一说家里,就事事带出她表弟来。可是她母亲的心思,肯定存了让她做半个主子的想法,不会答应此事。
按原著里司棋的烈性,肯定不会同意她母亲的想法,才会在最后自杀。现在却有一条可以同样摆脱她母亲的路摆在司棋面前,要是还不动心的话,珍珠只能说一句时也命也了。
“姑娘的大事,自然要由咱们太太做主。”司棋听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珍珠却道“就是咱们太太有心做主,别人家连府里有待嫁姑娘都不知道,也是枉然。总不能做女家的,倒上赶着求男家。”
司棋也道“正是这话,总得让太太带姑娘出门应酬几次才好。咱们姑娘的样貌性情,不怕那些太太们看不中。”
珍珠却担心“可是咱们太太并不大爱出门交际。”
司棋说道“这个倒也不是没有法子可想。”
李母忽让丈夫呵斥,一时摸不着头脑“我不过是到新邻居家里坐坐,又没说什么,你与我发什么急。难道真是饿了”说着就想叫家里灶上的人给李父下面吃。
李父止了她“你可知道我今日早回来的缘故”
李母自是摇头,就是李森也在一边坐下,听他爹说话。就听李父说到“你刚才看那位姑娘家里堂屋的家俱,就是从咱们店里出来的。”
李母就是一呆“刚才我问了花姑娘那些东西的价钱,还说她买贵了。这可如何是好。怪道那跟着她的人,听我说买贵了,就绿了张脸。”
李森忽然问他爹“爹那堂家俱是多少银子收的,又是多少银子卖给花姑娘的”
李父只当儿子这两天没去店里,放心不下店里的生意。有些得意地说“说来也巧了,那堂家俱是昨天下午人家才送到铺子里的,说举家回乡,带着不便。只我看那木料虽只是槐木,可那做工却十分精细。就二两银子收下了。”
李母拍了下手“不想竟是这样好的买卖,这一夜之间,可不就是二两银子。这样的生意,每月也不用多,只来一两次就够了。”
李父就撇了撇嘴“哪里这样容易,那银子就都是你的。你不知道,那姑娘带着的人倒是懂行的,可惜也不真是一心为主之人。临走时还与我找手势,想是等晚了还得再上铺子里,要收一份抽头呢。”
此时李母已经给珍珠开了门, 就见人家姑娘手里提了他家的茶具,而那仆人跟在后头,捧着四色礼物。珍珠笑盈盈地说道“两次来家里,两次都麻烦了李婶子。实在过意不去, 几样小点心,还请李婶子别嫌弃。”
李母只觉珍珠行事大方,越看越爱,嘴上不停说着“不过是说两句话的事, 姑娘太客气了。”
只珍珠这次之后,竟有两三个月再没出现在桃林胡同。没别有原因,一件与原著不同的事迎春竟真与镇国公府上的庶子定了亲。一件与原著相同的事宁国府里的小蓉大奶奶,没了。
珍珠摇头道“林姑娘也太外道了。”
雪雁将自己手里拿着的小匣子放在两人之间的小炕桌上“不是外道,不光是我们姑娘,就是我们老爷,对姐姐也是感激的。这些东西,是我们老爷走前特意交待,一定要交给你。”
珍珠倒不知道李家母子的想头,只说“上次婶子就提醒过我, 要上保长家里拜望一下。只是当日匆忙没来得及,还请婶子指点一下, 这保长家里在何处,我今日也该去拜访一下才好。”
李母见珍珠将她的话记在了心上, 更觉脸上有光, 想了想道“你一个人上门怕是不便, 还是我同你走上这一趟吧。”也不管珍珠如何推辞, 只管与珍珠一起出门。
“那林姑爷对林姑娘日后可有什么安排”珍珠地问。
雪雁这时脸上的笑就多了一些“有的。就在老爷临走前的半个多月,京里户部左侍郎李大人带着他的公子来了家里。第二日,老爷就给姑娘与李公子定了亲。”
一如原著,秦可卿的葬礼风光无限,就连荣国府里的下人,也都跟着忙了个人仰马翻,就是珍珠这样内宅的丫头,也跟着自家姑娘几次过府致祭。
珍珠着意看了四姑娘在宁府行事,才发现人家还真是当自己是荣国府里的人。每日里与姐妹们同止同休,不肯多行一事,多出一言。那位尤大奶奶也没特意与自己的小姑子有什么关照,做什么交谈,对迎春探春如何,对惜春也是如何。
这不那天珍珠就听到鸳鸯说起,琏二爷已经打发人回来说,后日就能在通州下船。珍珠心里一紧,想着黛玉这次再回来,已经是无父母之人,手里还有着大笔钱财。也不知道自己在临行前与雪雁说的那一番话,能不能起到作用,林如海会不会对黛玉今后的生活做出安排。
可是惜春不应该是这样呀那个可是她的侄媳妇,她也是宁国府的小姐。珍珠觉得惜春与宁国府的态度都有问题,可是却也不深究,左右与她赎身扯不上什么关系。
现在让珍珠挂心的,除了她自己赎身的事,还有就是远在江南的黛玉了。可是黛玉待她虽然好,却不是她的主子,她不能时时向人家二姑娘打听黛玉的消息,而且二姑娘知道的,还真不一定有她在下人圈子里打听来的多呢。
预收文人人想扶大赦赦 人人想扶我, 我要做纨绔。 听得人在自家门前叫门,李森就是一震“娘, 是花姑娘的声音。”
她娘已经快步要走出屋子了, 又嘱咐他“你可别露出那幅样子,小心把人家姑娘吓着了。”李森让他娘说得不敢抬头,觉得自己刚才去人家姑娘家里, 是不是就有些莽撞了。
等珍珠拜望了保长,辞了李母后,才带着巧云家里的仆人回了她家里。四处无人,她只悄悄向巧云说了一声“你家里这个人,还是别让他出门办事的好。”
巧云一家都是靠着荣国府里起家的,对着这些事情正是心知肚明,听珍珠这样一说,自会料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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