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收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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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在里面无奈的一声长叹道:“行了,高大人,我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行了吧!” WWw.5Wx.ORG

    高良彬提着凳子走回来道:“早说呀。”说完径直走到一张桌子上睡倒道:“接宝地一用,去忙吧!”

    而就在此时此刻的泽州大街上,夏小茹目光如同鹰隼,盯着下面的人,不是那些一路打听夏家的人,而是那些观察夏家的人。家里能用的人都用上了,好在夏家有很多人都是以前跟随老将军的军户,其中也不乏武艺高强之辈。

    高良彬拔出长剑,顿时寒气盈室,高良彬道:“这剑,天底下能比的上的没几把,价值连城,你难道还怕我不来赎回去么!”

    夏小茹道:“我不信他们不出来,太能沉得住气的都是心里没鬼,只要有鬼肯定得跳出来。如今我看,刺史府也泽州其他官员派来的探子合乎情理,其他的,到时候一个一个的查。”

    夏昭道:“也只有这样了,我上了书,等陛下命令到了泽州,才能名正言顺的对这些官员也查一查,如今却也不好得罪了。”

    夏小茹点了点头。

    春江楼门口,高良彬和刘谨文站在那里,高良彬迎上去拱手道:“各位壮士,辛苦了,高某不胜感激,略备薄酒,聊表谢意。”

    胡忠一惊道:“高大人,使不得呀,这是我们的本分,岂能让大人破费。”

    高良彬道:“哪里,此事没有诸位,在下是一筹莫展啊!其实大家应该知道,我也是个习武之人,那大家就不用客气了,进去之后,大家好好喝酒就是了。”

    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进去,好不热闹,进去之后一群人吵吵嚷嚷,都想和高良彬坐的近一些。

    刘谨文看了看这情状道:“诸位,我们把桌子移一下,总好过挤在一起,这样大家岂不是都能和高大人一起么!”

    于是,春江楼本来典雅的布置瞬间就毁了,他们把高良彬那一桌围在中间,周围大家坐了一圈,基本上是肩膀挨着肩膀了。

    高良彬看了看大家,爽朗的一笑道:“大家都是国之勇士,今日聚会,高某不胜荣幸,我们共同饮下这一杯,敬相逢。”

    一群人高呼着“敬相逢”,没人拿着一杯酒,一饮而尽。

    高良彬知道,这帮人喝酒,小盅倒不是不行,但是会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不自在。可是要是换了大碗,今天就得放倒一大片了,两百人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他让掌柜去找大杯,这东西不好找,尤其是酒楼平时的客人都只是小酌怡情的,就算是来豪饮,也没多少人用大杯。因为饮酒小杯斯文,大杯粗鲁,大家总是这么认为。还好掌柜本事还挺大,弄来了一些装满一两的酒杯,这已经不小了,而且杯子厚重,看着更大,这样一来就省的高良彬想去给酒里面掺水了。

    高良彬又拿起一杯酒道:“第二杯就,要敬大昌军人,为国戎戍。”这一杯,如果敬在座的各位,恐怕这些人会觉得一个五品官向自己敬酒,有些受宠若惊,也可能会沾沾自喜,这都不是好事,所以他敬了大昌军人。

    高良彬再拿起一杯酒,看了看众人道:“众位,大家吃好喝好,如果今晚大家不能尽兴,那就是我高某人的错。”

    在众人的轰然之中,高良彬坐下来在刘朗清耳边道:“别坐着了,你爱吃我改天请你单吃,现在去给我再去一趟夏家,不管碰见接见你的是谁,告诉他,让夏昭立马来这儿,只要不是火烧眉毛,就必须来。”

    刘朗清一愣道:“谁?”

    高良彬道:“别怕你听错,去就是了。”

    刘朗清点了点头,满腹狐疑的离开了。

    刘谨文看着刘朗清的背影道:“这位壮士,我见过的。”

    高良彬好奇道:“哦,那也不稀奇。”

    刘谨文道:“以前总是能在泽州大街上见到,而且,他还总是到春江楼来,和一些武林中人饮宴呢!”

    高良彬点了点头。

    刘谨文道:“现在,高大人是否能告诉我一个答案。”

    高良彬道:“我不说,因为过一会你就什么都知道了,而且你回家之后会发现令尊满面愁容,到了明天,泽州会塌下一片天来。”

    刘谨文一愣道:“高大人,不至于吧!”

    高良彬道:“刘公子,这件事你想象不到。”

    刘谨文不是没有眼界的人,他可是刺史公子,但是要说塌下一片天的事情,他却也不敢想得太大。事实上,高良彬从见到那些大内的尸体开始,他的心,也从来没有平静过。

    众人酒至半酣,突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腰间悬着一口宝刀,身上穿着一身得体的劲装。而且,他的身形非常高大,神情肃穆,看着满室推杯换盏。

    突然,这人道:“高良彬,你到底搞什么鬼,找我来干什么?”

    高良彬笑道:“夏大哥,当然是找你喝酒了。”

    夏昭道:“喝酒,也要挑时间的。”

    高良彬道:“是,我带着大昌的军人一起在这里聚集起来喝酒,有些不太合适,但是他们帮了我们大忙,我们不能不感谢人家。我想择日不如撞日,却没想到夏大哥平日里治军严谨,怕是不愿意看到我们这般放肆了。”

    夏昭一愣,却见高良彬的右手拿着酒杯,抬了起来做敬酒的样子。

    夏昭不认为这是在向自己敬酒,因为自己没心情喝酒,而高良彬,也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略一思索,夏昭走过去握住那杯酒,高良彬笑了一下。

    夏昭向众人道:“诸位将士,在下御前侍卫,骁卫将军夏昭,谢过众位今日鼎力相助,我先干为敬!”

    众人鸦雀无声,看着夏昭喝完了一杯酒,没有人敢动酒杯。

    夏昭看了看众人,走过去再倒一杯酒道:“实不相瞒,在下奉天子之命巡狩,结果路遭不测,手下将士死伤殆尽,为查明真相,这才托高大人相助,请来众位帮我演戏,意图引出贼人,以正国威。”

    刘谨文终于明白为什么天塌下来了,真的塌了,而且不是今天,是明天,因为明天,夏昭会去刺史府,那时候刘振义就会被掉下来的那片天砸着。今天就算是夏昭说出来,那也是没多少人知道,只在这里塌了。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摆在明面上,放在青天白日下。因为这是在挑战天子,而如果不传出去,其实大昌还不怕死那么一些军人。但是,如果这件事摆明了,那就是风起云涌,无数的奸人兴风作浪了。谁知道,谁的天就得塌,目前就是这样。而如果这片天塌到了泽州刺史府,就等同于在泽州塌下了半边天了。

    夏昭道:“众将士,夏昭永记大家恩德,也替我大昌死去的军人,敬大家一杯。”

    两杯酒喝下去,众人还是不敢动,高良彬看了看道:“诸位,夏大人敬了两杯酒,你们总得喝一杯吧。他谢谢你们,你们可不能让他白谢呀!”

    众位军士静悄悄的,几乎同时拿起酒杯,然后喝了一杯,在接一杯。

    胡忠突然倒了一杯酒,大声道:“夏将军,您是国之大将,我们该做的事情,不敢让大人感激。但是,英雄陨落,我等四海之内的同袍,不得不为他们报仇雪恨,以后若有差遣,我等必定用命。这一杯,我们大家敬死去的英雄。”

    高良彬心想,这胡忠一个粗野汉子,还是很有眼力的嘛,还知道此时此刻夏昭想听的是什么。

    一杯过后,胡忠和众军士倒了酒,胡忠大声道:“敬夏将军。”很简单,就三个字,敬夏将军,高良彬就知道,收买人心今天算是成功了。

    夏昭和高良彬不同,军人里面没有人不佩服夏昭,但是高良彬,不骂他是个谄媚皇帝的小人就不错了。什么御前伏虎,一个文人搞这个,让他们这些武夫干嘛去!所以,夏昭敬酒和感谢,对于他们来说意义非凡,武夫的心思很简单,夏昭乃万人敌,那就够他们视做神明了。

    泽州大街,夏昭和高良彬并排走着。高良彬道:“查的怎么样了?”

    夏昭道:“有些收获,现在不告诉你,你回去睡觉吧,至少睡到明天中午,起来我就告诉你。”

    高良彬道:“何必,我今天在春江楼睡了很久的。”

    夏昭道:“事情不尘埃落定,你是绝对无法安睡的,我作为大哥岂能不知道,明天吧,你先休息休息,你该看看镜子,看看你现在脸上写的字。”

    高良彬道:“啊,什么字?”

    夏昭笑道:“累!”

    高良彬道:“行,我倒乐的清闲呢,我就回家睡觉去了,反正我看这种事情就算是搬个比你官位大两级的摆这里他也只能唉声叹气,那就不着急了。”

    夏昭道:“你要这么想,那就对了,要是简单的事情,还用不着你这天底下最聪明的脑瓜。”

    高良彬道:“行了,回去吧,你也回去别累着,明天我去找你。”

    二人分别后,高良彬就回家去休息了。

    在他们饮宴的时候,春江楼的墙壁后面一直有一双眼睛。

    看了这些军人,看了夏昭,看了所有人,但是看得最久的,是哪个谈笑风生,吃饭喝酒潇洒自如的人。

    宓婉捧着一个茶杯,看着天上的明月道“好热闹的一帮人啊!”

    狄惊澜道:“能吃能喝能嚷,大昌的军人不弱。”

    宓婉道:“何出此言。”

    狄惊澜道:“国之良将,敌之匪也,他们要是畏惧一个探花郎,一个将军而不敢吃肉喝酒,你还能希望他们敢杀敌头颅,食狼虎之肉吗?”

    宓婉道:“嗯,有道理。”

    狄惊澜道:“这个主意,不像是夏昭的,夏昭的作风一贯是不怎么使用阴谋的,他更擅长阳谋。但是,这种迅捷有效,过后不怕别人知道的流氓行径,很有高良彬风范啊!”

    宓婉道:“我便知道,只有他才会做出这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来。”

    狄惊澜道:“以往所有人都以为,高良彬只会耍小聪明,但是经过这次,再这么认为就错了。高良彬看似只是一个精巧的手段,其实上意义深远,他经过今天一件事,已经完全的在泽州大营的军人里面竖起了一面大旗。这面大旗上面写的是,夏昭爱兵如子,高良彬平易近人。”

    宓婉笑道:“加个横批,叫做为国锄奸。然后,夏昭稳稳的打下了根基,这个钦差大臣没了自己的卫队,多了一个泽州大营。厉害,厉害!”

    狄惊澜道:“你说得对,但是这并不是高良彬最可怕的地方,最可怕的是,他在这三天之内做的事情,哪一件都不容易。他先是去救了我,然后困倦之中定下计策,人又去断了一个案子,回来收拾了残局,稳稳的成功。他这个人,比猛虎更猛,比狐狸更聪明。”

    宓婉道:“听你这么说,高良彬倒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

    狄惊澜道:“他本来就了不起,一个人文武双全,这就已经很难得了,再加上他的智谋,这个人,是我朝最锋利的一把剑。”

    宓婉道:“很难听到你对一个人的评价如此之高。”

    狄惊澜道:“高手,不得不佩服。”

    宓婉道:“可我觉得,我最佩服他吃饭。”

    狄惊澜道:“吃饭?”

    宓婉道:“嗯,他真的在吃饭,他也真的在喝酒。今天的场面,明明是他在耍心计,但是他却吃饭的时候很享受,喝酒的时候很痛快。你说一个人,真的能够如此善变么?”

    狄惊澜想了一会道:“那倒未必是善变,那更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宓婉好像没听进去,没有回话。

    第二天,高良彬果真睡到了中午。

    突然,脸上多了个冰凉的东西,高良彬睁开眼睛,小琴道:“起来了,大爷,再不起来我就让师父打你了。”

    高良彬把被子拉的更加严实道:“姑奶奶,非把我吵醒什么事?”

    小琴道:“我说我做两个人的饭,结果你老娘心疼你,让我给你也做了饭。可是现在你要是不起床,那份饭谁吃?”

    高良彬跳了起来道:“就为了这事,你拿水泼我!”

    小琴道:“天地恩赐,农夫血汗,无一不是至宝,浪费者终究不可饱餐,快给我起来吃饭去。”

    高良彬洗漱完,走了出来之后,刚要去吃饭,小琴道:“有人找你。”

    高良彬道:“谁呀?”

    小琴道:“不知道,架子挺大,还没下车。”

    高良彬一愣,出了门,看了看马车,刚要开口,从哪车里面款款走出一人。高良彬惊讶道:“你!”

    高良彬站在春江楼里,对面是掌柜的,那掌柜倒是个幽默风趣的人。为什么高良彬会知道,因为高良彬已经和他谈话很久了。

    高良彬道:“掌柜,想清楚没有,你打开门做生意,那一晚上能有二百人么,那可是整整二十桌宴席,一笔大生意呀!”

    高良彬心想:“你这老头,看得出来老子是没钱都不帮忙,还好意思一口一个交情。”

    夏昭从对面露出了身影,指了指一个方向,夏小茹立刻下去,两个人会面了。

    夏昭道:“太复杂了,我刚才跟踪了三个,刺史府就有两个,另外一个也是泽州官员。”

    掌柜始终是笑容可掬道:“那是那是,但是这钱,高大人你不去先给了小人,小人这里小本经营,怕是没钱去置办了。”

    高良彬连连摇头道:“哎,你怎么这么说呢,我和你们家宓姑娘的关系,还在乎这点钱么!你要知道,我给了你的钱那可不是报酬,那是礼尚往来。所以,这礼嘛也不在乎什么时候送了,对不对?”

    一时间泽州风起云涌,暗流之下的真相依旧没有一点踪影,但是推动风浪的高良彬,此刻正在呼呼大睡。

    那两百个人还真的进了夏家,去夏家之后一直没有出来,他们去夏家喝茶了。直到天色黑了下来,一行人急匆匆的离开,一起又涌向了春江楼。

    高良彬道:“我告诉你,我没钱,但是今天这事你还就真的的给我办了,来,这玩意给你放这里,我改天来赎。”说完竟然举起了长剑。

    那掌柜没敢拿,看着长剑,一时间没了主意。

    先礼后兵,你不听话我直接耍流氓,客客气气的不行就直接来横的,看你能咋滴。

    掌柜道:“高大人,这不敢,高大人的东西我怎么敢质押呢!”

    高良彬道:“那你到底给不给办事,不办事我肯定是不走了,你可能还要一晚上做不成生意,你看着办吧。”说完,竟然搬了一条凳子做到门口去了。

    泽州城里,突然出现了一帮狼狈的人,这些人很多人都受了伤,而且还有很多同伴死去。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依旧腰板挺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兵器遮遮掩掩,他们是军人,国之儿郎,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雄壮。

    泽州大街上,看到这些人的当然不仅只有平民,还有很多探子,夏昭还没有到,必定有很多人会探查,这些人岂能看不见。

    掌柜若是能被三言两语说服,那高良彬就不用费这么多的唾沫了。

    掌柜道:“不不不,亲兄弟明算账这话用在生意上那是一点没错的,私人的交情和生意往来那是一定要分开的。高大人您虽然是当官的,但是既然真心实意得交我家小姐做朋友,那你就得生意私交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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