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手里四个月的月钱,她还得了几次荷包。尤其是过年的时候,老太太与太太们都分别给姑娘、小爷们跟前人加发了一份。加上这次的三个,不算铜钱,珍珠手里共有大大小小的银锞子二十四个,金锞子十个。一个锞子有多重她不知道,可是加在一起,肯定比她进府时的身价银子多。
难怪原著里的丫头们,都不愿意出府,这荣国府里的钱还真是好挣呀。珍珠一边藏钱,一边想碰上自己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要求赎身。
自失地一笑,也知道这只能是个想法而已。刚进府不到一年的丫头,还是签了死契的,没给府里效一天的力呢,就拿着府里的赏钱自赎。没有个家里发了大财或做了大官的理由,就算是老太太再慈祥,二太太再天天念佛,也不能同意。
有赏钱可拿,是珍珠最开心的事。因为平日出头的事儿做得不多,二姑娘又实在不是一个会与人相处的,不大知道打赏,所以她得赏钱的时候不多。
加之每次没多有少,珍珠并不让他空手,只说是自己省俭下来的,让他拿回去孝敬爹娘。省得他没了指望,真不再来看自己。大钱是不肯给的,免得如原主前世一般,养得花家如吸血鬼一样粘在她身上。就这倒换来了花自芳的感激,觉得妹子懂事不易,竟还生出了几分上进之心,在那个饭铺子一做就是三年,已经快能出徒了。
珍珠对花自芳的变化十分满意。从他的身上,让珍珠觉得现实的发展,还是有可能改变的,也就意味着,她完成任务也不是不可为。
有可为就好。珍珠觉得自己努力的方法没错,伺候起二姑娘就更尽心了。巧云冷眼看着,对她更看重了几分,就是在二姑娘跟前,也多次为珍珠说了好话。让二姑娘在两个二等丫头中,明显更倚重珍珠一些。
对好些同人百写不厌的林仙子,珍珠也是好奇的。可是在这之前,她也不是没有事情可做。要知道,她虽然从前只是一个网站,没有自己的好恶,可是架不住有好恶的文多,就是按概率算下来,也妥妥地是枚黛粉。
黛粉最开始的槽点是什么一是仙子进贾府走的竟然是角门,二就是贾府的人竟没有一个是给贾敏服孝的。走角门珍珠没法子,谁让好些同人文都考证出,那是荣国府第二boss二太太的命令。可是服孝,珍珠还是有进言余地的。
“听说是因为姑太太没了,老太太怕表小姐无长辈教养,才接来的是吗,巧云姐姐”珍珠做出八卦的样子。
巧云对这事知道的挺清楚,没办法,谁让人家接触的都是有头有脸,主子议事时能在边上伺候的大丫头。所以她就不用象珍珠那样小心“你这小丫头耳朵倒尖。可不就是这样。听说姑太太在家的时候,老太太最是疼爱,所以才放心不下姑太太这点血脉。” WWw.5Wx.ORG
撒谎说的不是巧云,而是那个“疼爱”贾敏的老太太。人都说谎话说一千遍就成了真的,看来这老太太前期铺垫做得好呀,让身边的人都信了。到时林仙子进府,人人都在她耳边说什么老太太疼爱她母亲的话,一个六岁的小姑娘不信才怪。
每个儿狼外婆,都有一套晃点小红帽的招数呀。珍珠暗中吐槽了一下,才问“要是老太太这样疼爱表小姐,那姑娘明天的穿戴,可就得小心些了。”
二姑娘有些不解“我们姐妹一向都是同样穿戴的,到时问问妹妹们就是。再说那些衣服都是府里一样裁剪的,有什么可小心的”
巧云也想听珍珠要说什么,毕竟她平日不是多话的人。就听珍珠说出了她的道理“记得当日传来姑太太过世的消息,老太太还闹了一场病。离现在可没多少日子呢。算下来表小姐也就刚出了热孝。姑娘明日的衣服,是不是不能太喜庆了免得表小姐头一天进府,就觉得姑娘们失礼。”
巧云不由一叹“还真是,我竟没有想以这层。珍珠你且给姑娘找找明日的衣服,我去与三姑娘与四姑娘身边人说上一声。”
没等巧云出门,听说让珍珠给姑娘找衣服,司棋有些不乐意“不过是投奔来的表小姐,何必这样费心。”
看来是从她外祖母那里听了些什么,也就是说人家邢夫人就是这样认为的。那是不是整个府里的主子们都这样认为的看原著不是没有可能呀。
巧云也听不下去了“司棋,主子也是咱们能议论的”
司棋还有些不服气。不过二姑娘因为没了王嬷嬷的压制,性子比起原著来强了一点“巧云说得是,司棋出去不要乱说。”
地方离得不近,大初一的又没有车子可雇,珍珠只能靠自己双脚。又得不时向街上的孩子问下路,时常让孩子们指错了方向。可是大人她也不大敢问,就算是白天,也得防着有人看她是个单身女人,起了歹心。
怕什么来什么,珍珠好容易才靠近东城,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桃林”胡同在哪里。问了几个孩子,给她指了三四个方向,珍珠也不知道哪一个是对的。正踌躇着,身后有人问“姑娘可是要去桃林胡同”
珍珠回头一看,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中等个,长方脸,眼睛不大不小,嘴唇有点厚,让他看起来有种憨厚的感觉。珍珠见他穿着一袭青色长衫,并不是做工的打扮,衣料也是绸的,可是只是普通的官绸,算不上多上等的料子。
看上去是个靠得住的人。珍珠就向人行了个福礼“这位公子,小女子确实要找桃林胡同。只是孩子们指得方向并不相同。要是公子知道,还望行个方便。”
李森就有些迷胡,自己从小在这里长大,却并未见过这位姑娘。看她的举动,十分有礼,显见家里教养得很好。再听谈吐,更是十分知道进退,让人心生好感。
“不知道姑娘要找桃林胡同的哪一家,我家就是桃木胡同第二家,姓李。可是却从没见过姑娘。”
没想到竟是邻居,珍珠不由得一笑“不怪公子没见过小女。小女也是秋上才在这里置的宅子,今天无事,才来看一看。”
李森只觉得眼前让那姑娘的笑都晃花了,不由道“难道是第五家不成”
珍珠点点头“听替小女置宅子的人说,确实是第五家。”
李森还让笑晃得有些迷糊,一个憨厚的笑就从脸上浮了起来“我正好要回家,姑娘不妨和我一起走吧。”
珍珠心中警铃大作,别是遇到了拐子吧,把她骗到没人处,一个麻袋就能把她套走。李森见她迟疑,忙道“姑娘不必担心,我家确实就在这里。这些孩子们也都认识我。”就拉过一个孩子问道“小牛子,刚才这个姐姐问咱们胡同,你怎么没告诉她”
那孩子就不干了“刚才我明明告诉她怎么走了,可是她又问了二蛋他们。他们都指的是自己住的胡同,如何能对。这不姐姐就不知道怎么走了森子哥哥,你是大人,你说的姐姐肯定能信,你告诉他咱们胡同怎么走吧。”
李森就得意地看着珍珠,看得她有此不好意思,看来是她小人之心了。所以她就又向人行了一礼,算是道歉。李森也不在意,只在前面给她带路。
“这里就是桃林胡同,听说原来这里还是外城,全是一片桃林。后来城里人越来越多,渐渐地这里就都变成了房子,就叫了桃林胡同。”李森边走还边给珍珠解说着胡同名字的来历。
原来这个年代,城市也有扩建呀。珍珠心里默想着,面上还微笑着表示自己在听。李森得了鼓励,将胡同里住的人家一一向珍珠做了介绍。不过珍珠并没有做住在这里的打算,只是一听一过罢了。
“再向前走上两家,就是姑娘宅子了。”李森有些遗憾这路今天为何这样短,可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好就陪着人家姑娘去宅子,只好说“不知道姑娘贵姓,我家就在这里,姑娘以后有事,大可招呼一声。”
珍珠虽然做人这么长时间,可是对这个时代姑娘不能随意告诉别人名字的规矩,还是不大放在心上,脱口而出“我姓花。”再一想让人称自己是花姑娘,怎么想怎么让人想起某国的渣滓。
等珍珠自己开了院门,去看自己的院子,李家也有人议论她。
“森子,刚才和你一起走的是哪家的姑娘看着倒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问话的是李森的母亲。
李森就和他母亲说道“说是姓花,自己买下了第五户那个宅子。”
李母就是一惊“自己买下的一个小小的姑娘,怎么有那么多的银子别是不好地方出来的吧”
听他母亲这样说人家姑娘,李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大舒服“您说什么呢。看人家的打扮,并不是妖妖乔乔的,说起话来也十分有礼。”
他母亲看他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怎么,看上人家了我可和你说,咱们家虽然没什么大家业,可也是好名好姓的人家。你不能自己见到个齐整的姑娘,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李森让他母亲说中了心事,一扭身回自己屋里生闷气去了。倒是李母,刚才只瞄了一眼那姑娘的背影,并未看清人的模样,有些不大放心。想了想,自己出门上街,做关心新邻居的样子,要去探探珍珠的底。
珍珠眼前,是个小小的院子,只可两进光景。比起荣国府是不能了,可是比起现在花家住的地方,却也是天上地下。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有这处宅子,这是珍珠心里的想法。
“姑娘可是这宅子的新主人”有个女声在珍珠耳边响起。珍珠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个团团脸,富态的四十来岁的女人在和她说话。
向门口一看,原来是自己刚才忘记关了院门,也就不好怪人家越门而入了。珍珠向人见了个福礼“正是。不知道老夫人是”
李母也打量着珍珠,就见是个容长脸,两只杏核眼,闪着提防的光,白白净净地,看着就让人觉得稳重。也难怪儿子说不是妖乔之人,就是李母自己看了,也不能把眼前的人和那些地方的人联系到一起。
“听我家孩子说了,姑娘是自己置的宅子。难道姑娘没有家人了吗要小小年纪一个人操心这些事”李母开始打听珍珠的家事。
这个珍珠倒不以为忤,这个年代的人,可没有什么隐私意识。住在一起的邻居,都在一保之列,当然要把人的来历打听清楚。她也不觉得自己的来历有什么不能见人的,就向李母道“小女是荣国府的下人,因主子宽厚,所以才置办了一点小小的产业。”
原来如此,这倒与这姑娘的作派对上了,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样的事情,在京中倒也常见,而且这些豪奴,一向偏爱他们这样的地方,贫富相交之地,置了产业也不打眼,安全上又比南城有保障。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丫头,就能为自己做这样的打算,也不是常见的。何况能在外置产业的人,总是得了主子眼的居多,李母心里就转开了念头。只是她也是有些阅历之人,面上还笑得一团亲热
“姑娘即来了这里,可见了保长没有按说胡同里来了新住的人,总得到保长家里说上一声才好。”
这个珍珠还真不知道,她有些迟疑地问“这位夫人,小女也是第一次置产业,这里面的事情还不大清楚。劳烦夫人,能不能与我好生说上一说。”
李母听她客气,说话知礼,就一长一短地把人要是住进来,应该怎样拜见保长,该给人带些什么东西都说得十分明白。珍珠听了,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这样,小女倒不大担心了。因为我还得在府里当差,并不住到此处。”
李母就摇了摇头“姑娘这就差了。人说现官不如现管,与保长打了招呼,有些什么事情,人家保长也好替你敷衍不是。再说,就是平日姑娘不在,这宅子也得人家给你照看几分,防了有些混混见屋主不在,强占了房子。”
就算是珍珠知道,有了荣国府的招牌,不会有那不开眼的混混敢欺负到她头上,可还是感了李母的好意。只说自己因不知道其中轻重,今日只想来此看看宅子,并无准备,改日再去保长家拜访。
李母见她听劝,心下欢喜“这倒不急于一时,姑娘下次想着就是。如此姑娘且忙着,我不打扰了。”
珍珠将人送出门去,顾自又打量起宅子来。古时房子多是自家置下,出租率极低,她置这宅子,也是做了狡兔三窟的打算。因此虽然不打算住进来,可是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一下。
“不行。”这是花父“我的身子你是知道的,只能养着。家里现在只有你哥一人做工,再就指着你娘做些针线。你在那府里好歹还能贴补家里一点,要是赎了身,别说家里拿不出这钱,就是拿得出,今后日子怎么过”
“大丫,你可不能自做主张。”这是花母“你也知道家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再说,你哥到现在还没个媳妇,总不能让花家绝了后呀。”
“大丫,你可得为自己今后的前程着想。”这是花自芳“你看你现在,穿用比起一般富户家的女儿也不差什么。人又生得好,又学了规矩。再大两年,不光你大了长开了,那府里的小爷们也大了,谁知道会不会有大前程。”
所以珍珠, 是巧云唯一的选择。这也是巧云愿意尽心指点珍珠针线的原因。在姑娘身边伺候,没有个好手艺,光是会端茶倒水, 是长不了的。
珍珠也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她练习针线十分上心,就算是绣出来的东西再呆板,可是胜在针角细密平整上。姑娘能用到她们的针线,也不过就是里衣与中衣, 并无需太多的花样。
听她说话诚恳不似做伪,巧云把这话不仅与二姑娘学了,还悄悄透给了老太太与二太太跟前得脸的人。没用半日,因司棋家去了,不得不随二姑娘到上房的珍珠,就分别得了老太太与二太太赏的荷包。
要想赎身,除了她刚开始想的,等二姑娘出阁,就是花家,能真的立起来。可是现在的花家,连气还没缓过来呢,哪儿算立起来了。
所以珍珠每次见花自芳,都把府里的规矩说得严而又严,教导起丫头来,十分尽心尽力。这也是花自芳发现妹子有了不少变化,还当是府里教导之功,再不会想到这个妹子是换过芯子的人。
于是渐渐的,二姑娘的里衣多是由珍珠来做了。平日她少出头, 更少在主子面前走动, 看着不大出彩, 可是却让人分外放心。
不知不觉, 这样的日子过了近三年。珍珠除了又见了她哥哥几次外,并没有回过花家。回去做什么呢, 好些小动作小习惯, 府里的人看不出, 珍珠的亲人却能看出来,还是少惹事的好。
“姑娘,老太太房里刚才来人了,说是明天姑太太家的表小姐要来,请姑娘不必去上学。”巧云进屋对二姑娘回道。
这话不光是二姑娘听见了,就是伺候二姑娘用饭的珍珠也听清了。已经到了林仙子进府的时间了吗算了一算,她进府时是八岁,那个宝玉五岁,林仙子比宝玉小上一岁,是四岁。现在过了三年,可不就七岁了。正是贾敏去世,仙子进贾府的时候呀。
为何得了赏珍珠心知肚明,回来就忍着心疼,要把荷包都给巧云“多谢姐姐让我在主子跟前得了大脸面。”
巧云在府里当差多年,又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姑娘再不得脸,也没少了份例。又去了王嬷嬷这个老蛀虫,房里的钱财都由巧云管着,如何看得上眼这么两个荷包。只告诉珍珠“老太太、太太赏你的,是为了你对姑娘忠心。就是姑娘自己,还要赏你呢。”说着,自己就做了主,将珍珠前段时间绣的荷包又给了她一个,不过里面却加了两个小金锞子。
珍珠才不管她话里是不是有话,只管回自己屋子,小心地把荷包里的金锞子倒出来。与老太太、二太太的荷包相比是比不过,可是蚂蚱腿也是肉呀。数着自己手里的银钱,珍珠心里乐开了花。
所以拿了荷包后,珍珠笑眯了眼“我去给姑娘磕个头吧。”
巧云就笑她小家子气“不过一个荷包,就值得你兴师动众的。只要你尽心服侍姑娘,日后得赏的时候多着呢。”后一句就有些意有所指了。
预收文人人想扶大赦赦 人人想扶我, 我要做纨绔。 那就只能在二等里选。现在姑娘身边二等的就是司棋与珍珠。可是人家司棋家里算是邢夫人陪房出身,在府里有爹娘与外祖母照顾, 巧云就算是想给人施恩都没处使力。
不施恩, 如何能图报指着姐妹情深吗。可是在府里混成大丫头的人,哪个原来没有几个“好”姐妹, 可是现在交往最多的,还不是各房的大丫头。
第一年能回家团年的时候,让司棋抢先与二姑娘请了假,巧云怕珍珠心里存了气,还安慰她“让司棋先回去吧。等十五的时候我与姑娘说,换你家去过节。”
珍珠还是那幅不知世事的样子“姐姐说的是什么话。我本就是卖了死契进府的,一身一体都是府里的。这府里就是我的家了。能回家过节我当然高兴,可是大过年的,姑娘这里总得有人伺候。姐姐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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