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一边听，一边拿着手机把含有楚梦然的照片都拍摄下来。
“这个是她6岁的照片，那时候来了一对中年夫妇，他们一眼就看中了梦然，办完领养手续后全家人就移居美国了。” ＷＷw．5Ｗx.ＯRG
画面上是一对和蔼可亲的中年夫妇，两人一左一右地蹲着，小小的楚梦然站在中间，显得有些紧张。
王榕清转头看向江阳，“这个就是梦然的档案了，她是五岁才被送到我们福利院的，这个是相册。”
看来这里对楚梦然的评价都很不错呢，林暮看着江阳挤了挤眼。
江阳立刻会意，连忙问道：“那楚小姐五岁以前的事呢，她是怎么被送到福利院的？”
“那时候，梦然是在大街上被发现的，大冬天穿得那么少，嘴唇都冻青了，”王院长眯着眼睛回忆道，“有个好心人将她送到了警察局，不知道是吓坏了还是性子太孤僻，梦然被救了之后什么话也不肯说。医生看了也没办法，毫无线索地查了几天，都没发现有对得上的失踪人口和出声信息。”
“好在楚小姐现在过得很好，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江阳忙不迭地劝道。
“是这个理儿。”她应了一声，锤了锤有些发酸的膝盖，“江先生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麻烦王院长了，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接待我们。”
“哪里，小江说话太客气了。”
江阳和林暮正寒暄着往外走，还没走到楼外呢，就听见一个嗓子有些粗的女人正在训斥着什么。
“方护士长，又出了什么事，至于在这里大呼小叫地教训孩子？”王榕清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也难怪她这样严肃。毕竟当着来访者的面接二连三的出事，换了是谁都忍不住要发火。
站在门口教训人的女护士看见几人，神色不自然地稍缓了几分。
“院长，这孩子从进院到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之前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今天几个孩子跑到我这里来告状，说他竟然摸到女孩子寝室里去偷衣服！他才多大能干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不管不行了！”
护士长越说越激动，语速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哒。
我去，这孩子可以的啊！
林暮不由地眼睛一亮，他八九岁的时候虽然也十分缺德，但偷小女孩子衣服什么的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我没有！”
那男孩大叫了一声，眼睛通红。看他一身都脏兮兮的，两只小拳头攥地死死的。
“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护士长气得都要挽袖子动手了。
“额，这孩子才多大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准是孩子闹着玩呢。”江阳见势不妙连忙劝道，他看着那孩子倔强的模样，总觉得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能有什么误会？监控摄像头都给拍下来了！”方护士长瞪着小男孩冷笑道，“小伙子你是不知道，自打他进了我们福利院，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说他不合群倒也不是，有时候乖得跟小绵羊似的，跟其他孩子也玩得挺好。只要脾气一上来，那就是头红了眼的小牛犊，见人就打见东西就摔。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性格问题，后面发现不对劲，又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李医生也给他看过，反正一阵好一阵坏的。”
王榕清似乎是觉得站在大楼外影响不好，示意几人往里靠了靠，“这孩子情况是有点特殊，心理医生初步怀疑是精神分裂，但他的症状跟精神分裂又有很大的差别。有的时候我们都弄不清，他到底真的是精神分裂，还是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才搞破坏。”
护士长双手一抄：“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精神分裂，反正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搞出精神分裂了！”
“方护士长！”王榕清语气重重地道，“外人面前说话注意点，都这个岁数了还要我教你不成？”
林暮咂咂舌，没想到王院长看着和和气气岁月静好似的，真生气起来也是这么吓人。果然身居高位这么多年的人，不可能没有两把刷子的。
护士长自觉失言，压了压火气说道：“要只是他一个人闹腾也就罢了，大不了分一个人专门看着他，我怕就怕在等会这孩子的问题我们还没解决好，他又把其他孩子给带坏了。那几个调皮捣蛋的，一贯是好的不学坏的学。到时候一窝蜂都给我溜去女孩子的房间，再整出点什么幺蛾子怎么办？”
原来还有一个小团伙。林暮和江阳终于明白这位护士长为何那么愤怒了，还有先前那个暴躁的李医生，恐怕在面前的男孩踩了他的多肉之后，又有几个熊孩子上去补了几刀。
“很多被家庭抛弃，或者有过悲惨经历的孩子，心理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问题，还是应该慢慢做心理辅导才行，教训他只怕会有反作用。”江阳斟酌着用词说道。
护士长冷笑了一声气呼呼地说道：“怎么没做心理辅导？入院的孩子都是要做的，只不过这孩子总是跟医生唱反调，不仅自己不配合治疗，还经常怂恿其他小孩也不配合治疗，李医生都要被他给气死了。”
“不用麻烦，我们自己来就好了。”江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哪有让客人倒茶的道理，”王榕清把江阳按在沙发上，转身的时候看了几眼林暮，“小姑娘长得真水灵，是你的妹妹吗？”
这倒霉孩子，林暮心道。
“这么说来，楚小姐在西山福利院待的时间还不超过一年？”江阳有些惊讶。
“是啊，难为这孩子一直记得我们，这么多年来总是给福利院捐些吃的穿的。”王榕清说到这里，摘下眼镜擦了擦眼睛。
“是啊，她今天休息，非要跟着我过来。”江阳说着又看了林暮一眼，进门前他们特地对过细节。既然戚月并没有实际在福利院住过，贸然暴露身份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院长，这是你要的资料。”一个年轻的护士走了进来，她进来后就一直瞅着江阳，脸蛋红扑扑的。
“她在临时救济所待了几天，然后才转到我们福利院来的，想想真是造孽哦，谁家的父母这么狠心，把一个这么好的娃娃大雪天扔到街头。”
说着说着王院长又是呜咽起来。
“让她们多盯着点吧，小武的情况好像比之前更严重了，也不知道之前联系的医生什么时候能安排上。”王榕清有些发愁地道，“你先去忙吧。”
“嗯，我知道了。”小护士点点头，颇为不舍地离开了办公室。
“看门的张大爷就最喜欢梦然，一老一小还常常在院子下象棋，边上就围着一群萝卜头看着。”王院长指着一张下棋的照片说道。
林暮凑上去，照片里是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姑娘。虽然穿得很朴素，但这出尘的气质真是遮掩不住。
“梦然小时候可贴心了，她性子害羞不喜欢说话，但只要我们手头上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她都是第一个站出来的。”
“楚小姐介绍过来的？”江阳和林暮都有些惊讶。
“是呀，李医生之前做过楚小姐的心理医生嘛，但是他外科也很擅长。”王院长将两人带到办公室里，“快坐下，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好，谢谢了，”王榕清接过档案册，“刚刚老李又发脾气了，小武又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小刘啊了一声，这才把目光从江阳身上挪开，“好像是李医生的新买的多肉放在院子里晒太阳，就一会的功夫被小武踩坏了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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