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彬猛的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姑娘要是真的看上自己了,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完蛋了。从此风月是路人啊,再想想自己天生风流,要是把这娘们娶回家,家里肯定天天腥风血雨。过不了几年,自己就会被一位悍妇治得如同耗子啊!
第二天一大早,高良彬还没起床就被夏小茹给吵醒了,因为她在外面不停地打呼哨。可能觉得如果高菡知道了可能会不许他二人去,却完全没想如果不是高菡知道是她在外面,这呼哨声老在自家门口,高菡恐怕早就提把剑出来收拾了。
高良彬只好起床,牵了马也不和家里说,直接出了门。
高良彬回头道:“怎么了?” WWw.5Wx.ORG
只是两个人终于开始泛舟,却一直到了天快黑都没有找到。
两个人只好回到农家,又得借住一晚上了。
夏小茹把一条腿放在凳子上,手臂也放在上面,活脱脱的一条汉子。
夏小茹点头道:“对呀,是不是以讹传讹,小泺河根本就没有水匪呀!”
高良彬道:“谁没事会传水匪的事情,也不好玩的。”
夏小茹道:“这可说不准。”
高良彬道:“你家里也是个将门,兵法算是白看了。”
夏小茹眼睛一斜道:“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武人粗鲁是吧?”
高良彬道:“那还真不敢,以我这点江湖武艺,唬人可能还行,比起您家三猛虎那是实在汗颜啊!”
夏小茹笑道:“你御前伏虎名震天下,今天终于承认自己武艺不怎么样了。”
高良彬道:“我可不敢吹牛,跟别人动武还行,您家几位一动手就跃马提刀的,我可没这个本事。”
夏小茹道:“但你江湖武艺也是很不错的,梁上梁下的功夫我就不如你,你那剑法也很不错。”
高良彬道:“那不敢,您高抬了。”
夏小茹自鸣得意起来,终于高良彬谦虚了一下,自己家传武艺被人认可,岂能不沾沾自喜。
高良彬坐在夏小茹旁边道:“你看,这小泺河,水流非常平缓,但是分叉极多而且大都能行船。水路复杂到这种程度,曲曲折折的,如果进去一帮水匪,你抓都抓不住。所以水匪不在小泺河沿岸某处,他们就在水上。”
夏小茹道:“水上,难道他们整天待在水上?”
高良彬道:“那不可能,只不过他们上了岸就不是水匪了,就变成随处可见的良善人了。”
夏小茹惊呼道:“啊,这要怎么找啊?”
高良彬笑道:“只要你出去大呼三声自己是来找水匪的,这水匪就会自己跳出来在你面前。我断定,小泺河最好的水匪一定熟知河道,并且水性极佳。这样的人肯定是依水而居,并且很可能在水中谋生。”
夏小茹有点不服气道:“我就不懂,为何什么事你都能断定,你有那么厉害为何还会被狗咬啊?”
高良彬神色一变,如果有胡子此刻一定是吹胡子瞪眼,尴尬了一会,高良彬道:“你信不信如果你再提这件事,你就会被被狗咬过的人咬。”
夏小茹哈哈大笑,全然没有矜持。
这时外面老农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盘子,一盘菜,一盘鱼肉。
高良彬站起来道:“多谢老哥了,我兄弟二人多有打扰了。”
老农道:“不打紧,两位只管歇息,只怕家里简陋,两位住不惯。”
高良彬笑道:“哪里哪里,老哥盛情款待,我二人不胜感激啊!”
那老农走去拿了一盆江米饭和豆腐汤,放下来好奇道:“两位到这穷乡僻壤的驾舟游河,实在是令老朽好奇,二位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事?”
高良彬道:“那倒没有,我二人本也不至于此,家中也还富足,只是家中小妹被县官看中,非要她去做个小妾。我们不肯便得罪了那老太岁,听闻小泺河有英雄好汉,所以特来寻找。如果能平了这件事自然可以安居乐业,若然不能,那只好与众英雄结个善缘,如果他日走投无路,或可有条生路。”
老农听了不禁感慨道:“哎,肮脏的世道啊,不过公子您听着可不是本地口音啊!”
高良彬点了点头道:“我本就是北方人,来到此地多蒙这位兄弟照顾,亲如骨血,所以才不敢独自去了。”
那老农浑浊的眼神扫了一眼夏小茹道:“原来如此,那就不打扰了,粗茶淡饭还请不要嫌弃。”
高良彬道:“有劳老哥了。”
老农走出去后,夏小茹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要大笑,却不想一张开嘴就被一只盛米饭的碗给堵上了。
高良彬道:“给我憋回去,有那么好笑吗?”
夏小茹放下碗,强压着笑意道:“你可真能吹牛,你这吹牛的本事可比你武功好多了。”
高良彬道:“我谢谢你,终于觉得我厉害了。”
夏小茹正色道:“哎,你为何胡吹大气?”
高良彬道:“这你也来管,我老娘都不管的。”
夏小茹笑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另一个娘,小娘,事无巨细,我都管。”
高良彬道:“小娘,我看是小娘子吧!”
夏小茹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调戏我。”
高良彬无奈,说完一句话使姑娘羞怯如叶底藏花那叫调戏,说完之后像夏小茹这样的,那叫被调戏了。
两个人吃了饭之后,高良彬大刺刺得向床上一趟,完全不理会夏小茹。
夏小茹看了看道:“喂,你就这么睡了,我怎么睡,我可是姑娘呀!”
高良彬猛然翻起来道:“哟,好汉,您是姑娘啊!”说完站起来做一个请的姿态道:“好汉莫慌,姑娘快请。”
夏小茹面色几度变换,她很想给高良彬一拳头。
高良彬过了一会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盯着就要入睡的夏小茹。
夏小茹猛然惊醒,拉住被子道:“你干嘛?”
高良彬道:“你说我干嘛,出来找水匪你呼呼大睡,你当匪窝是你家呀!你到底昨天晚上有没有睡觉?”
夏小茹把被子紧紧攥在手里道:“我睡了,但是没睡着。”
高良彬道:“要么你睡,出了事我再叫醒你,要么你就给我把眼睛睁大了。”
夏小茹动了动下巴,突然道:“你可以等出事了再叫醒我,干嘛非要到床边来看着?”
高良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这其实是玩笑,如果非要追究到底为什么来这个玩笑,那就没意思了。
外面有点轻微响动,高良彬支棱着耳朵听了一会,从床上凉席抽了一段竹篾,然后手指弹了出去,那本就昏黄的灯当时就灭了。
夏小茹道:“干什么?”
高良彬道:“别说话。”
夏小茹没有说话,过一会,高良彬鼻腔里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夏小茹顿时觉得上当受骗了,既然是匪窝不能睡,高良彬却自己睡着了。于是自己也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觉得脸上痒丝丝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嘴被一只手捂住说不出话来。
夏小茹听见房子里面细细碎碎的声音,却不见高良彬的人。
那,到底是谁捂着自己的嘴,顿时她觉得毛骨悚然,浑身打了个颤。然后,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拍了两下,似乎是让她不要怕。
原来,是高良彬躺到了床上。
就在这种时候,高良彬拍了两下,她心里镇静而且温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姑娘,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哪怕再怎么武艺高强,她还是个想让人疼的女人。
细细碎碎的声音停下来之后,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最后就安静下来了。
过了很久,高良彬从床上坐了起来道:“你睡吧,睡醒了明天我俩找他们。”
夏小茹道:“不好,最好把这个人抓回来,这样才能找着人。”
高良彬道:“不用了,就是这家主人自己,如果丢了东西我们就有理由找麻烦,没有丢东西依旧能找麻烦。”
夏小茹决定还是挺高良彬的。
第二天一早,夏小茹睁开眼睛的时候高良彬坐在床前,手里拿着长剑。
夏小茹道:“你怎么了,这么紧张?”
高良彬道:“刚才没叫醒你去外面看了看,发现很多人回家了。哪有人大晚上不睡觉白天回家的,指定不对劲。细想一下,昨天来的时候,很多人家大门紧闭,不见丁壮者下田,而且田地一路上看见的也是荒芜者居多。这村庄,就是个贼窝,是我一时疏忽,带你进了贼窝了。本来以为也就是村里有几个水匪,没想到水匪就是这里来的。”
夏小茹道:“这又不能怪你,你又不是抓贼的。”
高良彬心想,谁说不是,我是一抓十几年前的贼的,结果连自己进了贼窝都不清楚。
夏小茹从旁边拿了刀道:“趁这机会,赶紧跑吧!”
高良彬道:“我也是这个想法,不过他们刚刚回来,你得等他们吃饱喝足然后睡下,那时候才好跑呢!”
夏小茹点了点头心想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懂的真多。
等过了一会,门被人敲了敲,高良彬长剑藏在身后开了门,是那主家走了进来。
老农道:“二位醒了,昨晚睡得可好啊?”
高良彬道:“很好,睡得很沉,一觉就天亮了。”
老农道:“那就好,昨晚听了两位遭遇深感遗憾。因此连夜去请教了族中长者,或许他认识的人多,有人能解决了这件事。他虽然没有答应下来,但是却也没说没办法,让我带两位过去说话。两位意下如何?”
高良彬笑道:“好哇,这可多谢老哥了。”
老农道:“那倒不用,只是有些难为,族长年纪大,见了刀剑只怕不喜。”
高良彬道:“既然是长者,怎么能带刀剑而去呢!”说完将长剑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那老农眼睛一亮道:“公子光明磊落,老朽佩服。”
高良彬道:“不敢当,惭愧!”
高良彬给夏小茹使个脸色,夏小茹立刻明白了,也把刀放在了桌上。
可当两个人被客客气气得请出屋子,异变陡生。院子外面一群持刀歹徒蜂拥而入,又从屋子后面窜出来几个人,将两个人团团围住。
高良彬冷笑道:“早知道你玩这手。”
说完,手向前面一拉,屋子里面飞出一刀一剑来。
两人各自拿回兵器,众人这才发现两把兵器的柄上面都系了一根很细的绳索,显然高良彬早有算计。
众人正在惊慌,高良彬纵身一跃,站在了院墙之上持剑道:“来,我接着你。”
夏小茹轻功很差,看众人没有人敢上前来,也学着高良彬向院墙跃过去。
夏小茹这一跃虽然甚高,但是差了一些,落不到院墙上。
高良彬伸手一拉,两个人跳出院子从容离去。
两个人一路奔行,很快到了村口。正准备离开时,高良彬眼睛一扫,却停了下来。
夏小茹道:“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
高良彬道:“你看。”
顺着高良彬手指的方向,夏小茹看见一个女子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衣不蔽体,身上还有很多鞭笞的痕迹,血淋淋的极为恐怖。
夏小茹气不打一出来,拿着刀叫道:“欺负女人,该死。”
高良彬道:“别急着动手,你看这群人怪不怪?”
夏小茹看过去,这木桩前面站着几个守卫模样的壮年男子,剩下一群村民在周围指指点点,神情鄙夷。
夏小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就是这种卑鄙的眼神我以前也见过。”
高良彬道:“以前你是在土匪窝见到的吗?”
夏小茹不明所以得摇了摇头。
高良彬道:“土匪这群人一般只有残忍,何来鄙夷。”
夏小茹道:“那照你说该怎么办?”
高良彬道:“还能怎么办,救人大于天。”
夏小茹瞪了他一眼道:“那你还说这么多废话。”
说完提着钢刀,大步走过去叫道:“朗朗乾坤,一群七尺男儿竟在此欺凌一位女子,真是好不要脸。”
旁边一个汉子看见了夏小茹,叫道:“哟,哪里来的小相公,怕不是兔儿爷吧!”说完竟伸手来推夏小茹。
夏小茹照着对方的腋下一脚狠狠地踹过去,一声清晰可见的骨头断裂声,这人立刻倒在地上惨叫,看过去只见腋下扁踏踏的,竟然是肋骨被夏小茹一脚踹断了几根。
高良彬见夏小茹威风的厉害,跟了过去站在她身后。
强盗也是人,何况这些在百姓和强盗之间暧昧不清的人。他们会惧怕,惧怕一个一脚就能把人踹个半死的人。
夏小茹径直走了过去,一刀将柱子上的绳子砍断,然后就要把人放下。
这时杀气陡至,两支箭激射而来,二人正要躲闪,却都没有动。等箭落地,高良彬和夏小茹觉得莫名其妙。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射箭的准头实在是太差了。再看地上那两支箭,看起来像模像样,箭头却是已经陈旧不堪,勉强能看出来是个箭头。
“不要动,放下人,不然我们要放箭了。”
两个年轻健壮的小伙子走了出来,看起来颇为大胆。
高良彬看了看二人道:“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们在救一条人命,你们阻止我们救人,可也等同于杀人了。你们俩,杀过人吗?”
两个年轻小伙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杀过。”
如果易地而处,高良彬绝不会说自己杀过人,要是杀过人的是什么能人那也该罢了,如果是这种射箭水平的人,只不过惹人发笑。如果不是在土匪窝,说这种话大街上都有人想把他俩抓去官府讨个赏钱。
高良彬不知道该不该笑,因为土匪窝里,他竟然见到能有人如此淳朴。
“高大人,您老人家好雅兴,竟有时间来我们穷乡僻壤消遣,请恕照顾不周,”
高良彬一愣,缓缓回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被人认了出来。
高良彬道:“去,当然去,我等你大哥等的最近手脚发霉,找乐子这种事情我一向也很热衷的。”
夏小茹道:“要不要多带点人,把这匪窝给端了。”
高良彬道:“今天就不去了吧,明天,明天我们一早就启程。”
两个人到小泺河旁边的村庄把马匹放在了农家,然后又租借了一条小舟,顺着小泺河开始泛舟。
他们俩不知道小泺河的水匪到底藏在哪里,只能先找找看。
高良彬道:“你想让你二哥擅自动兵马,然后拉到法场砍了的话,你赶紧去找人吧!”
夏小茹嘴巴一歪道:“那还是算了吧!”
看着高良彬把洗脚水倒掉嚷道:“你说,这水匪到底在哪里呀,怎么到处都找不着?”
高良彬道:“你今天也看到了,整个小泺河根本没有什么地势险要的地方,贼人根本就没有地方藏身,你说哪里来的水匪呀?”
夏小茹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高良彬和夏小茹分开,刚走了十几步,后面夏小茹叫道:“高良彬。”
夏小茹笑道:“好。”说完冲着高良彬微微一笑。
夏小茹道:“你要不要明天我给你带个趁手的兵器呀?”
高良彬想了一下道:“拿一把剑,别太长,轻便的就行了。”
高良彬看了看夏小茹激动的神情,心想“还好我和你是兄弟,听到要去匪穴能高兴成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去天天鸡飞狗跳。”
夏小茹道:“你到底是不是要去,你给个准话呀?”
高良彬道:“好,那回家吧!”
夏小茹道:“回家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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