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了一缕姬姜的发丝,比起他略显粗/硬的头发,姬姜的发丝轻且细软,像是一匹上好的黑色绸缎,手感极佳。
一个活了这么长时间的男人,美貌和青春却仍然在他的面前停留。
姜善在忍不住被他吸引的同时,为帝者比常人敏感数倍的警戒心开始作祟。
小屋子里的床的确很窄,勉勉强强的能够容得下两个大男人并排躺下。
姜善他这个年纪,声音其实十分清朗,但事后便带了几分低哑,加上他此时的神情,让年轻的天子看起来多了几分危险和别样的诱惑力。
皇帝的手松开了国师长及腰间的头发,一路从对方脊背往上,最后停止在了姬姜心脏的位置。
和常人一样,国师的心脏也是长在左边的位置,他将手掌覆盖在对方的胸膛上,可以听到对方胸腔中稳定有力的心跳声。
既然那么久之前,就盯上他的话,对方的图谋,应该并不简单。
尽管姜善因为对国师的喜爱,总是忽略那些怪异之处,可当他们两个人“坦诚”相对,他便也无法压抑自己性格中多疑暴戾的一面。
作为国师,如果只是单纯的求权势的话,不至于牺牲到这一地步才是。
姬姜发出闷闷的笑声:“我先前不是说了,我所求之物,便是陛下。” WWw.5Wx.ORG
姜善道:“莫要糊弄朕。”
国师真的活了这么漫长的时间,还能喜欢上他不成。
话本里的书生和狐妖,那都是穷酸书生的臆想,实际上,狐妖想要的,不过是男人身上的精气或者还有一颗鲜活的心脏。
他对自己虽然自信,可要是一个人,只见一面,就爱他爱得昏天暗地,换作不谙世事偏执疯狂的少女身上,他是姓的,放在姬姜身上,可能把他姜善的脑子敲烂了,他才会信。
当初那个挂在他脖子上的石头,也是他对姬姜的试探,可惜似乎并没有成功。
“明明说的是实话,陛下却不信,实在是让我伤心。”
姬姜这么说着,从表情却看不出来什么伤心之处。
他看着姜善的眼睛,接着说:“陛下前几日醒过来的时候,是不是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过去?”
果然,国师什么都知道。
姜善看着他,眼神阴沉:“是你搞的鬼。”
“你真是太瞧的起我了,姜善,只能说,我是和你一起的倒霉蛋,而且还是比你更倒霉的一个。”
姬姜,或者更准确地说,白念这样想着,果然这种程度的刺激,一点也不好,只记得残余的记忆的姜善,敏感多疑暴怒,实在是容易伤他的心,还不如什么都不记得呢,至少完全失忆的姜善总是能准确得找到他,并且爱上他。
想了想,他组织了一会语句,委婉地透露一些消息:“我的确认识了你很久,我们相爱了很多年,但是就把我忘记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长大,等你成为姜善。你说过你爱我,而且说了,会为我付出一切,甚至你愿意为了我去死。”
姜善因为过于震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你在骗我。”
然而他看着姬姜眼睛的时候,直觉告诉他,姬姜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
他不满地说:“我怎么可能愿意为了你去死。”
“你就会。”白念斩钉截铁地说,想到两个人的曾经,他的唇角勾了起来,眼神带着怀念。
卷入这场有些奇特的游戏里,而且只有自己存有全部记忆的感觉真的是很糟糕。
这场奇特游戏的规则其实很简单,他失去身体,灵魂被迫塞在一个特质的身体里,奇特的力量安排了他的身份性格以及过去。让他把钥匙找齐,他就能回到自己真正的身体。
两个同样的灵魂,是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维度的,只要他在异端的身体里,宫里的皇后白念,不过是一具空有躯壳的傀儡,所以白念总是病怏怏的,像是个假人。
他实验了很多次,死也死了很多次,才找出了掉落钥匙的方式。
他会随机成为一个人,或许和姜善亲近,或者与他对立,甚至是和他不共戴天。或许身份尊贵,或许低贱如泥。
只要姜善能够不为地位,不为任何别的外物,一次又一次的爱上他,然后毫不留情地杀死异端,才能够掉落钥匙。
国师这个身份,也是那个奇怪力量捏造出来的人,只是因为国师本身具有的玄妙手段,他得以利用漏洞,在姜善的潜意识里打下一个烙印。
姬姜伸出手,勾住了皇帝挂在脖子上的玉珏,或者说,是六分之一的钥匙。
姜善皱起眉,就听姬姜突然说:“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如果我变得不像我,那么杀死我,我也不介意。”
姜善磨了磨牙,突然很想咬姬姜一口:“我又不是金鱼,你说什么死不死的。”姬姜说话的时候,他的细微表情,姜善都印在脑海里。
姬姜感受到那股把他从这具身体里拉出去的力量,突然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同皇帝相爱相杀的戏码,他玩过几次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想要来个一见钟情,结果姜善居然一点也不配合,明明国师这个身份,禁忌又带感。
匕首出鞘,还闪着点点寒光。
姜善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姬姜的手:“你想弑君?!”
依着姬姜的身份,想要鼓动信奉他的百姓,逼迫他下台,并不是件难事。
而且国师府在宫中扎根多年,出其不意地来场刺杀,他指不定就中招了,哪里值得姬姜献出自己的身体。
而且前一秒还在恩爱,现在却突然刀剑相对,姜善的心情复杂地不得了。
姬姜却握住了姜善的手,然后把匕首插/入了他自己的左心房。
姜善被他吓到了,他一点也不敢动,按住那把匕首,低吼道:“你疯了。”
在这个时候,姬姜的神情却有几分呆滞,然后又眼神清明。
然而看到赤身裸/体的姜善,眼神清明的“姬姜”又瞪圆了眼睛,显得有点呆傻。在发现自己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的时候,他尖叫出声,尖叫的声音和记忆里的徐才人很有几分相像。
皇帝无情地拔掉了匕首,变奇怪的姬姜三秒之内咽气。
国师姬姜的身体消失了,光秃秃的床板上,出现了另外一小块玉珏。
姜善攥着两枚玉珏,看着它们融合到一起,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再一次失去了全部的记忆。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这真的是一本甜文,就是长长的楔子有点虐而已
姬姜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回应,仰着头望着年轻的皇帝:“陛下心意已决?”
姜善低下头来,眼神带了几分戏谑。
在草丛里,以天为盖,以地为床,都比在那刺骨的冰床来的强,真在那种床上完成生命的大和谐,他以后看到姬姜估计就得萎。
他撑在姬姜的上方,凝视着姬姜完美无缺的容颜,另一只攥住姬姜头发的手,从小儿似的打闹,突然收拢,扯得姬姜有些吃痛。
他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不至于说扯掉头发那样夸张,但也足以吸引姬姜的全部注意力。
他问姬姜:“你是在害怕吗?”
姬姜冲他一笑:“在我的辞典里,没有过害怕两个字。”
姜善闭了闭眼睛,在心中默默地算计着对方跳动的次数,很正常的频率,很寻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他问姬姜: “说吧,你要从我这里求得什么呢?”
姬姜扑哧一笑,一只手勾住姜善的脖子,一只手朝着远处遥遥一指:“瞧见那间屋子没有,我平日都在那一处看书,累了就躺在屋子里的小床上。”
姜善稳稳地抱着怀里的美人,然后大踏步地朝着姬姜口中的小屋子走过去。
完事之后,除了生理得到的满足,姜善的心中却多了几分疑虑。
不过床的木料不错,嘎吱嘎吱地响了许久,倒也没有散架。
说来也是奇怪,姜善本来没有同姬姜睡过,但是两个人在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的时候,他却觉得身下的躯体分为熟悉,就好像他们天生契合。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美人盛情相邀,姜善焉能不应。他瞥了眼景象中的画面,在国师出现的时候,它就定格在了姬姜给他糖的一瞬间。
幻象没有能够继续往下走,让姜善有点惆怅,但下一秒,他突然打横抱起姬姜:“敢问这位美人,府上厢房在何处?”
既然不害怕,那还说什么:“那美人可要好好为朕指路,你回忆起来体验好不好,取决咱们在待在哪?”
想起什么来,他的脚步一顿,然后添了句:“除了那张寒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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